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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突然一纵身,化为一团黑烟融入到那灵牌之中,“啪,轰……”
雷光炸破暗夜虚空,黑烟在雷光之下只是微微抵挡了片刻便突然炸散,雷光消失,天地重归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风雨渐息,河前祠堂依然静谧,若是有眼力高明之士定然能够看到祠堂上空有淡淡的烟雾聚集,先是一缕,如有生命一般在虚空之中扭动,每扭动一回,烟雾便浓一分。黑烟似凭空而生,不一会儿那黑烟竟是已经聚成了一团,黑烟翻转,凝成一块黑色灵牌位,灵牌位虚空一颤,降下一道清光,清光之中显现出一个人妙龄少女来,黑裙拖地,黑发披散于腰,如夜间精灵,却无妖魅之态,正是这被当初陈景称之中河前老祖的虚灵。
她抬头看那已经散去的乌云,嘴角上扬,看似极为高兴。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圈突然当头罩下,她心中大骇,身体一虚,想要化黑烟而遁入河前祠堂却已经来不及,白光一闪一隐,再现之时已经将那女子罩在其中,白光如绳将她禁锢着。
她心中大惊,体内灵力在这一刻却如一潭死水,根本就调不动。
虚空如水面一样涌动,一个人自虚空之中踏出,了无声息,看上去年青而英俊,玄色法袍,神情自信,只是眼神总给人阴沉的感觉,却是那南越土地神秦护。
“本土地正缺一个灵侍,你正好合适。”
第二十七章 剑术
虚灵挣扎着不得脱,听到秦护说话,连忙说道:“土地爷,虚灵不过是孤魂野鬼,法力低微,若成了土地爷的灵侍,还平白丢了土地爷的脸面。”
“呵呵,当本土地的灵侍,无需法力多高,只需心灵貌美就行,你正好合适。”秦护轻笑一声说道。
虚灵眉头轻皱,柔柔弱弱的说道:“虚灵刚渡雷劫,土地爷请让小女子静养三月,三月后虚灵再亲至土地庙拜见土地爷。”
“不必了,你素来狡猾,今天放你,三月之后哪里还会有人在,走吧。”秦护突然虚空一抓,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白绳,白光绳连着绑着虚灵身上的白光,拉紧牵着就走。一步迈出,身体便要没入虚空,虚灵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南边一道匹电白光激射而来,漆黑的天空之中托出一条白线,如流星划空,须弥之间已经到了河前祠堂上空。
虚灵只是觉得遍身一寒,虚空温度陡降,心神一颤,心中大骇,眼中已经出现了一柄剑散发着耀眼白光剑直向秦护头上斩去。而正要没入虚空的秦护突然回头挥袖,一道幽暗似有形的黑风朝那剑卷了上去,脸上隐现怒气。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找陈景的麻烦,他居然敢主动来惹自己。
“一个初得河神位的河神,居然敢如此,简直目空一切,嚣张之极。”秦护心中愤怒的想着。那衣袖挥出的风卷在剑身上,手已经自衣袖之中探抓而出,五指竟是如玉石一样,看上去坚硬无比。毫不在意那剑的锋利,一手抓向剑刃。
那剑身薄如蝉翼,在虚灵那敏锐的感知之中,这那剑身是在翁翁颤动的,就像蜂翼般的颤动,这让人一眼看上去那剑就像笼罩着一层白雾,同时那如蜂翼般的剑颤动给人一种灵动无比的感觉,就像随时都会改变方向。这感觉在虚灵心中才生出,土地神秦护的手仿佛凭空伸长的手触及到剑刃的一刹那,那剑就像弹簧一样的弹开,在弹开的一瞬间,虚灵分明看到那剑在秦护的手上手心手背手腕处斩了一圈。速度之快,虚灵只不过是看在眼里倒映在心中,她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是根本就避不开的。
她不知道那剑的威力几何,却看到秦护的手瞬间缩了回去,而剑则在秦护手缩回去的同时顺势刺了进去,直刺秦护双眼。
虚灵的看着那剑刺向秦护的眼睛心中不禁生出了快意,暗想:“阴暗眼睛,怎能看阳世风光,破了才好。”在她看来,秦护整个人都是阴阴暗暗的,虽然她自己也是鬼身,却觉得被秦护所到之处,必定阴风四起。
