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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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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丛展轶回家的时候,许母已经走了。他不置可否,脱下外套径直上楼,推开许山岚的房门。那孩子躺在床上,被子早踢到一边。
  丛展轶慢慢走过去,低声问:“人送走了?”
  许山岚没有回答,翻个身,后背冲着丛展轶。许母注定要黯然离开,许山岚根本不可能跟她一起走。但这种拒绝不能由丛展轶说出来,必须出自许山岚本人的意愿,才更有说服力。他们朝夕相伴近二十年,这点默契不用开口彼此早已心知肚明。但许山岚还是觉着心里不痛快,为丛展轶过于沉稳的态度,好像一切尽在掌握,自己完全逃不脱。
  其实事实的确如此。不过丛展轶太了解这孩子,轻不得重不得,别扭的时候,是得哄的。他从背后轻轻抱住许山岚,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许子,我真怕你走了……”
  许山岚熨帖了,他孩子气地偷偷撇撇嘴,心里有丝小得意。也不太爱搭理丛展轶,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一声:“嗯。”
  没想到丛展轶低头含住了他的耳垂。许山岚像被电击了一下,浑身又僵硬起来,扭头吃惊地看着大师兄。他们之间仅限于拥抱抚摸,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亲昵。丛展轶今晚下定决心要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顺势吻了住许山岚的唇。
  许山岚伸出手臂想推脱挣扎,却被丛展轶紧紧按住。如果完全由着许山岚的性子来,他俩能不清不楚暧昧一辈子,适当的强势绝对大有必要。丛展轶狠狠吻住他,舔舐吸吮,然后是脖颈、锁骨、半赤果的胸膛。
  许山岚觉得混乱而迷茫,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又有些舒畅。最后只好放开了身体,任丛展轶予取予求。
  这一晚上丛展轶都没有放过他,随心所欲大肆挞伐酣畅淋漓。像费尽心力终于得到一件渴求已久的珍宝,恨不能从头发丝吻到脚趾尖,每一分每一寸都烙上自己的烙印;又像这颗珍宝下一秒钟就要失去,只能砸坏他、咬碎他、摧毁他,拆骨入腹,一点骨头渣都剩不下。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真正拥有他!
  这一夜太疯狂,猛烈的撞击、大力的揉搓、放肆的拍打,最后只剩下最原始的律动和似痛楚似欢愉的呻吟。
  
  早上丛展轶醒来时,许山岚就躺在身边沉沉地睡着,触手可及。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充溢胸中,他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小心翼翼拭去许山岚脸上的泪痕。昨晚那种近乎荏弱的哭泣求饶曾让他热血沸腾难以自抑,此时却只觉得倍感怜惜。丛展轶抬起下颌,轻轻在许山岚唇上吻了吻,从来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爱他。也许这句话,一辈子也不会亲口对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痛恨领导视察!!!!浪费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




