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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路行-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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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卧,二人相视而坐,自然而然地抱在了
  一起。他不强硬,与薛适缠绵依偎,倒在了略带皂味的平整床铺上。褪去衣裤,他身形匀称,唯有腰腹稍显厚实。坦诚相见后,薛适发现,对方下…体娇小,如主人一般斯文,免不得失望阵阵。完美的人,终究是难以遇到的啊。
  他也不问,便十分自觉地戴上了保险套。接着,他躺下,示意薛适主动掌握。薛适用后身接纳了对方的下…体。许是因为近日性事过多伤了身体,抑或是对方的下…体不很硬朗,未将保险套完全撑起,导致褶皱遍布,薛适只觉下…体一阵疼痛,便挣脱对方,平躺在一旁,不停地道歉着。
  他翻身,搂着薛适,温柔地劝慰道:“等你哪天身体好了,再做也不迟。不在乎这一会儿,没关系的。”
  薛适倒在对方的怀里,二人相互轻抚。手指缠绕之际,薛适摸到了他的断指,便随口问起。他也不答,只是微笑。
  薛适扭头,向书桌看去,那是家里唯一能称作“略带生活气息”的地方。视线越过笔记本电脑,越过台历,薛适望着木制相框里的那两人,再次发问。他答,那是他和他的前男友。
  他陷入回忆,在薛适耳边轻柔细语,却又像是在自说自话。他说两人是战友,说两人初识的懵懂,说两人交往了十年,说两人冲破了各种险阻,却败给了日常生活的平淡似水……
  之后,薛适不再主动联系他。他也知趣,渐渐淡出了薛适的生活。关于他的回忆,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像吴南一样,都是配角,都无可替代,却都对薛适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当时的薛适,坚定地认为,仅仅能够拨动心弦,是完全不够的。“性弦”,也要能奏出共鸣才可以啊。
  紧接着,薛适就遇到了他的对立面……
  十月,与那人初识,依旧是通过网络。
  对方说自己是军艺导演,正在中山公园拍戏,晚间闲暇时寂寞难耐,殷切希望薛适能过去陪他。薛适当下没甚欲望,便笑他过于直白,没答应。日后,对方再三邀约,二人还是见面了。
  那天上午,薛适按时赶到了建国门西侧的国际饭店。他走进大堂,四处张望。只见柜台旁边站着一位身型笔挺的军官,着装齐整,神采英拔。薛适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等到那军官瞥来,二人四目相接之时,薛适便冲他微微点头,眼中尽是痴迷。不料,那军官竟看向了别处,径直走掉了。
  正当薛适纳闷时,背后突然挨了一记。他心跳瞬时加速,慌忙回头,却见一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站在身后,那双圆眼射出的热情目光,满含色…欲。
  “你好,就是我。”中年男子咧着大嘴,露出了两排齐整的牙齿。
  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二人便将对方打量了个遍,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
  老手。那中年男子,身高一米八以上,身型匀称,看容貌已近四十。最致命的便是他的秃头,前额、两鬓、头顶都是光秃秃的一片锃亮,只有耳上和后脑,还勉强铺着几缕珍贵的发丝。薛适盯着那明晃晃的脑壳,瞬时便想起了“秃顶男性力强”的说法。
  对方报上姓名道:“我叫张国辉,你呢?”
