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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玩,我陪你玩,按你所想要的方式,但愿你能玩过我。
知道真正的残酷吗?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
“张健,如果离开会让你好过,我会不出现在你面前。”──陈东。
三十大夜那晚,我收到了这封信,我微笑了起来,他选择了离开,我不知道这好不好,他把所有罪孽留下让我来背,也给了我一开始要的自由,我不知在现在是否该感激他,给了我一段那麽难堪的过往。
在他招引了我伤了我然後又再度离去名其名曰让我好过後,我拿著信纸边烧边笑,可能笑容太过难看,吓跑了一只跑上阳台的野猫。
它那诡异的黑色妖瞳里,印照的我的脸,竟如此狰狞。
“喵呜……”那只野猫见鬼似的跑了下去,路途绊倒了几盆盆栽,引得一阵偌大的声响,我母亲在底下喊:“哪来的野猫?”
我叔则在楼底喊,“张健,快下来,到点了。”
我穿著厚厚的外套,在镜子里微笑起来,这时显得俊美多了,我甚至弄了弄头发,家里的车子都准备好了,我妈又在底下喊了:“快点……”
我们很快就又要见面了,陈东,这可由不得你。
你竟可这样伤害我……
利剑26
利剑26
这是一个市政府的守岁晚宴。
父亲母亲跟叔叔早就上前跟一大堆人打交道去了,我跟了半小时,找了个借口退了下。
宴花繁花绵束,暗香溢流,从某个吧台顺手牵来包烟,打起火我站在花园的暗角里盯著熟悉的身影。
他在跟人交谈,嘴角时不时扬起明亮的笑,眼睛闪闪发光却看不出情绪。
我打量著他,站在暗处,他永远都不知道我会怎麽办,他就像在悠哉游哉的老虎,以为自己是王占据所有力量,却不知道暗中的猎人给他致命一击他就永世不得超生。
他在转身,笑容暗了下来,垂著眸想著什麽,别人一拍肩,他回过头就是明亮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跟人交谈,跟人拍肩握手交拳。
花藤太过茂密,他看不到我,不过就他那点智商,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岂又能看明白我?
真是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人呐,怎会有交集?我以前太过天真。
“陈东。”我面无表情跟他打了声招呼,错过他,去找寻我父母。
他愣了下,随後追在我的身後。
“妈妈,我有点累……先回去了,奶奶还在家,我怕她醒来找不著我。”找著跟人在寒暄的父母,我说道。
“啊,陈东……”母亲看著身後的人,露出美丽的笑容,“过年好啊,有时间来阿姨家玩啊。”
“好的,谢谢阿姨,我明天就来跟你拜年。”後面的人说。
“妈,我先走了。”我道完别,转过身,在大人们的面前,我还对陈东笑了笑才走。
等到屋外,叔叔的司机接到通知去停车场开车过来,我站在市政府大厅外冒著寒风等车开过来。
“张健。”他在背後叫了声就闭了嘴,不走也不说话。
我回过头,淡淡告诉他:“陈东,那纸头我收到了,如果你不想见就别见,这并不代表我想躲著你,或者怪你,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无所谓。”说罢回过头,天太冷了,我把烟拿出来,躲在暗角抽上。
“你抽烟?”他又一愣。
“嗯。”我耸了下肩,把烟盒给他:“抽吗?”