秦护的手被剑斩中的一瞬间又惊又怒,虽然那剑看起来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的伤害,但是他却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同时又有一股冰冷纯粹的杀气自被剑斩过的地方袭向他体内,直冲神魂。
“这剑,竟然已经凝煞!”秦护在手腕被剑斩中的一刹那,就明白那股杀气是剑身上凝炼的剑煞。
他虽然惊怒,却也不慌,看着顺势刺过来的剑芒,轻喝一声,头顶立即有一座神庙显现,绽放出幽幽黑光,如幽冥地府,黑幽深遂,仿佛能吞噬一切。
剑,长三尺余,剑身笼罩着一层烟雾,朦胧不清,剑柄古朴,没有任何的雕饰,整柄剑看去简单而肃杀。在秦护被神庙垂下的幽光给笼罩之后,并没有丝毫停顿的直刺了进去。
然而剑才一刺入那神庙幽暗之中立即慢了下来,仿如刺入了泥潭之中,又如有着无尽的黑暗要将那剑束缚住。
“不知所谓。”秦护冷冷道。说话间,他已经再次一手抓出,这次的却是左手,右手隐在黑袍袖之中看不到。他的身体不动,手突然伸长,仿佛突破了空间的界限突然出现在了剑身的上空。
突然,就在他手即将触及剑身时,那剑身响起一道剑吟,剑吟声并不重,却在寂静的天地间传的极远。
剑就像是伏于草从之中蟒蛇窜空而起,在黑幽的光芒中转折颤动,划出一道孤线,速度竟是刹那回复正常,那剑只这一转动,以之前一样朝秦护的手背斩去,然而这次秦护却像是早有准备,在剑摆脱束缚的一瞬间已经缩了回去,剑仍然是顺势刺了进去,依然是眼睛。只是这次的剑势却变的飘忽起来,仿如游走于虚空的蛇。
“他难道想要杀秦护。”虚灵看那剑不依不饶的姿态,心中刹那间涌上这个念头。
“哼!”秦护冷哼一声,仍然在虚空中的衣袖突然化开,卷向剑身,衣袖化开之后能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小鬼图案与及一些玄奥符咒。
衣袖卷起就如牛舌卷草直卷剑身,又若有形的黑色狂风,起于手机之间,出现之时已经笼罩住了整柄剑。
虚灵心中微惊,土地神秦护的这袍袖之下不知吞噬了多少妖灵鬼魅,在这一界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然而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剑竟像是毫不费力的自袍袖之中滑了出来,在滑出来的一瞬间,剑势徒然一变,从飘忽的剑势变成了简洁而古朴,根本就不管那衣袖,依然是直秦护的双眼。
剑光如电,烟影朦胧,杀气凛冽如冰。
秦护心中再次在心中惊道:“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术,竟是如此玄妙”
闪念间,他已经丝毫不敢大意,手臂虚空搅动,搅动之间,顷刻间,这一处天地灵气翻涌,神庙垂下的黑暗更是如潮浪漩涡一般的翻卷起来。以他的手为中间,出现了一个漩涡罩向那柄剑。
那剑势在这刹那也变了,只见那剑突然如白扇展开,又若孔雀开屏,不华丽,却素洁惊艳。
漩涡与孔雀开屏般的剑势只一触,便交融在一起,可顷刻之间便又分开,分开是因为漩涡消失。秦护的黑色袍袖已经破碎成一片片飘在虚空,如受严霜的蝴蝶自漆黑的虚空之中掉落。
虚灵第一次在高傲的土地神秦护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眼中的惊讶难以掩饰。
那铺天盖地般的剑势不但没有散,反而更加的强烈,耀亮一方天空。
这一处战斗产生的灵气波动自然早就被这一地界的妖灵感知到了,看似平静的天地间,实则处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有凡俗之人才会觉得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全部。
妖灵们惊讶于竟然有人敢朝土地神秦护出剑,而且看那姿态竟是想一击而杀。
秦护心中大怒,根本就不管自己衣袖碎裂,露出一条光溜溜的手臂,只见他曲指掐诀,定于额前,刹那间,这一方天地像是突然静了下来,时间如已经停止,就连那剑身的光华都刹那间暗淡淡了下来。秦护嘴唇开合间,念道:“霸陵敕符,军岭土地听吾号令,镇!”
