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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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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嚣张地一挥手:“你就看我大显身手吧,不过就是个滑雪,有啥难的。”
  郎小攻这个项目水平也很一般,应酬时来过两次,顶多算是个玩玩。滑雪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把基本要领掌握了,注意事项记住,谁上来都能滑两圈。和滑冰一样,关键要胆子大,敢放开,不怕摔。
  徐小受胆子就很大,踩上滑雪板,手持滑雪杖,两腿分开一撇一撇走了两步,嗯,还挺像回事。
  白清寨的滑雪道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档,至于什么自由式空中滑雪技巧场地、u型场地,那都是参加比赛的专业人士才能挑战的玩意,不是普通老百姓去的地方。
  初级滑道坡很平缓,人也最多,两边围着保护网,免得人滑出去。滑雪看似简单,滑好不容易,特别容易跑偏,自己觉着明明应该直线向下才对,其实奔着防护网就去了,着急时还刹不住,结果撞到网上的,想要突然停下操作不当摔跟头的比比皆是,经常有滑雪板掉下来插到防护网的网眼里的。
  徐小受运动细胞还行,滑了两回就掌握诀窍,再滑两回自认为已经很不错,骄傲自满地仰着头,斜眼看向郎小攻:“怎么样?厉害吧?”
  对徐小受的得瑟样,郎小攻早已习以为常,很淡定地装作没看见,一指中级雪道:“敢去不?”
  “切,有啥不敢的,走!”徐小受一定要让郎小攻震惊,夹着滑雪板就跟着郎小攻去了。
  白清寨的初级雪道和中级雪道分开,但中级和高级雪道是连在一起的,大家做缆车上去,在中级和高级之间的空隙处跳下,然后滑下来。
  第一次徐小受挺紧张,中级跟初级那几乎等于平地的雪道不一样,一低头能轻易看出那种斜坡的斜度。郎小攻对徐小受一摆手,滑雪杖一点,轻松滑走。
  徐小受一咬牙,怕什么,顶多摔俩跟头,也跟着滑了下去。他两脚分开,双腿微曲,小心地掌握着平衡,非常成功,直到快到底了,才因为控制不住速度滑了一跤。郎小攻对他翘起大拇指:“行,你比我厉害。”
  “哈哈哈。”徐小受仰天大笑三声,心里这个乐,美滋滋地又坐缆车上去。
  来来回回滑几圈,徐小受已经能控制得不错,觉着这也没什么难嘛,于是就大意了。
  这一大意不要紧,差点困雪道上下不来。
  咱说了,滑雪道中级和高级是连在一起的,缆车从底下往上走,中间并不停,到了地方你得自己往下跳,当然那一段缆车速度很慢。一个缆椅并排坐两个人,徐小受和郎小攻坐在一起,到中级顶上的时候,郎小攻跳下来,徐小受溜号了,没跳下来。结果缆车拉着徐小受就奔高级雪道去了。
  郎小攻跳下来之后正要滑雪,回头一找,咦,人呢?再往上一看,我靠,徐小受特无助地在缆车上坐着呢。高级雪道啊,一般人不敢上,长长一排缆车几乎都空了,只有小猫三两只,其中就包括徐小受一个。
  郎小攻当时的心哪,跳得突突的。
  徐小受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自己跟着缆车往上走,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去高级了吗?一开始说实话他还没太在乎,虽然也有点紧张,不过没有刚滑中级时紧张。觉着不都是滑雪吗,中级高级能差多少。
  等他真到了终点,从缆车上跳下来,站在雪道尽头往下一看。当时就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跪下。
  这哪是雪道啊,整个一雪墙,哪有什么斜度啊,明明它就是直上直下。徐小受哭的心都有了,一个劲地念叨,咋办呐咋办呐。
  郎小攻远远地看到高级尽头有个小黑影,肯定是徐小受啦,但他干着急没办法。想上去得从中级滑下去,然后再坐缆车。关键是他上去也没用啊,除了哆嗦的从一人变成俩人,于事无补。
  徐小受急得直挠脑袋,突然一瞥间看到雪道两边有点不同,小心翼翼走过去,果然。要不说人家建造者真是心细,估计把徐小受这样的二百五也考虑到了。雪道两边有一排小坑,像简易的用雪砌成的楼梯,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就行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徐小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滑雪板弄下来一个手臂夹一个,拿着滑雪杖一步一步向下挨。
  不过这难度也挺大,精神高度紧张,走到中间两条胳膊都麻了,腿都木了,浑身上下又湿又冷。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刷刷地从身边掠过,还是成标准的之字形。一个男人全副武装停在徐小受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玩意。徐小受当时又紧张又累,脑袋一片空白,呆呆滴望着那人。那人看徐小受毫无反应,刷刷地又滑下去了。
  等人家快到终点,徐小受才猛地醒悟,那人嘟囔的是:Can I help you
  我靠我靠,徐小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明明就是英语,英语你懂吗?他这个悔呀,书到用时方恨少啊。都怪自己当时太紧张了,那人把嘴捂得严严实实的,话说得又快,真没听明白。等明白过来,晚了。
  唉——徐小受仰天长叹,还是靠自己吧,继续蹭。
  又蹭了一小段,抬头一看,郎小攻!
