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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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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此刻,世上只有安宁,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军训第一天,全校新生搬着凳子,穿着过大的军训服,在热情的太阳的暴晒下,聆听一群学校的领导在喝着茶、吹着微风、享受着阴凉,以睥睨的眼光坐在高高的看台主席上,不厌其烦地说废话,一个说完了,另一个马上接着上,校长、副校长、军训指挥官、军训代表学生宣誓,比之高中时代列行的朝会,更加无聊。
  景瀛直晒到头晕脑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看看周围,烦躁的人不少,只有举旗的标兵候选人仍站得笔直。坐在周围的虽然都是班上的,景瀛一个也不熟,只上次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见过一面,想找人交流交流愤怒也找不到人,忍着,我忍,景瀛无语的抬眼看白的灿烂的天空。
  军训不仅男女分班,个子也是要分的,于是景瀛很荣幸的分到一群全是陌生人,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班里,正班往那一站,海拔硬是比其他班矮上一筹,训练官无语的俯视自己分到的班,嘴角很抽搐。
  这样的好处是,没有突兀的不和谐,景瀛和全班的一起瞅着也才十八岁身高却有近一米八五的的训练官,也很无语。
  军训,一大群黑黑压压的人泡在太阳里、泡在汗水里,没了争斗、一堆的曲曲折折,只有训练、不停的训练,还有增长的食欲,对床的无限渴望,再是文雅的人也爆发出热情如火的一面,声若细纹的女生们,在吼军歌的时候,嫩是让一男生们提前感受了一把河东狮吼,欢笑声总是在训练官狡猾的微笑中结束一天的训练时爆发出来,那一刻的笑是如此的灿烂,让人终生难忘。
  景瀛不跟寝室的一班训练,除了洗漱时大家偶尔谈几句,所有人都宁愿把时间花在休息、睡觉上,倒是邢昱这家伙,总在不停地写,一直精神奕奕的让人嫉妒,只让人想揍人。
  日子是难熬的,又是简单的,正当大家开始习惯这种早出晚归,整日辛劳、高强度的生活,军训结束了。
  记得跑步一个小时到达射击场,摸着枪,还没记得是怎么扣扳机的,射击训练就结束了;训练没赶上进度,半夜了还在操场上被教官骂的狗血喷头,人人站着都能睡了;日复一日的蒸烤,简直要把人烤出油来,整个军训期间,天公故意与我们这群学生作对,好不容易遇上一场雨,却是挂了阵风,飘了几滴就结束了,恨得操场上无数少男少女没把牙咬碎了;臭的熏人的军训服把寝室都熏出了味道,女生们虽然花容月貌却全皱着脸,直建议休整,好洗洗颜色都变了的军训服,最后学校招架不住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防晒霜成为学校当季销售量最大的化妆品,虽然这样,还是有无数的美眉晒黑了一圈;军训是恋爱的温床,你问男生们被罚站也那么高兴是为什么,当然是光明正大的看女生哪,若是有心仪的,赶紧追到手……
  军训完就是国庆,军训末的几天还有中秋,财大气粗的院,会专门为新生准备吃的喝的,在月上中天时还有师姐师兄们的文艺问候,有兴致的教官会露一两手绝活,顿时让人从敬仰升级到神往,末了,还得抓紧调侃教官,看平时一脸严肃的教官被逗得直抓脑袋实在是件愉快的事。
  所有人都是一伙的,有苦涩也有欢笑,一起经历的时光是如此美好,连过程的辛苦也无需计较了,所谓集体,大概就是这样吧。
  军训一结束,大学规划书、无数会的招新、招兼职的团队、学院开会、班上开会,一摞摞的赶了上来,还沉浸在军训的规律生活里的景瀛,还真有点不适应,什么也不想想,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也不准备要大有作为,该干嘛干嘛,吃饭、睡觉,有空就看些书、杂志、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邢昱、程浩炎是学校标兵人选,具体结果要在国庆后出来,许知远竟然是给校报写手,负责军训这一块,李允还是老样子的笑得邪乎,双胞胎整天不知捣鼓什么,很忙,令狐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景瀛晒黑了,心中感叹别的地方就是厉害,在家晒了快二十年都没变的皮总算变黑了。
