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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天地法则是这个世间最大的法则!
任何契约、任何约定、任何游戏,即便颠覆轮回,即便扭转报应,即便亵渎神佛,也无法撼动天地法则。
恶灵召唤仪式的创建者聪明的将这一信息完美的隐藏在了最后一句咒语中,给了后代轻而易举就可逆转的砝码。
只是,后来的人太过畏惧恶灵的强大冤力,太过崇拜不劳而获的功名钱利,因此而蒙蔽了眼睛。
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这个恐怖的,以侵夺生命为代价的恶灵仪式在张牙舞爪横行无忌二十年后终于迎来了绝灭形迹的末日。
郭明义看着身体已经开始消融的妇女,他想舒一口气,缓解刚才生死在手的紧张,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送不下来。
“停手!你们是谁?!停手!”一个疯狂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个高空飞跃,快速的向他们接近。
郭明义脸色一变,自己设下的卯宿大阵就算放在法术界,高手要破也得费一番工夫,今晚可好,先是妇女,后是黑影,接二连三不费吹灰之力直接闯了进来。
黑影还没到得眼前,已经一道黄光电光火石般的射出,直接冲向那道光柱。
郭明义看得清楚,哪会让他得逞,一个飞身而出,右手一抄,将那黄光硬生生的劫了下来。
郭明义只觉得手心疼痛,张开手一看,竟然是一个穿黄衣的小木偶,不仅失声叫道:“法术界?”同时赶紧从怀里掏出解毒的药往手心里倒。
“原来是同道中人。”黑影已经跃到了最前方,是一个胡须头发拉渣的中年男子,全身脏兮兮的,要不是穿的衣服还算洁净,真要让人误以为是收破烂的,满脸怒容的对郭明义道:“既然是法术界的人,为什么是非不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还不赶快把她放了!”说着,一指指向那个痛苦号叫的妇女。
郭明义目瞪口呆,看看那妇女,又看看那男子:“到底谁是非不分啊?又是谁为虎作伥,没搞清楚事实的人是你才对。”
中年男子火更大了,要不是刚才看郭明义显露了一下身手,知道他实力不凡,否则早就扑上去扭打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先停手……我……我再告诉你。”
郭明义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将这妇女制服,万一这男子是唬自己的,一时心软放了出来,更加后患无穷。
见到郭明义的神色,中年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一咬牙将自己左手的脉搏徒手一割,一道血痕现出,通红的鲜血滴滴外渗,哑声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在这里下道真言咒,如果我所说有假,那么我和她一起魂消魄散!”
短发女生惊惶道:“别信他,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再把她放出来了。”
一直躲在树后的王芳燕也冲了出来:“听一下又有何妨?法术界是惩恶扬善的,既然有了疑问,为什么不分清对错才下决定呢?”
郭明义没有作声,心想,要真分清对错才能下决定,老子已经死了上百次了,面上却不动声色,两指一举,一道清亮的白光飞过,倏地潜入了那道伤口那里:“既然你愿意让我下真言咒,做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理由再拦阻你,说吧。”
“等等,”那男子怒道:“你先停手不要攻击她。”
郭明义拿出灭魂杖,将它伸入那道光柱之中,登时灭魂杖放出一个硕大的光罩,暂时阻挡了北斗七星光芒的映射。
“冥界法器?”那男子看见灭魂杖,不由得全身一个哆嗦:“冥界使者是你什么人?”
郭明义冷冷的道:“仇人。快说你的吧。”
那男子却先是用厌恶的目光看了一眼神色纠结的短发女生,又怜爱的看了一眼在地上得以稍稍喘息的那妇女,这才开口道:“是,我承认,她利用这个仪式吸聚法力,她利用这些法力杀了很多学生,但是,如果她真的罪不容赦,为什么老天不一早把她收了?!”
郭明义皱眉道:“少废话,老天不收的多了是了。都要等老天收,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那男子暴跳如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只看到这个传说恐怖的一面,有没有了解它幕后的隐情?如果真的只是因为篮球架倒塌下来砸中自己,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她又不是傻子,即便是傻子,又怎么会因自己的意外而迁怒他人?”
