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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一按桌沿儿,就要掀。
李玉翎比他快,伸手按在了桌子上。
那浓眉大眼壮汉子一掀没能掀动,却“砰”地一声把桌子掀掉了一块,劲力之大确也惊人。
他惊讶地望了李玉翎一眼,道:“好功夫。”
跟着另三个壮汉子虎地站起。
那年轻人站在李玉翎背后一见动了手,就打算从乐逵背后收回刀子转对付李玉翎,可是李玉翎比他快,右手往后一挥,快捷如电,只听那年轻人闷哼一声,刀已到了李玉翎手里,吓得那年轻人惊叫一声,往后便退。
乐逵狞笑一声转身就要捉那年轻人。
李玉翎站起身子拦住了乐逵,道:“乐兄,咱们没那么多工夫转眼望着那浓眉大眼壮汉子,道:“要真打算替秦大祥报仇,回去换几个来。”
把那柄解腕尖刀往桌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
乐逵一见李玉翎要走,他也只有跟上,而那年轻人横跨一步,拦住了门,悲愤的道:
“姓李的,你今天还想活着出这个门儿么!”
李玉翎道:“你看看我能不能。”
闪电探掌而出,劈胸一把揪住那年轻人,曲腕往后一带,那年轻人踉跄退去,正好拦住了那要赶过来的四壮汉。
李玉翎脚下没停,一步跨出茶馆儿,乐逵大步跟了出去。
李玉翎听见那浓眉大眼壮汉子在茶馆儿里叫了一声:“小林回来,咱们不行。”
李玉翎头也没回,直向对街走去。
乐逵紧跨一步,激动地道:“老弟好俊好高的身手,今儿个我才是开了眼界,怪不得秦天样,老弟说没用那柄刀就收拾了秦天祥,我还不信呢!如今我是千信万信了。”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乐兄夸奖了,我占了个快字,也取了点巧。”
乐逵道:“老弟,你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睁眼瞎子,我也算得上个行家,像老弟你这样的身手,这样工夫,我可还没见过。”
李玉翎笑了笑,没说话。
乐逵又道:“就凭老弟你这工夫,这身手,那还愁不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老弟,以后还望多照顾。”
李玉翎道:“乐兄客气了,请放心,我不会忘记乐兄的。”
乐逵忙道:“那真谢谢老弟了,那真谢谢老弟……”
迟疑了一下,道:“不然,老弟,以我看有你这么一个高手,再加上我这还算不赖的身手,收拾那几个应该是易如反掌,为什么老弟不……”
李玉翎截口说道:“乐兄是问我为什么不把他五个收拾下来。”
乐逵不安地道:“不错,老弟,我正是这意思,你可别在意。”
“那怎么会。”李玉翎笑笑说道:“我请教,乐兄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乐逵道:“自然是秦天祥一伙儿……”
李玉翎道:“秦天祥既是叛党,跟他一伙的自然也该是叛党了,是么?”
乐逵道:“那当然……”
李玉翎道:“那么乐兄收拾了这几个就知足了么。”
乐逵呆了一呆道:“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你用心,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老弟,你以为他们还敢再来么?”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乐兄以为他们会就此罢手么?”
乐逵又呆了一呆,点头说道:“对,他们跟秦天祥的关系很够,秦天祥的仇没报,他们怎么会就此甘休罢手,还是老弟行,还是老弟行……”
李玉翎笑笑说道:“放长线,钓大鱼,我正想把长线放出去,还愁那大鱼不上钓,不吞饵么!”
乐逵笑了,笑声里包含着佩服,也包含着不安与惭愧。
说话间,不知道北城已到,乐逵抬手往前面高处一指,道:“瞧,老弟,那就是行宫。”
李玉翎抬眼一看,只见那行宫筑在山丘之上,垒石镣绕,周围老大一圈,一眼望去看不见边儿,的确很宏伟,的确很宽大。
他当即问道:“乐兄,咱们能进行宫里去嘛?”
乐逵道:“当然唆,‘神武营’在行宫里。”
李玉翎望了望那南面的三座宫门,遥见门口禁军四布,禁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道:“就凭咱们这样,能进去嘛?”