  国庆前夕有两日空闲,景瀛计划是休息和踩熟地皮,免得以后出门迷路。
  这个小城也算山青了,水可不怎么秀,浑浑浊浊的,闻着味道也不爽,楼不怎么高,大多是九十年代的建筑,光在大街上看,外貌都重新涂的图层,统一了色彩外形,倒还不碍眼,转进小巷,狭窄的街道,岁月侵蚀侵蚀过的发黄的墙壁,做工简陋的广告牌,不怎么规整的小店面,神情冷淡的人群,新的规划区倒是有不少高楼在修建中,就是离得太远,都快是郊区了。
  街道很简单,三条大街,其间一小巷连接,无论你怎样转悠,也弄不丢自己,一点挑战力也没有,景瀛只能对着手中的地图翻白眼。

  国庆游(1)

  生活就像灿烂的图画,绘制的过程不厌其烦,构图、画线、上色、调整,反反复复,斟酌再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真容。伴随时光流逝,生命染上陈爽,累积的记忆沉淀熔炼,犹如一片片精彩的花瓣,绽放在理想的梦田里,留下或苦涩或甜蜜的浅浅滋味。
  景瀛揣着才从自动提款机里取出的两百大洋,崭新的红票子在逆光里有些晃眼,叹息一声,收进包中,跨着双腿朝校门走去。
  尤记得往年的此日,挨到最后一节课,飞般的奔回寝室,一手提起胡乱收好的包,火急火燎的赶往车站,在日渐暗淡下去的光辉里,和素不相识的人群一起赶往相同的目的地——家。汽车不急不慢的在繁忙的道路上前行,有人面带喜色,有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有相识的窃窃而谈,景瀛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坐在昏暗的长途汽车里,不想看向人群,只能扭头望向窗外,青绿的山峰不断后退,整个轮廓沐浴在黄昏里的树群染上了金色的光辉。整个西天呈金碧辉煌的状态,金黄色的光芒似乎煮沸了整片嶙嶙叠叠的云层,金黄的光,金色的草,金色的树木,金色的房子,金色的田野,黄昏成为大地的辉煌见证,漫天的秋意浓烈,碧空的静寂,渲染出此夜的序幕。
  约好去姐姐哪儿玩,先得做汽车赶往成都,再转车坐火车,火车票是提前买好的,虽如此,景瀛仍被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的车站,往来不断息的车流吓了一跳,不由得苦笑,国庆这种日子出门,也算是对心理和体力的一种考验。
  “小景,上车了没有,注意安全,记得发短信。”
  “恩,知道了,到了打电话,放心,没事,下午两点的车,六点左右能到。”
  “你一个人?”
  “放心吧,姐,我都这么大了。”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只要出门,家里都会问来问去,一路关心,都这么大了,家里人还是不放心,这让景瀛哭笑不得。
  国庆之于大学生,无外乎出游、兼职、睡觉,207室的人亦不列外,回家的回家,见女朋友的见女朋友,游玩的游玩,邢昱这个大忙人,更是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景瀛原本想乘七日的大假好好睡一会懒觉的,在家父亲是不会让孩子们睡懒觉的,觉得是很不好的习惯。姐姐一定要让自己和哥哥去她那儿玩,姐姐在外地工作也有四年了,景瀛还一次也没去过,是该过去看看。
  一个寝室的,自然会谈及国庆的过法,邻寝室也是本专业的,若是有相同去处的,自是约在一起为好,更是有好几个人约好骑自行车远游,不过应该都是些常这样出去玩的人,不单兴致高,经验也很丰富,体力更是过关,其实也是很费钱财的,景瀛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想睡大觉,正好要去姐姐那里,就拒绝了,暗中感叹拒绝热情的人的邀请还是得坚定立场才行。
  西南地区由高山和丘陵组成,河流虽不多,每一条却都是峡深水急,火车经常的从隧道中穿过,层层叠叠的山成为火车上最常见的景象。
  少年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车内人很多,座位上全是人,巷道上也挤满了人,说话的人不多,室内也就不那么嘈杂了,倒是火车的轰隆声、火车与铁轨摩擦的声音灌满了人们的耳朵。
  姐姐在出口处的广场等着,半年不见,姐姐还是那样美丽,不是那种夺人眼眸的容貌上的精致,而是使人安心、宁静、舒服的感觉。白色的T恤衫,浅色的印花图案的裙子,杂色的休闲拖鞋,头发是最近流行的卷发,轻散在肩头,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很美,一米六的个子很合适,整个人宛若林中静立的白莲。
  “这里,这里!”