  薛适微笑着回应了对方。
  张国辉搭上薛适的肩膀,搂着他,走出了酒店大门。他带着薛适,拐进了北边的小胡同。一路上,张国辉总抑制不住自己的坏笑,两只色咪咪的圆眼不断撩拨着薛适。薛适也不看他,只挂着淡淡的笑,向前走着。
  拐了几次弯,穿过一扇圆形拱门,张国辉将薛适带进了川京办招待所。接待厅狭小简陋,西侧有扇半敞半闭的木制双开门,辣椒的香气混着宾客的嘈杂声,扑打而来。
  张国辉搂着薛适站在柜台前,趁办理入住手续的空当,他指向双开门,礼貌性地随口问道:“这儿的菜很好吃,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薛适装作腼腆的样子,摇了摇头。
  “对!咱先不吃呢!先进房间吧!”张国辉压低嗓门说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表露无遗。
  薛适偷瞄了一眼接待小姐。那小姐将钥匙默默递给张国辉,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非礼勿视的冷淡姿态。
  坐上电梯,进了房间,张国辉将薛适压在墙上,两手抚弄着薛适的脸。薛适轻佻地回望对方,张国辉便抖着喉结说道:“弟弟,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受不了……咱俩,咱俩可以说得上是……萍水相逢,萍水相逢……”
  说罢,张国辉就吻了上来。薛适承受着对方的热情,任张国辉坚…挺厚实的舌头在口中奋力试探,默默品着那股莫名的独特味道。
  张国辉松口,搂着薛适,躺在了内侧的单人床上。对方四处亲吻,还不断念道:“弟弟,咱俩也算是有缘分,这就叫……萍水相逢啊。”
  薛适自是不愿看对方的样貌,便始终闭着眼,感受着唇舌间单纯的纠缠,以及身体各个敏感部位被人抚弄的快感。然而张国辉总在念叨,他的声音,令薛适频频走神。他心想,您这一脸的沧桑,也好意思管我叫弟弟吗。
  张国辉紧紧搂着薛适,以极其夸张的幅度与力道,不断磨蹭着下…体。隔着裤裆,薛适仍感受到了对方的雄伟,心中喜悦不言而喻,只期待着,稍后的惊喜该有多么巨大。
  张国辉撑起身体,俯看着薛适,两手抓上裤腰,喘气说道:“弟弟,我受不了了……咱俩,也算是……萍水相逢……”
  薛适终就忍不住,将眉头皱起了一下。他在心中默默咒骂,从不知这四个字,竟能令人如此厌恶。
  张国辉坚…挺的下…体,死死撑着内裤的边沿。
  他费力扯去,即刻,傲人的器物跳跃而出。薛适两手捧住,细细端详这难得的佳品。那…话…儿通体肥硕,顶部尤其饱满,且那骄人的身长,如峨眉月般弯曲,向上高高地翘着。
  正当薛适忍不住俯身上前,欲要贪尝之时,张国辉竟侧过身体,伸手将薛适拉了起来。他边走边说:“弟弟,咱要注意卫生啊。来,我们去卫生间洗洗,我有男士清洗液。”
  薛适不情愿地跟在对方身后,满脸鄙夷。即刻,他念及对方两腿间的珍品,便将张国辉的神神叨叨,暂且略去了。
  洗过,二人重回床上。张国辉扒光薛适的衣裤,将干秃秃的下…体直接抵上了薛适的后…庭。
  “不行!没套儿也就算了……”也不知当时的薛适是有多愚痴,竟将保险套这般重要的防护措施,看得这样浅淡,“连KY都没有,绝对进不去……”
  “哎呀,那怎么办呀,弟弟,我受不了了!”张国辉浑身颤抖,焦躁不已。
  薛适盯着对方的下…体,坏笑道:“口出来吧。”
  说罢,薛适俯身,含住对方。张国辉嘶吼般地呻…吟着,许是憋闷了太久,他握住自己的下…体根部,只套…弄了两下,便倾泻而出,飞花四溅。
  张国辉憨笑着,取过床头的纸巾,神经质般地细细擦拭着各处污秽。罢了,他看着薛适,意犹未尽地说:“弟弟,真想要你。等有机会的……下次吧。”
  张国辉的下…体,虽已疲软,但依然雄伟,配着两侧暴起的青色血管,仍旧勾人欲望。薛适低头盯着,笑着念道:“下次吧,下次……”
  张国辉穿上裤子,仍频频向薛适发问,颇有闲聊的兴致。他问薛适,何时醒悟到自己性取向的偏悖。薛适冷淡回复,只是懒得说话,却被对方误以为戳中了心内的伤痛。张国辉便握上薛适的手,边摩挲揩油,边深情劝慰道:“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好多人都跟我们是一样的……你不是孤独的!”
  这是薛适自小就信仰的真理。他忍着翻滚在体内的不屑与狂笑,只撑着自己水汪汪的双眼,盯着对方,无辜地点了点头。
  “像我们剧组……”张国辉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梳化,服装,那些小男孩儿,肯定都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我们文艺圈儿里的,那些演员吧,导演吧,多了去了。也有的,就不肯承认自己是同志,但玩儿得那叫一个开啊……”
  张国辉侃侃而谈,挨个儿细数着哪些名人是同志,哪个导演上过哪个演员,滔滔不绝。
  薛适只是听着,对这些虚无缥缈的八卦毫不在意。张国辉见他表情渐冷,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这都是内部消息!”
