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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多一震。
“对。”迟小多喃喃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项诚说:“所以当我拿到六件真武时,不动明王真身就能恢复最大的力量,再等待时机,直到天魔的‘朔’来到,此消彼长,天魔正处于最衰弱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彻底除掉它。”
“可是怎么操作呢?”迟小多问,“假设你得到了六件真武,要让蛇魂和你体内的人魂分离,再杀掉整个巴蛇吗?”
项诚嗯了声,迟小多过去,趴在项诚的身上。
“会伤害到你的身体吗?”迟小多追问道。
项诚眼里现出一丝迷茫,继而摇头道:“应该不会。”
“不会个鬼啊!”迟小多怒吼道,“又想骗我?”
项诚:“……”
迟小多现在已经完全看穿项诚那一套了。
“不管怎么样。”项诚说,“先拿到真武再说吧。”
“我觉得这件事始终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迟小多说,“我也有个想法,不过手头的资料还不够,得等这一步结束后再说。”
项诚想了想,说:“你专业好,到时候我听你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迟小多想好了第二天侦查驱委的细节,不由得有点紧张,但是有项诚在,他是不怕的。
“不要担心。”项诚说,“被发现的几率很小,总要冒一下险。”
“嗯。”迟小多答道。
迟小多感觉到项诚变了,看来他们分开的一个月里,项诚仿佛想通了许多事,不再什么都瞒着他了,几乎是有问必答,他枕在项诚的手臂上,互相抱着,项诚对他亲了又亲,两人都有种抓耳挠腮、不能逾距的憋屈感。
“你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迟小多说。
项诚眼里带着笑意,说:“我以前不听话?”
迟小多怀疑地看他,项诚闭上双眼,嘴角还带着笑。
“我经常做一个梦。”项诚闭着眼睛说,“在龙亭湖边,驱委的人都来抓我了,所有的声音也都消失了,在我的面前,有一团黑色的雾。”
“那次你已经不清醒了。”迟小多说。
“嗯。”项诚说,“我低下头,看到了你站在面前,手里捧着真武,举起来……梦见这个画面的时候,我就在想,无论什么事,以后都不能再瞒着你了……我怕你再去做危险的事。”
“还不是你害的。”迟小多哭笑不得道。
“一二三,睡。”项诚关了灯。
北京的冬天降到零下十度,灵境胡同前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天空雾蒙蒙的一片黄,梧桐树光秃秃的,有种苍凉的感觉。
迟小多身上贴了一堆暖宝宝,笨重地下来,本能地只想哀嚎。
项诚握着迟小多的手呵气。
“马上,进去就好了。”项诚低声说。
迟小多本来觉得进驱委偷东西实在太不厚道了,然而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耳目——毕竟那道闪电的存在,令他们无法判断组织里是否还有更高一层的奸细,皇天后土,天脉地脉,敬请谅解……希望这一次能顺利取回项诚的武器。
两人进了一家咖啡厅的后厨,妖怪们在厨房里早已准备就绪。
项诚脱下羽绒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马甲,衬得身材挺拔,有驱魔师来上班,项诚端着早餐的盘子出去,不小心碰了下。
“哎!”
