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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用的是佛教法术,莫陵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忙问道:“尸毒很浓吗?”
郭明义道:“不是浓不浓的问题,而是这尸毒的来源有点怪异。一般而言,尸毒是由于尸体存放不当或者遭受了一些恶劣环境,在还没有腐烂之前形成的,多发生在头七之前,也是冤魂成形的时间,所以从尸毒的来源可以模糊推测出冤魂死亡的方式。象最常见的存放不当引起的尸毒,燃烧了之后呈现的都是红色,如果是在高温之下被焗闷过,就会变成黑色,如果是在水中被长期浸泡过,出现的就是蓝色。”
莫陵低头一看,道:“那三种颜色都有呢?代表什么?”
郭明义道:“就是这点奇怪,由内至外代表的是时间,也就是说,这个尸毒的来源体先是存放不当,然后高温暴晒过,最后还放到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问题是,经过这样折磨的尸体,早就已经高度腐烂,根本产生不了尸毒。”
莫陵道:“我不这么看,正是有可能尸体就是经历了一系列非常极端的环境,才会导致有这么强的冤力,也才可能衍生出这种诡谲的怪物,至于腐不腐烂,根本不是问题,说不定有人得到了定颜珠呢。”
郭明义道:“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可是又是高温又是水泡,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有谁会这么变态去反反复复折磨一具尸体呢?难得就是为了培养这种尸毒吗?”
莫陵道:“说来说去,其实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校报身上。它那里才有各种被封锁的秘闻材料,学校以前发生过什么大事惨案它也一定有记载,问题是我们现在只是外围的小兵小卒,进不了中心管理层。”
郭明义接口道:“把黄昊这件事做好了就大有希望进去,我看王天凌还是很看好我们两个的。”
莫陵道:“黄昊怎么死的我们一早就清楚了,可是问题是现在怎么说?你如实说,他们会相信吗?你要不如实说,也编不了这么大的谎。”
郭明义站起身,在房间里烦躁的走了几个圈,抬头道:“莫陵,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相信这些看起来荒谬的事实,暗处还有一个法术界的人潜伏着呢,随时随地都想用法术置校报的人于死地,如果不提前警醒他们,校报的倾覆也就指日可待了。”
莫陵疑惑道:“怎么才能让他们也相信?我们劈几道雷电?那说不定他们会认为是我们在操控一切。”
一席话说得郭明义哑口无言:“那你说怎么办?我去编造一个黄昊正常死亡的原因?”
莫陵道:“破釜沉舟,置诸死地而后生,要让王天凌他们相信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难了一点,我们想办法近期煽动校报再搞一次集会,那人一定会再出手,我们不但要挫败他,还要现场人赃俱获。到时候眼见为凭,他们不相信也得相信。”
郭明义皱眉道:“这样太危险了,你我分身无术,校报搞不好会死几个人。”
莫陵冷冷的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做大事哪有不死人的?只要保住王天凌和梁游明不死就可以了,再说了,不尽快把校报的事情搞定,等那怪物养精蓄锐的出来,校园里死的人还会少吗?”
郭明义默然半晌,道:“那就策划一下吧。”
当天下午,天气热得厉害,连知了都闷声不怎么叫了,灼热的空气扭曲着螺旋上升,阳光明明没有晒到,皮肤也会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哪怕坐着不动,也会一阵又一阵的大汗。
潘旻和王芳燕都请假没有来,莫陵嫌热逃课了,郭明义想着留在宿舍无所事事,听老呆子讲课好歹比看莫陵睡觉强,于是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转着笔一边出神的盯着外面,心不在焉的做着课堂笔记。
正在这时,一个脸色发白的男生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郭明义的窗口旁边,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大汗淋漓,上身那件白衬衣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往下还滴着水滴, 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眼眶浮肿,嘴唇严重脱皮,皮肤干裂开皲,满脸通红,脸部不时有肌肉抽搐的现象,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郭明义略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继续漫不经心的在书本上随便划线,心想,还有穿成这样去考1000米跑的,活该累成这个样。
那个男生却突然一个急跨步冲到了郭明义的窗前,一双手穿过窗口一把死死攥住了郭明义的书本,将那白如雪浪的书纸顿时捏成一团皱皮。
郭明义吃了一惊,也不顾得是在课堂上,大喝一声:“干什么?”
这一下,顿时惊动了老呆子和全课室的学生们,都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郭明义这个方向。
那男生咧开嘴做了一个说不出的表情,他似乎已经对面部肌肉失去了控制,使得这个表情看起来象一个歪眉斜眼的笑容,口腔里发出几乎哑掉的含混不清的气声:“热……很热……快跑……”
郭明义全身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震:“你……你说什么?!”
这一下,顿时惊动了老呆子和全课室的学生们,都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郭明义这个方向。
那男生咧开嘴做了一个说不出的表情,他似乎已经对面部肌肉失去了控制,使得这个表情看起来象一个歪眉斜眼的笑容,口腔里发出几乎哑掉的含混不清的气声:“热……很热……快跑……”
郭明义全身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震:“你……你说什么?!”
