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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霄的中极大帝乃是天帝之一,有号令雷霆之权,可召三界神将。这社雷神咒虽只是召集九州各地城隍等神,威力却也非同小可。
天鼠知道此咒的厉害,脚下一转竟跃起了六、七尺高。
天鼠本是长有肉翼的怪鼠,施展起轻身功夫来自然比我等人高明的多,再加之她历年又久,想必在这上面必是下了功夫的。
我料想这社雷神咒虽是雷霆咒法中的弱支,一旦发动即便天鼠道行精深,却也绝非一时半会得以化解的。
哪知她竟以这轻身功夫躲了开去,饶是我平日里怪招百出,却也忘了这点。心下一阵无奈。
阿松在一边看了许久,虽有心相助,却见我与天鼠皆招式从快,他强加干预只怕会适得其反,当下给方老板拨了电话。
我念动社雷神咒时方老板便已到了天鼠背后雾中,他见得我一剑未能成事,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将手中玩弄的一粒琥珀珠子朝空中抛出,叫了声:“快布三五斩邪阵。”
这天鼠虽有肉翼,却并不能借此长飞,正朝一旁落下时却叫这琥珀珠子打了个正着。
天然琥珀本就是辟邪之物,再加之琥珀宿有“虎魄”之称,正是走兽所成之妖的克星。
天鼠恨方老板偷袭,受伤之下身形却也不慢,只是一抖便就到了方老板身前,十指已朝他当胸刺来。
第六十五章 行松道长
方老板见琥珀珠子功效不大,倒也不恋战,自袖子内抽出了个一尺左右的银棒去挡天鼠的十指,一触之下即刻滑出了数步,只是双臂都被划伤了少许。
天鼠见方老板退的不远,正欲追出,只觉背心一震,知道定是阿松出手,她身形一转,正待一爪伤了阿松,谁知先前方老板命伙计暗地布下的三五斩邪阵被我适时地发动,这天鼠三面受敌又被阵法所摄,身形登时软了下去。
方老板这三五斩邪阵本是古籍中寻得,威力自然远不如正一道的原本,然则博妖摄怪之效却也不容小观。
我将如胭剑放下来,走到天鼠身前,道:“不瞒前辈,晚辈几人都是跟正一道沾亲带故的人物,我那阿松兄弟更是正一道中的三品人物。您若出全力,必然杀得了我们,不如我们替您打那侮辱了您的小混蛋屁股二十下,您老就此饶过他,您看怎么样?”
我这话吹牛的成份颇重,不过拿来忽悠天鼠却足够了,反正它现在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这话纯粹就是走个过场而以。
天鼠苦笑了一下道:“既是被你擒了,自然任你处置,不过你们这些娃儿倒也难缠的恨,年轻人若肯放了我,饶过那小杂种倒也可以。”
我听罢,随即收了阵法,天鼠倒也颇有信义,见阵法解开,转身便走,自此无见。
当夜再无他事,几人换好了寻常衣服,天已经有些亮了,商量之下决定先去方老板家吃了早点,再陪陈家父子回家。期间曾收到子夜的短信,说是那家孩子已无大碍,他先行回观里了。
往后的三天里,我等几人轮流跟随陈家父子,而陈家儿子也再无异状。第四日,我和阿松向方老板道别,回到了白云观。
这一来二去,早离当日和玄坛黑虎约定的三天归来,延误了许多天。以那孩子的冲动个性,只怕会闹得白云观不可开交,越是接近白云观,我这心里越是对陈道长歉然得很。
不想,进入白云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子夜正与陈道长在下棋。我快步上前,劈头盖脑地就问道:“那个要斗法的孩子呢?”
“别急!”陈道长执起一枚棋子,悬在空中沉思了半晌,这才落子,终结了与子夜大半个早晨的战局。
接着,才将前两日发生的事讲与我听。原来子夜早于我几日回观,正好遇见吵闹不止的玄坛黑虎,当时子夜已和我互通消息,知晓我还不能快速回来,当下便以言相激那玄坛黑虎,说是由自己先和他比试,若能胜过子夜,再来找我也不迟。
玄坛黑虎毕竟年少,仍是小孩心性,一心只为比个高低,也不管来人是谁,满口地就应承下来了。陈道长仍然作为见证人,就在前日定好时辰,将双方约到了白云观后院一清静处,语重心长地对玄坛黑虎说道:“斗法与你的理解不太一样,这里面的规矩很多,双方斗法前,先要拜过三境帝师、天真皇人、黄箓真宰、符箓中典、符箓灵官诸位神灵,再请见证前辈入座,双方行礼,才可以开始。斗法是很严肃的道术比试,希望你不要以此为戏。”
玄坛黑虎点头称是,把旅行包里的健身剑取出来,问:“咱们去哪拜过诸位神灵?”
