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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窃癖,第13天……
我漫无目的的在商业街上晃荡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我擦肩而过,家长带着子女、丈夫携着妻子、男朋友挎着女朋友……
该死的世界!
如果99年的世界末日是真的,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闲来无聊,我穿插过人群最最拥挤的地方,带出来一只黑色的钱包。我跑到一家餐馆的后巷里去,酸臭的气味撩过鼻腔。打开那只钱包:信用卡一张、人民币一千元整、身份证、名片各一张……
我席地而坐,污水回归下水道,一只老鼠‘吱吱’叫着开始啃我的鞋尖,我将它一脚踢飞,可能是力气太猛,老鼠被甩到对面的那堵墙上后就不动了。
恶心的地方。
此时此刻应该响起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这样我才能兴高采烈的去厮杀和毁灭……
世界毁灭才好,要么,还是毁灭自己吧……我叹息。
十张一百元的纸币顷刻间被我撕成数片,我高举双手让它们徐徐飞散。
'下午2:33分,商业街多出来好几辆警车,听说局长的儿子被偷了……'
◇正常生活,第400天……
我:“赵博阳啊,你下次如果再把这些恐怖的东西放在我的抽屉里,我就要向伯母告状了。”
赵博阳:“那你去吧,顺便告诉她上次那只景泰蓝是你用篮球撞下去才碎的,也好还贝壳儿一个清白!”
贝壳儿:“喵~”
◇鲁莽牺牲,第77天……
“这件事情从现在起,就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你忘了吗?我才是本性难移的那个人……罪魁祸首非我莫属啊!”
TA呆呆的看着我,然后,为我哭了。
第118章 黑历史三部曲:繁云叆叇,少年浮生
◎注:主角黑历史,口味清淡、精神洁癖,不能适应者请回避。
◎相对隐晦,无伤大雅。
“永远让脑子清楚一点,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遵从正义原则,用理智来澄清纷繁的世事变幻。” ……………………马可·奥勒留 《沉思录》'充斥着耻辱与悲剧,充斥着怨憎于别离。阴郁而灰暗……'
我的身体扭曲成一种非常态,感到不可抑制的颤栗,小腿上的肌肉开始痉挛,疼痛感袭来时我开始发狂的笑起来。
夏军显然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坏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想要伸手把我翻过来,但是我的双手一直都死死地紧抓着床头的栏杆,让他拉不开。
“你他妈的这次又吃了什么药啊!你有病吧!”夏军放弃似的颓废的坐在了我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发癔症一样的浑身抽搐。
这不是第一次。
“滚……滚开!”我推开他,尖叫着,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打开,想要往嘴里倒。
“你想死啊!”夏军从我手里抢走了药瓶,他扳住我的肩膀把我翻了过来。
我的视线一度颠倒,然后看着天花板上出现了好多只正在向下伸展着的手臂……苍白、干枯。
这些,夏军看不到。
“不想让我死就他妈的把药给我!”我奋力而起,扑向他,和他争夺起来……
夜深人静,有些东西会出来狂欢,死去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因为活着的人更加残忍功利。所以当那些不愿离去逗留在此处的几缕幽魂现身于我眼前时,我并不害怕,从一开始,他们便不带有恶意。
兴许是没有体验和经历过死亡,却见惯了太多死亡的关系。我对生命的崇敬和畏惧渐渐地转为了冷淡和麻木。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悲伤,却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的泪水。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让我喘不过气来,直至在精神上面吊死自己为止。
凌晨1时,夏军筋疲力竭一般的躺在我旁边,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他那个爹出差去了,所以干脆打算在我这里过夜。
我的药瘾得到了纾解,精神亢奋。本来打算出门溜达两圈儿的,不过最后一看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时间的街道上总有我本不该看见、也不该接触的东西在晃荡……
“你讨厌我对吧?”夏军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不是。”我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始神经质的笑起来,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
“我恨你。”我说。
夏军对我的答案吃了一惊,或许就我的表现上来看,我的确不怎么喜欢他,甚至还有点讨厌。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对他的不满有这么深。实际上,不然,我不光恨他,我也恨我自己。
“……为什么?”他捻灭手里的香烟,犹疑的看着我,神情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我的逻辑你不懂。”我扭过头,看向窗外,窗帘下露出的一丝缝隙中有一只眼睛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窥视着我们。
“我恨你们所有人。我觉得。”我回过头看向他,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唇紧抿,赤裸着的上半身有着我不具备的肌肉线条和硬朗感………………这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可能会毁在自己的手里?”我此时突发奇想,很想要嘲弄他一番。
“你看啊,明明你自己可以好好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偏偏和我混在一起,你。”我指指他鼻尖,“有毛病吗?还是说特别的喜欢没事儿找虐玩儿?”