乐逵笑道:“瞧我的,我们有办法,既是武术馆的人,进不了行宫那还行。”
说话间已踏上了那条蜿蜒上升的石板路。
这条蜿蜒上升的石板路,两边都是树,都是些参天的古木,浓荫夹道,一点日头都没有。
别说往上去,刚踏上石板路就觉得一阵阴凉袭人,端的是个避暑胜地,怪不得皇上每年都要临幸承德。
这时候从路旁一株合围大树后闪出个人来,那是个穿绸质裤褂的中年汉子,眼神很足,腰里头鼓鼓的。
他往这儿中间一站,拦住了路,乐逵一见这,一拉李玉翎停了步,低低说道:“瞧,老弟,这就是‘神武营’的……”
那穿裤褂的汉子袖口卷着,露出雪白的一段,打扮像个光棍儿似的,冷冷打量了二人一眼,大刺刺地道:“这儿是什么地方知道么?”
乐逵忙一抱拳,陪笑说道:“这位,我是‘武术馆’来的。”
那身穿裤褂的汉子“哦!”地一声:“原来是自己人,上行宫来干什么?”
乐逵一指李玉翎道:“这位老弟姓李,昨儿个统带亲笔下条子派专人到馆里去,要这位李老弟今儿个进宫来见见他!”
那穿裤褂的汉子又“哦”了一声道:“有这回事儿么?”
乐逵忙道:“这是什么事儿,我还敢骗您么!不信你上去问问那穿裤褂的汉子打量了李玉翎一眼,道:“有名字么?”
乐逵忙道:“这位老弟叫李玉翎。”
那穿裤褂的汉子冷冷看了乐逵一眼道:“我问他。”
乐逵有点窘,忙陪笑应了声道:“是,是。”
那穿裤褂的汉子紧又问李玉翎。
李玉翎也瞪着他,没吭气儿。
那穿裤褂的汉子冷然说道:“你不会说话么?”
李玉翎勉强陪上一笑道:“我以为刚才说过了……”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我要你说,他说的不算数。”
李玉翎没跟他计较,当即说道:“李玉翎。”
那穿裤褂的汉子存心罗嗦,道:“怎么个写法。”
李玉翎道:“十八子李,金玉的玉,雕翎的翎。”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什么调零的零。”
乐逵插嘴解释道:“就是顶子上那花翎的翎。”
那穿裤褂的汉子双眉一耸,道:“你可真爱说话。”
乐逵一张脸涨得通红,没作声。
他怎么能不难为情,刚夸过了,如今能受这个。
李玉翎有点看不过去,可是他忍住没说话。
那穿裤褂的汉子转头又问了道:“那儿的人?”
李玉翎道:“藏龙沟。”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藏龙沟’在那儿?”
李玉翎道:“就在‘热河’。”
那穿裤褂的汉子眼一瞪道:“我知道‘热河’,我问你在‘热河’那儿?”
李玉翎道:“松岭山里。”
那穿裤褂的汉子倏然一笑道:“原来在山窝子里,你从那儿李玉翎道:“‘天威牧场’。”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没在‘天威牧场’以前在干什么的。”
李玉翎道:“什么都没干,在家吃闲饭。”
那穿裤褂的汉子脸色一变道:“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李玉翎道:“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那穿裤褂的汉子脸色又变了一变,可是他没发作,道:“统带今儿个不在营里,你两个明天再跑一趟吧!”
乐逵知道他是有心找麻烦,一急刚要说话。
李玉翎那里又开了口,道:“统带不在,这话可是你说的。”
那穿裤褂的汉子一点头,道:“不错,是我说的,怎么样。”
李玉翎转首望向乐逵道:“乐兄,既然今个儿统带不在,咱们明儿个再来吧!好在咱们来过了,这也怪不了咱们,走吧!”
说完了话,他就要转身。
那穿裤褂的汉子突然叫道:“站住。”
李玉翎没动,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他也够气人的,表现得一付把人不放在眼里的神态。
那穿裤褂的汉子冷笑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能任人随便来去,行宫重地,一如北京大内,你知道擅闯行宫是什么罪么?”
