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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和安德伍德进来了。在和雷吉的目光相遇时,安德伍德严峻的脸上带着一种谴责别人的得意神情。“不错,你们那位警察已经清白了,”雷吉说,“他是在执行任务时死去的。我们打算怎么办吧?”
贝尔说:“我正在和安德伍德说,你一定会把事情搞清,不让这位警察蒙受不白之冤的,福图恩先生?”
“要我来搞,是吗?”
“哎,你已经搞清了。”贝尔转向劳马斯。“这样一来,这事成了一件大案子了。”
“一点不假。”劳马斯做了一个鬼脸。“全力以赴吧,贝尔。史密斯也是被枪杀的额。两个都是被0。455毫米口径军用手枪打死的。现在使用的该有几千支这种手枪啊?”他指了指雷吉拿出的物证,“可你永远也无法证明,究竟是哪一支打了这两枪。这就是福图恩先生提供给我们的破案线索。”
“啊!”贝尔冲着那变形了的子弹和碎弹壳皱起了眉头。
“太难办了。”
“我给你们的线索还不止这些,”雷吉喃喃地说,“还有作案人的皮肤是黑色的,手上还挂掉了一块皮。在和史密斯先生相识的人当中,那黑皮肤的,又想杀死他的人有谁?有什么想法吗,安德伍德?”
“不,先生,还没有。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位警察对邻街一个巡警讲过,他一连几夜都看到有一男一女在樱桃巷游荡。”
“哦!一男一女。恩,那么,在史密斯的生活中,他都认识哪些女人?”
安德伍德摇了摇头。“有关史密斯的生活的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是四年前搬到那所破房子里去的。一人独居。邻居们说,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们认为他是退休了, 不象有什么正式职业,但是在夏天,他白天不在家的时候相当多。”
“是这样吗?”雷吉喃喃地说,“他退休得真早,从尸体看还不到五十岁。”他转向贝尔,“此人个子不大,瘦瘦的,皮肤白皙,前额后削,鼻子很小,上嘴唇很厚,突出的牙齿已经腐烂,膝部微微向外弯曲——这可能和常骑马有关——有人知道他近五年来的职业是什么吗?这些情况和警察局掌握的哪一个人的情况相符?”
“有一个猴脸小个子。”贝尔摇了摇头,“情况类似的人还确实有一些。这些特征不充分,是吧?他的指纹怎样?”
“没法取了,烧得太厉害了。杀史密斯的凶手真了不起。可是我们也不泄气。从消防队那里听到什么了吗?”
贝尔抱歉地咧嘴一笑。“一无所获,先生。我和他们谈过,他们送来了一点东西。不过他们也说没有什么用处。此外什么也没有了。他们那里指望不上了。”
“我就爱给人找麻烦。呃,让我们再试试看。他们的东西在哪里呢?”
“我正派人去查点了。”
“我也要去看看。”雷吉站了起来,“走吧。”
劳马斯和他并肩走着,问他:“你想会有什么发现呢,雷吉纳尔德?”
“我想知道史密斯是什么人。”
“从家具的灰烬中去了解吗?”
“对,正是如此。”
“这仅仅是你的希望而已吧?”
“不。我对人的头脑仍然没有失去信心。我的头脑,虽然在这个案子上遭到了很大挫折。”
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空旷的屋子,屋内两个表情严肃的人正在一个案台上整理一些好象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破烂。
“我的上帝!”劳马斯戴上眼睛说,“他们给你送来了一份什锦烤肉,雷吉纳尔德。”
雷吉纳尔德围着案台走了一圈,察看着收集来的一小堆金属物件,极为仔细地一件一件把它们分开。
劳马斯走过来看他搜寻的结果。“一个——两个——三个便士,”他咯咯地笑着,“真糟糕,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吗?”
“不错。还有两个铜钥匙孔,”雷吉嘟哝着,“好,我们的消防队干得不错。”他又分出一个铜片,铜片是圆形的,表面已经严重地烧化了,“他们真找到了它。你看,这就是打死史密斯的铜弹壳。它也可能是别的子弹的弹壳,所有的标记都烧掉了。”
“真了不起!”劳马斯说,“这么说我们又栽筋斗了。”他转向这两个表情严肃的人,他们正在把碎玻璃和烧焦的木条拼在一起。“你们这两个家伙在干什么,在玩拼图游戏吗?”
