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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怎样,”扶苏看着他头上那对毛绒绒的耳朵忍不住想笑,但一见这耳朵的主人一脸苦大仇深样就只好忍住了,依然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想知道些事。”
“什么事?!”小狐狸没好气。
“这话说来应该会很长……”扶苏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我们得慢慢说,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小狐狸看向他得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敌意与防备:“你到底想干嘛?”
扶苏笑的无奈:“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目前而言……咳,我对公狐狸还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醉梦
小狐狸横了他一眼。
扶苏无所谓的笑笑,一手拎了他手臂就走:“走,我带你下界玩儿去,作为条件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说了,我这人就是无聊得很,好奇心又重,想知道些事,当然这些事或许同我没半点干系。”
小狐狸瞪大眼睛鼓着脸也只由着他拉着自己走,许久,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凡间。
雪夜。
一神一狐在酒馆里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小狐狸心不在焉的看着外头鹅毛一样纷飞的大雪,良久,才终于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挑了这么个破地方?”
夜已深了,酒馆里除了掌柜的和一跑堂的店小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客人,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刮了进来,小狐狸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在手心哈了口热气,他身上原本就只著着身单薄的白衫,现下身上又披了件雪白色的斗蓬,帽沿边儿缀着绒毛,虽说暖和了些,到底还是禁不住那寒风吹。
扶苏让店小二暖了两壶酒上来,又要了几碟下酒的小菜。
那掌柜的见了客人自然是乐呵呵的欢喜的不行,店小二却是有些郁闷,这大冷天的,半夜来两个客人不是存心给他找罪受么?可当他到那桌前,见是两位神仙似的人物之后魂儿都快飞走了一半,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抱怨?便心甘情愿的继续跑腿去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位“神仙似的人物”其中一位当真就是个神仙,还是赫赫有名风流无双的战神。
扶苏捻了颗碟里的炒豆子,像是个从没见过似的盯着看了好久,才回答道:“这儿挺好,清静,这雪下的又正好,可以好好欣赏欣赏,美景动人啊,在天界,可见不着这景色。”
是冻人才是吧,小狐狸抗议似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是见多了。”
“是么?”扶苏悠哉悠哉吃起了豆子,让坐在自己对面的小狐狸干瞪眼。
过会儿两壶酒暖好送上来了,扶苏才再次开口:“故事,得配着酒听才尽兴。”
小狐狸闻言只能睁着铜铃大的眼死瞪着他。
扶苏笑着把一壶酒推给他,自己拿过另一壶一小杯一小杯自顾自喝了起来,见对方许久没动作,便道:“喝吧,顺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倒也不拒绝,酒入喉中,顿时喉咙乃至肠胃里都好似有火烧灼似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又眨眨有些湿润的黑亮的双眼,想了想,才说:“洛苏,洛阳的洛,苏州的苏。”
“妖?”
小狐狸疑惑的看着他,点头:“妖。”然后又笑了,露出一排还算齐整的白牙:“怎么?我看起来难道还像个神仙不成?”
扶苏摇头,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怎么就到天界去了,不怕有神仙对你怎么样么?”说着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怕,”小狐狸也笑了,还透着小小的一丝甜蜜,只是那点甜蜜转瞬即逝,脸颊也红扑扑的,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身上暖和了好些,便把那斗蓬解了,黑发垂着搭在肩头趁得那身衣服格外的白,“有人罩着我呢。”
扶苏见他说出后半句的时候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谁?”
