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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
他脚的下皮鞋亮光光,头顶上的小背头也亮光光,看样子最近小日子过得挺幸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和直谷的事,竟连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直接过来跟我勾肩搭背。
“池田!可叫我找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
三上讶异地瞅瞅我:“你说做什么?”
我翻了他一眼,“别无聊了。”
“哈哈,是你自己无聊偏偏要往歪了想!老板娘要娶近海由子,你不知道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我按下十八层。
“唉——”三上连忙挤进电梯,“宏谷要和近海联姻,对你对我都不利,怎么没关系!”
“呵,呵。”我冷笑了两下,“我只是个无名小辈,那种事就算真发生,我能有什么办法。”
三上说:“喂喂喂!你和老板娘怎么闹也别闹过火,如果老板娘取消婚约的话,近海集团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吗?”
我瞅瞅他:“谁说要取消婚约了?”
三上说:“你脑子有病吧?老板娘那种#¥£‰*的人能和女人结婚吗?”他翻了几个白眼儿,吐了吐舌头,“你让他们俩怎么玩儿?按摩棒一头一个?”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那就不知道了,也许直谷玩够了,想结婚了也没准。”
“哇靠!我这个德性的还没玩够呢!老板娘那么有钱有势,玩,够,了?”
“你别拿谁都跟你比。”
我用钥匙旋开公寓门。
“哎哎哎啊——”三上也跟着挤进来。
我说:“我跟直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
三上说:“真的假的?”
“我们半年多没联系了,他不理睬我。”
“你到底是怎么把他得罪了?”
我摇摇头:“不想说了。”
“直谷对你可不薄,上次他为了保你连同我一起保出来,可见对你好得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惹他生气了?”
“我是对不起他,但我也不后悔。”
三上皱皱眉:“一定是因为麻宫。”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打开盒饭吃了两口,嘴里苦涩,因为心里苦涩。
“我都不用猜,我不是告诉过你么,直谷和麻宫他俩犯冲,是死对头,从小就有仇,你在中间只能选择一边,现在看起来,直谷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花山鸟和麻宫已经无法与他抗衡了,所以你要选择直谷,和麻宫断得干干净净,等到要是有一天麻宫把直谷搞倒了,你再和麻宫在一起,两不耽误,哦?”
我笑了笑,点点头,“说什么都晚了,可惜我不是你。”
三上说:“你去直谷家门口下跪,一天不行三天,三天不成十天,就不信直谷不心软,听我的,这一招准管用!”
我摇摇头,眼里冰凉晶亮。
“没用的,你太不了解他了。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事业的。”
“你傻不傻,他在跟你赌气,看不出来么?”
我用力晃晃脑袋,眼泪甩了出来,“他不会把公私混为一谈,这不是做给我看,这是他的发展规划。”
三上叹了口气:“唉——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能为力。”
直谷绝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我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上次的事,他没有一点错,所以他不会主动来找我,从他的做法上来看,他拒绝再给我任何机会了。
还从来没看见过三上垂头丧气成这个样子,他默默地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加紧抽痛了几下。
夜里,我辗转难眠,我想,如果真的去给直谷下跪,他也许会原谅我,但,他同时还是会和近海集团结亲,一年或几年后他会变成父亲,到那时他不会再宠溺地唤我薰,细长的手轻柔地抚摸我的头,我也许还可以重温他的身体,两个人却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状态。
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我所在的毛利公司被花山鸟兼并了,这两天闹得人心惶惶。公司把员工召集在一起开会。
。
第54章 第 54 章
