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燎焱兴奋得嗷了一声,巨大的狼尾甩出一串火星,差点烧了凤主新补好的衣裳。
“不可莽撞。”霜华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燎焱,张嘴叼住他的尾巴把他拖了回来。
“我找大哥去。”燎焱转过身讨好地舔舔霜华的嘴角,摇身变回人形就向大殿外跑去。
众人此时皆时内心激荡,相互对看了一眼,也按捺不住的跟了上去。
“小白,你留下等我们吧,你年纪尚小,去了也帮不上忙。”白泽刚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就被善容叫住了。
神兽大人略一思索,长袖一挥,一阵白光过后,一个容貌温润的年轻书生已经长身立于善容面前,正低头含笑看着少年。
你作弊!善容目露悲愤的仰头看着白泽。
白泽拉起再一次被打击得垂头丧气的少年追上众人脚步。
和昆仑山下一派热闹不同,大荒深处的石宫中,永远晦暗而冷寂,那种毫无生气的幽暗,便是十殿阎罗之所在也望尘莫及,幽冥尚有游魂鬼差,而此处,空余死寂,唯有层层暗殿之后,血池之中,隐隐传来厉鬼冤魂的号哭。
“请战去吧。”猰貐坐在石床上,与恭立在身边的伟岸男子说道,“本来应该我亲自前去的,可是计划出了些许差错,幸得当初你跟来,否则今日还真是胜负难料了。”
“当初不知你为何跟来,也许不了你什么好处。此役后,我和上面讨个人情,赦了你的罪,解了这圈禁之苦,往后你爱到何处便去何处,只是这执拗脾气得收一收,不得再惹事端。”猰貐见穷奇不语,又继续说道,短短几日,他已经习惯了这只异兽的沉默,沉默的陪伴,不问来去,不问因果,不问得失。
猰貐说了这些多,依然等不到搭话,他也不恼,两人便这么一坐一站的静静对视着。猰貐双瞳是入魔后的翠,乍看妖娆动人,细看了却是一片碧色清澄,可惜从未有人有机会细细品味,初见时便被那妖娆迷了心神。而穷奇双瞳却是赤红一片,那红在瞳中层层叠叠之后竟显出墨色,掩去了戾气倒显出几分刚毅勇武。
片刻后,穷奇转身离去。
走廊上,披着厚重斗篷的混沌与穷奇狭路相逢。
“莫再辱他。”错身而过时,穷奇稍稍一顿,寒声道。
想那混沌这几日穷极无聊,就回味起前上次的滋味来,便摸到猰貐住处,他本不惧穷奇,可这四字入耳,却叫他生生打了个寒颤,定在当场,等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混沌被穷奇这一吓,刚刚兴起的点儿心火就被浇了个透心凉,朝猰貐的房间望了几眼,终还是心有不甘的退回了黑暗中。
房中的猰貐察觉的混沌的离去,微微一笑,祭起法术破开虚空,消失在了房中。
大殿中,幽也准了穷奇正午出战。对于这只凶兽,幽并无好感,但有人为自己卖命,何乐而不为呢?穷奇出战,死了,他多一份强大怨气,胜了,可大大削弱昆仑实力,如今百万妖魔之力尽在己身,他已经无所畏惧。
连日的杀戮让血池暴涨,天同被锁在业柱之上,如今半个身子已经浸在猩红血水中,如玉脸庞上也染满了斑斑血迹。然,只见大福星双手结印,盘膝端坐,双目微合,一派淡然平和,身边冤魂被他化去戾气化作点点白光漂浮左右,越发显出星君宝相庄严。
“来啦。”感觉到有人出现,天同缓缓睁开了双目,看见猰貐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久等啦。”猰貐单膝跪到天同的身前,心痛的看着他灰败的脸色。
“小七他们呢?”天同问。
“我让穷奇去迎他们了。”猰貐边说边伸出双手握住锁住天同的铁链,只见一片红芒自猰貐掌心漫出,铁链瞬间如活物般扭动挣扎起来,最后化作两条黑蛇,放开了对天同的桎梏,转头凶猛的向胆敢冒犯他的人袭来,漆黑的毒牙瞬间就钉进了猰貐的双臂中,然而,不到一息,那两条黑蛇就像被抽了筋骨一样委顿下来,软软的垂在猰貐手臂上。
“敢咬你祖宗!”猰貐轻嗤一声,抓下两条死蛇丢入池中。猰貐乃烛龙之子,那一身真龙之血于魔蛇不啻于穿肠毒药。
天同被那铁链如跗骨之蛆般折磨了七日,如今桎梏一去,忽然身上一轻,竟有了种眩晕感。
猰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慢慢恢复,如今他一身混元仙气已经变成了魔气,无法为天同所用,只能等他自己慢慢缓过来了。
“都妥当了么?”天同问。
“一半。”猰貐漫不经心的答道。
“一半?”
