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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在脸涂上用土及叶泥和出的可以掩饰气味的半液体,趴在土丘後等著结队的三头雄狮走离,直到耳贴著地面听不见脚步声,拜郁又捡了落叶插到发里,左顾右盼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朝和狮子相反的方向飞去。
飞了好一段路,土著照型的拜郁伪装在树头枯枝里,所以即使又遇到不少雄狮却仍然没被发现,还顺利猎到两只正进食的强壮鬣蜥。
拿出草绳俐落地将鬣蜥捆在一起挂在肩上,顺回原路,途中又猎了头猛兽,拜郁同样扛到了肩上,这日收获已经非常不错,他非常的心满意足。
回家前先到偶然发现的小池塘边,把皮肤上古怪的绿褐色清理乾净後,重新将猎物扛挂好,他接著便飞回部落。
今天效率算是快速,中午都还没到,拜郁已经带著两人的食物回到了家。
习惯早起的休从一早睁眼,简单洗簌後就开始打理家里。
屋子不大,事情自然少,所以当拜郁进门时,休已经进行到夜晚的工作──编籐蓝。
休见拜郁回来银眸马上炯炯发亮,後者回以笑容,边走到後院边向跟上的男人道:「怎麽在编篮子?很早就起来了吗?」
休摇头,虽然他比前几天都还要早起──实际是被身上厚重的兽皮给热醒的,但依旧不比拜郁来的早,在兽人眼里太阳刚从天边冒出才算得上早,其馀都只能说是睡晚,还不很了解这世界的拜郁看休否认也就眉眼弯弯地相信了。
将鬣蜥鲜绿色的皮熟练剥下放到一旁,清除内脏,拜郁把肉切成小块以便熬汤。
趁休拿鬣蜥皮去洗时丢了几块石头到火堆里,待他清理完把汤调好味,两人就坐到一旁等著石头烤热,一会儿石头热了就能做成石头锅。
石头烤好後用武器挑进锅内,一下水马上滚沸发出哧哧声,汤里的肉也瞬间熟透,稍微放凉了点两人就热热地吃起午餐。
吃完後拜郁将碗拿去刷洗,休看著拜郁身上穿著他亲手缝制的衣服,很合身也十分好看,眼底不禁漾著喜悦的情绪,却得忍住摸上去的冲动。
拜郁回头见男人如此可爱的模样,心里拟好了无数个调戏的方案,正迫不及待地实行忽地後院就跃进近十头的雄狮,没跳进来的差不多也有二十头,一下把他家围堵得水泄不通,虽然这几个月来狮子是见识了不少,拜郁看著眼前的阵仗还是有种身处大草原的感觉。
休立刻冷下脸道:「你们来我家做什麽?」
其中头狮子从後方走了出来,上头还载了个雌性,竟是鄂家的雌性岱森!
岱森泪眼蒙胧的啜泣道:「你们看,真的有鬣蜥皮吧……族长家的雌性抢了我要换给鄂的肉,他还说如果我说出来不会铙过我,可是我已经没办法了,家里早就没东西可以换,要是连那点肉都没了,鄂什麽时候才能康复……」
雄性们见柔弱惹人怜爱的岱森满脸悲伤害怕的模样,一下就对面无表情听著的拜郁有了那麽点责怪的意味,休也是没什表情,不过眼里的茫然倒是非常明显。休想著:鬣蜥明明就是郁猎回来的,看鬣蜥身上被捅的致命一刀就知道刀法会如此精湛的也只有郁,为什麽鄂家的雌性要骗人说是郁抢他的肉,郁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
岱森见拜郁那双绿得青翠的眼不带温度,甚至是轻藐的看著自己,心中暗火一下就窜上,脸上却是越悲伤,彷佛下刻就要昏倒似的。
有的雄性早已变回人身,朝拜郁道:「鄂的情况很糟,根本没办法打猎,他们家只能靠著仅存的兽皮换些杂粮过冬。想要鬣蜥皮让族长猎给你就行了,赶快把东西还给岱森吧,我们会忘记这件事,不用怕部落里的人会看不起你。」
岱森听著听著就把脸埋到某头雄狮身上大哭出来,好似真的受了天大委屈,看著越多雄性眼中都责怪的瞥向郁,休马上冷了脸,将身体档在郁前面,替他阻掉令人厌恶的视线。
这些雄性全都是鄂的朋友,鄂发生这事他们也十分难过,看著一向开朗阳光的男人现在只能病奄奄的趴在兽皮上昏睡,还有岱森趁鄂睡著时才会流下的泪,心里都存了要帮忙他们的想法。
所以昨天一听岱森不小心说出那个新来没多久的第一美人曾经在巫医面前羞辱他,都对拜郁十分不喜,尤其今天到鄂家更是见岱森默默拭泪,温言诱导才知道原来那个霸道的雌性又抢了岱森拿来要换乾粮的鬣蜥皮,正义感一下就涌了上来,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三十多头雄狮就浩浩荡荡朝族长家出发。
岱森看众人都站在自己这儿心里不禁笑开了花,上次自己既没得到道歉,後来从巫医那知道拜郁当天就换到了鳍鮅,不过却不知道是哪家雄性捕到的,心中就对拜郁越不满,凭什麽同样是伴侣受伤,自己这麽难过可怜也没雄性安慰,拜郁却可以幸运的得到鳍鮅?!
