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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等我!”
施久披上沙发罩布,退后几步,闭上眼睛就往火场里冲。火舌扑面而来,没有被沙发布罩到的地方很快被燎出水泡,疼痛钻心一般,施久却根本来不及顾及。
“棋子,首先是棋子。”他扔掉碍手的沙发布,在图腾内部高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着王宓插下的那几支旗帜的身影。
人偶已经崩裂,控制那鬼脸的应该就是那些旗帜和这地上的图腾纹样。施久拔出一枚又一枚旗帜。火场内部,高温炙人,氧气被燃烧掉大部,他很快气喘吁吁。用尚未烧干的沙发布蒙住鼻子,施久拍出一堆番茄酱,拿脚踩开,开始在图腾上到处乱涂乱划。
“千万要起作用啊!”施久在心里祈祷,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全不会画,不过他会画忍者神龟,会画变形金刚,会画火影忍者。
施久拿着番茄酱,跟涂鸦一样在阵内到处乱涂,是涂鸦没错,不过是一场生死涂鸦。
“真有你的,这样都行。”不知道画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直到身后有人这么说,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个鬼脸居然真地就这么被他搞没了。
郑枚站在他身后,黑着一张被炭火熏黑的脸,很有闲情逸致地观赏施久的大作,施久抬起脸来,同样是一张被熏黑的脸。
“施久!”马文才站在刚才与鬼脸对峙的天台上叫他,喊了一声,就跪倒在地,显然消耗过多。施久“嚯”地一身站起来。
“小文……”
刚要伸出手去拥抱,却发现到不对。王宓醒了过来,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马文才的背后,。
“你们以为结束了吗,还没有,我还活着。”她笑着,伸手抓住马文才。
“放开他!”施久眼睛里几乎迸出火星子来,这个女人真他妈阴魂不散,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不肯死心。
“王宓,你不想死的话就放开他。”郑枚黑着脸,拿枪指着王宓。
“不想死?”王宓哈哈大笑,“正相反,我就是想死,不过就算我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王宓用手臂夹住马文才身体,两个人一齐向着天台外倒去。
施久的眼前,世界整个变作无声。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他只知道自己没命地跑,跑过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马文才的手臂。
“施久!”马文才吊在20层楼的外沿,晃晃荡荡,底下是像玩具一般小的景物。黑夜快要过去,旭日即将东升,淡青色的天空中泛着明亮的晨光。
王宓就挂在马文才的脚下,她双手抱着马文才的双腿,使命地往下拽,与施久的力气相抗衡。
“死吧,都死吧,你的小鬼用尽了力气,就算不摔死,也会被日光杀死!”王宓冷笑着,满脸病态的兴奋。
“师兄,快来帮我!”
郑枚跑过来,伸出手,帮施久拉住马文才。
“往上拉。”郑枚喊着,用力往上拖马文才。马文才却丝毫不动,脸上反而露出痛苦的神色来。往下望去,却见王宓的腿部有无数只惨白的孩童手臂抓着她的腿在往下拖。
“小鬼反噬!”施久心中“咯噔”一声,王宓气数已尽,过去她所豢养的那些小鬼正在拖她入地狱深渊,可是马文才怎么办,她会连累马文才。
“师兄,开枪射她!”施久无法再冷静,眼看着马文才被拖着一点点离开他的手臂,眼看着那具身体一点点下滑。
“可是……”
“开枪!你不开我开!”施久空出一只手去抢郑枚手中的枪,被郑枚让到一旁,“师弟,你冷静点,杀人是犯法的!”
“大不了防卫过当!”施久喊,“是你告诉我的,大不了坐几年牢,我无所谓!”
“你要是坐牢,这辈子就毁了!”
