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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喉咙滚动了下,缓缓出声:“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他开始说,大概就连自己都想不到竟然能那么平静的说。从一开始奉旨娶了戴珠,到出征东夷看见贪狼再到回来知道红袖殒身的消息,再到七杀登门……巨细无遗,却小心隐下戴珠的性别,只说是其他。九微静静地听,并不插话。
听到贪狼处淡淡地说了句:“想不到贪狼还是着意着这天界的……从前的时候我都以为他没有心。”
廉贞道:“他只是不懂。”
可单是不懂二字,就已经足够伤人了。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的。
九微又说:“小舅舅或许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憎恶戴珠公主也说不定。”
“是吗?”
她眸光微转,“你在动摇。”
“动摇?”
“动摇。”九微手扶上茶盏,盏中茶水已凉,她翻手将茶水倒入一旁的水盘,起身再沏,“若真是憎恶,那听见巨门星君在酒中下合欢药的消息,你也就不会动摇。小舅舅,说到底,你太寂寞了。”
也寂寞了太久。
廉贞重复道:“寂寞?当神仙的,自然都是寂寞的。耐不住寂寞,怎么会是仙。”
“可他又说,他要我,与他两情相悦。这也是因为,寂寞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姐姐!你居然把我唯一的评论给吞了……飙泪,球评论
☆、青纱帐暖红酥酒,何妨回首
夜色凉如水。廉贞自琅嬛阁打道而回。回到玉衡宫,刚步入正殿,却发现已有人在殿中等着。
戴珠就站在殿中,一袭绿衣,头上难得朴素地只别了一支璃玉簪,依旧是风华绝代。他看见廉贞走进来。淡淡地开口:
“出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廉贞脚步一顿,下一刻却从他身边错过去,“有必要吗?”
“难道没必要吗?”霎时戴珠转身,拉住廉贞的手,声音满是风雨欲来的预兆,“廉贞,我们是夫妻。”
“夫妻?”他冷冷看他一眼,“有我们这样的夫妻?放手。”
“这是第二次,你对我说放手。”他紧锢着廉贞的手,力道适合,既不会让廉贞感到难受,又不至于让他挣脱开。“我真难过。”
“上次我对你说的是松手。”廉贞冷笑,“你还不放手!”
戴珠眉轻挑,唇边即刻挂上抹笑。“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刻骨铭心,没齿难忘——你再不放手,就休怪我兵刃相向!”
兵刃相向吗?戴珠垂下眼睑,手上却松开了,他凉凉开口:“廉贞,你别忘记,你打不过我的。”
“打不过又怎样,大不了一死。”
“真薄凉……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记得又怎样,忘记又怎样?”
“忘记了……我们再来一回如何,嗯?”戴珠欺身上前。举止轻佻,手抚上廉贞的脸——
……
…………
………………
廉贞完败。他咬牙切齿的推开这没羞耻心的真?男人,咬牙切齿地怒视他:
“一个大男人扑那么多粉你就不难受么!?”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看向戴珠,他也是察觉了什么,唇角弯弯,满眼的璀璨生华。
“你刚说什么了?再说一次?”
廉贞脸色难看,咬紧牙不肯再说一句话,神色中带了几分困窘,紧盯了戴珠半刻,最后竟是拂袖仓皇遁走。
戴珠笑眯眯看着他遁走的背影,缓缓提醒道:“明日咱们还得赴百花仙子的宴,我会记得少擦些粉,所以夫君也务必记得穿那件玄色的袍子呀。”
呀你个头啊!廉贞当下又是一个踉跄,最后还是稳住,在转角处失了踪影。
千年一遭的百花盛宴自然是来了不少神仙的。
早前廉贞星君跟戴珠公主那一遭在天宫传得沸沸扬扬。这次见廉贞戴珠一前一后,同时到场,各路神仙都不免有些惊讶。
原先是以为……戴珠公主多半到场,而廉贞星君则不会露面。
天庭的怨侣……并不少。可今下看戴珠笑吟吟跟各路神仙打着太极,廉贞星君虽仍是冷着张脸,却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的模样来。
怎么着也不能说是怨侣吧!