  姐姐虽已完全是成人了,对人却很亲切,同哥哥和景瀛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活泼,每每都以家长的姿态审视景瀛,以致景瀛虽热爱自己的姐姐,却始终不敢太过亲近,但这与亲情无丝毫损害。
  景瀛嘴角扯着笑,睁着大大的眼睛,迅速走到姐姐身边,眼中的笑意昭示着快乐。
  “你哥哥明天到,明天再过来接,走,先去吃饭,小景,想吃什么?”
  “诶诶,你晒黑了,要注意点,别跟你哥似地,晒得跟黑炭似的,走吧。”
  “哦,那边紫外线太厉害,有人被晒得脱皮。”
  “姐,你军训的时候不是晒得更黑吗,黑点才好。”
  “诶,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遇上了就要去追哦,等毕业了,谈朋友就不那么容易了。”
  “哦。”景瀛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心中却很温暖,家人,是一生中无可替代的人。
  记得姐姐刚上大学那会,父亲严肃的告诉姐姐,不准在大学里谈年爱,结果,姐姐错过了喜欢她的人,等出来工作以后,遇见的都是工作单位的人,想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却是难了,喜欢与不喜欢,现实与理想的矛盾让社会中的许多人都很无奈,想要结束单身,却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对象,想要将就对方,去发现那样更痛苦,一边是无法忍耐的孤独,一边是对生活的渴望,自由恋爱虽然造就了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也让更多追求理想伴侣的人陷入单身的困境,电视里轰轰烈烈的造星和相亲节目,其实是生活的悲哀。
  吃了晚饭,景瀛才和姐姐回到姐姐租住的屋子。
  屋子很小,只有四十多个平米,不过家具都是浅色的布艺,一张床摆在靠窗的位置,窗帘也是浅色的,挨着床的是工作台子,摆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些书,过来是可以当床用的沙发,进门靠墙的大衣橱收纳了姐姐所有的杂物。其他只一些小小的装饰物,如仙人球,使房间显得不那么狭窄,只是两个成人走进去,还是会让整个空间变得狭小。姐姐还有工作,景瀛就看看电视、上上网,也没什特别的,十点过,洗了澡,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姐姐是十二点才睡的,似乎是工作以来就养成的习惯。
  第二天,老哥到了,姐姐放下了手中的事,带着景瀛和景皓去了城周边有名的景点和有名的历史街道,闲暇的时候,就去尝尝本地有名的小吃,不过由于和本省地理相近,吃食方面没有太大差别,倒是味道上各有千秋,更辣、更麻一点,各种肉的口感更嫩滑。
  三人玩的开心,拍了不少照片,脚也都走累了。很快五天就过去,景瀛得赶回学校,还有不少东西没写呢,景皓紧接着国庆后没课,乘机也要和在姐姐所在城市读书的同学聚聚,景瀛也就乖乖的一个人回学校去了。

  国庆游(2)

  喜欢旅行,却担心失落在陌生的迷宫里;只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那种让人恐惧到窒息的感觉才能得到缓解,这或许与正处热血的青春不符,但当失掉目的地的在城市里晃荡,看着灯光下人群来来往往,却与自己无关,那一刻的悲哀、惶惑,景瀛不知如何释明,生死已无关系,灵魂漂浮,只剩躯壳麻木的行走。
  火车在一个站口停下休息五分钟,刹车带来的惯性让陷入迷迷糊糊的景瀛了清醒过来。那些记忆已经过去很久了,在今时今刻为何又想起来了?嫉妒,大概没人想到过吧,一直以来神情都是淡淡的少年,一面嫉妒着那些靠近家人和朋友的人,一面又很大度的自然的接受,明明在乎,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渐渐的也就形成对谁都是有些疏远,浅浅而谈,在隔离心的距离里和人交往。再深的感情,也只藏在心里,再难过和委屈,也只在家人面前和自己被窝里流泪。
  窗外青山依旧,秋日的阳光温暖而美好,干净的天空呈现薄薄的蓝,浮云散落在天际,淡淡的阴影散落在树林下,沉寂的房舍,安稳的立在山头,保护着属于家才有的温暖。景瀛弯起嘴角,轻轻的笑了,家里,父亲和母亲大概也在这样的的山头上劳作吧,无关乎劳累,那是珍藏在景瀛记忆中美好的片段,无忧无虑,有父母在耳边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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