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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屋犯罪-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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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可思议的,走的路、坐的椅子,全都变得和以前没钱时不同,简直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再也不会和过去贫困时代的东西重逢。我几乎开始有种错觉,以为现在的地位全是靠自己的本领闯出来的。可是,如果没有平本的死,村田发动机或许依然是个乡下小工厂,我应该也只是一个小职员。是我妻子的死让我察觉到这一点。
  “果然不该做坏事。我妻子还不到该死的年纪,她是病死的,而且死因一直不确定。我感到野间从地下传来的讯息,他好像是在催促我。
  “那时,菊冈的公司也逐渐上了轨道。我尽可能用不刻意的方式接近他。对他来说,这大概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吧。
  “接下来的事各位都知道了。我隐居起来,盖了这栋奇怪的屋子。大家都以为这只是狂人的疯狂之举,可是我却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正如这位先生昨晚所说。
  “我虽然犯了罪,可是也从中得到一些收获。前几天我听华格纳时才发现,我过了这么多年大声也不敢出的生活,耳边听到的都是谎言,简直就像被水泥封住一样。我身旁有无数的应声虫,对我说的话,全是奉承拍马,令人倒尽胃口。不过我认为我己经成功的敲碎了其中的一部分。年轻时围绕我的真实又回来了。你上次不是说过什么Jumping Jack吗?”
  “是Jumping Jack Flash。”御手洗说。
  “傀儡人偶的短暂真实,那不是高雷姆,是我自己。这二十年来我的生活,就算叫我的人偶来做也可以胜任。只有刚开始有创造性,之后就像个雪人似的,虽然我刚才形容得很好听,但那绝不是美好的差事。我只想尽快找回自我。找回过去那种有好友,很纯粹,令人目眩的自我。所以我履行了约定。四十年前,和无可取代的‘自己’所做的约定。”
  众人皆无言。这是成功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换做是我,才不会去管它呢。”
  金井道男突然说出这句很像他会说的话。从我的位置可以看到初江捅了一下他的腰,叫他闭嘴,可是他却不加理会。他大概认为这是他表现男子气概的时候吧。
  “要是我才不会那么老实呢。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互相欺骗。不,这不是一般说的那种坏的意思,欺骗也是一种艺术,一种工作。上班族要是不说谎,根本没法工作。这有时候也是一种善意,不是吗?
  “比方说医生骗胃癌病人说是胃溃疡,有人会因为这样而怪他吗?病人虽然死了,可是他以为自己是胃溃疡恶化而死,没有得到可怕的癌症,啊,真是幸运,这一生真幸福啊,病人到死都是这么想着。你的朋友也一样。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会替他杀了那个畜生,安详的死了。这跟曾癌病人有什么不同?你必须坐在滨氏柴油公司的董事长宝座上,所以你坐了,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其实我也没尊敬过菊冈,也常想干掉那个臭老头。可是这个世界就是互相欺骗,还不如利用这个家伙到死,吸干他的骨髓,这样还比较划算。我认为,其实你也应该这么做。”
  “金井先生,”幸三郎说,“今晚各位的这种……该怎么说呢……不可思议的善意,令我很感动。以前我坐在董事长室时,从来体会过这种滋味。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是野间是裹着牢房里的薄毛毯死掉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无法继续安心睡在名贵的床上。”
  不知不觉中,天己经亮了,风也停了,屋外一片宁静,雪花也不再飞舞。从会客室的窗户望出去,深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朵。
  客人默默坐了一会儿,终于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向幸三郎深深一鞠躬后,为了结束这个异常的年假各自回房准备去了。
  “对了,御手洗先生。”幸三郎似乎想起了什么。
  “啊?”御手洗茫然的应道。
  “你知道那个的解答吗?你应该听户饲说过了吧?就是我出题给他们猜的花坛之迷。”
  “啊,那个啊。”
  “你知道解答吗?”
  “那个……这个嘛,我不知道。”
  “噢?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如果那个迷没有解开,我就不觉得是完全输给你了。”
  “啊,这样吗?这样不是比较好吗?”
  “如果你以为这是一种善意,那我可不欣赏,我只会觉得无法释然。”
  “好吧,刑警先生,你们还有力气去那个山丘散步一下吗?”
  幸三郎听了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果然没猜错。真高兴能遇见你这种人。这绝不是死鸭子嘴硬,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早点认识你,那我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实在太遗憾了。”  
 
   
 
 
 
'终幕' & 第五场 小丘



 
 