“不懂你说什么。”夏军打断我接下去还想说的话,他不喜欢考虑这些。我们俩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后,他突然严肃起来,问我:“尹斻,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我当然不是,实际上我这么做的所有原因都只有一个……他那个脑子是不会明白的。
“哈!”我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耳边大喊:“我他妈的恨你们所有人!”
夏军没再说话,但看起来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为难或者是疑惑。
我没有关心他的必要,所以也就没有问他,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当时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我好好的解释一番的话,或许,将来他就不会被我害得那么惨……
所谓的叛逆是一个很可笑的东西,到底什么是“叛逆”呢?是像夏军那样早恋打架、抽烟喝酒的典型不良少年,还是像我这样胆战心惊充满敌意的活着?
没有确切的答案,所以这一词汇根本就是没有用的词汇,深究起来,没有人不是叛逆的,因为没有人正常、正经。
那一天赵博阳双休日放假过来找我,夏军也在,他们俩是认识的,不过关系始终不太好。
初中时代的我们三个人是同班的同学。
赵博阳是班委,成绩排在年组第一名,我是文艺委员,成绩中游,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存在,夏军体育很好,除此之外文化课的成绩却惨不忍睹,也因着这个,我们三个认识了。
很小的时候一开始我是住在舅舅尹少鹏的家里的,和赵博阳比邻而居,这小子从小就比较自闭,所以我就总拉着他疯跑,总角之交,就是这样。后来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没分开过,我敢打赌说,他除了我这个朋友以外几乎就没有别的朋友了。
还记得初一开学的那天我特别的兴奋,可能小屁孩儿都是这样吧?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已经开始讨论哪一个女生长得比较漂亮的问题。赵博阳和夏军这俩人当时是最着眼的。
赵博阳长得很白净斯文,成绩好的学生老师都会喜欢,所以他的出彩很合情合理。而夏军的着眼却是另一种,开学第一天就把同班同学打伤的暴力分子,没人会喜欢却有人会记住。
我跟在赵博阳身边把一群女同学打发走,心里对他受欢迎的程度多少也有点嫉妒的意思,所以从那以后,我开始希望,这小子还是只有我这个发小就好了,这样好歹,在人际交往上我能比他强不是?
有那么一天,初中时代的我们三个完全不同的人发生了交集。夏军似乎是拉低了平均成绩,所以班导特地叫担任班委的赵博阳去“帮助同学”。
“你替我去教他吧,我不想去。”赵博阳当时这么说。
“诶?为啥啊?你不是最好为人师了吗?”我揶揄他。
“下周考试我还要复习,没空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赵博阳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坐在最后一排的夏军,道:“反正他也就是这样儿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别人拿着鞭子抽也是没有用的。”
也就是这样,我成了夏军的“家教”。
呃……不过从头到尾我也没教过他什么东西,光顾着玩儿了。
所以夏军的成绩还是那样,每天逃逃学打打架,成为了我们学校那一届另类的佼佼者之一。赵博阳则继续做他沉重的第一名,我也继续望着窗外的操场发呆,偶尔被人想起来时就组织组织文娱活动搞搞班会什么的……日子,很无聊很无聊。
然后突然有一天夏军把我这个“家教”和赵博阳这个拒绝“帮助”他的“准家教”给想起来了。他那天吃错药了似的找茬,赵博阳被打了一拳,我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却觉得挺待见夏军的。
不过好朋友被打,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无奈,我只好狠嗨了夏军一下子…
我最讨厌暴力了,一个人为什么要去打另一个人呢?