不公平!
今天散心不小心走远到了族长家,正好见到拜郁力大无穷扛著鬣蜥的这幕,岱森愤恨,为什麽他连力气都赢了自己,而且那是拿来缝鞋最好的鬣蜥皮啊!想鄂已经多久没给他礼物,岱森马上怒火中烧的冲回家里,没多久鄂的朋友来到,也就「害怕」地说出拜郁抢了他的东西这件事,他就是要让拜郁没脸做人!
突然一声狮吼响起,一头狮子跟著跃进後院,就见被载著的乌纳满脸不爽。
「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14
雄性们看又来个雌性,还是部落里骄傲出了名的乌纳,眨眨眼,都默不吭声,经验告诉他们两个雌性的争吵绝对别想插手,不然遭殃的就不止附近的东西。
从戈丘背上滑下,乌纳不屑地睨著气势彷佛矮了截的岱森,哼道:「说谎前先把你的眼睛擦乾净,看鬣蜥皮还这麽鲜绿就知道是刚猎回来没多久,早上根本没有市集,你去哪里跟雄性换来的,别说来给我笑了!你不仅身体里的水多,连脑子里装得都是水!」
岱森嗫嚅了下,畏畏缩缩地哽声道:「我忘记是哪个雄性,不过我的确不是在市集换到的,早上的时候他看我难过就好心的把刚猎到的鬣蜥换给我,还特别交代我鬣蜥皮可以再拿来换粮,不过……」他看了休身後一眼,所指不言而喻。
不少雄性点头,这事确实是很常发生,乌纳见了又更火大,所以说雄性活该给他指使,全是群没长脑的家伙!
有雄性站出来道:「乌纳,我们知道你和拜郁感情好,但也不能是非不分,错了就是错了,他必须和岱森道歉。」
乌纳咬咬唇,一时找不到证据反驳,这时他身旁的戈丘变成人身接道:「鬣蜥重量不轻,一个雌性要怎麽从岱森家搬到这儿?他们两家的距离一点都不近。」
听到这话休眼里隐隐慌张,正要护言马上被握住手,转头见拜郁,就看他淡淡笑了下,放开自己的手上前道:「我没必要抢别人东西,我有足够晶石可以换任何我想要的,如果岱森你想要鬣蜥皮,分给你当然没问题,不需劳烦到大家。」
一番话使得双方立场完全改变,成了受害的是拜郁,无理取闹的反而是自己,岱森一下气得不轻,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对方的把柄在,想到此,他心里很快又燃起得意。
拜郁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这种只有孩子程度的污蔑实在没有烦心的必要,想著早早解决好搂著男人睡午觉,他打断岱森才要出口的话,歉意点头,走到屋内从空间戒拿出十几颗四阶的晶石放进桌上的小篮子,盖上兽皮後,顶著众多疑惑的目光又走回休身边。
休忧虑的视线看著拜郁,他不知道郁下步想怎样走,不过他当然相信对方的能力,休只怕拜郁会因此不高兴。
拜郁再次打断岱森正说到一半的「我」,拎起让在场人都很好奇的篮子,掀开兽皮,霎时莹绿的晶石和碧眸相映,瞬间晃了众多雄性的眼。
「这些四阶晶石足以证明我没抢劫的必要。」他打趣地笑了笑,「我力气是很大没错,这点巫医知道,不过不能因为我力气大就抹黑我抢东西吧?」
岱森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先被讲走,已经没有把柄在手的他只能理直气壮地辩道:「你有晶石还是不代表没抢过我的东西,说不定你有奇怪的癖好,只喜欢别人手上的!」
扬杨眉,要不是有顾忌拜郁早就涮得对方当场崩溃,现在就苦在他无法说出鬣蜥是他自己猎到,不想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他朝载岱森来的雄性问道:「你在岱森身上有闻到鬣蜥的气味吗?」
雄性愣了,後来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依言闻了闻,岱森身上竟然没有血味或是鬣蜥的气味,如果照他自己说的拜郁应该是从他手中抢走鬣蜥才对,怎麽可能没染上任何味道?