  我们一边夸张的吐着白气,一边在寒风中走上小丘时,太阳正从流冰的右方升起。唯有我们短暂停留的那栋屋子附近,好似还微微覆盖着一层柔软如棉的东西,在朝阳的渲染下,令人感到一种暖意。
  我们这一群人,转向流冰馆和它右边斜塔的方向。玻璃塔在朝阳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金光。御手洗将手遮在额前,一直在眺望,我本来以为他是在鉴赏,结果并不是。他是在等待金色的光芒退去。
  他终于开口了。
  “那是菊花吧?”
  “对,是菊花。‘折断的菊花’。”幸三郎答道。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问道:“在哪里?”
  “就是那座玻璃塔呀。那不是折断的菊花吗?”
  我不禁发出啊的一声。过了好一会儿,警官也发出低微的惊叹声。
  玻璃圆筒上,开着巨大的断颈菊花。那真是壮观的景象。围绕塔脚的花坛,它那奇妙的圆形,映照在中心的圆筒后,就清楚的变成菊花的形状。那是无色的菊花。
  “如果是在平坦的地方,不搭直升机就无法鉴赏。站在花坛中央抬头看,什么也看不到。非得离得远远的,而且从斜上方俯瞰才行。这里正巧有这座丘陵,可是从这个顶上看去高度还是不够,所以才会朝这个方向略微倾斜吧?这样就能看得很清楚。那个塔所以是斜的,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幸三郎默默点头。
  “我懂了。菊花就是菊冈的菊。把它折断,就是要杀菊冈的宣言!”
  我不禁大声起来。
  “我并不想逃,反而有意入监服刑。这种虚伪的生活过久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人能一眼看穿我这辈子唯一造的孽,所以我才盖了那玩意,可是那已经毫无必要了。还有一点,野间家是开花店的,他父亲是种菊花的名人,战前常常将精心栽培的菊花做成人偶去展览。野间似乎也梦想着退伍后能继承父业种菊花。而且我们这一代,对菊花始终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这算是我献给老友的一点供品吧。老实说,我很想忘了跟野间的约定。如果身边有更多不同的人,我或许可以做到……”
  幸三郎稍微停了一下,悲哀的笑了。
  “御手洗先生,最后我想请教一下,你这次为什么一直要像小丑似的装疯卖傻呢?”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这时御手洗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不是装的,那是我的本性。”
  “我可不这么认为。那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心。你怕如果一开始就露出头脑明晰的样子,我就会提高警觉,不受骗了吧。不过,我早己隐约预感到昨晚英子会睡着,搞不好是你设的陷阱。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我要嘴硬,不过我一想到万一那不是陷阱,我就无法安心。”
  滨本幸三郎无言的看着御手洗。
  “对了,御手洗先生,你觉得我女儿英子怎么样?”
  御手洗呆了半响,然后谨慎的说:“她很会弹琴,是个教养很好的女性。”
  “嗯,还有呢?”
  “是个非常任性的利己主义者,不过没我这么严重就是了。”
  滨本幸三郎听了之后,将目光从御手洗身上转开,露出苦笑。
  “嗯,我和你虽然有极为相似的地方,这一点却有决定性的差异。同时,想到现在的我,你的确是正确的。御手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由你来将事情经过告诉我女儿,不过我不勉强你。”
  幸三郎伸出了右手。
  “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呢。”御手洗说完后握住那只右手。
  “是更想要钱的人吗?”
  “是有地方用钱的人。我想,你不也是如此吗?”
  短暂的握手结束,两人的手恐怕将永远分开了。
  “好软的手。你不常劳动吧?”
  于是御手洗笑着说:“只要不一直握着钱,手就不会变粗。”  
 
   
 
 
 
'尾声'



 
 
  我看到,在我这一生中,没有一个人例外。
  摩肩接踵的人群,做出无数疯狂的行为。
  把同类当作野兽,用尽手段使灵魂腐朽。
  这种行为的动机,人们称之为荣耀。
                         ——洛特烈蒙《马多候之歌》

  当我站在丘上同样的地点,那些情景便宛如昨日。
  现在夏天己将结束,不,在这个极北之地,或许该说是秋天了。没有东西能隐藏吹倒整面枯草的风,也没有东西能覆盖蔚蓝的海。
  当日令我们畏惧的巨大犯罪箱,己经腐朽不堪,成了蜘蛛和尘埃的窝。无人探访,更无人打算买下来居住。
  后来我没听说日下或户饲跟滨本英子结婚的消息。金井道男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倒是相仓久美在青山开了一家店,曾经寄邀请函给御手洗和我。我们两人都还没去过那家店。
  最后,我必须把御手洗突然想起,告诉我的重要事情记在这里。
  “你认为早川康平会只为了替女儿报仇,就拜托上田杀菊冈吗?”有天御手洗突然说。
  “不然你认为还有别的理由吗?”我说。
  “是呀。”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滨本幸三郎做冰柱滑行的实验,凭他一个人根本办不到。要调节天狗鼻子时在三号房需要一个从楼梯顶端放下冰柱的助手,这时你想他会找谁?”
  “早川康平吗?”
  “不可能有别人。所以康平知道主人杀害菊冈的意图,就……”
  “他就试着阻止他,是吗?”
  “嗯,他企图挽救滨本幸三郎背上杀人凶手这种不名誉的命运吧。”
  “原来如此。结果却行不通,因为滨本已经下定了决心。”
  “幸三郎大概进了监狱都没发觉忠仆的这种善意吧。可是他也以他的方式维护康平,一直坚称实验是他单独做的。于是康平也把自己的本意藏在心底,绝对不说出来。”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早川康平不说出来呢?既然他那么尊敬主人,就应该同进退,说出帮忙做冰柱实验的事……”
  “大概是为了英子吧。我想他应该知道幸三郎的心意。他自己虽然也犯下教唆杀人罪,可是和幸三郎比起来,罪要轻得多,今后还可以照顾失去双亲的英子。”
  “原来如此。”

  颓朽倾斜的流冰馆,如今成为一种明显的象征。这座屋子现在己经完成它的任务,好似走完短暂的一生,正要返回尘土。这样一想,便又觉得这个屋子宛如正在沉没的巨轮。
  我这次有机会只身来北方旅行,所以就想起这里,特地赶来这充满诸多回忆的小丘。
  夕阳西沉。脚边的枯草似乎为此不安的发出声响。再过不久,将它们深深封锁在长眠中的冬雪就要来临。在那之前,它们就这样将仅存的残生曝晒在风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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