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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怪,大家都略微低着头,同样羞涩。向里望去,另两桌客人也没甚诡异之处。身旁的吴南,倒是矜持了不少,两只脸蛋微微发红,他双手攥拳,放在膝上,不停摩挲着。
屋内的男青年,大多都二十余岁。于是,当那位皮肤稍显粗糙、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站起时,即刻便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人齐了,咱们上菜吧。”他如此宣布,想必就是此次聚会的组织者了。
薛适侧过头,低声问吴南道:“那人是会长?”
吴南轻轻回:“嗯。他叫莫闲。”
薛适偷瞄,见那人着装朴素,脸上毛孔甚重,定是疏于保养的粗心人。
莫闲轻咳一声,冲大伙招呼道:“那个,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公会的第一次大聚会。那个谁……小草,你主持一下吧。”
薛适正回味着莫闲那略微发扁的独特嗓音,只见一身型高大的男孩从角落里一跃而起,站在了房间正中。他双手倒握成拳放在胸前,两只活跃的眼珠不断扫动,扭着身子娇嗔地说:“嗨!大家好!我叫小草!咱们先自我介绍吧!”
说罢,小草跨了两步,揪起了坐在薛适正对面的那个皮肤黑黑的矮个男生。
黑肤男略显羞涩地笑着,报上了游戏里的姓名。座下应声四起,纷纷点头回应。毕竟,游戏里的人物,才是大家相认的真实身份。
小草逼迫着,教黑肤男介绍了自己的身高体重血型星座。只听某处,突然传来一声“单身否”。黑肤男倒也放开了,颇有征婚的架势,举高左手叫嚷道“单身”。不知是谁,又大吼问道“型号”,旋即引起了一阵哄笑。
黑肤男扭捏地揉揉身子,报了一声:“零!”
仅凭屋内的哀声,就能反映出,国内零多一少的尴尬现状。
黑肤男挣扎着喊道:“做一也行!我就算个零点五吧!”
只是众人都不再信,纷纷冲他笑闹调侃。黑肤男还想辩解,却被小草按回了座位里。
男生们挨个介绍,屋内情绪渐渐升温。轮到薛适时,他报上游戏里的昵称,
无人知晓。薛适僵在那里,沉默不语,被小草逼问了些情况后,便怯懦地坐下了。
其间,服务员多次进屋上菜。薛适与某些人一道,纷纷低头,回避着服务员的视线。待房门关上后,才敢再抬头看人。
熬过了冗长的介绍环节,薛适对在场各位竟都没有太深的印象。
用餐初时,大家稍显客气,都不怎么夹菜。薛适低头自吃,见吴南迟迟不动,便给他剥了两只虾。同桌人见了,也不说什么,只心照不宣地投递几个眼神。游戏里,薛适就只与吴南来往,而今又是被他带来参加聚会的,被大家误认作一对,也是在情理之中。
蓦地,莫闲就站在了旁边,帮薛适倒上了饮料。薛适也不敢看,只是淡淡一笑,羞怯答谢。
莫闲见桌上酒杯皆满,便招呼道:“来!咱喝一个!公会欢迎大家!”
黑肤男端起啤酒,嗅了两下,略显嫌弃。他转而盯住薛适,好事地问了句:“哎!他怎么能喝橙汁呀?”
莫闲白眼回道:“人家未成年呢吧。”
薛适羞怯笑着,暗自等待时机,誓要将那黑肤男喝倒。
酒过几巡,气氛稍显活络。小草举高右手,扬起一方纸巾,欢快地叫嚷着:“咱这桌玩儿撕纸吧!”
薛适听了直纳闷,只见小草让身旁的男生叼住了纸巾,接着,他嘴唇微张靠向对方,近得快要亲上时,他含住纸巾一边,撕扯了下来。那被迫示范的男生,哆嗦着吐掉了纸头,慌张的青涩样十分可笑。黑肤男和莫闲都拍手起哄道:“这个好玩!玩这个!”
小草抽出一叠纸巾,喊道:“输了喝酒啊!”
即刻,黑肤男便向薛适瞥来了挑衅的目光。薛适激不得,迅速喝干橙汁,冲莫闲举杯讨道:“我喝白的。”
莫闲一时呆愣,凝望了片刻。他赶忙起身斟酒,并冲同桌那些只喝黄汤的人激励道:“瞧瞧人家!孩子耶!”
