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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接过药方和冥荃子,对他说,“快进去吧,一定保住他的命。”
暮雪笃定的点头,在她的鼻尖上捏了捏,对她暖笑,“一定。”
莲心扶着苏晓往药房去,她过身,暮雪看到她后腰上那一道血迹,就什么都明白了。心底竟然有一丝异样的感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懊恼,又像是烦闷,他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所谓嫉妒之类的情感了。
他自嘲的笑笑,转身进了祝维摩的房间去。
李胤端水换布,忙得鸡飞狗跳,暮雪一进门就差点装在他身上,那一盆的血水险些泼在暮雪的衣衫上,他见那水里的血色浓黑,瞬间皱起了眉头,偏头看向束唯,“还是浓肿了吗?”
束唯正在给祝维摩扎针,他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粗粗细细的针头,针的根部与皮肤接触的部分,隐隐发黑,可见是毒性发出来了。两种药都是含毒性的。一热一冷,一定是他的身子吃不消。两种毒不能互相抵消,反而冲撞起来,才会发肿。
这虽然不是最坏的情况,但也是会危及生命的征兆。暮雪急忙过去,在他的脑上几处大穴上轻轻按压。反复揉搓,转头对束唯说,“这样下去一定保不住,得想办法。”
束唯已经满头的汗珠,手心也湿腻起来,险些要拿不住针,睫毛上一层氤氲的水雾,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继续下针,“没有办法,只看他要不要这条命了。”
暮雪叹一口气,垂眸看着一脸平静的祝维摩,他无论经历着怎样的苦楚,脸上却一直都是淡然自若,好像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他低下头去,在祝维摩耳边轻声的说。“小维,你要是不打算再回来,我会替你照顾好晓晓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忘了你,我一定会让她幸福。”
祝维摩的眉心微微蹙起了一下,束唯看在眼底,终于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他回来了。
暮雪与束唯对视一眼,呵呵的笑。“这小子,我还以为没长心,没想到还是个性情中人。”
正说着,祝维摩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吓得暮雪差一点背过气去。束唯一根针下去,他又慢慢合上了双眼,暮雪在一旁揉着心脏,呼呼吐气。束唯冷笑一声,“你还是祈祷他不要醒过来的好。”
“呼,他再这么来一下,你就得多救一个人的命了。”
束唯不理他,暮雪自讨没趣,扯扯嘴角,乖乖的沉默了。
这边,莲心扶着苏晓到了药房,要帮她做药,但是苏晓却坚持要一个人来,让莲心出去守着,别让别人进来。莲心拗不过她,只要出去把门了。
苏晓找齐了药方上面需要的药材,神识进到空间里面,找到草草,把找齐的药和药方子都传送进空间,问草草,“这个药现在可以做吗?”
草草看了药和方子,树枝小手急忙摆了摆,“主人,这个药消耗的灵力太大了,在你和二主人没有合体之前,主人要独自承受损耗,说不定会伤到主人的灵体。”
“什么意思?”
天空里忽然传来楚君的声音,“就是说,你有可能失去所有的心智和知觉,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
苏晓仰头,看向满天的流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可以帮草草做成这个药。”
草草闷闷不乐,有些为难,“可是……我不想看到主人受伤害。”
“祝维摩他等不了了,草草,拜托你,一定要做成这个药。”苏晓握住草草的树枝,紧紧的握在手心。
天空里楚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低沉阴冷,“你如今少了一个肾,肾脏偏偏又是元气所在,以你现在的状态坚持要做药,很有可能会送命,你也不怕?”
