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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曾患有梅毒、淋病或其他性传播疾病?
薛适从未做过这方面的检查。他深知,自己并非次次都采取保护措施。若要真是染上了什么,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只得违心地划一个否字。
是否曾有多个性伴侣?
薛适的脸颊瞬时发热。他悄然抬头,见那四个护士,正慵懒地趴在桌上。他很想问问,若不是以此为荣的人,要真有多个性伴侣,谁会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是否患有艾滋病或感染艾滋病病毒?
薛适就是为了弄清这点,才来献血的。他握紧笔杆,在“否”字上狠狠划了个勾。
问题层层深入,越往后的,想必医护人员就越是在意。直至看到最后一题,薛适才瞠目结舌地发现,自己隐藏多年恐为人知的秘密,竟比身染艾滋病,还要严重可怕。
是否为同性恋患者或有过同性恋史?
薛适浑身燥热,尴尬不已,却只得苦笑。他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旁人,只是兀自在想,同性恋连献血的权力都没有?同性恋在他人眼中,就必定是淫…乱不堪,身患重疾的传染源吗?
而后细想,也确实没什么立场反驳。自小,都没有明确的信息来源,对同志人群进行教导,宣扬安全性措施的绝对重要。从始至终,同志也没得到过什么尊重和正视。本就是一群被抛弃了的边缘人,除了躲在暗处偷摸放纵,还能做些什么有所建树的事呢。
薛适悄悄抬眼,一番偷瞄。护士都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曾注意到他面部表情的隐晦变化。
他手中的笔悬在空中,犹豫着,犹豫着,还是在那个虚伪的“否”字上,描了一个淡淡的对勾……
一小时后,薛适默默地站在墨宇租住的居所门外,他单手捂着胳膊上的针眼,低头盯着房门,莫名有些紧张。他脑中闪现的,仍是武叔野蛮蹂躏的画面。一阵自我责备与安慰的矛盾过后,他抬手敲门,只听一双塑料拖鞋急切地跑了过来。
墨宇拉开房门,死死搂住薛适,不停左右摇晃,嘴里念叨着相思心切的情话。
薛
适不语,只将脸埋进对方单薄的肩膀内,满心愧疚。
罗赐福不在,家里没有旁人。墨宇将薛适拥到自己卧室的单人床上,二人跌进了散乱的衣堆里。
碍于胳膊上的针眼,薛适不能趴着,只能躺在床上。
墨宇陷入忘我状态,疯狂地四处亲吻,急迫地填补着这半个多月以来的空白。薛适默不作声,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一切。
当墨宇挺进自己的身体时,薛适才发现,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做…爱。
墨宇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小眼睛眯成一缝,慢慢扫视着薛适的身体。薛适又不禁想起了武叔,并非出于留恋,只是单纯的阴影而已。他惭愧地扭过脸,刻意回避着墨宇的眼神。
许是太久没做,少顷,墨宇冲刺,一阵痉挛后,瘫在了薛适身旁,大口喘着粗气。薛适没有起身,他平躺在墨宇身旁,感受着对方的呼吸频率,愈趋平缓下来。
二人安静地躺在一起,默不作声。仿佛都知道,抛开性…爱这一层,各自有太多需要说明的心绪。然而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薛适确实不愿再纠缠下去了。当初与墨宇确定交往关系,纯粹是为了寻个念想,用以支撑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熬过高考前的那两个月。薛适本就是孩子,还不懂如何维持一段相对平衡的恋爱关系。他不会付出,只想找个成熟些的过来人,单纯享受对方的关怀与爱恋罢了。
目光短浅的薛适,在墨宇身上看不到太多的未来。他擅长的逃避与放弃,在那一刻,战胜了所有思绪,斩断了许久以来的犹豫与纠结。
薛适转过身,盯着没有侧目的墨宇,淡淡说了最后一句:
“墨宇,我们分手吧。”
墨宇没有反应,两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闭口不答。他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牙齿死死地扣在一起。