  薛适并非质疑张国辉所谓的事实,他只是对那些公众人物完全不感冒罢
  了。如若某天,哪位天王级的男星被爆料,说他所传绯闻都是假的,说他喜欢同性,并仗着自己身份,已睡过了多少无辜男孩,薛适都不会有任何想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尤其是情感,如此复杂,谁都没有评论的立场。公众人物尤其可怜,活在世人的目光之下,被深重的期望推搡,只能沿着一条越发陡峭的道路向上行进,终被逼入了险峻的绝境。
  薛适听得烦了,也想得累了,便打断对方,转而问道:“你呢?你上过哪个男演员?”
  张国辉狡黠一笑,略装娇羞地说:“有过一个,你肯定不认识,是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那个时候,我还在外省呢,导一个戏。他是我们团里的小孩儿,二十岁,特别帅。我们俩交往了一阵……后来,在他的房间里,当时我们俩也没做什么,突然他爸妈就敲门,硬要闯进来,结果我们就被发现了……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张国辉顺势发表见地,妄自断言,说两种人极易有同性恋倾向。一是包…皮长的人,二是双胞胎的其中之一。他又聊起自己,说他出生在军人家庭,与双胞胎哥哥判若两人。为逃避婚姻,他便来北京发展,已经多年没回老家看过一眼了……
  少时,张国辉抬手看看表,不情愿地收拾了残局,带薛适离开了招待所。站在胡同里,张国辉嘱咐薛适保持联系,并不断表达着对下次碰面的强烈期待。
  薛适冷淡地摆摆手,转身迈开了步子。
  只听背后,张国辉这样叫道:
  “弟弟!咱俩真算得上是……萍水相逢啊!”
  


☆、老与少的时代悲哀

    十月,某天下午。
  XX商场一层。
  穆小白挽着薛适的胳膊,二人宛若情侣。他俩沉浸在保养品的海洋里,面对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穆小白肆意指点,薛适低声附和,显得十分亲密。
  穆小白直视前方,撒娇道:“我靠。这让人怎么买啊。为什么碧欧泉专柜要找个男生站台呢!我真记得前几天这儿是个妞儿啊!”
  薛适望去,只见一面部雪白的柔弱男生倚靠在化妆柜上,左手手背托腮,右手翘着兰花指,正慵懒地翻着化妆品杂志。
  “去吧,没事儿,不就是同志么,您还怕啊?”薛适调侃着粘在身边的穆小白。
  “我不怕啊。关键是我要试用。你想想让一个男生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的,多不好意思呀。”穆小白扭着身子,故作娇嗔地说。
  “哟,您还挺封建的。”薛适捏起嗓子调侃,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穆小白见状,嗤笑一声,慌忙纠正道:“大哥,您别这么娘行吗?您看这些路人的寻常目光,都以为咱俩是情侣呐!”
  薛适自小就经历过这段痛苦的挣扎。因身姿孱弱语调轻柔,而被同学排挤嘲笑,被父亲训斥。他渐渐收敛,学着伪装,终就否定了最初的自己。唯独跟穆小白一起,他才会稍稍放开一些。薛适由衷认为,始终装得一板正经,那就真的毫无趣味可言了。
  薛适来了劲,柔媚地扭着脖子,以示回绝。穆小白便攥住他的手腕,低声质问道:“你就没想过,哪天……你能转变回来?”
  “变回正常的?”薛适冷眼看着对方,将“正常”二字念得十分邪气。
  穆小白点点头,仿佛对这全无可能的情景,也预想过了许多次。
  薛适轻叹一声,无辜地回:“这个,不是说变就变的。我也没想变。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毕竟……”穆小白皱起眉头,苦涩地说:“社会包容力还是不够吧。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的。”
  “我就是Gay,穆小白……”薛适搂着对方,手掌握了握她瘦弱的肩膀,严肃说道:“我转变不了。就算我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人,我也还是想作男生,也还是想作个Gay……”
  “为什么啊?”穆小白吃惊地问:“你就不想尝试尝试正常……”她瞄向四周,顿了顿,继而纠正道:“……新鲜事物吗?”
  薛适耸耸肩,平淡地答:“这就是我认知的局限。我只懂男同志间性…爱的美好。”
  穆小白不再回应,她只是叹气,抬头望向远处,问了句:“有厕所,去不去?”
  “嗯,好
  啊。”薛适庆幸这沉重话题的提前结束,便撅着嘴,撒娇回应道。
  薛适低着头,乖乖跟在穆小白身后,随她进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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