一个中年男人代表近海集团在会上说:“公司兼并以后各自可以在原岗位上工作,只是工资由花山集团拨付,所以账户都要到银行去改,由于花山集团在各个银行均有定点业务账户,所以公司就不统一去办理,交给个人去办理,如果有什么疑问,解释权归近海集团,从今天起,本公司的执行董事由花山集团副理事长麻宫能先生接任,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我惊呆地坐在座位上,两只手悬在空中,忘了鼓掌。台上,麻宫穿着一袭纯黑色的西装,打着亮紫色的领带,走上来,朝众人微微欠身,棕色的卷发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漂亮的马尾辫,额头上几缕柔柔的发丝衬着一双明媚的眼睛,几乎将所有在场的男男女女看晕过去。他是魔术师,的确,几个月不见摇身一变成了花山集团的副理事长,还兼并了毛利农机公司,成了这里的执行董事。
也许我并不应该惊讶,所谓的副理事长,差不多都是像我一样给理事长当私人秘书的,凭麻宫的姿色,想去给哪个集团的老大当副手还不是唾手可得。
麻宫在台上根本没有说话,只是稍微露了一面,点了点头就下去了,他喜欢变魔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偷心,他偷心向来是明目张胆,他想偷谁的心,无论男女,从没有失败过。
我就这样像被勾了魂的尸体似的,从会场夺门而出,一路追着他下楼,楼对面公路旁,几棵大树下停着一辆淡金色的豪华跑车,麻宫从裤兜掏出钥匙,“啾”地一声按下遥控按钮,车门翅膀一般打开,他坐进车里,嗖地一下没影了。我隔着玻璃门,默默看着他离去。
礼拜日,我到银行办账户,想不到连自动柜员机都要排队,一直排到中午,好不容易排上了,顺便查了一下我在弘谷的账户,依然是十位数。我立刻拿电话打给直谷,结果他还是关机。
我编了一条简讯:千夜,回电话。
信息发出去有两个钟头,我坐在人流攒动的近海华群商业区的长椅上,吃着汉堡,掏出手机看看,竟然有个未接来电,号码是陌生的,我将汉堡仍进身后的垃圾箱,立刻回拨过去,电话里嘀嘀的声音响了好多声之后才被接起来,我拢着听筒,“喂?千夜,是你吗?”
我听见电话里说:“不是。”
我顿时有些失落。
“对不起。”
周围人声嘈杂。
电话里的人说:“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我迟疑了一秒钟:“麻宫?!”
“啊啊,”他淡淡一笑,“很惊讶么?”
“麻宫,你在哪儿?”
“我在……香舍利酒店。”
我说:“噢。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在毛利公司的员工资料里看到了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这样。”
他说:“想见面么?”
想,非常之想。可是,心情又矛盾极了。
“……”我沉默着。
麻宫问:“你在哪?这么吵?”
“我在近海华群商业区。”
“一个人?”
“嗯。”
“你在那儿等我。”
“不不。我要回家了。”我说。
“等我。”
他语气坚定,然后电话里就传来嘀嘀嘀嘀的断线声。
我握住电话,把头埋得很低,闭上眼,默默将自己从人声鼎沸的环境中抽离。
麻宫,我恨你。
我好恨你。
我没有等,回到家,冲了个凉水澡,埋进被子里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到公司上班,远远看见公司楼下停着那辆淡金色的跑车,麻宫倚坐在车门边,正朝我这边看。
我熄灭车火,拿着文件袋走过来:“你在等我吗?”
他扁扁嘴:“你说呢。”
“我要上班。”
他走上前来,抓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回头,“没有。”
“我想和你谈谈。”
我停下刚要迈出的脚步,“麻宫,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你,我和直谷,都不可能了。就当我死了。”
“池田……”
我听见这个声音里带着哭腔,咬咬牙,还是没有停下来,径直走进公司,我走进电梯,按下九层的按钮,那是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的所在,电梯停下,门打开,我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直接甩给他一份辞职信。
“我不干了,工资的账户被我注销了。”
我转身就走,屋里面的人呆了很久。
再下楼时,看见麻宫的车已经不在了,心头还是很落寞。我开车直接奔向老姐家,姐姐给我打开门的瞬间,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啦一下夺眶而出,哇地一声扑进姐姐怀里。
“小薰?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抱着她在沙发里哭得昏天暗地。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我抽啼着坐起身子,看见老姐手里攥着着面巾纸,哭得鼻子通红。
“姐,你哭啥?”
她说:“小薰,你都多少年没在我面前哭了,记不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姐,你别瞎想了。咦?我的大外甥呢?”