薛适看着对方不断跳动的下颌,心酸得不行,眼泪瞬时涌了出来。他倒进墨宇的怀里,放声大哭。
墨宇纤细的十指掐进手心,吞吐着气息的鼻腔不断发出声响。最终,他忍不住了,眼泪线一般滑落。墨宇抑制着,没有哭出声,但那无声的抽泣,听着更让人心碎。
两个孩子的闹剧,在演员不能自已的哭嚎中,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愚蠢的自作孽
说了分手,二人哭了许久。傍晚时分,情绪渐渐平复。但气氛着实太过尴尬,薛适便假借托辞,兀自离开了。
薛适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躲躲闪闪地进了家门。傅雪萍见状,以为他失落于高考成绩,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像往常一样,闭口不言。
晚七时,央视新闻联播头条播报了当届的高考分数线。二本线,理科414分,文科443分。
未上本科线的薛适,并不意外。正当他犹豫着选择专科还是复读时,较为意外的事发生了。上级公布,有几所民办公助的本科学校,开始接受补报工作。薛适的分数,恰巧正卡此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此类学校,即是日后三本院校的雏形。只是零五年,北京市还未提出相应的概念而已。
好歹算是本科。薛适不愿再回到压抑的备考状态,一时间,渴望有所变化的心越发躁动,又见分数这样契合,念及是上天的安排,就与穆小白补报了相同的志愿,可惜,二人并未被分到同所学校去。
之后的一周,薛适不敢出门,整天宅在家里,忐忑地守着电话,生怕接到无偿献血人员报来的噩耗。然而,七天安然度过,薛适也不顾相关部门是否有疏忽懈怠的可能,即刻坦然释怀,将对艾滋病的恐敬,心安理得地抛在了脑后。
录取薛适的学校,名为北京财经大学盛英学院。
学校地处偏僻,在通州区的外沿,四周皆被荒草包围。有玩笑说,出校门往东走十余分钟,手机便会收到“河北省欢迎您”这样的短信。校门外那唯一一路郊区线公交车,都被大伙戏称为盛英学院的专车。
学院从零四年才开始招生。薛适去的时候,只有两届学生,拢共一千多人。各类设施都有待完善,所有部门也都还处于摸索阶段。
就是这样一所几近简陋的学校,如今回想起大家共同建设打拼的四年,薛适发觉,她还是挺招人爱的。
九月下旬,新生军训,薛适犯了个令他后怕不已的错误。
午休时,薛适想起家里电脑的下载软件里还挂着几十集综艺节目《康熙来了》,便给母亲发短信,托她帮忙挂机下载。
次日傍晚,当日训练结束后,薛适回宿舍,见母亲发来这样一条短信:
刚下完一个流氓片,是同性恋的。什么情况?
薛适盯着手机屏幕,身上直冒凉气,而脸颊倒像是被人连抽了几百个嘴巴,灼热难耐。他努力回想,之前确实用该软件下过许多同志毛片,但看过后都被删掉了。如今母亲所说的漏网之鱼,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薛适调整呼吸,只得装傻充愣,发予母亲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毛片?
之后,薛适趴在床上,两手攥着手机,忐忑等候。他知道母
亲回短信速度慢,但那一分一秒,确实煎熬至极。
薛适开始猜想,母亲是在什么情形下看到那片子的。她是否独自一人,是否不曾张扬给父亲听,是否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还是将此事当做笑话,一笑置之。
少顷,母亲才回了句:
画面不清楚,是一个成年人鸡…奸小男孩的。
薛适盯着鸡…奸二字,口干舌燥,想说这古早的词汇,着实是有些年代。
那应该是当初未下载完成的低画质短片,因为分享的源少,薛适便挂在那里,忘记删了。
他双手发抖,脑中不断盘算,遂谨慎措辞,小心翼翼地编写道:
我不知道。我确实下过毛片,但都是正常男女的,而且只是为了增加上传量,这样才能提升我的下载速度。搜关键词的时候,输入的是英文,都没在意,可能就下错了。您把它删了就行。
薛适心率难以平静,只得不断深吸,祈求母亲别再多想。
不久,母亲只冷淡回了四个字:
已经删了。
薛适放下手机,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好似劫后余生那般,对自己的侥幸脱逃仍是不可置信。
