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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又看了看阿松。许是阿松接收到了我这探究意味极重的目光,他倒又再次开了口道:“你手中的古籍的确就是那本名作《遁甲天书》,虽不是全本,却也相当难得了,据说如能将此书研习成功,必得仙道。”
阿松的这番说词,无疑是为这书验明了正身。说起这本遁甲天书,我不免又想起了楚卿曾说过的那个怪梦,梦中场景一如子夜所说,只是这说起来就牵连涉广了,我一时之间,尚不能理清这玄都观、青面狐族和楚卿,还有遁甲天书,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我沉默着一直没说话,阿松站起了身体,禅了禅身上的薄灰,道:“想必这遁甲天书对大哥如今的困境颇有添翼之势,小弟就在此借花献佛,以报当日大哥对小弟的救命之恩,如此可好?”
如能拿到这本书详加参悟,对于破解十二生肖妖僧自当是十分有益处的,只不过我向来为人比较谨慎,对飞来艳福奇遇之类的事,大多数持保守态度,故我开口应道:“多谢松兄弟的美意,只不过我对这类古文字鉴别的能力,远远不及松兄弟厉害。松兄弟既然能看出此书乃是失传已久的《遁甲天书》,如果不妨事的话,不如帮我再鉴别一下书中可有记录十二生肖的地方,我那朋友也不知惹了什么麻烦,总是会在意识迷离之际,于脖颈处显现与书中狴犴相似的图纹。”
“敢问大哥的这位朋友,除此以外,身体是否还有其他异状出现?”阿松又问道。
我已经在心中料定,眼前的这位阿松,必然就是师父先前提及的行松道长,加上有刚刚陈道长的确认,故此我才将事情的原本一如一实地告诉给了他,我虽不指望他一定可以帮上什么忙,不过却也不会是来害我的,只是让我不曾想到的是,他对此事的关注度远远高于我,也或者一开始,他就是有意前来接近我的。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眼下我的确是需要他的帮忙。我很快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这朋友的后背也常缭绕着一团青气,她自己不觉得,只是常常看得身旁人是一脸心惊,我估计这团青气和她脖颈处的狴犴应该是有关联的。”
接着,我拿出了之前在上海处理于丹梅和离魂镇那起事件后,特意收起的两块京白玉给阿松细看。只见阿松神色肃幕地将其中一块玉偑,放在阳光可以穿透的地方,看了好半天。
“这两块玉偑是有什么古怪不成么?”阿松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我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必然是从两块玉偑中看出了点什么名堂。
“大哥若信得过我,可否将这两块玉偑暂时放在我这里,我也好再对比一下古籍中的介绍,仔细研究一下。”半晌,阿松脸上又恢复了平和的笑意,指了指这两块京白玉征询我的意见。
“没事,你留着就好,不过要是琢磨出了什么,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这说了好半天,我也坐得乏了,也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继续道:“本来想给你介绍一朋友的,不过估计现在看来你有得忙了。”
“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大哥快说说,是男?还是女?”阿松将玉偑收好后,也开始打趣起来。
这时,子夜前来邀我们一同去吃饭,我和阿松便也打住了话题,原本我是想介绍子夜给阿松认识的,只是看起来子夜的态度比较平淡,当下我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吃饭的间隙,子夜倒是说起一件事来,我听后颇感兴趣。子夜说,原定于中秋的胡宗大会,决定提前到近期,并与观内取得联系,定于在白云观后山土楼处进行。
胡宗又称狐宗,即修炼成妖的狐狸们组建的盟会,这样的盟会每隔两年举行一次,说白了,就是胡宗长老们的聚会。参与胡宗大会的狐族都是狐仙人形,当然胡宗长老也未必都是群狐道行最高深者,往往也有一些飞升天界的狐仙却并非长老的。
