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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凌霄却不由的想到了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个事生尉迟颜的气。到头来,却是在吃自己的醋,逼得他当天就要坐飞机回来……
真是讽刺而可笑!
也不知是对自己的嘲笑还是为了安慰那个漂亮的女生,苍凌霄若无其事地说:“不过,好像尉迟颜在一起事故中死了。很遗憾多吗?”
“你不要乱说哦!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嫉妒他!”女生收起一脸的羡慕,换上了一幅不屑的表情。
“对不起。”平静地说着,心却狂躁不安地跳动起来。
之前觉得两人吵了架,再没和好的机会,一想到心里就梗得难受。现在想想吵架的原因,真看不起自己。
爱情什么的,自己根本就不配。
还装高尚装神圣,什么伟大不伟大的,全都是屁!还以为自己多委屈承受多少痛苦,到头来就是自己演了一出可笑的戏,在戏中自己折磨自己。
可笑,这样的自己还要别人来安慰什么!
他一头扎进雨中。
罕见的太阳雨。雨淅淅沥沥地下,阳光明明晃晃地照。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的什么。
踩入泥潭,溅起的泥泞落回污浊中。
毫无意义的雨,因为,洗也洗不干净。
脚步渐渐加快,他在雨中跑起来。不顾淋湿的全身,不顾晃眼的阳光,他只想躲到一个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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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二十一 。。。
这个场景很熟悉。他不止一次地在梦中看见自己没命地在雨中狂奔,没有伞也没有目的地。就一直跑着跑着,知道脸上完全被雨水打湿,再分不清是看不见周围还是一切的景物黯淡下去。他看见尉迟颜优雅地撑着伞站在面前对他笑,眼角弯着。站在伞下,笑得泰然,笑得不可一世,像是伞下的他属于另一个没有雨没有狼狈没有失败的世界。然后,尉迟颜转身离开,依旧撑着他的伞,留下他于看不清世界的雨幕中。
见不到阳光的最好的地方,无异于酒吧。之前不曾注意过,却也轻易地发现了可容纳自己的地方。门牌上扭曲的字母拼凑成他认不出的单词。苍凌霄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随意找了个角落的空位,招呼侍者,全然没察觉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各式各样酒的名字,他从没研究过,拿到酒单,他才发现即使在昏暗肮脏的地方,依然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尴尬间,一个声音插入:“我推荐‘神之血’,不错的鸡尾酒。”抬头,见是同寝室那个叫托尼的台湾学生。
苍凌霄对侍者点点,表示点这种酒。
托尼自然地端着自己的酒杯坐到了苍凌霄边上的位子上。随着他的动作,又有几个男生围坐上来。苍凌霄不安地往里面挪了挪。
侍者端来盛着深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苍凌霄端起喝了一小口,空腔里立刻被辛辣充满。
“不错吧?颜色很像,味道也很像!”说着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
苍凌霄强忍着咳嗽的欲望,硬生生吧口中含的液体吞了下去。
“哈哈哈”托尼豪爽地笑着,收回右手端酒杯,空下来的左手却伸指挑起苍凌霄的下巴,“生手吧!让他们表演给你见识见识?”
苍凌霄稍稍躲闪了一下,却没躲开,厌恶地皱起眉头。
托尼欣赏似地看着他的表情,给对面的两个男生使了个眼色。
两位男生立刻听话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相互搂着脖子深吻起来。一边卖力地表演,不是地发出吸吮的声音,一边还挑衅般地对着这边挑眉。
也不知是进入状态还只是纯粹的表演,一个男生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呻吟。苍凌霄的手不明显地抖了一下,他放下端起却还没凑到嘴边的酒杯。
另一男生适时地将手从衬衫下摆伸进去,游走到胸口的位置揉捏着。他怀中的男生挑着凤眼往他怀里靠去。
苍凌霄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托尼并不为难他,让出了路。托着腮好笑地看着他问了个侍者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泼了下脸,整理好心情,拉门准备回去,一个人却先他一步挤进来并且挡住他的去路。
“怎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了?”托尼把他逼到墙角,一副为难的表情。
苍凌霄想推开他,无奈酒劲上来,便是他一动不动站着任自己推,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你这样诱惑我,我怎么好意思再拒绝呢?”说着,托尼一把将苍凌霄拉进一个隔间关上门。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要会寝室了。”
“开玩笑?哈哈哈,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托尼双手把他困住,恶狠狠地说,“你以为同性恋酒吧是给你来随便逛一圈的吗?”
