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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遥的脸被他用向右边,但很快转回来,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片红印,表情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么沉静清淡,如同天使般的脸孔,却是头一次令厉森感到这么的毛骨悚然。
「你够了!快住手,别碰我!别再发疯,快给我住手,不准那样做!」他又惊又怒地嘶叫着,尽管不愿承认,但其实真的是有点怕。
他有一只手被司遥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还是自由的,可惜又由于司遥开始亲吮起他的颈间而没办法揍到司遥的脸,只能逮到哪里就是哪里,拿拳头在司遥身体上胡打乱揍。
这不是打情骂俏,厉森是揍真的,一般人给他这样揍,撑不了多久就得倒下。
司遥身体素质好,但毕竟不是铁人,也会痛,也明白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挺不住,所以很快就将手里的瓶子扔开,转而捉住厉森那只揍人的手。
头一偏,捕捉住那张仍在叫嚣不休的唇,将舌尖挺进去,凌厉地扫荡过每个角落,最后卷住对方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舌头,再不放开,他越挣扎,便缠得越紧。
渐渐地,挣扎也就松懈,或者该说是放弃了。
与此同时,司遥感觉到手掌中的肌肉也逐渐放松。确认了厉森不会再动手,司遥放开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裤子,释放出其中的欲望,抵上厉森的后穴入口,不做丝毫停留以免他突然又挣扎,就这样直贯而入。
原本黏着于后穴门外的红色稠糊物质,也被一并带了进去。但由于里面是干涩的,进入过程还是难免吃力。
其实从一开始,司遥就没想过将瓶口真的塞进厉森身体里。不管厉森怎么骂他「疯子」,他并不真的是。
也许现在的心情,所做的事,是有一点狂放,但还不至于令他疯狂到想将厉森送进医院。
所以他只是将番茄酱淋在人后庭外,原本还打算用手指蘸取一些涂抹进甬道,可惜厉森的拳头不肯给他做这些的余力。
所以说,这到底该怪谁呢?
司遥无言地挑一下唇角,猛地挺腰,硬是进去了一大部分,也将厉森痛得倒吸一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下。
似乎很久没这么痛过了,然而刹那间厉森却恍惚分不清楚,在痛着的部位到底是哪里?被入侵的地方只有一处,为什么连另一个地方也像在隐隐抽搐?
那个地方急促地上下起伏着,重如擂鼓的跳动声仿佛穿透骨头和皮肉传了出来,他真的觉得自己听见了。
连司遥也似乎听见了,眉头紧拢起来,突然活动起腰开始抽送,起初仍然稍嫌困难,狭窄的甬道像是有意缩紧不许通行,但在不久之后也就渐渐放行,固然非它的主人所愿。
「刚才你说什么?」
说出这句的同时,司遥的动作也停住,垂眼俯视着厉森,目光异常地锐利起来,「你还会带别的人回来,让他对你这样做?」
说着,又是一记挺进,厉森的身体被往上顶出一截,头顶撞到墙壁,虽然没有很重,但也足够他一阵眼前发黑。
他本能地抬起手挡在墙上,想借反作用力将自己撑开,离墙壁远一点,但是紧挨在他下方的身躯却又挡住了他。
混蛋,混蛋……混蛋!
牙关越咬越紧,喉咙里一阵涩楚的苦味往上翻涌,像要吐出来了似的。他立刻将之咽下去,大吼:「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真是玩笑,所有的事都……
司遥下午所答应的事,刚刚所询问的事,还有,他自己这么暴躁、这么在乎、这么反常的事……这一切都是在开什么玩笑!