  郎小攻从下面迎上来了,从上往下走难,从下往上走相对简单一些,所以郎小攻虽然起步晚,但是速度可观,俩人在雪道中途相遇鸟!
  徐小受这个激动啊,就别提了,一颗心砰砰地,丧失的活力又回来了!他一激动,完全忽视了脚下的雪地,一滑坐倒,摔到地上。可是高级雪道太陡,向下的冲劲过大,他一屁谷坐下居然没停住,继续下滑。
  结果郎小攻站在不远的前面,看着徐小受一个台阶一个屁谷墩,一个台阶一个屁谷墩,跟坐连绵起伏的滑梯似的,一直墩了八九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徐小受又气又窘,叫道:“你有没有同情心哪,我屁谷都跌成八瓣了!”
  郎小攻连忙上前扶起他,低声笑着说:“没事,我不嫌弃,那样好cha。”
  ……校园生活呀……
  一个寒假徐春风赚的果然没有暑假多,因为毕竟还有个春节,孩子们都要过年。再加上许山岚的武术班不能办了,冬天早上太黑太冷,孩子们起不来,家长也心疼,更不能继续穿那身招摇的武术套服满世界晃荡。
  过年时,徐春风大包小包地往家拿东西,都是郎泽宁陪他去买的。农村人实在,不吃那些汤汤水水的营养品保健品,也不用买好衣服,越好的衣服越金贵,不耐磨,下地干活全完了。想来想去给父母买两套远红外线的纯驼绒棉裤,外加毛围巾和帽子。俩哥哥没管,只给两个嫂子一人买一条几百元钱的18K金项链,还有刚出生的小外甥女,一个小银锁,一身红彤彤的小唐装。郎泽宁说的好,东西一定要值钱,能拿得出手,而且要让别人都能看到。你买身内衣内裤,穿衣服里面显摆不了,再贵没用。哥哥是亲的,不给买东西不会挑理。嫂子不行,必须得让人家有面子,项链金光闪闪的多好。
  徐春风深以为然,觉着郎泽宁太有头脑了。
  另外装了两千元钱的红包,偷偷给了父母。
  回去过一次年,皆大欢喜,俩嫂子乐得合不拢嘴。都夸徐春风毕竟是大学生,真会办事,在城里念了两年书,出息多了。父母也很欣慰,觉得这个孩子没白培养,毕竟念书那时还需要很多钱的。
  徐春风还攒一些钱,办一张银行卡,他想有一天一定要让父母住上敞亮的三间大瓦房。在农村盖房子其实不算贵,二万元能盖个二层小独楼。这个梦想毕业后两年轻松达到,因为他一点不用花自己钱,不是还有郎泽宁呢么。
  过完年徐春风就回学校了,家里人都知道他要给孩子们上课,举双手双脚支持。也听说了郎泽宁对自家孩子特别照顾,特地把农家产的东西托徐春风带过来。结果这俩人又一顿胡吃海喝,一直到开学。
  新学期新气象,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是徐春风童鞋终于在一年不屈不挠艰苦执着的努力奋斗之下,夺得了二等奖学金,足足五百元。郎泽宁毫无悬念的第一等,一千元。封玉树也是二等,和徐春风并列。
  于是小破孩又高兴了,主动提出聚餐,男生女生神侃胡闹,半夜才结束。他们早已没了刚上大学时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样子,也不回寝室,找个网吧包宿,干游戏的干游戏,聊QQ的聊QQ,最后全趴桌子上睡着了。
  还有一件好事,不过得需要付点代价。他们学校新盖了一栋宿舍,里面设备据说非常好,两人一个房间,有自己的洗手间,还有网线,弄个电脑就能上网。徐春风一听有些心动,但也很贵,他们住宿半年500元,而新宿舍则要1500元。
  唉,太贵了,徐春风挺犹豫。郎泽宁劝他:“不用急,听说新寝室得五一回来才能搬进去住,你还有两个月考虑时间,正好攒点钱。”
  徐春风想想也是,就算了。其实郎泽宁也很矛盾,他倒不在乎那点钱,甚至更希望把徐春风的全包圆了。可是这可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呀,他本来对徐春风就那啥那啥,一开始相信能把持住,但还有两三年呢,谁知道这两三年里能发生什么?两三年天天想着那啥那啥,还偏偏不能那啥那啥,那他还不得疯喽?