“请原谅,先生。我们接到命令说,让我们找图画。”
“讨厌。哦,继续干下去吧。”劳马斯点燃了一支香烟。
“遗憾,你厌烦了,劳马斯。”雷吉说,“这对你来说是困难的。”他走过去帮助那两个拼图游戏者。“两张大一点的照片,什么——还有其他的碎片?好,”他和他们一块工作着,从一堆烧焦的烂硬纸板中向外拣着。部分画面已经组成了——一件仪表堂堂的大礼服,还拼出了一张长着胡子的脸。
“真是成绩辉煌啊,雷吉纳尔德!”劳马斯喊道,“这是爱德华七世陛下。现在完全清楚了,史密斯先生是个效忠王室的人。”安德伍德不禁咧嘴一笑。“因而可以判断,是一个大胆、可恶的布尔什维克杀死了他。”
“啊,我并不感到好笑,”雷吉喃喃地说,“请再想一想,劳马斯。是爱德华七世,但并没有身着正式宫装。除了爱德华七世,还有一匹马的图画碎片。陛下正牵着他那匹得奖的马溜达。看来史密斯先生对赛马很有兴趣。”
“上帝保佑你,雷吉纳尔德。”劳马斯笑着说,“你的想象力真了不起。”
“不,我只是注重证据,”雷吉纳尔德反唇相讥,“你瞧这个,史密斯还有一大张画。你看。”
“那是蓝天和草地。”劳马斯嘲笑道。
“啊,亲爱的伙计!还有腿呢,一匹马的两条腿。这显然是一匹赛马。你看这一块儿——这是赛马职业骑师的腿。啊,等一下——”他把烧糊的小纸块拼在一起。
“还是些草地。”劳马斯耸了耸肩。
“就算你说对了,再看下边——HUM——ST——19——”他把画收回说,“这是一匹在大赛中得胜的马的名字,是吗?”
“HUMORIST!(意为幽默家)”贝尔大声说,“德彼大赛马会优胜者的马名。那是五六年以前的事了。”
“非常感谢。”雷吉冲他说,“你看出来了。我们的史密斯先生是位赛马爱好者了。”
“啊!”贝尔那张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原来你暗示的就是这个,先生。”
“不错,就是这样。他的长相,他的体格,他那向外弯曲的腿。都说明他是个赛马行家。那都是参加赛马的结果。”
“你向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贝尔皱起眉头,费力地思考着。
“对,是这样。”雷吉说,“咱们走吧。”他领着大家,又回到劳马斯的房间。他在炉火前停下来,两眼期待地望着贝尔,“你打算对我说——”他和蔼的提醒他说。
“没有——我不知道。”贝尔表示了异议。
“我亲爱的伙计!‘幽默家’。为什么史密斯先生对那年德彼赛马的优胜者‘幽默家’这么感兴趣呢?”
“‘幽默家’——它并不是众望所归的优胜者。”贝尔嘟哝着,“那次大赛马使兜售马票的人捞了不少好处。你等一等,‘幽默家’获胜是在哪一年?怎么我一时记不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银行大诈骗案发生的那一年。你记得吧,劳马斯先生。”
“我不记得!”劳马斯喊道,“真见鬼,我们谈到哪儿去了!从眼前的谋杀案回到了几年前的德彼大赛,然后又到了银行大诈骗案!谁知你下一步要跳到哪儿去呢?”