雄性面面相觑,他们都发现了这诡异的情况,乌纳见自己出场的机会终於到了,高傲的走到岱森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笑著。
「你还有谎话要说的吗?」
岱森脸色铁青地辩道:「我出门前就洗好了澡,闻不到味道是理所当然的!」
乌纳眨眨眼,清秀的脸蛋全是兴致盎然,「原来东西被抢了还能悠閒的洗个澡再伤心,你真厉害,要是我就绝对拼死把东西抢回来,说不定脸还会被弄伤呢!」
众雄性看向岱森,果真见他全身上下都乾净整齐得很,已经是外出的打扮,於是脑中的灯都亮了,孰对孰错一下便分得明白。
察觉周遭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岱森就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脸上一时红白交夹,羞愤地瞪了眼拜郁,接著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休家。
乌纳得意的扫了在场一圈,扬起下巴道:「道歉!」
载著岱森来的雄性先行走上前向拜郁愧疚的低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岱森竟然这麽任性,让你受委屈了,真的很抱歉。」
拜郁摇头,他明白这世界的兽人都很认真直率,十分容易被雌性欺瞒,况且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让一个个排队道歉的兽人回家去,他满脑子只想把人赶走享受和休的两人世界。
雄狮接连著拉开身体奔离,只剩的一头正趴在地上舔洗尾巴,他一旁还有眼中尽是骄傲的乌纳。
还不等拜郁先说,乌纳已经抢话道:「我之前就知道岱森那人全都是装出来的!这次终於被大家看到他的真面目,哈!想到心情就好!」
拜郁叹息他和休的美好午睡看来全都得放水漂,却还是真心对站在他这边的乌纳表示欢迎,於是两人进屋去,休则是和戈丘在後院谈话。
戈丘是休少少几个朋友之一,两人聚在一起自然不会像普通人殷勤的寒暄,休是话少,戈丘那完全就是懒,外加他喜欢兽形多过人身,就更不用说话。
戈丘为了能跟休说话就变回人形,看著没表情的休他道:「还没求婚成功?」
休不知该如何回,是自己还没答应郁的求婚,於是轻晃头。
不意外得到否定的答案,戈丘过了会儿又问:「他喜欢你?」
休僵了,脑袋突然冒出拜郁哑声说的「他喜欢你」,沉默了下,然後点头。
「你们真怪。」戈丘马上就得到了结论。
另一头,不愧是兄弟,乌纳这时也同样不可思议的道:「你们真怪!我还以为族长早就邀你当他迎新庆典的舞伴,结果你竟然连迎新庆典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的部落来的!」
被说的好似自己是从山沟冒出来的野人,拜郁哭笑不得道:「我之前都住森林里,从没和人接触过,所以部落的庆典习俗我不是很明白。」
「难怪你一开始完全听不懂我们的话。」乌纳总算明白,他接著解释,「我们狮族部落的迎新庆典通常在冬末举办,用意是为了迎接新的一年,以及顺道庆祝秋收,所以这庆典是部落里最重要的,而且听说在庆典里一起跳舞的情人伴侣下个年也会很好,所以雄性都会邀我们一同过庆典。」
拜郁平静点头,听完之後也没有乌纳预料的失落,其实依对男人的理解,拜郁很容易猜出对方没告诉他原因肯定是纠结在「雌性」这个词上,心里叹笑,反正如果休不约自己,换自己邀他也无何不可,不过离冬末还有段时间,现在想还太早。
这时乌纳见拜郁没什麽兴趣就换话题道:「你家已经准备好乾粮过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