众人低头讪笑,不敢应答。黑肤男也抿着嘴唇,单就盯着自己的啤酒,不再多说什么。
纸巾从小草口中传出,几番过后,到了吴南的嘴里。薛适单手搭上他的肩膀,刚要靠近,就觉远处有目光袭来。薛适侧头,见对桌男生都纷纷张望,那个胖胖的还颇为羡慕地说道:“玩得儿真开啊……”
薛适挑眉看着吴南,像做戏一般,几近亲吻着抿过了纸头。
回头,见右手边的那个憨厚帅哥已然羞红了脸。他用力摇头,继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旁观摩的小草,指着对方大喊道:“这还有下嘴的地方呢!你胆儿也太小了!”
薛适干笑着吐出纸巾,本就自卑,就像是遭人嫌弃一般。在失望之余,也不免有些尴尬。
又玩过几回,正轮上吴南接纸时,他嫌纸条太小,不敢动嘴,便乖乖认输了
。吴南举起橙汁,作势要饮,却被黑肤男果断拦下:“不行啊,人家都喝酒的,你找个人代罚也行。”
话音未落,薛适抄起自己的白酒,并斜眼盯住黑肤男,仰脖一口吞干了。众人纷纷鼓掌,莫闲的一双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看。
待众人都放下筷子时,桌上酒饭还有大半,但大伙都推说吃不动了。莫闲叫来了几个服务员,将桌子挪过,腾出了大半空间。他又令大家各搬一把椅子,围作一圈,紧靠着坐下。罢了,莫闲吩咐小草道:“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好咧……”小草娇嗔回应,再次抱拳站在了中央。他双腿交叉着慢慢踱步,口中抑扬顿挫地介绍道:“接下来,我来教你们玩儿一个游戏。抽作一对儿的同志,如果被点到名,就要到中间来,表演指定节目。同志们,你们想象,想象啊,我们,正坐在一列火车上,这是一列,驶向海拉尔的慢速列车……”
小草诗朗诵般的表演,令众人忍俊不禁。他让游戏者扮演饥渴难耐的新婚夫妇,表演乘车时欲盖弥彰的交欢过程,又让下一组倒霉鬼模拟捉奸在床的场景。那个饰演老婆的娘炮胖子,只见他拽着人家,浑身哆嗦,娇滴滴地恳求道:“哎呀!老公!我跟他只是玩儿玩儿而已的啦!”
众人哄笑,也不乏某些憋了很久的同志,仰起脖子,尖声笑了出来。
突然,一穿制服的丫头红着脸走进了屋,大半同志仍是收不住笑声。
小草捏着兰花指,冲服务员调侃道:“丫头,跟我们一起玩儿呗。”
丫头翻出酒柜里的包袱,羞涩地回了句:“我们下班了。”
小草摆摆手,哄道:“哦,那你别影响我们捉奸了。”
丫头赶忙抱住自己要换过的衣物,在一派笑声中,转身逃出了包房。
玩得累了,小草便与莫闲使了个眼色,继而宣布道:“来,最后环节了啊。群里有很多奸…情,我们都知道的哟。今儿个,大家给你做主。谁想亲谁的,报个名儿,对方要是同意,大伙儿就给你们公证了啊。”
一圈询问下来,敢动真格的也没有几个。多数人都和薛适一样,只冷漠地摆摆手,拒绝了小草的热情邀约。罢了,不知是谁起哄,要让会长做个表率。哄声中,莫闲搂过了高自己半头的男友,两人紧紧拥吻,平息了众人的喧闹。
临走时,莫闲提议众人合照。几个热情的,纷纷站在了前排。余下的,你让我,我让你,在后面慢慢组织着队形。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坐在角落,被催过几声后,依旧压低脑袋,始终不起来。有人嘟囔着骂了他几句,说他孤芳自赏。薛适看了看那冷漠的少年,反倒是有些羡慕。趁相机闪光的刹那,站在最后排角落的薛适迅速低头,将脸躲
进了前人的脑后。
吴南牵着薛适,走出了餐厅。时近半夜,车辆无多。背后,同志们纷纷走出,商量着去酒吧的事。吴南赶忙拦下出租车,带着薛适离开了。
薛适喝得微醺,独自坐在后面,斜眼望着那路灯晕成的一团团光圈向身后飞速略去。蓦地,只听坐在前方的吴南,这样淡淡地问道:“……觉得有劲吗?”