子夜见他执意要切磋,带着他到观内正殿拜过神灵后,再回到后院听陈道长继续说明。
陈道长见他拿着健身剑,道:“我看这位小朋友内炼不久,如果斗科仪肯定会落在下乘,不知道你的剑术怎么样?”
一谈到剑术,玄坛黑虎跟变了个人似的,马上来了精神:“我的剑术是现任老师云游时得的,据说是魏文帝所用的剑术。对剑术,我一向很有自信。”
子夜见他那么有自信,就说:“比试科仪是我以大欺小,咱们比比剑术吧,不过你先要答应我,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得老老实实回家去,修个十年八年的再出来,不许再上网瞎跟人斗法。”
玄坛黑虎可能是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当即答应了,并与子夜打赌,如果输了,就要观里报销他来往的路费。
子夜看了一眼陈道长,便也答应了,还把收藏在柜子里多年不用的那把铁剑拿出来说:“陈道长,就现在开始吧。”
陈道长点点头,在附近石桌处坐了下来。
玄坛黑虎单手持剑,一动不动,魏文帝曹丕剑术出自汉灵帝时虎贲王越之手,以前快著成,子夜的铁剑有十斤重,无刃。但论剑器重量与剑术的配合,子夜已经落了下乘,只是玄坛黑虎与子夜年龄相差较大,子夜认为如果不挑把重些的剑,就有些欺负孩子的嫌疑了,且他平时用铁剑惯了,突然换了比较轻的剑,很容易误伤人。
剑被称作百兵之君,如果是在战场,实战意义不大,但如果步下作战,则以一敌百也是有可能的。
子夜等了一会,不见玄坛黑虎有什么动作,便侧了侧身子,围着他走了几步。
玄坛黑虎的健身剑抖了抖,子夜明白他是要动了。
一眨眼间,他的剑已经到了子夜身前不足两步的地方,于是子夜赶忙以铁剑横扫,在身前划了个圈子,退了开去。
子夜说,那孩子的剑术他还算了解,一旦出剑,就会一直缠着对手,果不其然,子夜才刚才退了一步,他的剑尖便已寻来了。
紧接着子夜猫腰躲过他的一阵追击,心里也放下了许多,其实以子夜的脚力,他必然是追不上的。拉开了距离,也让子夜看清了他的路数,在基本功上,玄坛黑虎是有的,只是性格太冒进了。
大概玄坛黑虎未想到子夜竟会躲开逃远,当下又顿了下来。子夜轻轻吐气,脚下一错,几步到了他身前。他却将剑反手一格,格住了子夜的剑,只是这时玄坛黑虎并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子夜的计划之一。
眼见对方中招,当下子夜双臂用力,这股怪力极大,不多时便把玄坛黑虎按的蹲在地上,他此时已将身上的力气全用在了手上,只要少有泄力,子夜这剑就落在他的肩膀上了,但因未用全力,要躲开他剑的轻轻一划并不费力气。
又过了半晌,陈道长走到他俩身前,宣布玄坛黑虎已经力竭,子夜胜。
当天下午,子夜就把玄坛黑虎送去车站,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临走前他托子夜将一封提前准备好了的信交给我。
说到这里,子夜便从身上取出了信交给我。我接过来,来不及看就将信揣进了兜里,看了眼陈道长又道:“易县的事已经处理完毕,我让陈某直接将酬金打到了观内的会计处,到时方便你们核查。”
陈道长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迈着步伐而去,刚走了两步,又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说道:“对了,那两位女施主不日前也已经离去,说是要去找什么宝贝,让我向你转告勿念珍重!”