乐逵忙道:“这位,我们两个是‘武术馆’来的……”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武术馆’来的。”
乐逵道:“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一问……”
那穿裤褂的汉子道:“我上那儿问去呀!有那工夫。”
乐逵道:“是统带亲笔下条子……”
那穿裤褂的汉子手一伸,冷然说道:“拿来。”
乐逵一怔,道:“这……我没带来,在馆主那儿……”
那穿裤褂的汉子冷笑一声道:“会说话,你怎么不说的再远点儿,这么说你两个什么凭据都没有。”
乐逵道:“这位,您……”
那穿裤褂的汉子冷笑一声道:“那就别怪我拿你两个当乱闯行宫治罪了。”
往前一步,挥掌当胸抓向乐逵!
别看乐逵在武术馆里狠得跟什么似的,在这儿他可没敢动,眼看他就要被劈胸揪住。
李玉翎伸手一挡,食指遥遥指向那穿裤褂的汉子腕脉,道:“有话好说,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行家一看就知道,只要那穿裤褂的汉子腕脉被李玉翎这一指点上,他那条胳膊非废不可。那穿裤褂的汉子一惊忙沉腕缩手,道:“原来你有两下子,怪不得你敢陡然一声厉喝:“你敢拒捕?”
李玉翎倏然一笑道:“好大的一顶帽子,叫吧,再多叫几个来。”
那穿裤褂的汉子一探腰,“铮!”地一声一柄软剑已掣在手中!
李玉翎“哟!”地一声道:“怎么,动家伙了。”
乐逵大急,忙叫道:“老弟,你可别……这位,您……”
一时也不知道顾那头好。
那穿裤褂的汉子软剑一抖,往前一递,吓得乐逵连忙后退,那穿裤褂的汉子冷冷一笑,道:“敢再动我就先伤了你。”
话罢再振腕,抖剑欺向李玉翎,软剑锋尖直刺李玉翎心窝要害,既狠又辣,李玉翎双眉一扬,道:“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脚下一滑,一侧身,软剑擦身而过,他跟着抬腕出掌,其快如风,五指直扣穿裤褂的汉子腕脉。
那穿裤褂的汉子能在行宫“神武官”里当差,自然不是庸手,他冷笑一声右腕忽沉,剑尖上撩,反指李玉翎腕脉。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不差,这一剑除稍慢些外,简直无懈可击。”
手掌一圈,避开那条利的锋尖,搭向那穿裤褂的汉子左肩。
那穿裤褂的汉子软剑锋尖一偏,跟着李玉翎的腕脉划了过去。
李玉翎笑了一道:“抓紧你的剑!”
左脚飞起,正中那穿裤褂的汉子持剑的右腕,他这一招本是诱敌,可惜那穿裤褂的汉子根本就没懂。
那穿裤褂的汉子那还能握得住剑,“哎哟”一声,软剑脱手飞起,“砰”一声掉在道旁树林里。
…
万能胶兄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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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那穿裤褂的汉子大惊失色的抱腕而退,叫道:“好,好,你敢他话还没说完,从上头快步走来两个打扮跟他一样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老远便叫道:“老刘,你在这儿嚷嚷什么?”
那姓刘的汉子精神一振,立即扭过头去叫道:“你两个快来,这叛逆乱闯行宫还拒捕……”
叛逆,闯行宫,拒捕,罪名可不小,也大得滔天。
那两个汉子一听这话,老远地便从腰间掣出软剑,嘴里叱喝着。
乐逵怕了,脸都白了,望着李玉翎道:“老弟,咱们……”
一阵急促蹄声骤雨一般地传了过来。
这阵蹄声来得好快,刚传入耳中,两匹健骑已一阵风般到了廿丈内,那是一红一黑两匹马。
那姓刘的汉子一见这两匹马,脸色一变,一脸的惊慌神色,急急向着李玉翎、乐逵三人挥手喝道:“让路,快让路。”
嘴里喝着,也不管李玉翎跟乐逵二人让路了没有,就立在道旁躬身下了身躯。
那两个汉子也退向了道旁,提着剑躬下了身。
就这一句话工夫,那两匹健骑己红前黑后驰到。
快似流星赶月,眼看就要疾掠而过,忽听一声轻“咦”,那前面红马作长嘶踢蹄而起,然后猛然勒住,好俊的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