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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怀爆笑。手脚并用攀上何信,张着血盆大口朝何信耳廓里吹气暧昧掀起一波颤栗,“不然你想我说什么?”
何信直接勾脚踹过去。
别看何信暴力,实则遭彭怀使坏嫩白的耳廓早已通透了一层红纱。看得彭怀心猿意马小鹿乱撞。顺手捞起何信踹过来的脚踝,如珍如宝放怀里瘙痒。闹得何信肩抖如筛。两人闹开了,气氛倒是没那么尴尬。何信依然背对彭怀,道,“彭怀,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问的,你必定知无不言是吧?”
“必须的!”
“你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彭怀顿了片刻嘻哈道,“那年你走后我日日相念茶饭不思后来蹲牢房养了几窝虱子面壁思过,出来后玉王大帝念我痴心一片便托了个春秋大梦让鬼神告我你在这,我赶紧地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找了几年,月老牵线终是寻着了。”
彭怀伸长脖子蹭何信颈窝,又耍赖道,“咱们这段情可是天赐良缘,何信你是逃不掉的。”
彭怀倒是说得轻佻松巧。这一路子风腥血雨怎地打滚摸爬过来他不说出来是不想何信粘得一身血气。他彭怀如何十恶不赦手段狠辣也定护何信一生干净。只望何信一辈子这样灵动通透不染寒露雪霜。
当年命悬一线时就念着以前心高气傲性子别扭没狠狠啄何信一脸口水心怀怨恨才存活了下来。那趟鬼门关倒是让彭怀开了窍,踱着步子一深一浅地脱离那骨途血道。开了怀,脱了性子,一心一意找何信。然后揣着一兜子脸皮去磨缠何信。
何信听得彭怀一嘴巴糊弄人的鬼话倒是没恼。颈脖被彭怀硬板板地头发扎得生疼酸痒,腰间的糙手更是撒泼放肆,绷不住脸笑出了声,突然问道,“要是你一直找不着我怎么办?”
彭怀神魂颠倒地吸着何信身上的味道,满嘴胡话,“一辈子找下去呗。这辈子不成存着念投个狗娘胎嗅着你味道寻便是。”
闻言何信怔了怔倒是不笑了,片刻后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你想像中那般的好,不值得你如此对待。”
彭怀露出森森的一口牙齿,顺着香喷嫩脖咬了一口,“如何不值得,得你乃我毕生所幸。倾尽一生年华换你一笑也值。”
何信以为彭怀热坏了脑子才说如此胡话,连连笑骂他油嘴滑舌。却不知彭怀字字剜肉削骨地换来。
过了会儿,何信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彭怀,我想知道张铮的事儿。”
彭怀顿了顿,倒没想到何信会问这个。
那会儿吧,彭怀根本就没跟张铮在一块。
张铮本来就是同志那圈子的人,交女朋友只是为了掩饰这种违背道德的耻事。那会儿尽管彭怀从不理张铮,可随着相处的时间【禁】忌的情愫却是暗然悄生。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类越是溺于其中。张铮就属这类人。张铮喜欢彭怀,喜欢到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就是一对的。
张铮说过,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彭怀。
彭怀也说过,他右手虚席生世只为一人空。
张铮受不了彭怀的冷漠。更不明白到底何人值得万人之上的彭怀如此等待。日渐被这种心理黑暗消磨吞噬着。曾经所坚持的东西在崩溃着。从一星期一两回到天天在酒吧买醉。以前所唾弃鄙视的419已经是家常便饭。
有一日,彭怀接到张铮的求救电话。就在那个蓬勃大雨的盛夏雨夜里,彭怀从四五个大汉手里救出早已衣衫褴褛神志不清的张铮。
淋了些雨,张铮也就清醒了些许。
张铮抱着彭怀哭得稀里哗啦地说着话。彭怀却丝毫不为所动。
张铮说,是不是我现在脏了,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彭怀道,这个答案你很早就应该知道。
张铮真的情愿彭怀是因为他脏才不接受他。至少这样曾经他还是有被爱的机会。可是,彭怀的话却宛如把他判入死刑。
彭怀对那人的感情深得太恐怖。恐怖得太让人渴望得到。哪怕只是其中的万分之一。
后来,张铮的结局如众人所见。也许他是受不了这样的答案,又或许是接受不了已经肮脏了的自己。
☆、三十六、守身如玉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三十六、守身如玉
彭怀说得内容自然要比上面所陈述的粗糙,只三言两语就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道了个龌蹉的重点——他没跟张铮一块,他彭怀依然是童贞之身为何信守身如玉。
语毕后房里寂静一片。
片刻后,彭怀兴致起一胳膊搭何信身上。把何信紧紧搂在怀里。
何信问,“怎么不跟其他人解释?”