找宝贝?我心中当下一阵恼怒,这楚卿胡闹也就罢了,可李梦然好歹还长她几岁呢,怎么也跟着一起乱来呢。我琢磨一阵,突然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子夜较我早些回来,为何他的反应如何平静。
我这么疑乎的时候,脑袋也顺着意识转了过去。子夜看了看我,道:“我听到这消息,初时和你反应差不多,只不过日渐后来,我便猜测其实楚卿一事,有太多破绽,其言是否属实很难确认。有你那朋友一路跟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知道子夜指的是李梦然,只是对于她俩此次的不告而别,我仍然觉得别扭,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提示自己,楚卿必然在这件事上欺骗了我,这种纠结是以往从来不曾有的,倒让我备加头痛起来。
说得差不多时,我才想起陪我一同归来的阿松,正想介绍他与子夜认识时,却发现我的身旁竟连半个鬼影也没有。
见我东张西望,子夜有些奇怪:“你找什么呢?”
“我一个从杭州过来的朋友,这次易县的事,要不是有他搭手,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嘴里下意识地应着,眼睛却还在四处搜索,在我的认知里,阿松喜游玩,此刻怕是人不知道又晃到哪里去了。
我四处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看见阿松,收回视线的我,刚好对上子夜那双带着担心探究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愣,道:“怎么了?”
“刚刚你回来的时候,身旁并没有别人啊。”子夜缓缓地说道,边说边端详着我脸上的神情。
“什么?”确实,我听到子夜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当真吃惊不小。
“易县的事真的处理好了么?”
从子夜的询问与探究中,我不难看出他在怀疑什么。我快步向着陈道长的方向走去,子夜紧跟其后。
一进门,便看到阿松正坐在桌椅处喝着茶,看我进来,忙起身笑脸相迎。
“阿松兄弟,怎么在这儿?倒叫我一阵好找。”我收起心中疑惑,笑了笑问道。进观门前,我分明记得阿松正在工左侧位置,与我同进白云观,况陈道长与子夜就在观门前院附近下棋,那里可是进入观内的必经之道,何以阿松会绕过子夜的视线呢。
第六十六章 遁甲天书
“我原是来这儿探访故人的,没想到天和大哥也在这里,小弟近日收得一个物件,知道天和大哥见多识广,烦请帮忙给看看。”阿松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递到了我跟前。
“原来你们认识呀,既是如此,天和,你就与行松道长好好聊聊,我这还有事要忙,就不多奉陪了。”陈道长走了出来,看见我很是自然地打完招呼后离开。
行松道长?这名号让我听起来备感耳熟,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太起来。
倒是桌上那本古籍被阿松又推近了几分,我便暂将疑惑放置脑后,端详起眼前这本有些破败的书来,才刚拿到手上一看,便让我心里惊了一下,这古籍的封面画的正是一条龙生九子之一的狴犴,而书上所录的全是一些商代甲骨文中的“龙”字,这些文字看来异常难懂,尤其这个龙字还和之前莫名出现在楚卿脖颈上的龙纹几乎是一模一样。
于是,我抬起头看向阿松,发现他正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当下便问道:“阿松,你这本古籍是如何得来的?”
“大哥,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阿松仔细地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反问道。
“我素来对民间奇术有些了解,这本古籍中所录全是商代甲骨文,我刚凝神观看了好一阵,才勉强从中看出了一些玄妙之处来。鉴于此书中记录的一些图纹,曾莫名出现在我一位朋友身上,故此我才向阿松兄弟你请教这本古籍的由来。”我沉吟了半晌,斟酌着遣词用句地说道。
“其实这本古籍也是我无意从观内的墙角处,偶然发现而得,原以为是某位道长收藏的古物,才请大哥帮忙参看的。”阿松看我一脸凝重,当下也收起嬉笑,正经起来。
听阿松这么一说,我心底倒涌起无数猜测,必然楚卿是首当其冲的,可突然出现的李梦然和阿松自己也是不能排除嫌疑的,除此之外,就连陈道长也有了些许疑惑。就在这一连串的疑惑中,我却突然想起了刚刚为何会对阿松的名号感到熟悉的原因,行松道长,不就是之前师父命我去武当山寻求援助时所提到的名号么?
我记得师父说过,只要见到行松道长,所有事情的源头就会初现轮廓,难不成师父暗指的就是这本古籍,那如此看来,楚卿也未必是真的欺骗了我,她脖颈处莫名地出现狴犴图纹,必然和这些有某种联系,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我又看了看阿松。许是阿松接收到了我这探究意味极重的目光,他倒又再次开了口道:“你手中的古籍的确就是那本名作《遁甲天书》,虽不是全本,却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