“嗯,那幽谨慎,只将一半元神放入了河蚌元珠中修炼。”猰貐本来的计划是用他下在元珠内的禁制困死幽的元神元婴,然后一举消灭,永除后患,现在却只困住了一半,而且最近幽吸收了大量的怨气,一半的力量就已经超过他刚刚重生时的数倍了。
“所以呢?”天同挑眉,世上果然没有一帆风顺啊。
“所以等会儿我们还有一场恶战。”取巧不成,只能硬来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若只有你我,那是该大大的担心了,但还有小七啊,还有霜华,燎焱,善容,白泽。这些人都是我原来没有计划到的。说你洪福齐天,果然不假啊,连带我都沾了些福气呢,半路还捡了个帮手。”猰貐轻松一笑,这帮手说的自然是那个四凶之一的穷奇。
“怎么不说我连累了你呢?”天同叹息,本是他该应的劫,却被猰貐接过去了。
“士为知己者死。小爷我不单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还能为朋友插别人两刀。”
“猰貐,我欠你的。”此役,即便赢了,一身魔气的猰貐也回不到天界了。
“那以后我在人间的吃穿用度就归你和小七打点了。”
“没问题!”天同慷慨答应。
“走吧,收拾一下,不然等会儿小七见了不知怎得心疼呢,埋怨起来少不得算到我头上啊。”稍息片刻,猰貐扶着天同站了起来,打算房间清理一下这一身血污。
宫殿中本就空无一人,猰貐就这么领着天同一路走过,幽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血池的变故,等他发现的时候也便是翻脸的时候了,所以两人自然没有隐藏行迹,却不想和心有不甘又转回来的混沌撞了个正着。
第 60 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混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彼此的惊愕同时映入对方的眼帘,猰貐心念电转,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对方要害。
猰貐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混沌反应也不慢,当剑尖抵到胸口的时候,混沌已经半身隐到了一片烟雾中,想借此遁走。混沌也许打架的技术不怎么样,逃跑的本事却是一流的。
“着!”猰貐清叱一声,修长凤目中闪过几分志在必得的傲气,墨玉长剑已经送进了混沌胸口。
当长剑扎进胸口的时候,比起猰貐的背叛,更加让凶兽惊骇的是,他竟然不能化成混沌逃逸!混沌魔气一破,那当胸一剑竟是夺命一击!
“为……什……么……”斗篷下传来不甘的垂死之声,混沌本无像,除了盘古斧,三界刀兵根本杀不了他,猰貐的剑,不过是他自身元气所化。
“你我好歹一夜之情,礼尚往来,我不过留了点东西在你体内,助你固本培元。”猰貐冷笑着抽出长剑。原来,猰貐偷偷放进混沌内里的一股真气无形中凝固了混沌魔气,抽刀断水或不可行,凝水成冰却可以一击即破。
“你们不会赢的……”失去生气的混沌向后倒去,浊黑的魔气从他体内向外逃逸,带走了最后的生机,宽大的黑色斗篷一点点干瘪下去。
“这事……你说了还真不算!”猰貐言毕,横剑一挥,尚未着地的混沌被凌空劈做两段,魔气疯狂四散,等到落地的时候只剩下一袭破衣。
混沌一灭,整个石宮都开始震颤,失去了混沌魔气的束缚,怨气凝成的砖石开始瓦解,暗灰色如轻纱般的怨气从墙壁间弥漫溢出,足下的石砖也开始松动。
“来不及梳洗了。”猰貐转过身,遗憾的对天同说道。
那么大的动静,幽不可能没有察觉,本来算计的是里应外合,如今他们只能被迫提前行动了。
“打完一起洗吧。”
七煞几人一路向魔宫方向飞驰而来,却没有看见任何的妖魔,正在奇怪时就看见远处一团魔气滚滚而来,虽没有前几日的铺天盖地之势,但其中散发的强大气息却绝非前几日的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七煞抬手让众人原地待命,而那团魔气冲到离几人七八丈远的地方也停了下来,魔云散去,露出穷奇伟岸的身形。
“是你!”燎焱激动了,一筋斗翻到七煞身前,跃跃欲试的看着穷奇。虽然大家都推测一直跟随猰貐的穷奇应该是投诚了,不过遇到这个强大的对手,燎焱还是忍不住技痒。
穷奇面无表情的瞥了燎焱一眼,转过头对七煞微微一颔首,折身就往来路而去。