苏晓低头,喃喃的说,“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如果你不肯帮忙,就请你不要阻碍我。”
草草的眼里蓄着眼泪,呜咽着声音,“主人……”
“我没事的草草,别害怕。”苏晓安慰它,但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很害怕,害怕以后真的只能做个植物人,什么都不知道,不明不白的活着。
她抱住草草,把脸贴在它的脸上,“做药吧草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楚君冷冷的笑,“愚昧!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可以帮你们做成这个药,保你一条命,如果你侥幸,某一天神识醒过来了,替我办一件事就行。”
“只要能做成药,什么都行。”苏晓闭上眼睛,她心里很怕再也见不到她爱着的人了,那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她不能请求他们原谅她的自私,只能祝福他们,一切安好。
草草开始做药时,苏晓的身体感觉越来越轻,越来越空灵,就好像灵魂慢慢被抽空了一般,忽然一阵剧痛像是雷电一般袭来,几乎要摧毁她的每一条神经,她都不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好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一直下坠,又忽然飘升,仿佛卷入了大风里一般,被撕扯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切沉寂下来,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所有的一起都静止下来,只有她的意识,似乎被锁在了永不止息的黑暗里,好像再也不会见到光明。
心疾的药做好了,莲心听到药房里面似乎是苏晓摔倒在地的声音,她推门进去,就见苏晓躺在地上,手里死死握着一粒药丸,整个人已经不省人事。
莲心急忙叫人来,把药丸送到祝维摩的房间,又叫人和她一起扶着苏晓回了主房,叫来暮雪给她瞧病。
从苏晓房间里出来,暮雪再也笑不出来了。束唯也来给她瞧了病,也只是直摇头。大家都以为她是身体过虚,又劳累过度,伤了元气,所以才不省人事,一直用补品给她调理,却也不见好转。
暮雪又从医馆请了所有的医员过来替她诊治,都没有效果。祝维摩那边,情况却日渐乐观,到第三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完全长好,鲜嫩如初,人也清醒了过来。服下心疾的药后,暮雪又做了一场巫术,将他游离的魂魄束在他体内冥荃子的灵体上。不过三五日,他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喝水吃些稀世,到第十日的时候,已经能下床,由人扶着走动了。
因为是新长出来的腿,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也只是一两天之后,他就已经可以不要人扶着,慢慢在屋子里走动了。
第十五日的时候,祝维摩第一次走出房间,去看苏晓。
她睡在床上,似乎很安静,安静得像是个婴孩。李胤和暮雪都守在她床边,李胤替她擦拭着手心和脚心,暮雪抱她在怀里,喂她喝药。
祝维摩站在屋子中央,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不动,也不说话。
暮雪喂完了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又把药都吐了出来,急得暮雪满头是汗。祝维摩走过去,在暮雪的肩上拍了拍,“再去拿一碗来罢。”
暮雪点头,将她的身子从怀里轻轻推起来,站起身。祝维摩从他怀里接过苏晓,坐在床头,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手指极快的按住她手上的脉门。
李胤擦拭完了她的脚心,收了水盆,过来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晓晓,小维来看你了,他是自己走过来的呢,小维都已经好了,你也快点好起来哦。”
祝维摩与李胤对视一眼,李胤满是疲惫的对他笑,他则轻轻点头,“多谢。”
李胤没有多说什么,端起水盆出门去了。祝维摩收回抵在她脉门上的手,低头看着她,轻声对她说,“我去过空间了,你不在那里。草草很伤心,它很想你。你呢……有没有想它?有没有……想我?”
他抬头,将指腹落在她的鼻尖,沿着鼻梁向下,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你还记不记得在另一个时空,你问我,为什么要送你一个空的盒子作生日礼物。我现在回答你,那个盒子里原本是一枚结婚戒指,但我不能送给你。你还记得听筒里的海浪声么?那其实不是海浪,而是医院的器械运作的声响。那时候我已经快死了,所以才要带着你一起离开那个时空。”
苏晓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里,听到了祝维摩的声音,清晰,细腻,低沉,略微沙哑。
正文 339 威胁
苏晓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里,听到了祝维摩的声音,清晰,细腻,低沉,略微沙哑。她听得到每个人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只是她无法回应。听到他的身体日渐好起来的消息,她也日渐的放松,慢慢的准备放开一切,泯灭这最后一点的神识。
但他此时的话,又好像把她带回到了那个时空,她正缩着身子坐在床上,看着面前那个四四方方的空盒子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海浪声从听筒那边传过来,他的声音也是这样的细腻低沉,“晓晓?”