彭怀本来想说,就算是死在他手上的人也多不胜数,就区区一个自寻短见的张铮,还解释什么?
可是话到嘴边,只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确实是没什么好解释。张铮的死对于那时候的彭怀来说,根本连个波纹也算不上。
说完,趁机狠狠啄了何信一口。戏谑道,“还有没有想问的?”
何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彭怀已经得意翻天了。
二人嘶磨到半夜乏了才睡下。下半夜彭怀到底是没忍住,踮手踮脚下了床,一溜烟地逃到浴间冲了个凉澡又到院子里抽了两根烟晒了会儿月光清了清快被【欲】望蒙蔽的神智才回去抱着何信呼呼大睡。
一大清早鸡啼犬吠,何信在梦里见着自己被如来神掌压在五指山下终日暴晒着,皮肤灼烈得似要随时燃起来那般滚烫。睁开眼才知道彭怀粗膊壮腿都搭在身上了。那嘴巴鼻孔正朝着何信的脖子脸颊喷蒸汽。
何信拎开身上的赘物爬过彭怀出去洗漱。哪知刚一只脚跨过去,脖子一重整个人被强力拉下,脸颊砸在彭怀满是胡渣的脸上又痒又疼。彭怀瞧见何信抿唇皱眉的小模样沉着嗓子哼哼笑了起来,提起爪子在其脸上捉了一大把。也许是平时惯自己粗糙厚茧的皮肉。手下的触感愣是水润嫩滑。生生念出了欲望。
何信正跨坐趴在彭怀身上,自然感觉到彭怀下面的变化。满脸通红,也不知如何是好。彭怀欲望暴露不害臊反而瞧见何信脸红,更欢了,不知廉耻猥琐龌蹉调笑道,“雄不雄壮不壮有没有自卑感?”
听着彭怀口出垢语,何信脸红耳赤连连骂道,“一边儿去。”
两新婚口子正嘶磨得欢,门外响起了徐喜儿的嗓子吆喝,“小怀子赶紧开门给老佛爷开路!”
何信趁着彭怀愣神的空挡连忙溜了出去。开了门,徐喜儿正要撒泼骂人拖拉一抬头就瞅见何信呆木的脸。愣了愣再看那一身衣衫不整便知了得通透。立即笑得灿烂如花,使劲拍何信肩膀,满腔欣慰道,“那小子终于盼到头了。”随即话锋一转,凑近何信低声问道,“那小子是不是特别猛?疼不疼?我哥那儿有药膏,贼灵,回头给你送来。”
何信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脸没红,耳廓倒似要滴血了。但也不好作解释,这事解释反倒生了欲盖弥彰之意。
把人请进了屋里。彭怀正好从屋里出来。见了徐喜儿也不打招呼,直呼何信去洗漱,等会儿带他去趁墟见识。何信点了点头,刚要进去,却一把被彭怀搂了腰,猛啄了一口才把人放开。
看何信进了院子,彭怀才悠悠坐下,伸手提壶倒了杯茶随手沿着桌面甩给坐在对面的徐喜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徐喜儿别说茶,唾沫都咽不下去了,胃酸频频翻涌至喉,遂连连嗤嗤道,“你至于肉麻成这样?恶心不恶心?”
彭怀咧嘴一笑,“必须的。”
这些年望穿秋水盼得水滴石穿,那般蚁食蜂戳滋味只有自己才晓得。如今终是盼到了,他彭怀都恨不得把人拆肢入腹揉进骨髓,这点小儿科堪比小巫见大巫。
两人贫了会儿。徐喜儿正色道,“徐年年出事了。”
彭怀咕噜咕噜地往大嘴巴倒下一碗茶水,“前阵子听说了。”
话说徐年年原名叫徐大豪,徐喜儿他哥。这人没别的本事,就勾三搭四好吃懒做的本领高强。一直以来一心一意就谋着别人的身家过日子。前几年年轻时,一张水嫩嫩白滑滑的脸蛋倒是把男人勾得颠三倒四三魂不见七魄。近年奔三了,身边少了一大堆的蜂蝶蚁兽。习惯了被宠被哄的人也就直溜溜地跟着颓废。吸烟赌博少不了粘身。徐喜儿拳打脚踢这种徐家优良教育传统没少示范,可是那人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天在家狗吃屎。
最终,徐大豪不负众望所归把徐父留下的唯一一家小馆给输了。那小馆正是那天何信在对面马路看着彭怀进去的那家。
至于徐喜儿与彭怀的纠葛就在某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日子,彭怀坐在自家店里嗑瓜子,看了徐喜儿跟三个男人讨价拼杀全过程。眼看人流就要散,彭怀悠哉着把嘴里的瓜子壳呸一边,上前给徐喜儿递了张卡片,道,“来老子店下干活不?”
