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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负着手仰望夜空,他黑色的宽大长衫在风里飘拂,像是他要随着这风而去,有一种脱尘的,清逸而高远的韵致。
他的眸子澄澈得有如水晶中的两颗黑玉,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轻皱,上挑的眼角彷佛在嘲弄着什么,抿着嘴唇,那一股傲然不屈的气质,令人心折的在无形中散发着,他在想着一些事情,大的、小的、远的,以及现在的。
很久了,夜深露重,寒气瑟人,悄悄的一条人影向他移了过来。
寒山重沉默的凝视着夜空,缓缓的,他低悄的道:“忆柔,为什么还不去睡呢?”
是的,这悄然移近的黑影,果然正是梦忆柔,她在寒冷的空气里颤抖了一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冰凉而又泌心的芬芳。
寒山重转过身来,掀开衣衫,将梦忆柔那单薄而滑腻的身躯里在其中,温柔的搂到怀里:“柔,看你穿得这么少,当心着了凉……”
梦忆柔用面颊轻轻摩挲着寒山重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她感到一股出奇的温暖,一股出奇的倦慵与安全,有着极重的伤感,她幽幽的道:“山重……你太辛苦了……整日只见你眉宇深锁……你又叫我怎能安心?山重,告诉我,如果他们真来,你一定会打赢吗?”
寒山重低下头来吻着她的鬓角,轻轻嗅着:“可以战胜他们,或者,要辛苦一点。”
梦忆柔怯怯的用嘴唇吮着寒山重的下颔,那里,有短短的胡髭,刺得她嘴唇有点疼,但是,疼得舒适。
寒山重轻喟的道:“对这种整日耽待在血腥杀伐中的生活,我实在已有些厌倦了,人们为什么都愿意在刀刃之下展现自己的企图与野心?为什么他们就不去想想,如若刀刃的硬度超过他们的颈项,一切就会完全化为泡影?纵然这也是很英雄式的……”
梦忆柔带着几分惊异的仰望着寒山重的面孔,是的,这几句话,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没有什么,可是由寒山重嘴里吐出,其意义却是值得回味的,任何人都不会忘记,寒山重的事业乃是关连在刀山剑林之中。
沉默了片刻,寒山重更搂紧了梦忆柔一点,他可以觉出她跳跃迅速的心弦,那凝脂肌肤的滑腻,那一股强烈的清幽的处子芬芳,这一切,都已属于他,寒山重有点莫名的忧虑,他低低的道:“柔……我想,我该永远不会失去你……”
梦忆柔惶急的贴近了他,怯怯的道:“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话?山重,为什么?你还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山重,假如你愿意……你现在就可取去我的一切,纵使你日后不再要我,我也心甘情……”
寒山重轻轻吻着她,深挚的道:“这样对你,柔,这是罪过,也是摧残,你是那么完美无疵,以天下最圣洁的白玉,你是那么柔嫩、纯挚,与仁慈,柔,老实告诉你,我实爱你爱得发狂,爱得心疼,恨不得我们原是一个躯体,一个魂魄……”
梦忆柔的目眶有些润湿,她微微哽咽着:“这些话……山重,原是我要你说的,我多么怀念母亲与舅父,多么不愿在你们商谈大事的时候待在房中,但是,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眼睛不能片刻失去你的影子,不论你在微笑,在冷漠,在愤怒,或在凶厉,对我都是那么强烈与吸引,纵使在梦中,而梦中也有你……我……我……”
她激动的哭泣起来,紧紧拥着寒山重,就好象她稍一松手,寒山重就会乘风而去一般,她眼前的娇美与柔媚,就似一个天真未泯的小女孩,一个在母亲怀中毫无保留,倾诉着一切的小女孩。
夜风,吹拂得更加削厉了,啸啸有声,风里,像在撒着一把把的冰碴子,冷得刺骨,梦忆柔纤弱的身躯,耐不住寒冷,在轻轻的抖索着,寒山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静静的道:“虽然很冷,但夜色气氛优美,我实不愿促你进去,可是,你身体不好,咱们还是回屋去吧。”
梦忆柔温驯的点点头,依里在寒山重怀中,缓缓向室里走去,走了两步,她有些担心的道:“山重……对付那些恶人,你都准备好了吗?我老是放心不下……”
寒山重严肃的道:“忆柔,敌人来势汹汹,实力极强,但是,你不要忘记,他们的对手乃是‘闪星魂铃’寒山重,两湖一川武林魁首,浩穆院的一只鼎!”