“对不起对不起……”项诚忙给那驱魔师擦了下,另一个妖怪趁机把一个黑色的木制图腾塞进那驱魔师的包里。
驱魔师没说什么,上了二楼,取出钥匙开门。
钢琴声响起。
“快。”项诚道,“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迟小多用朱砂画好法阵,接过一个图腾,按在法阵上,打开通道。
“这个法宝简直是太神奇太逆天了……”迟小多说。
项诚答道:“天魔阵营里最古老的法宝之一,用太阴之力,一个望朔里只能用一次。希望陈真他们还没有发现,换衣服,走。”
项诚和迟小多各自换上西装,迟小多戴上一副平光眼镜,旋转图腾。
嗡的一声,图腾打开空间通道,项诚与迟小多跨进了通道里。
驱魔师的包一抖,空间泛出水纹,图腾掉落下来,项诚敏捷地伸手抄住。
那人猛地转头,项诚用图腾给了他后脑勺一记,对方闷哼一声,软倒下去。
迟小多左右看,这里是驱委四楼检索大厅的一个独立办公室,幸亏来得早,还没有人。
项诚摘下那人的工作证,把他拖到沙发下面,掏出他内袋里的离魂花粉瓶摇了摇,还有半瓶。
两人刚出走廊,外面便传来安保人员的声音。
“两位,工作证查一下。”
迟小多一惊,项诚马上拉着他退后,安保在拐角处查证,两个女文员只得停下来,掏出工作证让查。
什么时候多的这些人?和齐尉说的驱委的麻烦有关吗?幸好不是岗哨制的,只是随机游荡并查证而已,两人等到对方离开,迟小多再和项诚走出去。
“不要轻易动用妖魂。”
“我知道。”项诚说,“别紧张,被发现了马上跑。真要打,利用地形,他们拿咱们没办法。”
“别的都不怕,我就怕那个沙漏。”迟小多有点怂,别的都好说,周茂国那个沙漏简直是所有法宝的克星,任你本事通天,法宝一身,也敌不过时间的慢进与倒流。
“不能走这边。”迟小多一拉项诚,说,“和入口一样,都上了禁妖符。”
迟小多的龙瞳看到,所有的消防通道入口,都被添上了隐形的禁妖符。
驱委果然加大了防御,且多了不少国家安保机构的盘查人员,只能坐电梯上去了。走廊里办公室开门关门,有人出出进进,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拐角处又在查证。
两人对视一眼,走过拐角的时候,迟小多突然开口。
“你这个报告不合手续。”迟小多说,“我没法批。”
项诚无可奈何道:“老佛爷让我来找你的。”
迟小多冷冷道:“又像上次一样,出了事情谁负责?”
拐角有名安保,正要查两人的工作证,迟小多却转身就走,项诚追在后面道:“等等,主任……”
“滚!”迟小多怒气冲冲道,抽出电梯卡,威胁地在项诚胸前拍了拍,说:“谁的条子都不管用。”
安保见迟小多有电梯卡,便不再盘查,迟小多进了电梯,项诚连忙跟着进去。
“错了。”项诚小声说。
“陈真换办公室了。”迟小多低声说,“原来那层会直接闯到周老师面前去的。”
项诚:“……”
迟小多划卡,按楼层。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
项诚一手搭着迟小多脖颈,迟小多转头,默契地与他一吻。
“统战部。”电梯报楼层,门开。
两人出走廊,迟小多敲敲陈真办公室的门,应该还没来上班。
项诚:“如果确认东西被锁在库房里,进库房的几率有多大?”
迟小多说:“上次周老师带我进去过,东西一旦被锁进去,就几乎不可能再被拿出来了。现在事情还没解决,我猜真武不会被锁进库房。要么在周老师那里,要么在老佛爷的办公室里。”
迟小多想了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忆陈真开这扇办公室的门。
“应该是……”迟小多的手指顺着门上的符文回路先是一划,继而再一划。
项诚:“支付宝解锁?”
“有点像。”迟小多哭笑不得,点头道。
项诚:“……”
符文回路发出光,门被打开。
“快!”迟小多闪身进去。
陈真办公室的布局和以前一模一样,钥匙还在左边抽屉里,迟小多翻出钥匙扔给项诚,项诚戴上手套去开锁,迟小多抬头看书架,抽出里头的一本书,书架下层朝外翻,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能不在这里。”项诚看了下抽屉里的文件,说,“麻烦了,我猜也不会在他办公室。否则一出去这么多天……”
“不在周茂国就在老佛爷那里。”迟小多翻出印,说,“我开条子盖章,按商量好的来,你假装去借法宝……”
迟小多找了张借用法宝的申请批条。
“如果找错了人马上就会被发现的。”迟小多说,“你觉得会在老佛爷手上,还是在周老师手上?”
