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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蝴蝶落下的瞬间散去。
金塔响起一声悲鸣,重新化一座灰色小铁塔冲天而起,天空之中现出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道人,只见他手在虚空之中一翻,铁塔印记在掌心闪出一道金光,而冲天而起灰色铁塔便凭空而出现在他手掌上。
他眉头紧皱,看着下冲卷而的河浪,在他的眼中,那河浪之中有着一尊神像,神像之上蒙着一层清光,清光之中的神像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有了神采,有了生命。
他转身便走,踏空而飞,可是在他的身下河浪比他飞遁速度更快的卷了上来,在许多人眼中,那河浪就如一条出水怒龙,又像整条泾河突然掀起。前一刻还是金光万丈,无人可挡,而此时面对整条泾河绣春弯的怒火,只一击便转身而逃。在那冲卷而起的河浪面前无比脆弱,河浪速度极快。
在许多人眼中只见到金塔上的金光一暗,河浪席卷,只见那昆仑弟子手中镇妖塔再次惊闪起金光,却被河浪一触即散,金塔散去之时,有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落下,又有一只大红虾被浪吞没,青色的贝壳也是落入河浪之中。而那道人则是腾空而逃,可是道人才腾空才一转身,已经被河浪吞没。
这一幕在许多年后在天地间流传时却产生了数个版本,有些人说这个昆仑弟子冒犯了神祗,受到了泾河之神的惩罚,被河水吞噬到了水中。又有人说那昆仑弟子妄图毁灭河神像,被已经有了神性的河神像击杀。又有人说,昆仑弟子是死在了河神的剑下,因为那一天晚上,剑吟声绵绵不绝,如河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河浪将道人吞没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泾河之中有一条水龙突然冲出水面,一口将道人吞下。有人能上看到,河浪之中有道人在奋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只见他不断画道符,可在才画出一半就已经破灭,又自怀里的掏出法宝,只是法宝上的光芒只闪烁一下便又暗淡下去,灵性尽失。
河浪之中除了那道人之外,还有一尊神像,神像在道人的上方,随着河浪不断的缩回绣春弯神庙处。神像落回神庙之中的神台上,而神像的下方则是那个道人。
神像落回神庙神台,而那道人则是活生生镇压在神像之下。随着河浪消失,神像四周出现了那些神侍,各个冷眼看着四面八方。一只大红虾,面貌凶恶煞气隐隐。一只贝壳,清灵之中透着神秘,一个条黑白相间的蛇,盘在地方,双眼之中透着阴毒的光芒,黑暗之中又有一只身穿道袍的山猴奔跃而来,举止张扬,神像的隐影之中有黑影一闪,虚灵出现在那里,让黑暗更暗了,天空之中,又有一只夜莺落在了神庙废墟之中。
河浪消失,却有气势冲天,神像所在上空,风云变色,云雾翻涌。
从冲天霸陵之中冲天怨念起杀戮,再一路杀到泾河,连那河水都染上了杀气。
河神像静立在那神庙废墟之中,神像之下,那道人还没有死,正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挣扎。
黑暗之中,远近观看着的修行之人,一个个惊骇不己,这一刻泾河绣春弯河神陈景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中。神像静静的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凝若山岳,煞气冲天的感觉。
在泾河的源头昆仑山上空,金光闪耀,一个道人手托金塔站在那里,眼看着神像,而许多却觉得这一刻,神像活了过来,正抬着头看着昆仑山巅。
神像上空灵气翻涌,似要冲天而起化为一片风雨卷上昆仑山巅。
第一六五章 怒浪狂涛淹昆仑
陈景看着昆仑山巅,看着那托在那昆仑传人手中金塔,他想到了师姐叶清雪,想到了叶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年雪夜的血尸之中,是叶清雪将他翻起,将他背上千罗山。
那年千罗山的传道堂里,是叶清雪为他讲解着修行间的事,将他领进了修行之门。
那年阴世秦广城中,是叶清雪挟着他跨跃无尽黑暗,飞向阳世。
那年黑曜州剐龙坡上,是叶清雪一人独战黑曜一州的青年俊杰。
那年绣春弯神庙前,是叶清雪为他塑神像,为他借经书。
陈景看着昆仑传人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玲珑镇妖塔,心中生出冲上昆仑的念头,这念头一出便再也无法压下。他的心就像是受到了霸陵二十万生灵绝决念头的影响,忍不住长啸一声。