粗鲁地扯开他衬衫前襟,崩开的扣子飞出撞到隔板上,来回反弹了几次落到地面。
□的前胸暴露在爱美色调的灯光下,苍凌霄不禁战栗了一下。
手指娴熟地划上肌肤,若轻若重地弹拨着。
“不是……不是……”不是这种感觉。他记得颜的手,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这种感觉。
“哼!我最看不惯你那假圣洁的样子!我要让你在我身下最肮脏可耻地叫着,看你还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托尼改用他蹩脚的中文说这,就像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旁观者清。没错,他都知道了自己的“假圣洁”。自己的存在,的确可耻可笑。
忽然停止的挣扎让托尼有一瞬间的错愣。也仅仅一瞬间,他恢复了嫌弃的面目:“怎么,已经想男人想到都不挣扎了吗?我怎么会屈身来和你做?可笑,我会嫌脏的!”托尼毫不留情地在他脆弱的端头用指甲掐了一下,满足地听着他脱口而出的惊呼声,留下衣衫不整的他走了出去。
从身体的感观来看,他心里也明白喝下的酒中的诡异。然而,却没有反抗的力量。
他重新关上门,把自己关在这个没有更多空间让自己躲藏的地方。
手掌不受控制地飞快上下移动着。不消多时,眼前白光闪过。他扶着墙喘气,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走出隔间,将手上的污浊洗去,淡淡说了句:“真脏!”
无意间苍凌霄竟成了这间酒吧的常客。后来才知道家境富裕的托尼竟为了方便早已买下了这家酒吧。之后虽然常常碰到他们一伙人,也只有言语上的攻击,行为上倒是不再有挑衅。
苍凌霄心里却一再觉得自己的恶心。他尽力与这混沌不堪的环境融合,自嘲的同时始终放不下最终的自尊,到了最后竟有了些孔乙己那种不尴不尬的处境。
一天再度推开门,他看见了吧台上坐着个面生的人,周围不出意料是托尼带着些人调笑着。
他默无声息地坐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上。侍者端上他常点的酒,不过是用来装装样子的低浓度鸡尾酒。
然而他却感觉到了那个新面孔不寻常的气质,似乎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有遗世独立的感觉,不由多在意了几眼。
戴着黑框眼镜,五官棱角分明,微长的头发随意地卷在脑后,自然而成冷艳气场。以致托尼他们一直也就嘴上说说,还没有胆量有什么动作。
他只顾自喝着酒,对身边人的喋喋不休丝毫不予理睬,也没有打断的意思。仿佛这只是一个贵族的宴席,他是至高无上的宾客,悠闲地坐在一边品着酒。
喝罢,他优雅地付款,转身出去。
苍凌霄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不顾身后那群人嘲讽的话语。
“你看那个不要脸的,想去巴结这个人!”
“他这就叫下贱!没办法啊!”
“看他长的那副样子,不就适合做这种事吗!”
那人走了几步停住,没有转头:“你认识我吗?”
苍凌霄回想了一下:“我也不确定,似乎是有印象吧。”
“那便是不认识了,我这张脸大众。”说完迈开步子。
“等一下!”苍凌霄出声喊住,“你是尉迟颜的朋友吧?”
那人转过头,打量了他一会,说:“我叫莫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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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二十二 。。。
“啊!原来是你……”苍凌霄神色不免暗下。
“似乎你不希望是我。你是?”莫祁依旧保持着绅士的微笑。
“不知道他和你说过没……我是苍凌霄……”
“啊……颜他,最近还好吧?”