“祁玉。”小狐狸夹了一筷子菜塞嘴巴里,眉梢微一挑,望着扶苏笑的有些讥诮,“你们的天帝陛下。”
“哦。”扶苏的反应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淡。
“说说吧。”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小狐狸吧故事说完时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了,酒也空了好久。
扶苏意犹未尽,遂向店家又要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这凡间的酒喝起来,比之天宫的那些琼浆玉液,可是有味道多了。”
小狐狸很是赞同:“说的是。”
这几坛女儿红没用热水烫过,也不曾用火煨,喝到嘴里冷冰冰的,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从喉咙往下,冻的人发寒颤,不多时那酒让体温煨暖了,身上涌起一股热意,胸膛里像埋了把燃烧的火,口中的酒味也才愈发的浓烈起来,火辣辣的。黄汤入腹,烈酒穿肠。
“你喜欢他么?”扶苏突然开口问他。
小狐狸愣住了,半晌,才苦笑着回答:“喜欢……当然喜欢……”末了又长长的叹息:“喜欢这种事啊……”
“怎么?”
小狐狸有些醉了,摇摇自己手里没剩多少酒的坛子,蹙着眉头,张了张嘴,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扶苏一把捞过他手里的酒坛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
小狐狸却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天,又指指自己脚下,笑的很是无奈:“云泥之别。”
那人是高贵的神祗,众神之首,天界之主,而他,不过下界区区狐妖。
扶苏嗤笑:“看不出你还会在乎身份。”
“不--”小狐狸却敛起了眉头,“我说的云泥之别……是真心,真心……”他指指自己的心口,“真心,你知道吗?对,真心……”他似乎有些迷糊了,说的话开始混乱毫无逻辑:“我的喜欢和他的喜欢,不一样……差很多,不,是差太多了……”
他的脸色略微变化了些,忽然一甩手把一个酒坛子砸的粉碎:“我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的!”
神色凄楚,竟似要哭出来一般。
酒馆里裹着厚厚的大麾打盹儿的掌柜和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扶苏想想,抛给掌柜的一锭金子,掌柜的接了赏钱哈哈的点头陪着笑,便继续打盹儿去了。
“这颗扑嗵扑嗵跳着的东西就是赌注,”小狐狸惨惨一笑,一只手在自己心口比划着,泪水不自抑的溢出眼眶,滑过脸颊,滴落在陈旧的木头桌面上,“嗒--”地一声,晕开一圈水渍,“谁动真心谁就输,而我……”他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扶苏,“……注定万劫不复!”
扶苏依然在笑,笑容带上了三分悲悯。
小狐狸顺手又提起一坛酒,毫不节制的直往喉咙里灌,冷不防被呛到,蜷着身子就是一通猛烈的咳嗽。
扶苏揉揉眉心,很是无奈:“自古情字伤人。”
小狐狸咳够了,趴在桌上歪着头怔怔地看着扶苏,黑色地眼瞳里映着烛火明明灭灭:“有时候,我会想把这玩意儿挖出来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东西,怎么捧出去送出去那么容易,想收回来却这么难。”
扶苏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狐狸趴在桌上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黑发落在桌上,沾了淌在桌上的酒水,湿嗒嗒的。
“你知道如果他发现我私自离开会怎样吗?”
扶苏摇摇头,想了想,又问:“会怎样?”
小狐狸却不说了,扭头去看外头不停飘落的大雪,沉默了很久。
扶苏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很久之后,在扶苏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小狐狸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有些沙哑,听的人莫名觉得悲伤:“我是他一时兴起抓来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鸟,时间久了,他腻了,厌了,却不放我走,如果我逃了……也许,也许会被他抓回去,折断翅膀,扔回笼子里,往后再不看我一眼吧。”
重逢
四周静谧的很,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还有在头雪下的扑漱漱的声音。
小狐狸真的醉了,扬起嘴角淡淡的笑,扶苏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他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先前那人又是谁?”扶苏问。
“谁?哪个?”小狐狸却皱起了眉头,良久,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哦”了一声,然后略带讥诮的道:“是说他啊,那个死人脸的家伙……”
扶苏好奇了:“他是什么人?”
“祁楼,”小狐狸依然眼带讥诮的看着扶苏:“不是你们的二太子殿下么?”