这长啸似能牵动天地风云,自霸陵城下起,过军岭、河前村,再到泾河流域之中,灵气都像是被他的长啸给惊醒,顿时风云色变,朝神庙上空汹涌而来。长啸声中,神像上浮现虚影打出一串法诀,六张神符在虚空之中凝结,分落入神像周围大红虾等人的手中。
长啸声中,那神像突然腾空而起,随着神像的冲天而起,泾河之中河浪席卷,随着神像而起。而神台上的那个道人竟是依然在挣扎着,仿佛他的背上依然有着一座神像镇压着他一样。镇压他的不是神像,而是泾河的灵力。
下方泾河怒浪狂卷,河浪随着神像一路逆流而上,形成浩荡壮观景象。天空之中风云变色,形成一片漩涡状的雾云。神像则是下连泾河之浪,上接九天风云,远远看去,那并像是神像,而像是一个蓝袍道人踏步虚空,奋怒的奔行着。
河浪丝毫不停,直向泾河的上游而去,如一条银龙,去势凶凶,将泾河之水卷带而起。
“他要干什么?”
有人心中疑惑,惊呼出声。大多数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有些隐猜到的,却惊讶于他的胆量。
“他要水淹昆仑。”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知道他要兴浪淹昆仑原因的,却是诧异于他这些年来的平静,即使与他关系亲近大红虾也不知道自己这位河神爷,天天沉默的坐在河神庙前,想的最多的就是兴浪而上昆仑。
有人半生一事无成,穷困潦倒,当时运一到,便能乘风上九天。伏于大地上的一条顺势而流淌的浊河,在有了河神之后,也逆卷九天,如银河腾空,冲卷一切。当陈景回到泾河中时,已经无人再朝陈景出手。没有出手的人心中唯有庆幸与震惊。因为陈景此时表现出来的威势几乎不在当年蛟龙王的威势之下,这是泾河龙王才有的神力。
在时下的天地间,泾河龙王属于六品神祗。而陈景这泾河神位属于八品神位,在水系一脉神祗之中,除了天地间的一些井神及小河河神外,就属他八品小河神小了。初时不过管辖绣春弯三十里的范围,而只不过二十余年,几乎一转眼之间就几乎已经有了不下于六品泾河龙王的威势了。
那些人看到陈景外在显露的威势,但是大多都没有看到陈景的内在神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在翠屏山神翠屏娘娘眼中却是那样的清晰。甚至可以说,在陈景于霸陵上空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便泛起了惊讶,因为在这一刻她居然发现自己难以看清陈景了。在之前她看到贝壳要兴浪到霸陵时,就曾说,如果陈景能活下来,她以后见到陈景都要退避了。不过,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出现的情况,至少在她的心中即使是陈景能够冲破天庭敕符之中的神禁,要想超越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然而当陈景从霸陵城中一现身之时,她就感到惊讶,因为陈景身上已经有了一层朦胧的东西,让她不清,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如果说这还只是让她惊讶的话,那么现在陈景身上变化足以让她感到震惊,在神像头顶呈现出来的敕符景象正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她看到陈景的头顶呈现敕符景象之中了现一条大河滔滔奔腾,如一条银龙。自河的中间位置又延伸出一片朦胧白气,白气如河雾翻涌,雾中有村、有镇、有大城。大城巍峨,正是霸陵城。
她看着陈景融于河浪之中,逆流而起,喃喃自语地说道:“此时的天地间,称得上一方神祗的,要多了一个泾河陈景了。天下无数修行人中,能够在天地间排的名又多了一个。”
站在她旁边的玄空没有说什么,她眼神之中同样的惊讶,却一言不发的看着。
陈景这会儿只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一条河,一片大地,一座城,一只蝴蝶。水浪涛涛,听在他的耳中却如宁静的夜晚的清泉声,感觉四面八方的灵气都朝自己汇集而来。而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河浪,也不是漆黑夜空,而是五彩缤纷的世间,他心中自然而然的闪过明悟,这些色彩是五行灵气。
一直以来他寄剑于身外,超脱于身体之外,可身体却始终都是屹立在泾河绣春弯,而此在他那心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出了两个身体,一个在霸陵城中,一个在军岭镇中。在他的脑海之中,映了的是一条长河,一座孤城,一座镇。镇中城中各有一座神像。
