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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庄园的一次午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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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还是一片漆黑,连一点亮光还没透出来呢。除了埃莉诺之外,再无别人有杀害玛丽的理由,这点至今我仍然百思不解。” 
  “您不能相信这一点。您不要忘记埃莉诺有一段时间去国外了。” 
  “记得,记得……我做了一些调查,我有自己的侦探。” 
  “您能信得过别人吗?” 
  “当然能了。这样我就不必亲自到处跑,以致累得喘不过气来,也不用搞那些技术上强我所难的事情了,这类事花不了多少钱,专职人员就能完成得很漂亮。请您相信,朋友,我有一些很得力的助手,其中一个是撬门开锁的贼。” 
  “天哪:他对您有什么用?” 
  “最近,我委托他仔细地搜查了罗迪先生的房间。” 
  “他在那儿搜着什么了?” 
  波洛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神秘地说道: 
  “总应该确切地知道,人们在哪些事情上对你说了谎。” 
  “罗迪先生对您说谎了?” 
  “无疑是这样的。” 
  “还有谁对您说谎了?” 
  “我认为每个人都说了谎:奥布赖恩护士出于她所固有的罗曼蒂克性格而说了谎;霍普金斯护士出于固执;毕晓普太太是由于不怀好意;您自己……” 
  “见鬼!”对方不客气地打断了波洛的话,“您是不是认为我也在对您说谎?” 
  “暂时还没有。”波洛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辩解说。 
  他们是步行去H庄园的。在那儿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外表讨人喜欢的园丁。他彬彬有礼地向洛德医生问了好。 
  “早晨好。波洛,这是园丁霍利克。出事那天他在这儿。” 
  “当时您在哪儿干活呢?” 
  “主要是在菜地里,先生。” 
  “从那儿看不见房子吗?” 
  “看不见,先生。” 
  “那么如果有人走到房子跟前,比方说,到餐室窗前,您能看见吗?” 
  “不,看不见,先生。” 
  洛德医生参与了他们的谈话。 
  “您难道没看见谁也没看见什么?比方说,在庄园附近走动的人,或者是在门口停着的汽车?” 
  “先生,汽车?在后门那儿停的是您的车,再什么也没见到了。” 
  洛德吃惊地喊道,“我的车?!这完全不可能。我在那天早晨去维森伯里了,直到下午两点才回来。” 
  霍利克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当时认为看到的是您的车。”他疑虑地说。 
  医生匆忙地结束了谈话。 
  “这没关系。再见吧,霍利克。” 
  当他们离开园丁时,洛德先生激动地说: 
  “到底找到了点什么!那天早晨是谁的车停在后门口了?” 
  “您相信不是您的车?您没把日期搞错吗?” 
  医生向波洛发誓说绝不会错。 
  “那么,我的朋友,我们好像确实碰上实质性的东西了。 
  让我们调查调查,有谁能够偷偷地走到房前。” 
  顺着林荫道到房舍去的半路上,有一条穿过灌木丛的小路。他们沿着这条小路走去,走了几分钟后,洛德抓住了同伴的手,指着房舍的一扇窗子说: 
  “这就是餐室的窗子,埃莉诺就是在这里准备的三明治。” 
  “从这儿,”波洛接过去说道,“任何人都能看见她在屋里的行动。我记得,窗子当时好像开着?” 
  “窗子是大敞着的,因为那天非常热。” 
  波洛思索地说: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偷看里面在做什么,他一定要在这儿为自己找到一个方便的观察地点。” 
  两个人开始仔细地观察周围。洛德突然大声呼喊,让离他仅几步远的波洛快点过去。 
  “您看这儿,树丛的后面。不久前有人在这儿站过,而且站了很长时间。您看,和周围的地方比,这儿的土被踩实了吧?” 
  波洛走到他跟前。 
  “是呀,这是个合适的地点。从林荫路上看不到他,可是他能通过敞开的窗子观察到餐室里的动静。那么我们这个不相识的朋友站在这儿做什么了?可能吸烟了?” 
  两个人弯下腰,拨开落在地上的残枝败叶,仔细地瞧着脚下。波洛突然嘶哑地喊了一声,年轻医生随声跑了过去。 
  “什么事?” 
  “空火柴盒,我的朋友。是一个潮湿的踩坏了的空火柴合”波洛小心地捡起了火柴盒。 
  “您看,火柴盒的商标上写的是外国字!”洛德惊讶地说道,“这不是德文吗?” 
  “玛丽不久前去德国了。” 
  年轻人兴奋起来。 
  “到底找到了!您不能否认现在我仍手头有点具体的东西了。您自己分析一下本地人中谁能有外国的火柴呢?” 
  然而波洛并没有分享医生的快乐。在他的目光中反映出不安的神色。 
  “这一切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说道,“这里有个重大的‘异议’,难道您自己没看见吗?” 
  “我没看见,您告诉我吧……” 
  波洛叹口气说道: 
  “如果这个没引起您注意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进屋g巴。” 
  洛德医生用钥匙打开了后门,把同伴领进餐室。他们在屋里四下环视一遍,医生介绍说: 
  “就在这张桌子上,埃莉诺准备的三明治。那块儿制药厂商标的碎片就是在排水池下面的地板缝里发现的。”医生遇到了波洛冷静的目光、他着急了。“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埃莉诺接触过这个装着吗啡的该死的玻璃管儿。我跟您说,有人在外面从小树丛那儿窥视她。当她去更房的时候,这个人溜进来了,打开玻璃管儿,弄碎了几片吗啡,塞进三明治里了。他甚至没留意到,玻璃管儿上的商标有一小块掉进了地板缝。然后这个人急忙出去,坐上自己的汽车就逃之夭夭了。” 
  波洛又叹了口气,说道: 
  “您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吗?聪明人有时也会迟钝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洛德勉强抑制住愤怒。 
  “怎么?您不相信有人站在树丛那儿往窗子里看?” 
  “不,我相信这个。” 
  “那么,我们应当把这个人找出来:“波洛神秘地喃喃说道: 
  “我认为,要找到这个人,我们不必远走。好了,我们巡视一下房舍吧。” 