在这声音之中,虚灵只觉耳中翁翁响,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瞬间恍惚失神起来,就像是自己本来处于梦中,一切都不真实,一切都不受控制,声音还没的落下,秦护消失于幽光之中融入了头顶神庙影象,而神庙影象在秦护融入其中的一刻立即膨胀成一座实质的神庙那么大,庙门牌匾上的“土地庙”三字也清晰起来,闪耀着暗金光芒。
同时神庙光芒大光,凝若实质,漆黑的夜空如水面浪卷。神庙微微震动,如穿越了虚空出现在剑的上空,将剑身罩在神庙之下。那如孔雀开屏般的剑光在神庙震动下瞬间崩散,露出一把清晰的三尺长剑来。
虚灵清醒过来,不禁暗叹一口气。然而就在她认为这剑要被收了之时,那剑尖突然挑起,同时再次疯狂的颤动,一道仿如龙吟般的剑吟响起,又有慑人心魄的杀气弥散开来,这无形的杀气竟冲的那神庙镇压一切的气势为之一滞。
“哼,今天即使是你剑术再玄妙也难脱。”神庙之中响起秦护的声音,声音落之时,神庙镇压一切的气势再次大增。他显然是要以法力强行镇住那让他束手无测的玄妙剑术。
突然,剑身之上一道河影浮现,河影直向神庙冲卷去,而剑则闪耀起一道白光,朝下空的虚灵刺去。
虚灵心中一片冰寒,她抬头,眼中只看到一道让人心寒的白光朝自己刺来,根本就无从躲避。
“难道他怪我没有借法要杀我。”虚灵心中想着,念头才生出,身上却突然一松,那绑着她身体的白色光绳已经散去。她心中惊喜,身体一转化为一团黑烟遁入了祠堂之中。
而那则剑则在虚空之中划动,如蛇一样,仿佛正在努力的摆脱无形的束缚,只一会儿,已经远去,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黑空之中。
虚空中土地神庙隐去,秦护现出身来,脸色铁青。
带着雨后湿气的夜风吹来,似被那杀气给侵染的格外寒冷。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钩残月,照不亮天地。秦护背负双手,立在黑暗的虚空之中不知何时消失。
河前祠堂无声的打开,一袭黑裙的几乎要拖在地上的虚灵倚靠在门边,有风吹进祠堂,掀起她那垂腰的黑发。此时的她正抬头看着天边月,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惊惧,眼神灵动,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第二十八章 巫蛊
在河前祠堂门打开之时,那剑已经划破黑暗落入了泾河绣春弯中。陈景坐于一块方形黑石台上,那块黑石被他炼化打磨成,石台之中蕴含的杀气全无。他伸手一抓便将剑接入手中,左手顺势轻抚剑身,剑身有一层雾气,凝而不散,让人看不太清楚剑身。这雾气就是剑煞,是黑石中的杀气凝成的剑煞。
剑煞一成,便能让剑身灵气没那么容易散去,剑身灵气越浓,威力就越大,而且灵气对于剑身有着滋润改变材质的作用。
黑石台一左一右立着大红虾与那颇为神秘的贝壳,大红虾一对突出的大眼之中满是兴奋,显然也是一个不安份的主。
养剑千年,一朝脱凡体入先天的这种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飘渺传说让许多衷情于剑的人耗尽心力祭养,最终自己化为一堆枯骨,唯留下一柄柄剑在阴阳岁月之中化为凡铁。
陈景在成长的段岁月里,虽然有许多时段中只记得跟随老剑客踏遍千山万水的画面,不记得画面之中的任何言词,却仍然会有一些正常的记忆留下,要不然的话他只怕要以为自己的过去不过是一场梦了。在那些正常的记忆之中,他与老剑客曾遇到过一个修剑者,那种专修剑术的人。
那人皓首白发,面如枯槁,已经老的不行了,在陈景眼中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老剑客却说他是那一位修剑者。
陈景不信,老剑客便带他来到一座高山上,在高山的对面坐着一个老人,正是那个修剑者。只见他端坐在晨雾之中,以手轻拂着剑身,虔诚而安静。
远远地看着,陈景依然能看到他手就像是干枯的草木,然而那剑却在他的手轻抚下越来越亮。
突然,剑在他手上绽放出耀眼夺目光芒,如匹练雷光闪逝而出,眨眼之间消失在远方。而老人仍然端坐不动,没过多久,远处一道白光如奔雷划破朝阳漫洒的天空,须弥间已经到了老人所在的山头上空。
白光正是那消失的剑,只是剑身上却托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人头眼睛之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老人将那颗头颅在身前摆放好,又将剑身血抹去,横放在膝上,然后抬仰望东方初升的太阳。
老剑客告诉陈景他死了,陈景在他抬头看朝阳的一刹那也猜到了。他身上的精血早已经融入了剑中,整个人只是凭着一股意念活着而已。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然而在陈景心中却如浪涌。
“一生只是为了一剑,死前能让朝阳失色,死后却身化泥土。这就是天地间修剑者的宿命。”
陈景说要去将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