毕竟廉贞的性情大家都是明白的。他突然热情如火起来,旁人只会觉得那是别人扮作的、实在吃不消。关注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笑话可看,揣着一颗八卦的心上前搭讪无果的神仙也渐渐都散了。
把上前搭讪的神仙打发走。戴珠轻轻舒口气,微微侧过脸。这次赴宴他未饰脂粉,头上也仅是那一根素净的玉簪挽起,白衣翩翩,少了媚气多了几分英气。和着旁边廉贞的一身玄衣,倒有几分佳偶天成的味道。
天宫中雄雌难辨的美人多了,他也不怕会穿帮。顶多也就有几个人觉得他今日的模样英气了些……
倒也符合廉贞的要求。反正戴珠也不是真女人。描眉抹粉这样的事不做也乐得轻松。
“我记得百花仙的百花酿酿的极好。”
廉贞道:“你想喝?”
“你说呢?”戴珠轻笑,“虽然你酒量不好,但小酌一杯总还是可以的吧?那百花酿是百花仙压箱底的宝贝。多年前喝过一次,那滋味我至今难忘。你不喝就可惜了。”
廉贞沉声:“既然是压箱底的宝贝,那就不是你想喝就能喝到的。”
“那可说不定。”戴珠噙着笑看他,“如果我拿了过来,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什么表示?”
“比如,亲……让我亲一口?”戴珠道,“让你亲我一口多半是不可能了,闭上眼睛让我亲一口,你既得了美酒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廉贞沉默半晌,终于抬眼看他,“如果你拿不到,又该如何?”
“廉贞想如何?”
“这些时日跟你纠缠,疲于修炼。后日我要闭关。我知道你好本事。若你拿不到,出关之前,不许扰我。”
戴珠眉眼间满满是志在必得,听到这样的条件也不作惊讶,只道:“你要闭关,我怎么不知道?”
“……”
“罢,那我也得加个条件,如果我拿到了百花酿,你闭关的时候,我要在旁边看着。”
他对这人……似乎放纵了些。
明知修炼时不该有旁人在场的……
廉贞暗暗叹口气,冷漠的脸上微微有些恼意,却也是如昙花一现,转而不见。
他并不打算原地站着等戴珠拿酒回来。四下看看,倒也发现了些什么。
他不远处,站着几个神仙。其中锦袍鹤发的神仙,赫然便是他那丈人、戴珠的亲爹,南海龙王敖殷。
不上前打声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廉贞思忖一会,迈步走上前去。
南海龙王正跟旁边的神仙谈着什么,说到兴起处,简直是恨不得施个法诀,好让旁边人亲眼瞧瞧。好半晌,才发现朝他走来的一身玄衣的清俊青年。
这青年一脸冷漠,他看着眼熟却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看见过他。还是旁边的后生神仙记性好,看见那人,殷切道了句:
“廉贞星君也来赴宴?”
——居然是廉贞。
南海龙王微僵,脸色即刻古怪起来,但他掩饰的极好,下一瞬便被几乎虚假的亲切神情掩上。
“廉贞星君。”
旁边的神仙倒也识相,笑着打了个哈哈,就告了声走到一边去给他们丈婿二人留个空间。
“丈人见外了。”廉贞打量着他的神色,客套道:“廉贞既娶了戴珠公主,又是晚辈,丈人直呼廉贞姓名便是。”
听到戴珠这个名字,南海龙王脸色却又难看起来,却又不自觉,眼里似有几分惧意,又掩下,古怪到了极点。他殷切问道:“哦……廉贞,我那不肖珠儿可有做了什么错事——”
“公主乖巧,怎会做错事,丈人多虑了。”廉贞看他神色古怪,心下疑窦,面上一片平静,并不点明。
“是这样啊……”南海龙王声音渐低,眼中不知为何染上苦涩。
接下来都是些套话,廉贞本不是善谈之人,南海龙王看模样也无心交谈,半晌后便告辞众仙回南海去了。
廉贞心知古怪,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这一会的空当,戴珠却依旧拿了酒回来。他一身素白,眉眼风流,动人欢喜的模样十分潇洒快活。
他拿着小坛子酒挨过来,见他神色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刚刚谁过来了?”