3

  他们站在玛丽死去的房间里,洛德打开了一扇窗子,轻轻打个寒战说: 
  “在这儿像在坟墓里一样……” 
  波洛想着心事。 
  “唉,如果墙能说话么!应当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寻找这个谋杀奇案的起源。” 
  他在房间里默不作声地停留了几分钟,然后全身抖动一下说道: 
  “我们环视了整个房舍,能看的全看见了。现在您领我到更房去吧,我的朋友。” 
  更房里面也像主人的住宅里一样井井有条,房里空荡荡的,虽然落了些灰尘,但还算收拾得整洁。他们在那儿呆了几分钟。当他们重新走到洒满阳光的台阶上时,波洛用手温柔地模了一下爬在栅栏上的玫瑰。 
  “您知道吗,亲爱的医生,这种玫瑰叫什么?它的名字叫‘泽菲莲·德鲁芬’……” 
  玫瑰没引起医生的兴趣,他只是性急地嘟囔着说: 
  “从这个玫瑰能看出什么来?” 
  波洛继续说: 
  “在我探望埃莉诺的时候,她曾对我提起过有关玫瑰的事儿。正是在那一刹那,我开始看见了,不,不,还不是白昼的亮光,只不过是它的微微闪光,就像当您接近隧道的出口时那种透进来的一丝微光。” 
  洛德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她还对您说了些什么?” 
  “她谈了自己的童年,谈了在这个花园里的游戏,还谈了当她和罗迪玩红白玫瑰战时争吵的情景。罗迪喜欢白玫瑰,它清爽、冷淡,而埃莉诺,据她自己讲,喜欢红玫瑰…… 
  它飘散着浓郁的芳香,饱含着温暖和生机。埃莉诺和罗迪之间的区别,我的朋友,就在于此。” 
  “难道这也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波洛点点头说道: 
  “这能使我们了解埃莉诺,了解这个性格热烈而傲慢的女性,她狂热地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爱她的男人……现在我们回到树丛里的那个地方呆一会儿吧。” 
  他们默然无语地走着。洛德医生的面容更加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他们来到树丛中时,波洛沉浸在思考中,医生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波洛突然懊丧而且愤怒地说: 
  “实际上,这最简单不过了。难道您没看到您在理论上的弱点吗?依照您的分析,是在德国有一个认识玛丽的人来到了这里企图杀害她。可是,请您看一看,我的朋友,看一看吧!如果您的智力对您已无能为力,那就请您运用自己的眼睛吧,您从这儿看到了什么?窗子,是吗?您凭窗看见了一位正在准备三明治的姑娘这就是埃莉诺。请允许我向您发问:一个窥视埃莉诺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三明治是给玛丽吃的呢?除了埃莉诺之外再没有别人,绝对没有别人知道这一点。无论是玛丽,还是霍普金斯护士都不知道。那么,如果这个人站在这儿监视着埃莉诺,后来又从窗子爬进去,把药撒到三明治上,那么这会得出什么结论呢?这个人能考虑什么,有什么打算呢?只有一个:埃莉诺将吃掉这些三明治……” 
   