夏军被我和赵博阳连拉带扯的拽到附近的一个仓房里时,仍然昏迷不醒。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赵博阳:“你为什么用砖头砸他?”
我:“用手打多疼啊,再说了,我从来不动手打人!”
赵博阳:“那你还砸他?”
我:“你说你这个人啊,我不是看你被揍吃亏了吗!”
赵博阳:“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我:“嗯…那就这样儿……咱俩把他拆吧拆吧扔到东湖里去…”
我正说到怎么处理夏军,然后夏军就醒了。
“我艹你妈的!手可真黑!” 他当时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蹲下来看着他满脸的血,觉得他可真经揍。后来熟了以后他自豪的告诉我,那都是被他爹给‘锻炼’出来的!
从那以后赵博阳认识了夏军,夏军也认识了赵博阳,两个人相看两相厌,不过当时的我倒是不太讨厌他。
考高中的阶段很快就到了,夏军也破天荒的开始啃书,赵博阳依旧玩命儿,反观倒是我自己更加的开始放弃这些东西。
我不是不能读,也不是学不会,只是那一刻起,我有了一个打算……高中就和赵博阳分开。所以后来赵博阳去了另一个城区读一所重点高中,我则留在本区和夏军继续当同窗。
“你为啥不去赵博阳那所学校?”夏军问我。
“我这不是没考上吗!”我说。
“放屁!你那是故意的你他妈当我看不出来啊!”夏军啐了一口,把烟头扔地上踩灭。
“我也不能老和他在一块儿待着吧。”我说。低头看着肮脏的石砖地面,喉头涌起一阵恶心。
……
赵博阳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从我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着……
夏军:“你他妈的来干啥?”
赵博阳:“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夏军:“上次搁电话里我听得老清楚了,你他妈逼的不是要绝交吗?!”
赵博阳:“我和他绝交你操哪门子的心?”
夏军:“这事儿我他妈还非管不行了!你不在这块儿这么久你懂个屁!”
赵博阳:“白痴。”
夏军:“妈逼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博阳:“我说你白痴。”
夏军:“你他妈的欠修理是不是!”
赵博阳:“所以你才是白痴,尹斻,你说是不是?”
我:“……”
……
往往总是这样的开场和这样的结尾,有时候甚至我会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不吵架就会死?我盘腿坐在床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吵,也不劝架。反正我知道打不起来就是了。
“志愿你填好了吗?” 这时赵博阳停止了和夏军的纠缠突然问我。
“没。你填好了?”我摇晃着,抬头盯着天花板看。我心里很清楚,夏军也因为这件事儿问过我好几次了,只是我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赵博阳和夏军都出奇的安静了下来,没有狂躁的气氛。空气中缓缓流动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情绪。迷茫、眩晕……
“……我选的是S大的医学院。”赵博阳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
“哦。”我点点头,然后看看赵博阳,再看看夏军,夏军的脸色不太好。
“你没有什么想法?”夏军突然插话问道,表情就像是有人逼着他吃屎一样难看。
“我再想想。”我说。
那一天以后,夏军变了,变得不正常的沉默寡言,反倒是赵博阳来回走动的很勤,话也多了起来。也许我能感受到这其中的一些原因和那些年少时期可笑的情绪波动,不过由于纠结苦恼的不是我自己,所以我选择了当它不存在。
高三的学习氛围如同炼狱,赵博阳突然间人间蒸发,夏军偶尔会拿本书看一会儿,读不下去后就会抓狂的揪自己的头发。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某一天夏军站在我的书架前看着那些书,这样讽刺我,我不明所以,便没有答话。
“你吧,其实和我就是同一种人!偏装什么大头蒜!”夏军踹了书架一脚,恶狠狠的骂咧着。
“我和你不一样。”我说,“因为你他妈的就是个傻逼。”
“被傻逼干的又他妈的是啥!?”夏军闻言突然的逼了过来,瞪着我。
“你的自卑在作祟。”我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