梦忆柔低低的接了一句:“也是梦忆柔的郎君……”
寒山重全身一震,热血沸腾,他一把将梦忆柔抱了起来,疯狂的吻着那片冰凉而湿润的柔唇,呢喃道:“我要定你了,任谁也不能从我手中夺去你,天也不能,地也不能,人更不能!”
梦忆柔伸出她白嫩而柔软的双臂,不顾一切的紧紧搂着寒山重的颈项,用力将自己的双唇迎上,迎上。
一个镂着银花的细巧侧门轻轻启开,司马长雄刚欲出来寻找他的主人,寒山重已抱着梦忆柔行了进来,司马长雄一瞥之下,赶忙垂目肃手静立一旁,寒山重经过他的身边,微微一笑道:“夜已深沉,长雄,你去休息吧!”
司马长雄躬身道:“院主连日辛劳,亦请早些安寝。”
寒山重点点头,转过一道小小回廊,沿着一道大理石所筑的阶梯登楼,踏着柔软绵厚的虎皮毡毯,阶梯之上两名金环韦陀,齐齐躬身行礼,眼珠子却似木塑一般注视地面,动也不动一下。
楼上,又是一条华贵的长廊,在长廊尽头两扇冰花格子门前,已有四名清秀的髻龄使女也缓缓跪下相迎,寒山重放下怀中的人儿,悄悄的道:“去休息吧,柔。”
梦忆柔依依不舍的问他:“山重,你居住的地方,隔着这里有多远?”
寒山重一笑道:“我今夜宿在悟斋,你住的地方,原来就是我的寝居。”
长长的“啊”了一声,梦忆柔感动的微张着小嘴,寒山重闪电般的吻了她一下,翩然下楼而去。
于是,夜深了,于是……
更漏再响,黎明,将要来临。
七天,很快的过去了,这七天之中,骑田岭浩穆院情势紧张,戒备森严,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但是,情况却十分宁静,没有意外发生,浩穆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震天动地的血战来临前的静寂,静寂得令人心头惴惴而翳闷。
又是夜晚,第八天的夜晚,今夜,不像前几天空中有着星光及半弦月,今夜的天空是一片黑暗,像浓浓的墨汁泼在苍穹,像乌灰的黑布蒙在大地,视线十分不佳,但是,这却是一个夜袭者有利的天气。
寒山重登临太真宫的顶端,那里是一个精致而瑰丽的楼台,站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浩穆院,并可遥遥仰望骑田岭的点点灯光。
这时,他倚在一座青铜铸造的庞大“祈天鼎”之旁,仍然是一身黑色的长衫,司马长雄与迟元则默立左右,神色凝重而穆肃。
浩穆院中一片黑暗,没有一丁点灯光,但是,假如你看得仔细,可以发觉在各个角落暗影之处,都有幢幢人影来往,偶尔闪出一片寒光冷芒。
空气里有着隐隐的血腥,隐隐的残酷,隐隐的凶戾,自然,缺不了沉闷与焦急。
寒山重凝注周遭良久,缓缓的道:“今夜夜色晦暗,这是利于攻击的最佳时间,假如他们不晓得利用,就未免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司马长雄脸上毫无表情的道:“假如他们选定今夜,也就更傻了。”
寒山重撇撇嘴唇,笑了笑,“金刀呼浪”迟元已声如金铁铿锵的道:“院主,有这么多天的时间,我们不是应该可以先行血洗大鹰教的老窝‘神风崖’了。”
寒山重清脆的一笑,道:“重敌环伺,人暗我明,不易远兵攻坚,更不能内防空虚,以逸待劳,才是兵家上策,这个道理,迟元,用在对方身上也是相同。”
“那么……”迟元怔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的开口想问。
寒山重摇摇头,沉声道:“心照不宣。”
迟元兴奋的吞了一口唾涎,没有再说话,而在这时,浩穆院之外,一条彩色缤纷的火箭,已似一蓬正月的烟火,索溜溜的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孤光。
“来了!”司马长雄仍然冷沉如昔的道。
迟元狠狠的低吼:“那是大鹰教的火箭信号!”
寒山重平静的凝视着在夜空中逐渐消散的余火残焰,淡淡的道:“终于来了,这些狼豺虎豹!”
迟元扣紧了虎皮披风的铜?,咬牙切齿的道:“院主,咱们这就下去祭刀吧?”