七煞会意,立即招呼众人跟上。
“大哥,不会有诈吧?”被无视的燎焱忿忿不平的盯着穷奇的背影。
“他应该是猰貐派来接应我们的。”七煞冷静道。
“他真会帮我们么?”善容不放心的问,父母皆是死于妖魔之手,善容本能的不信任同是四凶的穷奇。
“他自然不会帮我们,他不过是听猰貐的话。”白泽道。
“为什么?”善容不解。
白泽摇了摇头。他虽然可知过去未来,却不是像白龙那样可以断吉凶的先知,他可断天地,却不知人心。
天同和猰貐冲进魔宫大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好整以暇的半躺在石榻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幽,他身边的石墙还在不断的崩裂,四散的魔气在榻边形成了一个缓缓移动的旋涡,而幽异乎寻常的镇定让这一切显得越发的诡异。
天同和猰貐停下身形,站在大殿的入口处,警惕的看着幽。
“是你杀了混沌。”幽缓缓睁开了眼睛,幽暗的双眸中依然不见一丝情绪,他看着猰貐手中的剑,淡淡的问道。
“迟早的事。”猰貐冷哼,抬起手臂,剑尖直指石榻上的幽。
天同也抽出极少示人的长剑,与猰貐并肩站在一处。
“为何叛我?”看到本已是阶下之囚的天同星君持剑与自己对峙,幽终于显露出一丝怒气,他坐起身体,双手撑膝,身体微微前倾,怒视着猰貐,巨大的身形遮住了身后的烛火,在已经不再平整的地面上投下个一狰狞的身影。
“不曾归顺,何来背叛?”猰貐看着幽,露出讥讽的笑。
“本来就是来宰你的。”天同加注道。
幽怒吼一声,投在地上的影子瞬间抽起,变幻成无数条毒肢,同时袭向天同和猰貐。
猰貐拉着天同向后急退了数丈,避开毒肢,同时飞快的念出一串咒词催动埋伏在幽体内的元珠。
幽离开石榻,正准备对两人进行进一步的追击,突然身子一歪,轰隆一声倒回了石榻之上,幽下意识的撑了一下想站起身来,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左半边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僵化并龟裂,而放在河蚌元珠里的一半元神正在慢慢的枯萎。
此时猰貐已经还剑于鞘,正双手结印,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而天同仗剑立在他的身边,淡蓝色的护体神光将两人包裹在其中,抵挡住了毒肢的进攻。
意识到是猰貐送给自己的元珠捣的鬼,已经在暴怒边缘的幽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抬起尚能活动的右手,毫无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左胸。
一阵痛苦的嘶吼之后,一颗发着紫黑光芒的元珠被从体内生生扯了出来,正是猰貐早先进献给幽的那粒河蚌元珠,只是如今被幽放入了一半的元神炼化,已经成了一颗魔珠。
“雕虫小技,难奈我何!”幽目光狠戾的看着手中的魔珠,然后在猰貐和天同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捏碎了魔珠。
“小心。”天同和猰貐谁也没想到幽会有壮士断腕之举,急忙祭起护体神光把自己和对方包裹进去,一蓝一绿两层气盾化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紫色气障,饶是如此,还是被魔珠爆裂所冲出的气劲击得四分五裂。
魔宫的石顶被整个掀飞,除了支撑大殿的十六根巨大的石柱,四面只剩下残垣断壁,血池决口,污血四下蔓延,连业柱都微微倾斜了,血池中的怨灵在半空中哀嚎流窜。
天同和猰貐虽然在气盾保护下没有伤到什么伤害,但爬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恍然,幽此举大出他们的意料。
烟雾散去,幽巨大的身形已然矗立在曾经的大殿中央,他的半边身子已毁,但怨气化成的毒肢像无数扭动的蚯蚓从伤口中探出来,在空中纠结缠绕慢慢形成骨骼和肌理的形状。
“看来得剁碎了才行。”天同皱眉看着幽惊人的再生能力,几个呼吸的时间,半边身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