伍卫东从旁边走过来,伸手来拿郑枚手里的枪:“如果是我开枪,就没有关系了。”他说,接过枪,瞄准王宓。
“伍卫东,你不可以!”王宓疯狂地喊着,伍卫东闭上眼,按下扳机。施久只感到手上一轻,再看楼下,王宓连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拖入了万丈深渊 之中。那无数惨白的手臂拖、拽、包裹着她的身体,向着无限深远的地底而去,那里有残缺的婴儿尸体,流着血泪的孩童,有王宓犯下的无数罪孽……
施久长出了口气,将马文才拉上来。
“小文!”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将他搂到怀里。
“大吉大利,这次终于是完结了。”郑枚在一旁不胜唏嘘,脱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还没完。”晨光中,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声,施久只看到马文才的背后伸出一只包裹在破布里的手臂,狠狠地抓向他。
“是天天!”施久反应过来,天天死在马文才的手里,这会是来寻仇的。急中生智间,他调转身体,将马文才推向楼内,天天阴冷的手臂没有抓到马文才却 抓到了他的胳膊。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施久只看到蓝天离他越来越远,看到马文才在头顶喊着什么,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胸前挂着的泪滴状护身符在阳光下一闪 一闪,忽然就“咔”地很清脆一声,裂开来,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飞出来,埋入了马文才的胸口之中。
“施久,你真是……不看紧一点都不行啊!”在被无边的黑暗侵袭之前,施久好像看到了成年马文才的脸就近在身侧,他的头发由于坠落加速度,在风中高高飞扬,英俊的脸上写着宠溺和深深的无可奈何……
三十七、请君入瓮
跟一切恶俗的电视剧一样,施久在医院里醒来,而且一醒过来就被娘扑倒在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爹站在一旁,也偷偷地抹眼泪,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汉子轻易不落泪的傻样。施久茫然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马上又痛得倒回去打滚。
“马文才呢,马文才到哪里去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小小的马文才捧着装盛了鲜花的花瓶进来,袖管挽得高高的,满手是水,显然,刚才是去换水了。
“表舅舅,你醒了?”马文才看到施久,两眼不由得一亮,亮出甜甜的笑容,他急急忙忙地放下花瓶,就跑过来,蹭到施久怀里,对着施久的脸蛋就是一大口亲下。
病房里的人都发出“呵呵”的善意笑声,施妈妈则又是哭又是笑:“哎,瞧瞧你们两个,真是,哎,你们两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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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来探病的聒噪室友,施久为了终于可以结束住院生涯,回到家里而高兴。过去,他还是挺爱往医院跑的,虽然他身体一直很好,可是医院有美女护士啊,他有事没事就经常去那里打打混,泡泡妞,现在却不一样了。
施久看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书的马小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了这么一件事的缘故,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从某种角度看来,居然带着连施久都不敢企及 的成熟风采,很耀眼。施久想,他们现在算是怎么一个关系呢?他表白也表白过了,生离死别也差点有了,而且,那天昏迷前他所看到的那个马文才到底是不是真 的?
施久清清嗓子,开口道:“我……”
马文才放下书:“怎么了,表舅舅?”
“呃……我,昨天郑枚来看过我了。”
“嗯,然后呢?”
“薛晴无罪开释了,伍卫东大概要坐五六年的牢,不过,薛晴说会等他出来。”
“是个好消息。”马文才笑笑,脸上露出那两个施久看惯了的小酒窝。
“那个……”
“嗯?”
“郑枚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变成妖怪时候的事情,这个人真是可怕!”
“呵呵,也许他有什么理由才会把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吧,比方说,他可能喜欢做人。”
“妖怪也会喜欢做人?”
“怎么不会,《聊斋志异》里不是很多妖怪喜欢与人亲近,向往过人的生活?”
“小文……”
“嗯?”
“今天表舅公公和表舅奶奶出去旅游了,都不会回来哦,晚饭只有我们俩一起吃。”
“嗯,我知道了。表舅舅你放心吧,饭菜都做好了,我待会去热一下就好了,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坐着等吃就好了。”
施久叹口气,为自己的胆小而无语,为什么他就是问不出口马文才现在对他是什么看法?