但是陈景又有一种异样的清明,这清明仿似又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浑身轻飘再无身体的感觉。然而又将整个神域范围内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泾河两岸山顶那站立着和各门各派的修行之人,虽然修为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高,但是在这种的状态下的他,却将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也看得清清楚楚。山中有不少妖灵潜伏其中,此时同样的看着。
延途两岸那许多人是陈景之前所没发现的,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手中秦广王玺对于天下间的修行人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而站立在翠屏山顶的翠屏娘娘却如夜中明灯一样的刺眼,这是他的感觉。他发现这翠屏山神居然几乎与翠屏山脉融为一体,一呼一吸就像是山脉在吞吐灵气,山即是她,她即是山。陈景知道,自己要达到她这种境界还要时间。
在他的心念之间,有两种极为矛盾的感觉,一种就是格外的清晰,仿佛万物都在掌控之中。又有一种感觉是朦胧,就像是身处于水中,压于山中,焚于火中,这种融于天地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间灵类初开灵时的对于整个天地的情形。
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神像之中的灵气突然激荡起来,原本从都无法感应到的灵气在一刻感应到了,就像是死去的身体重新焕发出生机。
一直以来,神像一直都在被泾河的灵力洗炼温养着,但是无论神像中蕴含的灵力有多么的充沛,却与陈景好似没有关系,因为陈景根本就无法驱动神像上的灵气,这就像是一个身体失去了知觉的人,即使是给他吃了再好的补品,也无法让他站起来,无法让他感应到力量。
但是这一刻陈景感应到了,感觉神像之中的灵力激荡,陈景心念一动,立即抓住机这一个难得的机会,沟通着神像之中的一丝灵气在丹田之中转动起来,这一动便立即带着神像体内灵力也开始转动起来,初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只一会儿竟是就形成一个小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很快就神像内的纷乱灵气聚集到了丹田部位去了,而外界的灵力则是以更快速度汹涌而来,在神像的上空同样的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越转越快,竟似要在那里凝结起来,只是一时却怎么也无法凝结,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着,陈景却清楚,因为这是神像,是石身,根本就没有丹田窍穴。
陈景就在这感受着天地和身体的两种感觉之中,兴浪朝昆仑山卷去。
突然有一人飞临而来,如九天飞仙,衣袍飘飘。在许多人眼中,河浪冲天而起,就像是苍龙吐息,一口便将那人给淹没,那被河浪卷进去,转眼之间,河浪远去,那人再也没有出现,仿佛那河浪就是一条能吞噬万物的魔物。
悠忽之间,河浪已经到了数百里之外。河道转则河浪转,在河的上空无论是什么阻挡都被吞没。
泾河两岸的山神或修行者都发现,在浪头经过之后,泾河依然还是泾河,但是在他们的眼中,这泾河已经没有灵气,或许可以说灵力都被那浪头卷走。那浪头之中的灵气越来越重,给人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浩荡,就像是整条泾河的水都翻涌了上来。
一百里,两百里,五百里,一千里……
许多人紧随着河浪朝泾河的源头昆仑山腾飞,但是任他们怎么驱动法力都跟不上河浪的速度。
随着河浪的威势越来越重,所过之处,狂风呼哨,乌云密布。两岸的山头大树被吹折,山中小妖根本就不敢在河边看着。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是很特殊的一天,这一幕也将在他们的跟里化为传说,流传四方千万年。
那传说版本有许多个,但是流传的最广的则有两个,一个是说这一天,泾河之中有白龙出世,不知被封禁几万年,自昆仑山下兴浪起,欲腾飞九天化形。之说以会演变成一只不知封禁了几万的白龙出世,那是因为后面天地间发生的许多事有关。
还有一个传说则是说,这一天,泾河的之中的一切都成了利刃,水是利刃,风是利刃,河雾也是利刃,无论是什么被卷入其中都将湮灭。
“那不是河水,那是能撕裂天地的利刃。”一座青山之巅有人低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