注视着他脸上一再变化的表情,司遥怜悯般地无言良久,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腰将他往下抱,与墙壁拉开距离。又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最后移到他耳边,温柔而又字字清晰地说:「厉森,我希望你了解一件事。」
「……」
「我是爱你的。」
「……」
厉森瞬间瞪大眼,瞳孔紧缩起来。
爱——这个字眼,除了告白那晚,厉森不曾再听司遥说过。乍然之间又听见,居然依稀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震惊感受。
明明这是早就知道的事,不是吗?可为什么他却还是这么震惊?因为他不小心忘记了?因为他很讨厌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什么东西……」
想不透的困扰令厉森倍感焦躁,加上今天他的反常,更是让他在恼怒对方的同时,也对自己感到说不出来的窝火。
「说这个干什么?我不想听!」他阴着脸说。
司遥笑笑,些许感慨无奈。
「厉森。」低柔地唤着这个名字,用指尖沿着名字的主人飞扬的眉线描绘过去,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我爱你——请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已经忘记了。」厉森别过头,留给这边一张明显仍在负气的侧脸。
司遥又笑,将他的脸转回来,不容躲闪地吻了下去。不过这次,他非但没有再躲闪,反而热烈地吻回来,翻卷吸啜,比对方还要气势汹汹。
说真的,连司遥偶尔也会觉得,这个人实在又蛮横又傲慢,不讲道理,脾气又差。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干脆跟他干上一架算了。
然而这种暴力的冲动,最后总是演变为只想狠狠疼爱他的纠缠。
司遥合上眼,隐去眼角的一抹感怀。
这个人啊……
他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呢?
伦敦素以「雾都」闻名,不过司遥与岑蕊抵挡伦敦的当天,迎接他们的倒是艳阳天。
司遥陪同岑蕊前去办妥了所有相关事宜,从学校到住房,终于清闲下来时,正是吃饭时间。
两人在附近的餐馆里吃了饭,而后便在街上散步,一路看风景一路闲谈。
初到梦想中的国家,又有司遥在身边,岑蕊满心的雀跃丝毫不遮掩,挽着司遥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与她相比,司遥的话倒是反常地奇少无比。
就这样走着走着,司遥看到路边一间贩售品牌打火机的店铺,飞快一想,走了进去。
经过挑选,他买下了一只火机,也不必包装,直接装进上衣口袋。
一出店门,岑蕊立即问:「哥,你买打火机干什么?你不是不抽烟的吗?难道你现在开始抽烟了?」
「不,是买来送人。」司遥说。
「送人?」岑蕊顿了顿,「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哦。」
岑蕊露出放了心的表情,笑着眨眨眼,「不过哥竟然想到买东西送给人家啊,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是。」
「咦?不是好朋友,那为什么要特意买东西送给他?」
「其实我送过他一枚戒指,不过考虑到他喜欢抽烟,我想还是送一只打火机给他,这样每当他在点火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
岑蕊停住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瞪着司遥。从先前开始,这个人就笑得温柔异常,说话的语气也是……
「哥,你在说什么啊?」
岑蕊挤出明显牵强的笑脸,干巴巴地说,「什么戒指,什么打火机,你干嘛送这些东西给人家啊?很奇怪耶……」
「并不奇怪。」
司遥转过身面向岑蕊,平静地说,「因为我爱他。」
「什……什么……」
岑蕊的眼睛越睁越大,目光急剧闪烁,笑容虽然干涩却还在努力维持。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啦,这……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事实如此。」
司遥淡淡一笑,「那个人,我爱他。」
「可、可是,那个人……他不是男人吗?」
「他是男人,也是我所爱的人。假如未来我和他分开,或许我还是会爱上别的人。假如不分开,那么今生今世,我将只爱他一人。」
「……」
岑蕊再也说不出话,快要站不稳了似的退后一步,又退了两步,才勉强定住,双手颤抖着抬起来,紧紧捂住嘴巴。
她的脸上,仿佛组成表情的物质正在一块一块脱落,怪异之极。即将全部溃散的时刻,猛地一震,双手垂了下来。
「你是……你是故意的,对吗?」
她喃喃着,连语调也有些走音,「你故意送我过来,到了这里之后,再告诉我这些话,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全部都是你故意的,你就是要我来这里,反正你是要走的,你走了我也无可奈何,反正你已经把我送到这里……」
「……」司遥沉默地望着她,眼中看不出情绪波动。
面对着这样的司遥,岑蕊深深呼吸着,却还是觉得窒息,她揪紧衣襟,眼泪开始一颗颗滴落下来。
「为什么……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
她连连问着,越问,就越发清楚地明白,自己得不到回应,不论是这些问题本身,还是她心中的感情。
前一刻飘浮于天堂,这一刻却坠入地狱。
她再也受不了,哭着转身跑开。