这三个问题的确把郭明义问住了,他一个都答不上来,只好反问道:“那你说为什么。”
那男子冷“哼”一声道:“你难道没问问什么英儿琳儿的,她这么极力的怂恿你杀掉曦儿就是为了想掩盖真相。篮球架为什么会倒下来?为什么又会不偏不倚的在曦儿经过的时候倒下来?为什么突发变故,曦儿却无法逃生?这一切的漏洞,这一切的谜题,难道就只是一场意外能描述的吗?”
郭明义闻言早吃了一惊,突然转头,气恼的看着那个短发女生,道:“这些是真的吗?”
短发女生全身剧烈颤抖,惊恐的看着中年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男子仰天长笑道:“阴谋!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为了争取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什么都做得最好的曦儿却因此要承受死亡的后果,她们偷偷的扭松了篮球架,查看她日常体育练习经过的地点,精密的计算好倒下的角度,然后就守株待兔,等着她走过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按照定好的方位只需要用力一推,一个生命就可以消逝,如花的年华就可以夭折,而这一切,被定义为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短发女生捂着脸,蹲下身去痛哭失声。
中年男子看着那妇女满是疙瘩的丑陋脸庞,却没有半分嫌弃之心,反而充满深深的爱意:“我空有一身法术,却没能挽救她一丝一点,我求过冥界,被他们轰走,我祈祷过上天,毫无回应。什么放屁的因果报应!最终只能靠我自己!我帮她逃过冥界的追杀,送她到两个杀人凶手的枕边,送给她们无边无际的噩梦。原想着把她们的阳气渐渐吸光,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自投死路,玩起这个恶灵召唤的仪式。”
说到最后,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对郭明义嚷道:“你说,难道我们不应该取她们的性命?以命易命,本来就是天理!而且,曦儿杀死那些学生也并不全是她的过错,这个贱种死了之后,念念不忘自己超生,拼命的引诱那些好奇心重的学生来开启这个仪式,她对你编的那些谎言,对每一个学校失踪的学生都说过,真的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曦儿不想让她吸取法力逃脱这里,于是她就抢先下手杀了那些学生。她不杀,那些学生也是要死的!你除了曦儿,这里仍然会有另外一个噩梦绵延,这里仍然会有一个传说存续,真正的恶灵————是她!”
中年男子手直直的指向短发女生,短发女生惶然的后退,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想留在这里拼命杀人!我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琳儿让我干的,她跟我说,把篮球架弄倾斜下来吓吓她就够了,我并不知道一推居然倒下去了。我要知道这会让陈曦死掉,打死我也不会做。我现在只想去冥界,去奈何桥,我留在这里已经太久了,受到的痛苦也太多了,就算我做过恶,也抵得过了。为什么你们仇恨还这么深?为什么还不放我去轮回?”她泣不成声,哭声里透着深深的愧疚和悲哀,还有难以言喻的绝望。
郭明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原以为只是一起简单的恶灵行凶,原以为破解了这个仪式便是最终的胜利,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一场恩怨,是非对错竟是如此交错盘杂,让人无所适从,让人如坠云雾。
中年男子连声怒吼:“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杀了一个人,受苦二十年就可以抵过去了?那我宁愿受苦一百年,痛痛快快的杀一堆人,杀你的父母,杀你的兄弟姐妹,杀你的亲朋好友,你会不会放过我?”
说着,中年男子转向郭明义:“你现在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了,你总该知道我有没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了吧?你还不赶快放了她!”
郭明义为难的看了一眼那妇女,道:“我放了她,她再杀人怎么办?”