似乎是对于对方知道自己而看到一丝希望,抬起头,却又因为后半句话心再次揪紧。
莫祁看他沉默不语,心中略有知晓,说:“不要站在这了,我们找个地方吧。”
进到莫祁暂住的单人间,苍凌霄便问出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
“呵呵,放了几天假,就出来逛逛。”
“不去上海吗?”
“上海啊……”莫祁突然就停在倒水的动作上。良久,回过神,将杯子倒了水端给苍凌霄。
“你们吵架了?”
“先不说我的,倒是你和颜……怎么了?”
苍凌霄端起杯子凑到嘴边,还没喝到,两颗泪珠就掉下来了。“你不知道吗?飞机失事了……因为我和他吵架,他才临时决定乘那班航班……”
莫祁递上纸巾:“放心吧,会没事的。”
苍凌霄拼命摇头:“你不知道,全都死了,全飞机的人……”
莫祁让他哭了会,等他慢慢停止了啜泣,才开口问:“有见到尸体吗?”
苍凌霄摇摇头。
“那便还不能下定论。我过几天去上海问问。”
擦干眼泪,苍凌霄轻轻说了句“谢谢”。
送他回学校,一路上又了解了些情况。分别时,莫祁说:“新年放假的时候,回去看看吧。”
月如弓,影横斜,心满弦。
莫祁想起之前尉迟颜和自己说到苍凌霄的时候,是这样形容他的:“他给人的感觉是要去保护的,但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因为他的坚强。”
苍凌霄没有再去那家酒吧,托尼却没有放过他。
一次托尼发现了他颈上带着的项链,气势汹汹地抢上前扯下随手扔进附近的草坪里。
“大概是哪个顾主给你上的枷锁吧?看我多好,帮你取下来了。”托尼说着身后一帮小子听不懂的中文。
“也要我愿意才能锁的住!”看着托尼趾高气昂地走开,他又加了一句:“它可不是枷锁,枷锁是锁不住心的。”
托尼折回来,在他腿弯初踹了一脚,看着他跪在了地上,才阴阳怪气地“哼”一声走开。
苍凌霄跪在草坪上摸索着。雨打在草坪上打在他满手的泥泞上,打在他脸上。
连天气也和自己作对,这就是报应吧。
最后从泥中把那个精致的吊坠挖出来的时候,指尖感觉到泥上印下了玫瑰花的形状。
他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号码。
妈妈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温馨,他呼吸几次,说:“放假的时候,我就回去。好想家……”
一日傍晚时分,天空已经成暗黑色,路面上却依旧白亮。寝室楼下几棵隔的较远的不知名的树,被长长的影子连成一串。
苍凌霄走到阳台上收衣服。无意间看见远远的天边绽开一朵朵多彩的烟花。
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站在阳台上,听不到声音,却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火药的味道。
想不到还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漂亮的烟花。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家里过年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鞭炮彻夜响着,震耳欲聋。又想到一次尉迟颜带着他开着车经过一家酒店门口,几根高高的柱子上霓虹灯做成的烟花无声地盛开着。
他从窗中伸进头叫谢晨也来看。谢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恩”了声,黑人小男生却兴冲冲地跑出来。“好漂亮!”
经常有意无意地想起那个人。他觉得自己是忘不掉他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一个人。然而他却渐渐发现关于尉迟颜的记忆不再那么有迹可循了。有的时候这件事和那件事明明可以回忆起每个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中间发生过什么。再有的时候,脑子里不知疲倦地回放着一个眼神,鲜明到他确信这是自己看到过的,但却也无法勾画故事的前后。
半年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
他坐在地铁上经过些绕远的路的时候,发现原本的平房变成了大厦,原本空旷的广场里立起了一座雕塑,原本刻意记住的路标却记不起通向什么地方。
他本是推着箱子走向一辆出租车的。却在还差十多步的时候停下了,转向另一方向去搭地铁。要进站的时候,又发现跟了自己多年的公交卡不知是放在家里还是遗落在学校。又这回去用钱包里为数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