司遥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没有试图喊住她。忽然看到她停住脚,转过身来,眼泪还在掉,眼里却闪耀起意志的光芒。
「不管怎么样,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的!」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大喊,「我喜欢哥,喜欢得不能再喜欢,所以我不要放弃!你等着,两年之后我就回去,我还会去找你,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已经变成能够让你爱的女孩!」
说完又转身跑掉,这一次是真的跑掉了,不再回头。
司遥依旧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完全脱离他的视野,才合上双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厉森抬手看表,十点。以他一直以来的玩法而言,这个时间,游戏才刚刚开始。
然而今天,游戏还未开始,他却已经想要结束。
他眯着眼环视周围,几个朋友在那边笑闹着,看上去很有趣,只是他毫无兴致参与。
真失败。先前他接到朋友的电话邀他到酒吧来玩的时候,他就对自己保证过,一定要玩得尽兴,玩得开心,尤其要玩到不记得那些烦人的事……
然而,即便在给自己灌下一整瓶洋酒之后,脑袋是有点晕了,可思维却还一直在运转,非常不争气地转个不停,就像陀螺似的,转啊转啊转啊……
厉森腾地起身,揣着一肚子的不爽往洗手间走去。酒意使得他的脚步略显虚浮,但也不是十分要紧。
他的酒量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此刻他宁愿自己的酒量差一点,最好一口就倒,然后人事不省,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站在洗手台前,厉森瞪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沉闷阴郁。
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原来也可以这么憔悴,死气沉沉。
可恶!
厉森弯下腰,打开水阀,将冷水一捧接一捧地浇在脸上。皮肤被泼冷了,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在这几天里,他竟然一直都怀揣着那样愚蠢的等待,等着司遥改变主意,决定不送那个女孩去伦敦……
更愚蠢的是,他终究没有等到。
司遥还是去了,陪着所谓的妹妹……
什么妹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还在私心里爱慕着自己的「哥」。这个「哥」难道会不清楚?
不可能!司遥是什么人?他那样的人,会迟钝到连一个女孩子的满腔情愫都察觉不到?
这绝无可能!他一定知道,而且多半是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
而,即便他知道,他却还是答应了女孩的请求。他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对那女孩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最终他还是那样做了。
厉森实在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琢磨不透,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想这些,总在想,总在想,像个白痴一样……
可恶……可恨!
其实「可」什么都好,反正逮不到该骂的人,肚子里骂一千一万遍都是白费。
厉森放弃地吐了口气,直起腰,刚把水阀关掉,身边忽然响起一把还算好听的男声:「厉森……对吗?」
厉森应声看去,如果放在平常时候,眼前所见绝对可以令他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但绝不女气,尤其那深色的黑发黑眸,甚至隐隐散发锐气。但又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才刚满二十岁,加上本人也喜欢笑,便将这份锐气也衬得可爱。
厉森知道这个人。
谢然,这一年来飞速蹿红的模特儿。其实家世雄厚,做模特不过是一时玩玩罢了。
谢然刚出道时,厉森对他有过兴趣,但一直没机会碰面,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邂逅。
「真巧。」厉森似笑非笑地挑一下眉。刚才谢然叫他的名字,显然也是早就知道他。
至于谢然为什么主动来打招呼,厉森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了。
「的确是巧。」
谢然笑着耸耸肩,从墙壁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递过去,「擦擦脸吧。」
厉森还没来得及接,谢然却又将手收回去,说着:「还是我来帮你。」凑上前,为厉森擦拭脸上的水珠,擦得仔仔细细,尤其是经过眼圈,鼻梁,以及嘴唇时,停留得格外久。
厉森什么也没做,任由他擦着,看他到底擦到什么时候。
终于,谢然收回手,盯着厉森看了片刻,眨眨眼睛:「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厉森眼神一阴,冷冷地说:「没有。」
「是吗?没有就好。」谢然是个聪明人,有些问题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并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