每次胡宗大会,都会邀请一些道门派系前去赴宴,以表对道门的尊重。也常有一些并非狐类,未受邀请的玄学人物偷入胡宗大会,可一旦被胡宗高手识破,下场必定凄惨。
我曾在祖父笔记的记载中,对所谓的胡宗大会有些许了解,但那时距今已年代久远,加上祖父善于以文言记事,故此笔记通读下来,难免感觉生涩。这一次听得子夜说起胡宗大会,想一睹为快的参与感倒让我心喜得很。
“看来大哥对此次盛会很是动心哪。”阿松笑了笑,把我的反应都看在了眼底。
可子夜去斜倪了我一眼,道:“听陈道长说,之所以提前,有传闻说是要在此次胡宗大会上展示仙家宝物,怕是一般寻常人等是进不去的。”
“什么仙家宝物?”一听有宝物,阿松也来了精神,那双眼睛可是绽放着贼光。
“切,瞧你那猴样,不是比我还心急么?”我不禁有些失笑起来,可转念又一想,此番阿松不远千里而来,怕并非只是单纯为一探访故人这般简单吧。
“未知,不过听说白云观也在此次受邀名单中,依我看,这一次的胡宗大会,怕是各方英豪齐聚夺宝的意思要多一点。”子夜摇了摇头,一脸心事地应道。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饭刚一吃完,陈道长便领着一名僧人走了过来。
站在陈道长身边的是佛门僧人,俗名叫蓝昭通,隐居在四川山中有数年光阴了。这人年少时曾学过奇门遁甲之术,后遇佛门高僧,对佛家禅理起了仰慕之心,因此便投在高僧门下做了名僧人。
据说他的师父精于佛理,也懂得一些不知来源的奇异法术,虽然不如传说中天眼通般玄妙,但也可以驱邪避凶。蓝昭通随师学艺数年,已经颇得其师一生大半的本领了,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此次胡宗大会,蓝昭通的师门也在应邀之列,但其师已过花甲,本无意赴会。然而偶然起卦占验天下大事时,却发现此次胡宗大会将有异宝现世,恐生变故下,才派遣蓝昭通代为前往查探。
一番寒暄后,我们几个人也算有了些认识。根据陈道长的安排,他将带着我、阿松和蓝昭通等人,一同参与这胡宗大会,而子夜推说身子不适,留下看守白云观,其实当时我也狐疑了一阵,子夜大概是不想参与这等热闹,索性随便捡了个借口推搡罢了。
第六十七章 胡宗大会
白云观后山土楼离观内挨得极近,故此我们倒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妙处。大凡自五湖四海来参会或是来凑热闹的人士,都挤进了白云观内。
蓝昭通是具有武术功底的人,因而即使连日赶路至白云观,脸上也未露半分疲惫之色。此时距胡宗大会尚有两天,陈道长说我们就在近处,倒不用着急,可在当天再去会场也不迟。
子夜忙着协助陈道长安排来观内稍作休息的人仕,阿松也忙着琢磨遁甲天书,我一个人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只是,我的心中依然记挂着黄蜂等人,从来到白云观再至楚卿、李梦然的突然离去,已有十来天了,黄蜂他们没有打电话过来,我这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王兆春是否平安,还有社团那三个高层可有下落了。
于是,我给子夜打过招呼,便溜下白云观,寻了一处网吧,上网查探一下消息,顺便看看我那几个中医QQ群的动态,不过却没什么发现,倒是邮件里有一封来自灵协会的活动邀请函。
当时对于“灵协会”这个组织,我还是稍有些了解。这是一个由网友聚会、探讨灵异事件的民间组织,它的现任会长叫林峰。一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并且保持着联系,在知道我精通医术又擅长道法后,林峰便邀请我加入这个灵异调查组织,也就是灵协会。
当时我没作考虑便答应了,原因是这类网络组织一直很多,大多只是一些网友聚会的组织,不会真的去调查什么灵异事件,故我认为加入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次林峰发来的邀请函,说明了此次活动的详情,大概就是让我作为嘉宾,陪同见证林峰及几位灵协会会员参与调查北京一所著名的鬼楼。
看完信息后,我给林峰回复了短信息。
接着,我又匆匆地下了线,在回白云观途中,用手机拨打了一下楚卿和李梦然的电话,好几声嘟嘟以后,传来的竟然是对方不在服务区的系统自动回复。
我叹了口气,决定等胡宗大会以后,再到北狼茶室探探情况。