34 夏季奏鸣曲(3)

  好事说完了,还有不好的,按时间顺序排行第一就是他们要开始学二外。二外呀,徐春风这个愁啊,他第一外语还没学明白呢,这个更加糟糕。学啥语呢?那时高丽棒子还没现在这么猖狂,没人学韩语,听说那语言最好学,用心点三个月内搞定。其实也能理解,他们拥有本国文字的时间太晚了,以前全用中文,什么诏书啊命令啊全是汉字。而且一般老百姓还不会,得上层社会的人才能用,也就是说,能用上汉字的那都得是所谓的精英。除了发音不太一样,其余都一样。没经过长时间历史沉淀的东西,能不好学吗?哪像汉字啊,什么繁体的简体的,隶书的篆书的,上来两样就能把老外搞得一头雾水无从下手。
  法语好听,据说是贵族式语言,学这个也行。
  日语……算了吧。
  德语……太远。
  徐春风犹犹豫豫举棋不定,郎泽宁一句话把他选择全部封死:“咱们学校只教一种二外——俄语。”
  我靠,这也太落后了吧,徐春风很怨念。俄语知道吗?号称笑着进去哭着出来。刚开始基础特好学,跟玩似的。高考考俄语非常容易得高分,稍稍努力能拿个满贯,跟英语完全不同。等你真要学这门语言,语法书砸下来能吓死你。
  虽然二外用不着学多深,可对徐春风来说也很难,关键是他不爱学。大学语文他考得就非常好,没用啊。总之一个学期以后,俄语是徐春风在大学期间唯一挂的一科。不过作为已经在大学里混了两年的学生,他根本不在乎,还振振有词地说:逃课、挂科、谈恋爱,这三样上大学一定要经历一次,要不你就是白上。他们还没实行什么学分制,那就是变相收钱,挂一科要你个几百几千多,美其名曰重修,重修个头啊。那时挂科补考费只有10元,还不够徐春风包一宿上网的费用。你可以随便挂,反正四年下来挂四次你就没有毕业证,自己看着办。总之徐春风经历了一次,大学算是没白上。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过了六月份徐春风才发现,学俄语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四级又没过去。猜猜多少分?五十八。
  徐春风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一个劲地蹂躏郎泽宁,呃,就是说在他身上又打又踹:“就差两分,两分!一道题,我靠,我怎么这么倒霉呀!”郎泽宁很淡定地摸摸小破孩的头发:“没事,大四还有一回,你肯定能过去?”
  徐春风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郎泽宁点头,说得特诚恳:“真的。”
  徐春风扑上前搂住郎泽宁的脖子,咧着嘴笑:“榔头,你太上道儿了,哈哈。”
  五一放假回来,学校正式宣布可以搬进新的宿舍楼,徐春风到底还是没禁住单独卫生间的诱惑,拉郎泽宁去报名付款,兴致勃勃地拿着钥匙奔新宿舍楼。
  他们付款比较早,毕竟那时候学生都还穷,突然改革拿出一千多元用来住宿,家里觉得太奢侈了。但他俩不一样,钱是自己赚的,花起来不太在意。不过也由此可见,徐春风不是什么节省的人,按郎泽宁的话来说,就是能摆谱,爱显摆,花钱大手大脚。对此徐春风总不屑地一仰头,说:“你懂啥?咱老徐家以前是大地主,后来打土豪分田地才把地契都给烧了。”
  要说新宿舍楼真不错,一共五层,干干净净墙壁雪白,跟时不时能在角落里发现可疑痕迹的旧寝室楼绝对不一样。他俩被分到三楼,一个阳面的寝室。搬东西进屋一看,一左一右两张床,一人一套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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