中年男子道:“你放心,今日你既然来了,也是我和她的命数,我带着她从此远走高飞,再不入人世,否则让我们永堕黑色奈何之血,这些我都可以用真言咒起誓的。”
王芳燕在一边早已听得热泪盈眶,飞奔到郭明义那边,含泪道:“这才是事实的真相,陈曦虽然有杀人,但罪不至死,如果她真的能承诺永不作恶,请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我反对!”朱若云“腾”的一声从树后转出:“杀人偿命,既然杀了人,不管有多动听的理由,多漂亮的借口,都不能就此放过,否则天下还有什么公平?”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骂道:“你这泼妇说什么?”要不是忌惮郭明义在此,估计就要出手了。
王芳燕也一脸全然不相信的神情惊愕的看向朱若云:“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佛祖普度众生,不会因为众生有罪而放弃,她有冤屈在先,学生之死也不是她一手造成,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朱若云神态沉稳,口气坚定的道:“佛祖能普度众生,我们不能,我们只能普度自己,陈曦刚才妄图置我们于死地,这次一放过,将来必定报仇,人心丑恶,早有定论。”
郭明义听得朱若云话中有话,不由心中一动。
中年男子早忍不住咆哮如雷:“放屁!老子说得出做得到,老子连真言咒都敢下了,还能有什么威胁得到你?”
王芳燕也愤怒了:“朱若云,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毫无怜悯慈悲之心,只有冷酷恶毒之意,你自己一帆风顺,没有经过任何的困难挫折,所以也就对别人的痛苦不管不顾是吗?就想着一杀了事是吗?你怎么不换位想想,如果你被人……”
朱若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说话:“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对郭明义道:“快,把灭魂杖移开,待会儿光柱就没了。”
王芳燕气得浑身颤抖,对郭明义道:“你别听那疯女人挑拨!刚才全部的事实你都听清楚了,你很明白该不该放过陈曦。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灭了陈曦,她的爱人就会找你拼命,这个事情还是解决不了,仇恨还是消除不了,有些东西不是靠镇压能镇压得下去的,有些东西不是靠灭绝就灭绝得了的。”
郭明义沉默的站在那里,周围吵闹不休,但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却异常的清晰:“她说得对!”
契约之地传说的两个当事人,互相维系着仇恨,在彼此的争斗和角力中将无辜学生的生命视若儿戏,固然有错,但也有可悲之处,毕竟,她们都是被外力推动着走上这一条充满血腥的道路。
在佛家的道义中,解救众生度化冤魂永远是第一要义,不管是他年幼时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还是长大成人后独自行走江湖,遇见妖鬼,都是首先试图化解冤孽,超度怨念,实在迫不得已需要镇压的,也会采用痛苦最小的方法,以彰显我佛的慈悲怜爱之心。
看见郭明义有用灭魂杖破坏光柱的举动,朱若云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她向前跨出一大步,疾言厉色道:“郭明义,你必须要灭掉她们!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这样做,魔物就不会出来,你不想这一次就此失败吧?”
听到“魔物”两字,郭明义心里“咯噔”一声,手中的动作又缓了一缓,王芳燕已一头雾水的问道:“魔物?什么魔物?”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没有人愿意回答。
朱若云知道在关键时候,这口气绝对不能松,她紧紧的盯着郭明义,道:“魔物出来的危害,你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印一日不封,生灵就会涂炭。你今天不灭她,明天不灭她,等到这里火焰熊熊,死伤无数,嚎哭痛泣,人间地狱的时候,她也必会被灭!”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王芳燕忍无可忍的喝道:“什么魔物?你毫无根据的说这些话,谁会听,谁会信?”
郭明义缓缓的答道:“我会听,我会信。”
“什么?”王芳燕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一看,郭明义果然已经将灭魂杖移开了,光芒重新照射到那妇女的身上,她重新又回到了满地打滚,痛哭不已的境地。
“住手,你住手!”中年男子红着双眼,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白虎乾天棍,猛地一扫,郭明义忙低头避过。
朱若云大叫道:“杀了他,一并杀了他!”
“他也要杀?”郭明义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难道也跟魔物有关系?”
“没有关系。”朱若云冷冷的道:“只是你不杀他,他必杀你,所以为了你不送命,只有先杀了他。”
一句话堵得郭明义无言以对。
王芳燕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