他沈默地拿过烟,伸手往身上拍了拍,没找著火,我笑,伸向他,他迟疑,弯下头,就著烟头点起。
烟雾慢慢地飘出,我闻著那有一点呛人的烟草的味道,苦涩在嘴边泛滥却离奇地让人心里塌实,我对他说:“陈东,就当那是次错误,我们原谅了它,它就没什麽关系了。”
“呵呵。”半分锺後,他苦笑了起来,“我以为依你的脾气,不捅我几刀让我见血不会解恨。”他自我解嘲地说,想起了什麽,又低著头用脚磨蹭著地板。
“我想过。”我相当的平静,淡然,“但是,我们不再是小孩了,武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不,先前我都说过要杀了你,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可不愿意为这个去坐牢。”
“我不是疯子。”冷冷的风吹来,我把头缩了缩,向天吐了口气,“所以,你没必要非躲著我。”
“我没……”他大声地吼道,下一刻可能知道自己的失控,抿紧了嘴,烦燥地扯了扯头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妈的我不是人……”他蹲下了地。
车子慢慢开了过来,司机打著灯在找我,不再理他,走出暗角向明亮的光线走去,微微地笑了起来。
陈东,你的命运里,暂时摆脱不了我。
“张健……”他在背後叫我。
“我明天去你家,可以吗?”他在说。
我命令自己回头,看著他,“可以。”
关车门的时候声音大了点,还好,烟花突然的爆发掩盖了一切,天空一片绚烂,印照出了不远处黑暗角落里的他,那少年如火焰般耀眼的脸上有著违和的淡愁。
“陈东,陈东老大……”不远处,有大叫轻快的声音叫著他,那是他的明途,只见他回过头,笑容露出来,再复耀眼。
烟花沈了下来,一切终於又再度归於黑夜,绚烂与黑夜,就算有交集,那也只是短暂的妄想,无须遗憾。
猎物上钩了,猎人,你要好好的,安静地握著你手里的剑,这样就可以在恰当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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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27
利剑27
鞭炮劈里啪啦响著,一大清早邻居带著孩子来拜年,奶奶跟母亲都给了他红包,回过头来那挺清秀的孩子吸著被冻得出来的鼻涕,指著墙上我写的那几笔字扯著他妈的衣角:“王羲之写的,妈妈值好多钱,张大伯家真有钱……”
五岁的小孩屁都不懂能懂看字?可他这话一出,我妈立马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在我奶奶没听见的耳朵旁大声重复了一句,於是,这俩女人都露著有齿的没齿的牙齿笑,我妈狂抱著人家小孩亲,又愣是多给了几个红包。
我在心里叹气,坐不远处老神在在看杂志的父亲都装作不经意往墙上瞥,可能看得多了人也糊涂了觉得人家小孩说的话也有道理,竟然皱著眉微笑点头,一看我看他,立马敛了笑容,咳了一声。
你就装吧,老爷子……我剥著桔子,完了递他面前,“爸……”
父亲哼哼两声,大过年也就不跟我计较了,接了我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我一转过身,他连手中杂志都放了,一瓣一瓣地倍儿认真地撕开吃。
我在心底笑自己,张健,你这阴阳怪气的人,能碰上这麽好的家人,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我叔从楼下走下来,“哥,拜年去……”
我父亲站起来了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就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子,说:“今年初一,讨个吉祥。”咳了两声,才走了。
打开盒子,竟是我觑瑜已久的蓝田玉玉雕,这是祖传之宝,儿子传儿子,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拿著盒子的手抖了一下,咬了牙装进衣服里,不远处,我奶跟我妈趁人走了连忙把字拿下来细细打量,可能觉得那挂上面都二年了的字是她们以前没看出门道来,如今经“人”一点醒,如获至宝……我不忍提醒那人其实才五岁,连个颜色都分不清,只懂乱写看不懂的字那就是大书法家搞的。
下午时陈东来了,跪我奶奶面前拜了年,老人家只懂慈详地捏著人手摸著人头猛夸:“乖,真乖……”
陈东起身了要去落坐时她不放人手,还说:“乖孩子,不欺负我家乖孙,我家健健很乖的,你要帮他,不欺负他喔……”
陈东脸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我,我对著他笑笑,坐椅子里好整以瑕地看著他。
完了他拎著我妈打发他的东西,送他出门。
我家是独立门宅,很大的院子,然後有很长的路径,走过那曾经有人在鬼吼鬼叫过的地点时,陈东停了下,然後大步往前走,我慢悠悠地跟在身後。
路快分岔了,然後就是公路,我送也就送到这。
“这给你。”陈东在掏东西。
一块在阳光下闪著白灿灿光芒的玉在我面前摇晃著……我看著他,不发一语。
“我听说你喜欢玉。”他笑了一笑,“我昨天得了一块,觉得适合你。”他把东西给我手里塞。
今天什麽日子?都要给我玉?可惜……不是谁给的我都能受,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谢谢,我就送到这了。”
回过头走,阳光拖住身影老长老长,手插进裤兜里,我慢悠悠地往回头走,人生路啊,有些人是所爱的所厌恶的也是你所报复的,可是,这些都可以,再深的交集就没必要了。
转过弯,我站在院子的榕叶下,一片腐朽的叶子落下,我想我就跟这枯叶一样,腐烂得不行,却想等待著来年的重生,为的是不想辜负那养育我的大树。
我摸向自己的脸,没有眼泪,我想我连悲哀的感觉都麻木了……芬芳青春,我觉得我已度过人生太长时光了。
如果还有爱?那是关於谁的,关上窗户,远处的人影还在站著,我却无力再想,他是怎麽想的。
他断了我那可怜的下意识的关於他的妄想。
毁了一切,他无知无觉。
PS:你们所想象的张健是什麽样子的???