   






 
 







第十三章



  波洛按了霍普金斯护土家的门铃,霍普金斯护士对客人的迎接不太热情,但还是让他迈进了门坎儿。波洛进屋后,毫未迟疑,立即谈起了正事。 
  “您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我想让您把实情讲给我听。” 
  霍普金斯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倒想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说的全是真话。虽然很多人要是处在我的地位对丢失吗啡的事儿会避而不谈,但在审讯时我还是讲了,我也知道人们会责备我的疏忽大意,责怪我不该把药箱放在楼下,果然不出所料。请您相信,这对评价我的工作很不利。可是我不在乎这个,我知道的与案情有关的一些事,我都讲出来了。 
  因此请您就收起您的暗示吧,波洛先生:关于玛丽死亡的事儿,凡是我知道的我全都讲了,没有任何隐瞒,这点我可以发誓!” 
  波洛不想打断她,以便让这个激怒的女人把话讲完。她讲累了,不再吭声了,这时波洛和善地平心静气地说道: 
  “我根本没肯定您隐瞒了与案件有关联的什么事儿。我请您对我讲一讲不是关于玛丽死亡的情况,而是关于她的生活。” 
  听到这番话之后,对方疑惑不解了,她不大好意思地说道: 
  “我不知道您究竟指的是什么……” 
  “我来帮助您。我给您讲一讲我了解到的事情。有一些是从奥布赖思护士那儿听来的,有一些是从老斯莱特里太大的谈话中了解到的,这位老太大对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是这样的,二十多年前有两个人相爱,其中一个人在他们相爱的几年前就成了寡妇,这就是韦尔曼太太,她是情感热烈而深沉的妇女。另一个是刘易斯,他不幸娶了一个婚后不久就失去了理智,而且是无法治愈的女人。当时的法律不允许他们离婚,而刘易斯太大除了理智不健全外,身体异常健壮,可以活到九十岁。我认为当时人们都揣测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暖昧关系,可是表面上大家都遵守礼节,言行极为谨慎。后来,刘易斯在战场上阵亡了。” 
  “这又怎样呢?”霍普金斯护士问道。 
  “我估计,”波洛继续说,“他死后韦尔曼太大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玛丽。如果说从我这方面来看这只是一个估计,那么您可能有确凿的证据,是这样吗?” 
  霍普金斯皱起了眉头,不作声地坐着,过一会儿,她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对面的写字台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波洛,同时说道: 
  “我向您解释,这封信是怎么到我手的。玛丽死后,我继续整理更房,就在整理的过程中,发现了这封信。您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波洛看到了用褪了色的墨水写的字迹……“我死后转寄给玛丽。” 
  “这不是老杰勒德写的。”霍普金斯护士解释说,“是14年前去世的玛丽的母亲写的。她是写给小姑娘的,可是老头子给扣下了,所以玛丽没能看到这封信。谢天谢地!多亏她没看到,才一直到死,她都能昂着头,没什么事可使她感到丢人的。” 
  停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道: 
  “信是封着的,我发现后,老实说,我给折开了,因为玛丽已经死了,再说我过去就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除了她以外这封信与任何人没关系,但不知为什么我不想毁掉它。您最好亲自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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