廉贞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微微咳嗽一声收敛了脸上神色,看着他怀中酒坛,道。
“你回来得倒快。”
廉贞果然是个没酒量的。一坛的美酒,他刚抿了两杯就不胜酒力的倒了。所幸虽然没有酒量但还有点酒品,一身酒香弥漫合在一边安静的睡了。
廉贞星君醉酒的模样天界诸仙少有见过的。不断有不识相的神仙拎了酒上前来要跟廉贞推杯换盏。说白了就是想来看笑话。可都被一旁守着的戴珠笑盈盈地挡了回去。
少有人会想刁难一个美人的。即使流氓也不除外。
美人这样事物,就是放在手上怕摔了,放嘴里怕融了。娇滴滴的弱不禁风……却赏心悦目让人宠着心甘情愿。
戴珠长相当然是美的。说话的腔调神情,也都是恰到好处。试问一个美人柔了声音,用哀求的神色待着你,你还会想要刁难吗?百炼钢都得化成了绕指柔。何况他们还不是百炼钢,只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神仙。
而真正得道的神仙,怎么、也得是像他眼前的模样气度才算过得了关。
戴珠分神看看廉贞,确定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拂袖提起酒坛倒了两盏酒,拿起一盏,便往前丢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那人手中。
那人也不跟他客气,仰首喝下这酒,托力把酒盏送回台面上,刷一声展开手中竹扇,在四周下了个禁制,才望着戴珠,不温不火,缓缓道了句。
“原来是你。”
戴珠低声笑起来,眼中波光潋滟,似碎了一地的星芒。万种风情尽敛一笑却让人莫名心寒。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考试去了……考试神保佑我不挂科啊啊啊啊啊。不然……飙泪
☆、不望阴间不回头
第八章不望阴间不回头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紫微帝君给他笑得有些寒碜,由不得抿起唇,许久低声道:“许多事尊驾自是心知肚明,本君还不想挑开了……那样你我都不好下台。”
“哦?”戴珠笑容一敛,顿下看着他,淡淡的看不清情绪。“不好下台吗?帝君又知道些什么?”
他轻叹一声:“你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紫微帝君神色一凛,罕见地透了几分强硬:“本君不知道,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许多事,从一开始,命格簿上便写的清清楚楚……痴嗔怨恨,乃仙家大忌。”
“唯有大仁大爱……”
戴珠似笑非笑,打断他,“说得出这句话,足看得出帝君你有多不解风情。莫怪那九微元君让你伤透了心,吐出了血,再不愿见你。”
紫微帝君蹙眉,道:“尊驾何必?……本君跟九微元君并无什么。”
“呵,真绝情。”戴珠转头看一眼廉贞,他仍是睡得熟,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些什么。
——似乎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人睡着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神情。紧皱着眉,似乎沉湎在过去不肯醒来。
在充满恶的梦魇之中。充满恶的过去之中。
他的廉贞啊……
戴珠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抚平他的眉,冰冷的手触到温热的皮肤……如此情不自禁。就像永远没个尽头。怎么也摸不够。
可再是不够,现下既没那时机,也没那场合。
戴珠回过头,看向那脸色隐隐已有几分不悦的紫微帝君。
“说吧,新继任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找我到底有些什么事?”
这一回,他没再称呼‘帝君’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