“……”
他的语气似乎是在笑,她几乎能想象他的唇角上扬的弧度,她吻过那样的弧度,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吻毫无征兆的发生时,他脸上恍若有些吃惊的表情。
“又做噩梦了罢?”听筒那边,他的声音依旧丝丝扣着她的心,像是长了刺的毒藤,扎进她的心上,生根发芽。
她在电话这头,轻轻的摇头,隔了片刻,她才告诉他,“盒子是空的。”
“……”这一次,他沉默了。
她皱起眉头,慢慢的问他,“是忘记把礼物放进去了么?”
他停了一会儿,呼吸沉稳而均匀,“……不是。”
“你送了个盒子给我做生日礼物?”她问他,有些不满和质疑的语气。
他呵呵的笑,“生气了?”
“不许笑!”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我不笑。下次生日,如果你还认识我,我再把这次的礼物补上,好不好?”
她气得直横眉,“你这又是什么鸟语,什么叫下次生日我还认识你,难不成我还能忘记你?”
他不说话。一直沉默。
她大喊一声,“祝维摩我讨厌你,混淡!”然后撂了电话,一个人对着那个空盒子,生了一个星期的闷气。
直到他回来的那天。她去机场接机。看见一个女人陪他走出来,有说有笑。那女人身材高挑,穿着得体。面像清秀,和他亲昵得像是认识了几辈子的老朋友。
那天他们分了手,是他提的。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女人甩了她,甚至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的财产接近她。
她很跟此时在她耳边轻声低诉的祝维摩说一声对不起,她误会了他,那么深。
祝维摩抱着她,仍然轻言细语的说,“晓晓。若是你一直不会醒来,也好。我送你去下一世,只是……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苏晓想说话,想告诉他,她不愿意离开他。
“这一世,我没有抹去你的记忆。是我存了私心。我想你记得我,想治好这副身子,想要与你过完最后一世。上天还是不能成全,我活下来,却失去了你。”
他叹气。她比他还要伤心。
“那时在天山下,你对我说的话……还记得么?”
苏晓的神识忽然混乱起来,记忆的碎片在黑暗里如漩涡般流转起来,忽然定格在白雪皑皑的天山下,风扬起雪花四散飘落,祝维摩一身织锦的黑色暗花长袍,站在雪中。
她穿着一身素白,立在他面前,笑中带泪,“维,若此生不能不负你,只愿你岁月流长,静好无虞。”
那是她,又仿佛不是她,这些记忆像是被什么封印住了一般,模糊而神秘。难道说,她和祝维摩相识,并不止这两世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些问题像是一根一根的刺,不断的刺痛她的神经,告诉她,不能就这样停下来,她和他之间的纠葛,还等着她去发现,去理清。
但他却似乎不愿她留在无边的黑暗和痛苦里挣扎,“这么多的此生,好像都是我负了你。睡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到命门开启的日那天,我会抹去你的记忆,送你进下一世。”
苏晓的神识沉静下来,她在想,如果下一世真的没有祝维摩,会怎么样。
这时候暮雪从外面进来,端了热的药,祝维摩要起来让他,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动,过去把药碗递给他,“你来喂她,或许她就咽得下去了。”
祝维摩接过药碗,暮雪俯下身子来,握住苏晓的手,“夫人,好好把药喝了,别再闹脾气了,嗯?”
祝维摩试着喂了一小匙到苏晓嘴里,她还是咽不下去,还不到喉咙就都吐了出来。他抬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药,将她的头扬起,低头撬开她的唇齿,嘴对嘴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