军训完毕罢了,包括日后每个周末回家,母亲都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薛适心中,就如同埋下了一个深沉的疙瘩。他对性取向的保密警惕,也再度提升到了神经兮兮的地步。
身为同志,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都可能招来难以估量的悲惨后果……
军训结束,十一长假。
重又单身的薛适,不甘于这种飘零无依的状态,便重新登入了同志网站。只消草草一瞥,他就不禁感叹,这世道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薛适初次发布交友信息时,正上初二,十四岁。当时,那个年纪还算是稀缺资源,关注的网友络绎不绝。
而今,网站上那些成群结队的小男生连作一片,十五十四,甚至十三,大把大把的幼…齿,各尽所能,都用夸张奇巧的言语,竭力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无意间,薛适见某个招摇卖弄的初三少年,公然哀叹自己垂垂老矣。顿时,薛适压力倍增,只觉自己将要入土,还不如服药自行了断,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完结才好。
寻觅一番,薛适锁定了目标。
对方二十四岁,北京人,家住东四环,在影视公司上班。二人简单了解过后,便定下了约会的时间。
次日下午,薛适赶到电影院,与对方见了面。那人热情地打了招呼,大方介绍,说自己名叫谢飞。
谢飞比薛适高出半头,偏瘦,还穿一身松垮的休闲服。他头发不长不短,偏分齐眉。脸型消瘦,下巴细长。五官虽不出众,鼻子却是极挺的。两颊的痘坑,在挨近看时才能分辩,让人感觉并无大碍。
影院内,薛适破天荒地坐在了最
后一排,他偎着谢飞,全然没有看电影的心情。
正放映的,是阿汤哥主演的《世界大战》。前方的观众们,都沉浸在眼花缭乱的视觉特效中。环绕四周的火爆音效,亦将耳膜震得隐隐发胀。
薛适张望一番,见角落位置躲着一对情侣。那一男一女倒也大方,亲得十分火热,俨然已顾不上其他了。
薛适置身于这惹人犯罪的环境中,毫无抵抗能力。他不经诱惑,便依偎而去,引谢飞出手,又将此次约会的性质,完全恶化了。
薛适俯身,拉下对方的裤链,掏出了对方肿胀的下…体。他见谢飞的器具颇大,便心生欢喜,毫不矜持地含了下去。
谢飞忍着呻…吟,浑身抖动。少顷,他从薛适口中抽身而出,用气声央求薛适,同他回家,抑或开房,只要能泄欲,怎样都行。
薛适不曾犹豫,即刻答应。二人稍整衣着,便在电影放映的中途,匆匆离场了。
半小时后,天色渐暗。计程车驶到了谢飞所住的大院门口。
薛适率先下车,听到一阵篮球碰撞地面的响动。他循声望去,见院内那正对大门的位置,竟有一片胶地篮球场。碍于天色,那些青年们互相擦撞的身影,已是看不太清了。
薛适盯着那高高的院门,暗自发笑。它就像是个单薄的牌坊,却又故将中西风格结合,遂显得十分迥异。下方的门洞两侧,各安插着一个玻璃门房。保安缩在里面,煞有介事地控制着汽车档杆。
门外,谢飞低头,问薛适道:“去我家吗?我妈晚上可能会回来,说你是我同学就行。”
薛适摇摇头,淡然回绝道:“还是开房吧。”
谢飞点头,带薛适向东走了去。
院门以东,那排紧密相连的扁平楼房,自动形成了大院的屏障。抬眼望,上半部像是居民楼,下半部却像是门脸房。楼层中部,横跨着各类广告招牌,有银行,药房,以及洗衣店。再往前,那酒店的霓虹灯,就格外显眼了。
谢飞将手搭在薛适肩上,二人一起,挤进了酒店的旋转门。
他们走进标间,毫无废话,也不费时洗澡,就搂在了床上,互相拥吻,瞬时沉浸。
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做…爱了,亦或是保险套的褶皱妨碍,薛适只觉,谢飞在自己体内的蠕动,引不起丝毫快感。
忍了少顷,薛适还是逃离了对方。他捂着后身,用齿缝吸气,不断发出了轻微的嘶声。
谢飞倒也不勉强,只是躺下,教薛适帮他口…交。
薛适俯身,再次含住对方的下…体。还未过多舔吮,谢飞便猛然抬起了薛适的脑袋,另一手,则握住自己将要喷薄的下…体,快速套…弄起来。
猝不及防之间,谢飞喷射而出,精…液猛地就窜进了薛适的右眼。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