“跟他爸爸出去玩了。”
“噢。”我欣慰地点点头,“三上那家伙还老实吧?”
“凑合。”姐姐摸摸我的脸,“瞧你眼睛肿成这样,我去拿冰块儿给你敷。”
“不用了,姐,我该走了。”
“咦?天都快黑了,吃了晚饭再走。”
我拿起沙发上的西装,穿上:“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我紧着跑出来,其实是不想让三上见到我这个德性,在姐姐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公路走,觉得肚子咕咕叫,胃在强烈抗议,天已经全黑下来,我想找个路边小吃店随便吃一口,车开得很慢,在车镜里发现后面有个车也开得很慢,好像在跟着我,我并没在意,停在道旁,七八个顾客坐在临时搭的小棚子下吃着夜宵,我走过去,要了一份牛肉铁板饭,就在这时,我在余光里看见那台车停下来,走下一个男人,我转脸看去,那人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男人。小摊子里的顾客都有些坐不住了,有几个甚至扔下饭碗跑了,连小店的老板都不敢探出头来。
咔地一声,一把刀子剁在木板桌上。我一惊,抬头正对上那人蛊惑凶狠的眼,我咽了咽唾沫,心想,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儿,我双手将木椅举起来,用力砸向夜神,木椅在他头顶劈得稀烂,我转身就朝道旁的树林里跑,那群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抓住他!别叫他跑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看见前方山林越来越深,已经离城市很远,我猛然转身,将身后离我最近的人过肩摔在地上,那人的脊椎骨估计要不得了,痛得在地上蜷缩着,这时其他人把我围了起来,一共六个,我看清楚了领头那个人眼角有着一条血迹。
“小子,你跑不了,别做无畏的挣扎了!”
他呲着牙,手里的短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四五个人一齐扑上来,把我按倒在地,有人用绳子把我的双臂反着绑了起来,他们上前狠狠踢我,我的嘴角在不断流着血,内脏里不知什么坏了,剧痛无比。
我对上领头人的眼睛,“啐!给我个痛快的!”
那人呲着牙笑了一下,“好哇。把他衣服扒了!”
几人七手八脚把我衣服撕掉,我赤身裸体蜷缩在深夜漆黑的树林里。
我微微睁开肿痛的眼睛,那人正解开裤带,脱了裤子,朝我走过来。
“滚……滚远点……”
他说:“我看你小子长得还挺耐看的,直接弄死有点可惜,你不是要痛快一下吗?老子陪你玩玩!”
我奋力猛踢,抵不过他们人多,好几双手按住我,将我的两腿劈开。
“把他舌头垫上,别叫他咬舌!”
我被用刚刚撕下来的衣服堵住嘴,他俯下身子……疯狂侵略,吞噬了我的最后一丝自尊,我流下屈辱的眼泪,痛得几乎要炸裂。
他拍拍我的脸,“挺坚强嘛!小子。”
天旋地转,毫无快感,一个、两个、三个……身下的疼痛越发剧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几次从昏迷中被他们抽醒,满口咸腥,满眼模糊。他们贪婪地轮番作战,直到最后一个人狞笑着,把粘稠的米青液喷射在我身上,强烈的恶心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他把我嘴上的布料拿掉。
“要怪就怪你不自量,你选个死法吧。”
我发出暗哑的嗓音:“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直谷会长。”
霎时,我的脑子里像是发生了核反应一样炸开,胸口一阵滚烫,一股鲜血立时向上涌了出来。
我含着一大口鲜血,摇头,“不可能……”
“你都要死了,还不相信么?”
我猛烈摇头。
不可能,
不可能。
……
我在半昏迷状态中被人拖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有新鲜的泥土味道冲入鼻腔,腹腔内的状况不会乐观的,我已经放弃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我被重重地抛入地坑,耳边一切声响皆无,知觉麻木,潮湿的泥土厚重地压在身上,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无法再看见一丝光线……
死并不可怕。
人活到一定程度就会知道死是最轻松的,是解脱,是玩赖,是弃权,因为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有一本书说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如果给我选择的话,我选择复仇。
还以为可以安静地睡去,但当我虚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