寒山重凝视着全院,那里,仍是黝黑一片,没有动静,但是,恐怕不会有太久,就要变成一片血海屠场了。
又是一条血红的花旗火箭掠空而过,落在浩穆院的前院广场中,而在此刻,浩穆院金光闪耀的大威门,已缓缓启开,门里门外,同时亮起百余盏巨大的琉璃灯,一片银白色的光芒,照映得大威门左右二十丈方圆恍如白昼,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整个广阔的浩穆院,依然是黑暗一片,只有大威门附近光亮得夺目耀眼。
司马长雄冷峻的道:“我们的‘收魂’迎宾礼该开始了。”
他的话声尚未全落,大威门外,已可望见数十条隐约黑影,极其谨慎的向大门逼近,于是……
依旧是无声无息,大威门宽厚的门楣之下,一方巨大沉重的白色匾额,慢慢由门楣的夹层降下,上面四个气魄雄伟的大字“大威震天”,似四个顶天立地的巨人,默默的注视着门外闪缩的人影。
时间彷佛停顿了一下,大威门外的夜袭着,似乎都已被眼前这浩烈而威严的气氛所震慑住了,但是,极快中,一个暴雷似的叱声已清楚传来:“冲进去!”
这叱声一出,门外的数十条人影已齐齐吶吼,似奔雷怒马般冲入大威门之内,而在这些人身后,又有一百多名精赤上身,清一色手握鬼头刀的壮汉,紧跟着蜂涌而进,他们的红色灯笼长裤,在耀亮的琉璃灯光下,鲜艳得像血一般刺眼。
于是,就在这批一百五十多人方才踏入大威门之内的剎那,身后那两扇沉重愈恒的金黄色巨门,已带着呼呼劲风,强猛无比的突然闭拢,闭门时的巨大金属震响声,宛如一万个焦雷同时暴响,震得每一个人耳鸣心荡。
就在大威门关闭的同一时间,黑暗的广场里,已彷佛来自九幽地狱,一阵惊心动魄的皮鼓声,带着令人寒栗的沉闷,那么悠扬顿挫的响了起来。
鼓声第一下响起,在黝黯的四周,已如飞蝗暴雨般猝然射出一大片利箭,蓝汪汪的箭矢在琉璃灯光下,像一点点碧绿闪动的蛇目,不错,这是自“连云强弩”中射出的淬毒没羽箭。
惨厉的狂吼随着毒矢的飞舞连串响起,赤身提刀的红裤大汉,瞬息间倒下去了二十多人,拋刃在地下翻滚撕抓,其状凄怖之极!
领先的四十多个汉子,睹状之下吼叱连连,纷纷向毒矢射来之处扑去,明亮的灯光下,在他们转身分扑的剎那,可以看出每个人紧身衣的领襟上都用金色丝线交叉绣缕着两柄尖锐的匕首!
楼台上的寒山重,一切情形都尽入眼底,他抿唇冷笑:“是匕首会打前锋攻正门。”
司马长雄与迟元尚未及回答,前院广场金周又是一片机刮暴响,清脆得传出老远,淬毒箭矢再度纷飞直射,又是十五六个赤身大汉栽倒尘埃,连为首的四十多名汉子也被射倒了六七个之多!
忽然……
匕首会为首的猝袭者中,一个体魄修伟的大汉倏而跃升空中几近六丈,只见他猛一挥手,一片火光已自他手中“呼唔”的喷出,远远望去,像是这人的手掌在喷射火焰一样。
这溜火光如长龙般射出十余丈之遥,在火光的照耀下,十几名虎皮披风的浩穆勇士已被现出,他们的身影才只暴露,数十柄银蛇也似的锋利匕首,已在尖锐的呼啸声中蜂涌射去,这十几名浩穆勇士,竟无一幸免的完全被匕首插满身上!
那高大的匕首会领头之人,狂笑连连,双手抡挥,而一溜溜的火光,便在他双手舞动下四面飞泻,浩穆院埋伏在周遭的强弩手,在这时已掩护不住身形,在一片急剧的鼓声中,他们已齐齐挺身跃出,强弩平举,“夺”“夺”之声不断不息,在一溜溜的火蛇迸闪下毫不躲避的朝着敌人狂射。
“宰尽这些浩穆院的恶徒!”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自空中,匕首会的人马个个如疯虎般冲去,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匕首在黑暗中猝闪,箭矢在空气中呼啸,尸首横竖直躺,热血迸溅!
鼓声忽然停止,浩穆院的强弩手急速退后,夜色中,百余名浩穆的豪士已自斜刺里冲到,兵刃的寒光闪眨如电,吶喊着与冲来的匕首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