可刚回观里,便听阿松说,在我出去没多久,观内的饮食用水居然都被人下了毒。我一听惊得是一身冷汗,忙询问起陈道长和子夜等人的安好起来。听说中毒的人大多是即将参与胡宗大会的隐士,陈道长和子夜倒是没事,只不过两人现在已是手忙脚乱得很。
我当下忙赶去正殿帮忙,他们两人都不善解毒,而精通医术的道观师长们也外出还未归来,故见我回来甚为高兴,忙让我先去查看蓝昭通的情况,听说他毒发的较常人厉害些。
来到他的厢房,我发现蓝昭通的四肢已经开始发黑,且感官能力也下降了不少,虽然身上没有其他痛苦的地方。听陈道长说,蓝昭通随身倒是带着些救命解毒的寻常药品,在初发现中毒时已经吃了些,只是如今耽在我眼前的他却已经近乎昏迷的状态了。
陈道长忧心不以地在一旁说道:“我也略知一点医术,刚刚为他诊脉后发现蓝昭通的脉搏极为正常,全无中毒的可能,可是他的模样却显然是快不行了,我就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见了蓝昭通的病情,神情放松了下来,笑了笑道:“这是极少见的一种沙虱之毒,因为它和其它沙虱稍有不同,所以其毒你们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想来是有人故意想用此毒破坏此次胡宗大会呀。”说完,我当下去附近农家买了一只白鹅来,取了些鹅血,给蓝昭通喝下一点,又在其身上的要穴处涂了一点,两三个小时过后,蓝昭通便痊愈了。接着,我又让陈道长与子夜用此法帮助观内其他中毒之人疗治。
鉴于此次事件,原本定于两天后的胡宗大会再次被提前至当晚举行。接到消息后,暂在白云观稍作休整的众位参会隐士,开始分批向大会所在处前行。
胡宗大会所在,往往要在会前布置迷阵,令在山中的路人猎户不能靠近。民间所说之鬼打墙,大半是此类迷阵在作怪。此类迷阵不算高明,但对不懂玄门秘术的寻常人物却非常好用。
旁人若要靠近,必身上带有胡宗之请贴,又或身怀奇术,也可自由出入迷阵。胡宗请贴实际也是胡宗的一种符文,可以克制胡宗一些寻常法术,如身怀请贴,狐火迷阵等小法术则会全然不起作用。
这次大会提前得匆忙,胡宗尚未布阵,因而这一路行来倒还算通畅。
来到会场,此时已经有不少正道玄门弟子前来,与陈道长相熟的已不下十数位,每每见面难免不了客气寒暄一番。陈道长一边含笑回礼,一边叮嘱我们,叫我们务必紧跟其身后,千万不要走落下,省得被高手们察觉出我们身上有别于胡宗的特殊气息。
天色已经完全黑暗,此时一名身着紫衣的方相举着火把,来到了众人中间,前面好一大通废话,无外乎就是现在官场上常见的客套开场白。一想到在场的大多都属于狐仙人形,我这心思不禁又怪异起来,总觉得自己反倒成了旁人眼中的妖怪一般。
紫衣方相的前言大概是说得差不多了,便见他凝神闭目念起咒施起法来。我正待向陈道长询问时,却见站在中间的紫衣方相竟昏厥了过去。在场也有略通医术的几人诊脉之下,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端详了半天,陈道长开始与在场的其他诸位正道玄门弟子商议,觉得昏厥的那人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恐怕有丢掉性命的忧患,大家既是一起来的,自然不能互相抛弃。几人商量之下,都认为老华山派的北斗却厄术流传极广,几人都有些涉猎,是驱除体内邪气的极好道术。且此术需七位道人合力,现在算一算,刚好人数足够,因而可以一试。
本来我很想自告奋勇上前诊治一下的,可陈道长拦下了我,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冒然露面,加上还有一个在暗处下毒使坏的歹人,故此我便静了下来。
北斗却厄术是老华山派自古流传的一套借助北斗七星正人内息的道家阵法,这一阵法对一切体内邪气都有驱除作用,只是需要人数颇多,如遇急症,则很难凑得起人数。陈道长几人商量妥当后,由七人静心养神,开始着手准备为紫衣方相驱走邪气。
这时,原本昏厥过去的紫衣方相突然醒了一会儿,指着他身子正前方的一个小土丘吱唔了一阵,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又昏了过去。
陈道长取出信香,递给我和阿松一人一块,让我们含在嘴里,并示意我俩去那小土丘上稍作查看。我和阿松对视了一眼,便缓缓地向那小土丘靠了过去,心里却在打着鼓:难不成那所谓的宝物就埋在这里?
刚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