项诚也有点举棋不定,迟疑片刻,而后道:“赌一把,郑州的事情是老佛爷策划的,多半在她手上。”
迟小多嗯了声,模仿陈真的笔迹写了借条,盖上印。
两人刚从陈真办公室里出来,外头便来了一个人。
“两位。”一名安保人员说,“工作证查一下。”
“哎。”迟小多马上转身朝安保人员走去,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们要在驱委里呆多久?!连我的证都要查?”
“算了算了。”项诚忙过来拉迟小多。
“抱歉。”安保人员面无表情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迟小多把工作证收起来,抽出降妖师资格证,递给安保人员。
“查工作证。”安保人员说,“资格证不能作数。”
迟小多:“……”
项诚正准备动手撂倒他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陈真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大家表情都非常地正常,陈真说:“我先挂了。”
“他们是我叫来在办公室里等的。”陈真递给安保人员工作证,安保没看,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再查项诚与迟小多。
第85章 偷渡
入内,陈真关上门,电话又来了,陈真示意两人坐,先接电话。
“我有什么办法?”陈真说,“十三万!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呢,不行,不让报销!”
陈真把电话一挂,朝迟小多说:“那天逛街你们都在的,为什么不帮我阻止宛媛?”
“我给你出。”项诚马上道,“给你二十六万。”
迟小多当机立断道:“我付两百六十万,帮个忙,真武借来用一下,用完就还。”
陈真:“……”
陈真一手扶额,项诚说:“一千万的赌债一笔勾销,现在就给你打条子。”
“你们这个时候来驱委,不要命了?!”陈真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老佛爷那边骗过去。”
项诚:“东西呢?”
“已经被锁起来了。”陈真答道,“你们手头没有金刚箭,有什么用?发挥不了作用。”
迟小多和项诚没辙了,本以为捆妖绳、智慧剑和降魔杵被收缴后还在老佛爷手上,现在看来居然已经被锁进地下库房了。
项诚抹了把脸,沉默不语。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计划,迟小多。”陈真一指项诚,说,“摊上这家伙就没停止过倒霉。”
陈真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这次确实被项诚牵连得很惨,却仍然没有扯上迟小多,毕竟迟小多也是被卷进去的一方。
“一千万都不要你的了,还嫌我倒霉?驱委发生什么事?”项诚问。
“王雷的事捅穿了。”陈真说,“九尾天狐闹得太大,惊动了上面,现在派人来彻查,老佛爷要引咎辞职,驱委全被监视着,至少要查三个月,王雷在任期间的所有事情都要翻出来,一件一件地对。”
陈真眉头深锁,又说:“有些事现在不打算打草惊蛇,这么一来,就要面对更猛烈和直接的变故了。”
“我怀疑还有奸细。”项诚说,“王雷不可能是最大的那个。”
“不可能。”陈真想也不想就说,“乔大师、狄淑敏、老佛爷、周老师,这四个人里你觉得谁是奸细?”
“还有一个。”项诚说,“我记得在面试环节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丁芷。”陈真说,“她很少插手驱委里的事,只管外联,和西方各教派通有无的,不会是她。”
项诚和迟小多对视一眼,迟小多想了一会,犹豫要不要把闪电的事情告诉他。
陈真看出两人脸上的表情,说:“还想说什么?没话就走,除了信任我,你们现在没别的出路。”
迟小多下定决心,说:“那天项诚带着我跑路的时候,我们受到了伏击。”
陈真登时色变。
“这不可能。”陈真答道,“还有谁知道你们的行进路线?”
“齐尉没告诉你?”项诚眯起眼道。
陈真:“……”
陈真想起了什么,也许是齐尉追丢人之后的不对劲,也许是他们回来后的一些细节。
“这不可能。”陈真喃喃道,“会有谁知道?”
陈真抬眼,望向项诚。
“东西在库房里……”陈真自言自语道。
迟小多松了口气,陈真终于改变主意了,在确定驱委里还有不稳定因素后,把武器提前还给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能进库房就行。”项诚说,“剩下的你不用管。”
“事到如今不管也得管。”陈真说,“东西被你带走了,我推不掉责任。”
迟小多想到陈真也许会因为这件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