43

43、他是谁?!(1) 。。。 
 
 
  “笑笑笑,显你牙白呀!”徐小受用力地鼓捣着盘子里的牛排,时不时瞥一眼旁边谈笑风生的两人,心里无比怨念。
  郎小攻坐在徐小受身边,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小子酸水冒得都快冲出头顶了,他正和对面的迈克尔商谈英语培训集团的一些事情。迈克尔是典型的美国人,金发碧眼高鼻梁,凭良心说,真的很英俊,呃,而且牙确实挺白。
  这些倒不能成为徐小受怨念的理由,大家都是老爷们,干不出来女孩子拈酸呷醋的事。徐小受真想潇洒点,大方自若地跟他们聊天,毕竟迈克尔和左威廉都是郎小攻生意的合作伙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是他们俩,促成了郎小攻英语培训集团的成立。
  但徐小受插不进嘴呀。
  郎小攻、迈克尔,还有对面的左威廉,唠得热火朝天,他一句也接不上,甚至都听不大懂——人家说的都是英语。以徐小受专业四级低空飞过,成天只和零基础小学生打交道的英语水平来说,这个真挺难。他把两只耳朵竖得尖尖的,竭力捕捉自己能听懂的一个半个单词,绞尽脑汁揣摩其中的深刻含义,简直比考四级还专心致志。不过没用,人家仨人语速那叫一快,三句话过去了听懂一个词,要是这样都能编排出来,那他可以不当老师改去写小说了。
  其实这也不算啥,毕竟人家仨人谈论的是生意场上的事,就是用汉语徐小受估计也听不太明白。最最令他闹心的是迈克尔的那双蓝眼睛,直直凝视着郎小攻,目光温柔得都能拧出水来。徐小受一直认为迈克尔暗恋郎小攻,可郎小攻说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徐小受盯住迈克尔,狠狠插起一块牛排,嗷呜塞进嘴里。没有这事他“徐春风”仨字倒过来写!靠,还迈克尔呢,你他X越狱刚回来呀?
  那三个人估计是正事聊完了,都放松下来,该吃东西吃东西,该喝饮料喝饮料,偶尔交谈一句。郎小攻看徐小受牛排吃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很自然地把自己那盘意大利通心粉给他,换回那份牛排打扫干净。
  迈克尔目光始终胶着在郎小攻身上,见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三人又聊几句。徐小受就听懂一“birthday”,似乎谁要过生日。郎小攻忽然转过头来:“这个周末迈克尔的生日,请咱们去发现王国玩,你去不?”
  徐小受当然不想去,不过迈克尔都这么说了,不去不太近人情,更何况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伙伴,面子一定要给的。徐小受一向有风度,嗯,很有风度。他微笑着对迈克尔说:“Of course。”
  回家的路上徐小受跟郎小攻抱怨:“你还说他对你没意思,眼珠子都快掉你身上了。”郎小攻皱皱眉头,今天迈克尔的态度格外奇怪。以前郎小攻对迈克尔一点没往那方面想,他对这个老外小心地保持距离,他跟外国人打交道太多了,那些人毕竟跟中国人不一样,说些有的没的可以很顺畅,但一动真格的就完了。比如上一秒还在热络地聊天,下一秒就得研究这顿晚餐是AA制还是我买单,请喝一杯饮料都是好大面子。不像跟本国朋友一起吃饭,用得着斤斤计较吗?那点钱谁也不在乎。因此再熟悉也近乎不起来。
  不过郎小攻没动声色,他要是真承认确实发现迈克尔对他与众不同,徐小受非炸毛不可。郎小攻安抚地拍拍徐小受的手背:“别瞎合计,我同意去发现王国都是为你,你不早张罗要去了吗?坐云霄飞车。”
  徐小受舒服了,面上还得不屑:“切,拉倒吧,自打看完《死神来了》,我都有阴影了我。”
  “没事,我会变成超人拯救你。”
  “行,别忘了带红内裤,吉利。”
  迈克尔站在饭店门前,一直望着郎泽宁的车消失不见。左威廉叹口气,低声说:“他不喜欢你。”迈克尔点点头:“我知道。”他轻吁口气,“可是威廉,我这次回国就得继承家族企业,可能很长时间不会来中国了。在走之前,我想放纵一次。”
  左威廉拍拍老友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末中午他们才出发,开着郎小攻的商务用车,下午赶到D市,稳稳当当吃口饭买通票进到发现王国。这时候人少,清净,排队也不会浪费很长时间。
  从一进来迈克尔就紧贴着郎小攻不放,刚开始徐小受心情很不爽,和左威廉跟在后面嘎巴嘎巴吃薯片,咬牙切齿,一路吃一路掉碎渣。郎小攻偶尔回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宁定眼神。左威廉偷偷在徐小受耳边说:“迈克尔要回国了,估计几年之内够呛再回来。”
  是吗?徐小受很幸灾乐祸地扫一眼前面俩人,算了算了,我不跟洋鬼子计较。当年左威廉都跟郎小攻开房了不还是啥事没有?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的,他能怎么地?再情深似海也就这一天。徐小受心大,一袋薯片啃吧完,拍拍手,胳膊一挥该干吗干吗。也不管那两个碍眼的了,什么沙漠风暴、海盗船、过山车、食人草、秃鹫,玩得还挺Happy。
  郎小攻也很闹心,迈克尔热情劲冲上来也不容易消受啊。但没办法,大家近十年的朋友,人家还是过生日,回国前最后聚一聚,说什么这个圆也得画圆满喽,中国人不就好个面子嘛。再说人家也没怎么着,就是对话多了点,眼神粘糊点,完全可以归结为“感情深厚的国际友人”。
  他就怕徐小受胡思乱想,时不时得顾及一下。到后来一看,好嘛,那小子上蹿下跳玩得比谁都欢实,眼睛兴奋地都发亮。这个混蛋玩意,郎小攻暗自愤懑,等我回家收拾你!
  所以说男人有些时候比女人更不可理喻,人家吃醋吧说他没度量不宽容,不吃醋吧又说人家没心没肺。唉,男男日子也不好过呀。