二太子?扶苏心下思忖了一番。
二太子他是知道的,当今天帝陛下的胞弟,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想不到,居然是那样一个人。
现在想来他们兄弟俩的眉眼倒还真隐隐有些相似。
只是那二太子……身上的鬼气太重了。
“二太子啊……”小狐狸幽幽叹了口气,“不会哭不会笑的死人脸,无趣透顶。”
“是么?”扶苏有些好笑。
小狐狸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扁着嘴巴有些委屈:“那家伙成天跟鬼待一块儿,他自己也快变成鬼了,冷冰冰的,像块棺材板。”
“鬼?”扶苏突然有些印象了,“这么说……二太子……冥府之主。”他的唇角漾开一抹淡笑:“居然……是他。”
“啊……”小狐狸却忽然盯着他身后低喊出声,扶苏奇怪,正要问怎么回事时小狐狸却低着头喃喃道:“我得走了……”
扶苏回头,见外头原本空旷的雪地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一身白衣几乎就要融进那银白色的天地里去,手上撑着把纸伞,在漫天大雪里看不清面容。
“我要回去了!”小狐狸抬起头冲扶苏盈盈一笑:“谢谢你,扶苏天君,以后不会再见了。”
“后会无期,”扶苏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敬你!”
“不敢当!”小狐狸却已经披上自己的斗蓬,纵身一跃奔向那人去了:“小玉!”
扶苏歪着头看着桌上狼籍,又扭头去看那满地碎琼乱玉堆砌似的雪,平生头一次的,感到有些寂寞。
“陪君醉笑三万场……”他长叹了口气,幽幽自语:“谁陪我醉呢……”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雪落在身上,落在头发上,他也不用术法去遮挡,由着这些雪放肆地打在身上,融化,雪水浸透衣裳,透心的冰凉。
恍惚间见眼前来了个人,他拂开落在眼睫上的雪,眯起眼睛才看清楚那人是谁。
一身素白的衣,黑发如墨,双眸寂寥。正是那天界二太子,鬼府之主,祁楼。
“你……”扶苏有些迷糊,“怎么会在这里?”
“偶然路过。”他只是淡淡的答。
然后,擦肩而过,再没有一句话。
扶苏醉眼迷离间却分明见他苍白而精致漂亮的面容上三分嘲笑,七分悲悯。
扶苏心里突地一下,不知怎么的就回身抓住他的手:“等等!”祁楼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冷冷道:“放手。”
扶苏讪讪的收回手,摸着鼻子笑:“抱歉……”
祁楼不理会他,兀自离开。
扶苏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忍不住跟着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扶苏跟着祁楼一路跟到了冥府,一直到了祁楼在冥府的府邸。
二太子殿下终于不堪其扰怒目而视:“你究竟想做什么!”
扶苏很是委屈:“我没想怎么啊……”
确实,他路上甚至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也一直保持着三米的距离,不曾越过半分。
然而他却一路死跟着,祁楼上哪儿他都没放过。
饶是二太子再有涵养,再淡泊冷漠也受不了了。
二太子无话,愤愤甩袖踏入门中。
扶苏也跟着往前一步--“嘭--”冷不防被结界弹开。
扶苏狼狈的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摸摸鼻子傻笑。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人身上了吧。
是否真的存在一见钟情这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也许当初真的也只是一时兴起,从来没想过要认真,可是到最后陷地太深便由不得自己了,想要收手已然不能,然而就是这样下去又有何妨?不过同样是爱着一个人。
“叮当--”
一切一切,其实只是一场梦。
一梦千载,梦里梦外,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天仍是灰暗的,雨仍下着。
白衣胜雪,桃花如血,美人如玉,如今却都一样身陷泥渠,颓败苍凉。
“叮当--”
四人循着铃声回头望去,绝美的狐妖同样浑身湿透的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红衣的昭楚。
“都到齐了?”
烟月溯终于不笑了,面无表情,依旧是绵软的少年声线却教人听了莫名的心中一颤。
凌月痛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却还是颤抖着自怀中掏出一样事物,断断续续道:“原、原先……求你的……的事……算了……现在,我……我只……要……只要……阿礼他能……能回来,至于其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