薛适笑笑,敷衍回说:“没什么劲。”
吴南的情绪,与来时天差地别。他仿佛自言自语,低声念叨着:“对啊……没什么劲……”
☆、临发性毛片恐惧症
时间跨至零七年,一月。
话说,薛勤胜寻觅到了丰台区的某个热闹角落,又重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规模胜似原先。薛勤胜依旧是以店养赌,餐厅生意渐渐没落,他也不顾,仍与那处的赌徒们混在一起,终日玩乐,颇为快活。
傅雪萍每日往返于单位和静贤居之间,既要拼命工作,又要安抚老母。她挺直了腰杆,将家中男人理应承担的责任扛在了肩上。许是这双重身份的压力过大,傅雪萍会偶尔放纵,故意酒醉,都勾起了旧病复发。薛适照顾母亲,为她咬得破烂溃疡的口舌贴药。每逢此时,他心中并没有怨念,只有愧疚而已。
文竹园1013,单位分给傅雪萍的那套小房,薛适心中的老家,经过了多年群租后的摧残,变得愈发破旧,和小区那凌乱的环境倒是更为搭调了。群租合约到期后,薛勤胜收回那处残局,并忍痛割去一部分赌本,将那小房重新装修,又使它光亮如新起来。
那段时间,薛勤胜住在饭馆,傅雪萍两点一线,1013便成了薛适独享的据点。适逢寒假,薛适一人住在文竹园,每日游泳锻炼,回家后吃些自制的素菜白饭,闲暇时打打游戏,很是悠哉。偶尔,约好友来聚,在阴暗的屋中,就着窗外的路灯,把酒言欢,更是舒畅。
就是这么惬意的生活,薛适身处文竹园,却找不到儿时那种心系此地的感觉了。
埋在心底的根,不知何时,被啃噬得干干净净。多年来,他都误以为自己只将文竹园当作真正的归属。只是再回来住时,竟会觉得那样空虚。
许是因为独处在文竹园的时光过于美好,薛适忘乎所以,竟又犯了个极其严重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关乎于他的表姐。
薛适的大姨,是个极有意思的女子。家中若起事端,必有她的身影。口无遮拦的她,总想帮别人调解矛盾,但苦于智慧有限,她的言论,最后都变成了勾起鬼火的那阵阴风。等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再找她,她肯定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姨的女儿,薛适的表姐,与薛适相差半岁。姐弟俩颇为亲密,谈笑有致,其实只是看似热络,对方的感情生活,二人一概不知,也一字不提。感情…事就像是各自的禁区,二人甚有自知,都互不相犯。
话说,薛适好色,这个他自己也承认。
静贤居小屋的电脑总是开着的,下载软件时时在线,龟速拖拉着各式毛片,当然,是薛适喜好的那口儿。每次,薛适只是将下载软件最小化,再将屏幕电源关闭,就大喇喇地出门了。
某晚,薛适从文竹园归来,进了静贤居家门,直奔小屋,却见电脑关上了。问过姥姥,得知大姨和表姐下午来过,薛适遂感不安,慌忙打开了电脑。
他将鼠标指向文档,赫然发现,新近下载完毕的那几部毛片都被逐一浏览过了,访问时间直指下午。薛适盯着屏幕,从头凉到脚,暗自感叹,表姐在无意间跨进了自己的禁区,却又不懂得毁灭证据,那些显赫的脚印,仿佛是她故意留下的。心中秘密被践踏,薛适胆战心寒。
他哆哆嗦嗦地点开了那几部毛片,满屏幕都是毛发浓密的外国大汉,个个身形矫健,口中秽语不断。更绝的,还有一部3D动画,多人淫…乱的场面铺天盖地,男人们的那…话…儿都被夸张地放大了。
薛适脸上阵阵绯红,无法想象表姐观看这些画面时的表情。最让薛适忐忑不安的,是大姨。如果只是表姐一人知道,那还好说,起码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倘若大姨知道了,那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当下,薛适看着这些曾让自己欢欣兴奋的画面,羞愧难耐,好像表姐正站在身后,默默注视着一般。薛适关上电脑,不再多看一眼,惶惶不安地躺在了床上。
几日过后,大姨和表姐又来了,适逢薛适也在。
薛适也不顾表姐,专门粘上大姨,一直在她身边出入,默默试探对方的反应。聊了许久,倒没嗅出什么端倪。薛适稍稍宽心些,便赶忙找表姐去了。
小屋电脑前,表姐斜坐着,正在上网,二人八卦了一阵。之后,对方轻咳一声,说自己不知道薛适将下载的文件放在哪里,叫他把近期的《康熙来了》调拨出来。
薛适憨笑一声,遂摸过鼠标翻找着。表姐倒知趣,她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薛适明白,表姐确是有心回避,并帮他隐瞒的。姐弟俩依旧不谈感情…事。但薛适认定,表姐已经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