  四个人来到摩天轮,徐小受对这个慢吞吞的东西没兴趣,迈克尔却非要和郎小攻上去不可。徐小受无所谓,拉着左威廉到一边休闲吧喝水歇息。他对左威廉印象还是不错的,虽说这小子名字崇洋媚外了点,而且第一次来S城会面就和郎小攻开房。
  迈克尔郎小攻并排坐在一起。摩天轮慢悠悠地转起来,渐渐升上去。此时已近傍晚,游乐场本来人不多,到这里更加安静,只听到风声在耳边掠过。
  郎小攻低头向下看,一眼望见倚在吧台前的徐小受,一个小点点,穿着深蓝色的棉服。他轻轻笑笑,目光柔和下来。
  “宁。”迈克尔忽然叫他。郎泽宁一回头,迈克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郎泽宁一怔,随即微笑:“谢谢。”
  迈克尔没有再说话,凝视着郎泽宁被灯光映射得忽明忽暗的面颊。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只要手一偏就可以握到他的;但又如此之远,终其一生遥不可及。迈克尔知道郎泽宁只把自己当成生意上的伙伴,或者也是朋友,绝没有更多一层的想法;而自己呢,回国之后照样会谈恋爱,也许结婚,也许生几个孩子。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都不会影响他在很久以后,偶尔闲暇时,对这一刻的美好回忆。
  迈克尔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尽管里面还藏着淡淡的酸楚和苦涩,可他毕竟让郎泽宁得知了自己的心意。在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静静地悬在半空中,其余的一切都可忽略不计。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摩天轮的世界里。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迈克尔不再刻意跟在郎小攻身边,徐小受却完全没注意这一点,他都玩疯了,非要去坐太空梭。估计这是发现王国里最刺激的项目,体验从五十米高空自由落体的失重感觉。
  排队的人一点也不多,眼见下一场就能轮上他们。徐小受兴奋得擦拳磨掌的,拉住郎小攻说:“你看没,这个最刺激,别的都是白扯,有啥意思。”郎小攻点头:“行,我跟你一起坐。”徐小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形势稍有变化,心里得意地暗笑一下,被人踩到后脚跟都没啥反应。
  两个人坐上太空梭,防护栏一落下,“嗖”地直冲上天。真够吓人的,五十米啊,相当于十七层楼那么高。还没等大家适应这个高度,“呼”地一下又直冲下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郎小攻和徐小受紧挨着,他也紧张啊,也喊。刚喊两声就听到旁边徐小受的叫声那无比尖锐,简直能刺破他的耳膜。他不由自主往旁边看,卡在身上的护栏挡住视线,看不太清,只瞧见徐小受扯着脖子望脚底下,喊得撕心裂肺的。
  郎小攻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小子真害怕了,可别吓出什么好歹来。郎小攻也不喊了,只顾着看身边的徐小受,但也没办法,太空梭起起落落地,下不去呀。好不容易等太空梭停了,郎小攻连忙跳下来紧张地问:“春风你行不?没事吧?”
  “有个毛事啊。”徐小受瞅都没瞅他一眼,眼神四下在地面搜索,气急败坏地喊,“我他X掉了一只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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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他是谁(2)(校园部分) 。。。 
 
 
  徐春风磨磨蹭蹭回到寝室,正好赶上要锁楼门。郎泽宁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看见徐春风进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你跑哪儿去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急死了,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没,就是沿路边溜达了一圈。”徐春风勉强咧咧嘴,算是扯出个笑容来。
  郎泽宁看他蔫头蔫脑的样子,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担忧地问:“你没事吧?”徐春风下意识地一躲,说:“没……没什么事。”
  郎泽宁的手臂凝在半空中,他的心脏咚地一声猛地撞击胸腔,一种奇怪的感觉狂涌上来,慢慢收回手。徐春风犹豫的言辞,闪烁的眼神,躲避的动作,令他忽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对方已经知道了。
  有些话,不用摆出来说,大家心知肚明。两个人静静地站了很久,郎泽宁苦笑一下,低声说:“太晚了,睡觉吧。”
  徐春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一下,看着郎泽宁又惊诧又苦涩的表情,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可事情已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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