“小文我……”
“表舅舅,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马小文干脆走过来,爬到床边,看着施久。
“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过近,被马小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么一盯,施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马小文叹口气:“表舅舅,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
“你有话?你想说什么?”施久小心翼翼地问着,在心里期盼马文才会说出跟他一样的话来。
他们是否有相同的感情,是否有相同的期盼,过去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表白和自以为是,施久不知道马文才会怎么想他。是觉得他变态,还是根本没明白那天他说了什么?
“小文,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没关系。”施久咽了口口水,慎而又慎地道,怕听又想听,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我早该告诉你,却一直都说不出口。”马文才低头沉吟了一下,道,“表舅舅,你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你那时候很讨厌我,一直都想赶我走。”
“对不起,小文,那时我……”
“没关系,表舅舅。现在的小文过得很开心,表舅舅对我那么好,还说喜欢小文,小文真地很开心很开心,跟表舅舅在一起的时光,小文永远都不会忘记,会当作一辈子的宝贝好好地珍藏着。”
施久的心刹那沉了下去:“小文,你的意思是……”
“表舅舅,你记得过去跟你说过吗,小文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总有一天,小文会离开的,映台哥哥办完事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他会来带走小文,小文就要跟他走了。”
“不可以!”施久跟疯了一样跳起来,骨折才好的腿尚且软绵绵的,他趔趄了一下,扶着床沿站稳脚跟,“你不可以走,我不允许!”
“表舅舅……”马小文疑惑地看着施久,大大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困惑,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施久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但是终于还是憋住让自己狠心。
“男人要是在这个时候都拿不出一点魄力来,算什么男人!”施久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施久想着,开始到处翻东西。
“表舅舅,你在找什么?”
“手机。”
“手机?”
“祝映台什么时候回来,我要通知阿柏。妈的,他已经弄疯了一个大好青年,还想把我也弄疯了,没门!”
“表舅舅……”
“我警告你,小文,你绝对不可以走,我他妈捆着你也不能让你走!对了!我要找绳子捆着你!”施久磨牙,一边磨一边还真地到处找绳子,“有了,跳绳不错……不行,那玩意太粗糙,会磨破皮。”
“表舅舅?表舅舅?施久!”一双手按住施久正在从杂物堆里往外抽绳子的手,施久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往后一退,差点把脑袋磕橱上了。
“马马马……马文才……”施久揉揉眼睛,他真的没看错,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成年版的马文才又是谁?
轮廓深刻,丰神俊朗,马文才那张脸,无论在哪个年代,都能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表舅舅。”带着点低沉的幽冷声音说着只有马小文才会说出的称谓,本来是黑白分明的圆圆大眼睛,现在却是眼角微微上扬的带着威严气势却又有几分轻佻意味的眼眸,被这双眼睛这么盯着看,实在很容易心猿意马。
“冷静、镇静、理智,冷静、镇静、理智!”一切仿佛时光倒回,施久不得不再度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要冷静,要镇静,要理智!
“施久,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马文才将施久的手从绳子上移开,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将他困在自己与橱柜之间。
“我想要做……做……做……”施久结结巴巴,拼不出句子来。
马文才挑起一边眉毛,微笑:“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你还救了我两次,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
“我?我只是喂了你一点血而已,没有那么伟大。”施久挺不好意思地说,“反倒是你,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要么就被王宓那个变态弄死了,要么就坠楼死了。”
“不是。”马文才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一次。”
“不是这一次?”
马文才点头,将施久从地上拉起来:“你还记得我带着的护身符吗?”
施久点头:“那不是你用来保持元魄稳定,阻挡阴气的吗?我看到那个护身符裂了,然后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到你的身体里,你的力量就都回来了。”
马文才笑着摇头又点头:“我的力量确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