“一点也不乱,先生。”贝尔不露声色的说,“那是有关一个职员——叫格雷——赫伯特。格雷——的案子。他伪造支票达一万镑——他说,都在赛马时下赌注了。我们逮捕了他,判了他五年徒刑。他供称在酒吧间碰到一个人,这家伙非引诱他打赌不行,当他把一切都输光之后,这个家伙就教唆他在银行里搞点花招,把钱捞回来。他搞的无非就是那种老把戏。即设法挪用大笔现金,赢了之后再补回去。据他说,他几乎得逞。他把赌注一股脑儿押在‘幽默家’身上,赚头很大,要是他把赢的钱拿到手,就可把款子全数归还银行。但他没有把钱拿到手。在‘幽默家’得胜后,他再也找不到那位亲爱的伙伴了。这就是他为自己辩护时讲的。但他讲了这个伙伴的事来为自己辩护未能起多大作用。关于那个家伙的踪迹,格雷提供给我们的材料很少——他说他们是在某家小酒馆里相遇的——他叫阿切尔,自称与赛马饲养员、登记赌注着以及通晓赛马内情的消息灵通人士非常熟悉。我们在他经常出没的酒吧间、不正当的去处和赌场搜寻过,但是没有遇到一个象阿切尔的人。看来各类的描述不够高明。结果我们就放弃了——认为格雷是在撒谎,阿切尔这个家伙纯熟捏造,好使人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受引诱、受欺骗的傻瓜,这样他的辩护词就可以赢得大家的同情了——法官就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看看。五六年前‘幽默家’赢了,而格雷坐了牢。四、五年前乔。史密斯退休了,住在那所破房子里,依靠自己的资产度日。他是一位赛马行家,他和‘幽默家’有些特殊的关系。恰在最近,格雷的服刑期限已满。这里就发现史密斯先生被杀,房屋被付之一炬,以使史密斯的真面目无从查考。”贝尔以一种尊敬的自豪感瞧了瞧雷吉,又瞧了瞧劳马斯。“我敢说,福图恩先生的判断是对的,先生。”
雷吉的眼睑低垂下来。他让劳马斯去回答。
“很好,贝尔,”劳马斯说道,“开始工作吧。传讯赫伯特。格雷。你们也还要对史密斯进行查核。”
“是的,先生。我认为这可以办到。同时我们也要对一些老的马票兜售员进行调查。干吧,年轻人!”贝尔催促安德伍德快走。
雷吉两眼无神,向后靠在壁炉台上。
“等着别人道歉吗,雷吉纳尔德?”劳马斯微笑着说,“让我向你道歉吧。原谅我的愚笨和疑虑。这是你干得最出色的事情之一。没有你的话,我们可能还在原地踏步哩。”
“可不是吗,”雷吉喃喃的说。他以梦游似的步态朝雪茄盒走去,取出一支点着,站在那里吐着烟圈叹道:“我怀疑。”
“什么?”劳马斯惊奇地扬起了眉毛,“莫非你这位智囊还另有想法吗?”
“啊,不,没有。贝尔是个有判断力的人。应该说他的话是正确的。我的判断确实是对的。你说得对,必须抓到格雷,必须追查史密斯的来历。”
“确实如此。所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情况都对上碴了,不是吗?”
“那些情况?是的。全部符合案情。而这又是一幅什么样的作案图画呢?一幅卑鄙、龌龊而有稀奇古怪的图画!”
“真是魔鬼干的勾当。”劳马斯耸了耸肩。
“你说的对,是魔鬼。”他转向劳马斯情绪激昂地说,“尼禄(以凶残暴虐著称的古罗马皇帝)是在黑暗的湖中垂钓的渔翁,天真的人,请当心那卑鄙的恶魔。”
于是警察的一切机器都开动了。他们紧张的工作着,四处寻找赫伯特。格雷。他们还在赛马界见不得人的下层社会寻找那些记得乔。史密斯的人。报界也受到鼓动,放开调门高喊,说在巴恩哈姆这场神秘的大火后面隐藏着两起谋杀案,要求对格雷和史密斯有所了解的人挺身而出,提供情况。
福图恩先生对此不闻不问,反而去专心设计一个百合花园,并努力把这件事忘掉。好几天过去了。一天早点后,他坐下来正要给多少有些疑虑的妻子画一张设计结果的水彩画,电话铃响了。
“我是贝尔,福图恩先生。你能立刻到哈姆斯特德荒地来一趟吗?车在道上等着你呢。我在那儿恭候。”
“什么事呀?”雷吉不无怨气地问,但是对方已经把话筒撂了。
开车的警察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情况。当他把车停在穿过荒地的山路上时,雷吉跳下车来便朝贝尔走去,一面很不自在地说:“你真可恨——”他没有说下去。贝尔那宽大的脸显得憔悴苍白,两眼充满了血丝。“啊,我亲爱的伙伴,你的弓拉得太满了。”
“我很好,先生。我们不能不玩命把格雷的案子弄清。现在请你到这边来。”
他们从公路上拐弯,沿着一条小路走着,小路通到一片在树林和布满金雀花的荆棘丛之间开辟出来的空地。他们走了大约二百码的样子,看见一伙人在那里站着,旁边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鲜血从他的头部伤口流出来,染红了砂地。
雷吉瞧着沉思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