徐喜儿看着手里明显在洗衣机绞杀过的卡片,笑了,“工资老娘定。”
那之后,徐喜儿便在那儿当下经理,把彭怀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小馆搞得有声有色。彭怀也乐得个清闲,把一篓子GPS锁定找何信的事儿上。也趁着平时得空,顺道去陈三仔那儿溜逛溜逛。顺便给陈老板窜窜他那些风流史。
陈三仔出了名的怕老婆,连连点头哈腰道把店买给彭大老爷就是,就求着皇帝爷别再八卦了。后来的事如众人所见,店将要手到擒来,结果冒出了个林老板截杀。
☆、三十七、徐二狗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三十七、徐二狗
原来那是徐大豪输下一大笔债,被人打得连妈都不认得时,朦朦胧胧地以为自己还有他爸剩下的遗产,就跟林老板说自己有个小馆,能垫一时半刻。林老板找人去打听,果真有这家店,就真以为是徐大豪的。而陈三仔一心一意就念着把着烫手芋头丢出去,让彭怀跟林老板斗去,自己便坐山观虎斗。两人就通了一番电话,还没谈钱的份上,就被彭怀提着个诺基亚逮了个正。
陈三仔怕彭怀,更怕家里那婆娘。彭怀前脚一走,后脚就跟林老板说不买了。再高的价钱都不卖。林老板一听钱就蒙了,明明说是抵押的,还哪有价钱可言?再三打听,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就这么一闹,徐大豪的处境真是被逼近死胡同了。林老板发话了,要么抵命,要么给钱。徐喜儿知道彭怀人脉广,所以一大清早就过来了。让彭大老爷瞧瞧这活怎么拆。
彭怀抹了把沾满水滴的嘴巴,满在不乎道,“万事皆有因果,你又何必待他如此。”
徐喜儿垂眉,看着木桌上的缝隙沉默片刻轻声接下彭怀的话,“善恶必有缘由。”
彭怀道,“当你老板真是倒了八辈子福了。”
何信还没出去就听见徐喜儿的咆嚎怒骂,“你这王八蛋想老娘抽你啊!”
“赶紧滚边儿去,看着你晦气。”
待出去时就见两人扭打在一块了。彭怀眼贼精,一看见何信就赶紧撒下徐喜儿狗腿地小跑过去,眉开眼笑的。从徐喜儿的角度上,就只见彭怀那翘到后脑勺的嘴角了。
徐喜儿看自己在这也只是大煞风景遭人嫌弃,告知了一声就闪人。她走后不久,二人也一同出去巡墟了。墟即是咱们常说的集市。一般都在农村或是小城市里定期聚集进行商品交易。那天可算是小农村里面普天同庆的日子。各种小吃琳琅满目,水果新鲜可口,物美价廉。有时还会有一些从没见过的走鬼商品。
以前高中那个城镇虽小,但当初是从隔壁城市里分隔出来的一个地方,七加八成也算是半个城市,所以并没有墟这种节日。后来搬到这个城市就更加不可能有了。所以何信在这墟里看着也新鲜,这会儿看看这个那会瞧瞧那个,好不欢快。
可这才看了半刻,一转头就只瞧见人山人海的后脑勺跟陌生的脸了。唯独就是不见彭怀那张嘴脸。
何信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寻找类似熟悉的身影。可是怎么也找不着。正当他心急如焚的空档,一嗓子就从后面窜了上来,“何信!”
方圆百里无人不闻。
何信回头的时候,就只见彭怀正站在十堵人墙开外,兴高采烈地向何信招着手。
何信看着那人滑稽的动作,在晨阳下眼眉弯弯地笑了起来。煞是耀眼,看得彭怀心肝脾肺都颤到漏油了。
何信刚走过去,彭怀就拉上何信的手腕,边走边埋怨道,“刚才叫着你停一下听不见还一个劲地蒙头走,要是走丢了,老子铁不找你!”
何信被拉着走,看着彭怀晒得黝黑的后颈脖发呆。脑子里边疑惑地翻转着,以前彭怀常在盛夏的露天广场里打篮球脖子也不见得这么黑,是不是太久没洗澡了?
要是苦口婆心的彭怀知道何信正在发这种呆,怕是会吐血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