利剑28
利剑28
“张健……”同桌苏小明在叫我。
数学课上的老师头上只有几根毛了,摸著脑袋在黑板上计算著公式,精力全注意在这两方面倒也不再看台下了。
胆子挺大不怎麽惧怕我的同桌是跟我坐得最长一段时间的人了,冲著这份勇气,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他诡笑著,“你从一中来的,听说你认识陈东?”
我“嗯”了一声,翻过课本一页,计算下一题。
“你都学到这了……”他探过头喃喃自语,然後又说:“他跟你一样都是天才……”说完他就傻笑了起来,看著我的手,就算那是金子铸的,就差没留口水。
“张健,你跟陈东感情肯定好吧,我听我一中的哥们说了,你在一中的时候跟陈东一个班,听说你跟谁都不好就跟他好来著。”
他哪只耳朵听到的?我懒得辩驳,不想废话。
“陈东这次是全省的书画大赛特等奖你知道吧?听说他都不用高考,就可以直接保送了……”苏小明一脸豔羡。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跟我说出个什麽鸟来,计算著公式,上课不浪费时间就是你想学什麽赶紧学,听不懂就听老师废话,听得懂就自己学下去,全校第一,你得走人家前面,要不还真以为别人的脑袋是拿来吃素的就你天才。
“陈东……”苏小明依旧贼兮兮的不放弃嘀咕。
我放下笔,结束了这节课我给自己安排的任务,离下课还有五分锺,看他:“你想说什麽?”
“嘿嘿……”他干笑,“听说陈东他们那些人,就那些高材生,每周都有聚会的,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回答,确实去过,去年参加过几次,所谓高材生确实是高材生,人人都聪明,吃的玩的疯的比一般人是高一竿,可那又怎样?不过是提前透支人生需要感受的。
“啊……”他激动得脸都红了,音贝都提前一个阶,恰好铃声响了,他更激动,无视拿著书本还没离开的老师,摇著我胳膊:“那你这次去不?能不能带我去?”
我冷眼看他,甩开了他,他没吓倒,更加热情似火,“张健,我们是好同学,是不是?这样的场合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求求你了。”
过去,我确实去过,可惜我现在不去了,陈东自开学开始打电话给我五次,我每次都用非常礼貌周到的理由拒绝了。
好同学,哪门子的好同学来著?苏小明不怕我,这倒是真的,他像另一个小太阳,追逐所有新鲜,更向往靠近本市学生暗底下传得邪乎的那个所谓高材生聚会,这些都让他像蟑螂一样向我挥舞著哀求的旗帜。
老师走了,这是最後一堂课,我收拾著东西,对他说:“我好久没去过了。”背著书包走出了门,苏小明跟在屁股後面,还不断的追问跟叽叽喳喳,无视我冷得比僵尸还冰冷的脸。
“啊,听说陈东身手不错,能文能武,人也很义气,长得又帅,一中女生都视他为那骑著白马的王子,是不是真的……嘎……?”苏小明跟著我终於在校门口转角处人不多的地方顿住了声音闭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