那男生断断续续的重复道:“很热……热……”他的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液体,这使人终于辨别出刚才那个奇怪的表情并非是笑,而是在哭。
老呆子在讲台上盛气凌人的呵斥道:“这是哪个班的同学?想找死吗?我要找校长好好问问这件事,扰乱我的课堂秩序那可是罪不容赦……”
老呆子的话还没讲完,那男生忽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声惨叫,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粗鲁的将白衬衣的扣子一把扯去,脱得只剩下光膀子,然后打碎了窗户的玻璃,攥着一块碎玻璃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郭明义,小股的鲜血不停的从他的手上流出。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那男生已经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双手用力将那块碎玻璃猛地插入自己的腹部,登时,鲜血喷涌,将来不及躲闪的郭明义和前后排的同学全身上下染红了大半。
“天啊——”“啊啊啊啊——”课室里象炸开了锅一样,响起了震天的惊叫声,胆小的女生当场瘫软在地上,捂着嘴哭了出来,其他的男生纷纷惊惶的朝课室最里处逃避,除了郭明义一人还站在原地分毫未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男生似乎意犹未尽,继续用力将那玻璃碎片往下划去,顿时将肚皮全部割开,随即将满是鲜血的碎玻璃片丢到郭明义的桌上,用手扯住伤口的两边,“哗啦”一声,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安放的井然有序的各种内脏。
“啊——不——”这惊天骇地的一幕顿时把所有的人都给吓傻了,大家除了发出发出惊叫、流泪就似乎已经无法再做别的动作,所有的人包括老呆子都紧紧的抱作一团,全身抖得象筛糠一样,老呆子的眼镜摔在地上,镜架完全断了,他也不敢去捡。
站在最前面的郭明义倒是反应过来了,他冲上一步,扣住那男生两手的命脉,使他四肢酸软,倒在地上,郭明义手忙脚乱的将撕扯开的肚皮覆盖回内脏上,回头厉声的喊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现场没有一个人动得了,两秒之后,才有一个男生踉跄着从挤成一团的人群中跑出来,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连按了七八次才按对号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明义急了,一把抢过手机,大喊道:“南天科技大学2号楼,一个学生剖腹,伤势极其严重,最快速度送车和医生过来!”
此时隔壁班的,甚至于其它层楼的学生都跑过来了,看到眼前鲜血四溅的场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女生几乎都回去不敢再看了,留下的都是男生,远远的躲着,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郭明义对着周边大喊:“谁认得这个学生?”
边上一个男生颤抖着道:“这是小罗,他是制冷系三班的学生,好像就在底下二层上的课。”
另外一个男生心有余悸的接口道:“我早说了那个课室有问题,他们班主任就是不重视,还整个学期都安排在那里,怎么会不出事?”
郭明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那个男生的领子,恶狠狠的问道:“怎么个有问题?你说!”
那男生被这么一吓,说话都不连贯了:“底下那层只有一间课室,其他的全都封闭起来了……学校说是因为杂物太多,所以把那些地方都拿来放杂物了,但是据说有学生进去过里面,说什么东西都没放,就是空荡荡的放着不用。后来学校知道了,就把所有门窗都封掉了。听师兄师姐说,那课室旁边原来死过一个人,上课的时候他的魂儿经常会出来晃荡,所以才封了的。我知道的都全都说了,别杀我。”
郭明义放开了他,心下忖度:如果真的是那个课室有问题,那应该出事的不止一个人才对,而且上着课好端端的跑出一个人来,怎么不见他班里的学生追出来的?……坏了!底下出事了!
郭明义对那个还拿着手机愣着的男生道:“你看着伤者,我下去一下。”随即飞奔向楼梯。
围观的学生们见他身上脸上全是鲜血,忙不迭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郭明义上课的地方是三楼,一楼是架空层,用来停车,原本二楼也是设计成停车场的,但是学校后来嫌教室不够用,就临时决定把第二层也该做课室了,用途变了,构造却变不了,这就造成一个很古怪的格局,要想上第二层的课室,必须从2号教学楼的楼梯下到一楼,然后拐到后面走停车场的楼梯才能上去。
郭明义从来没去过二楼的课室,也从来没考察过停车场,导致他足足转了三圈才找到隐蔽在消防栓后面的一个狭窄的楼梯入口。
正待他要拔步飞奔上去的时候,脑袋一阵刺痛,眼前一花,一个模糊破碎的影像强制排斥了大脑的控制,跳跃着一闪而过,是那个多次在自己梦中出现的满脸鲜血的女人,赤脚跑着,飘渺的声音如烟轻荡,转瞬即逝:“热……很热……快跑……”
郭明义悚然抬头,原本死静一片的二层走廊上此刻竟并排站着三名学生,两男一女,脸色就跟刚才那个男生一样苍白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青黑,口吐白沫,两眼傻傻的望着前方。
不好,要出事了!郭明义一惊之下,朝上大吼道:“不要动,你们都不要动!不要相信你们看到的东西,那些全部是幻觉,是幻觉!!不——不————不!!!!”
郭明义近乎疯狂的喊叫没能换来任何成效,那三名学生蹒跚着爬上了走廊的栏杆,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他们的肚皮上已经有一个不知道用什么利器划开的伤口,鲜血大股的涌出,冒着新鲜的“咕咚咕咚”的气泡。
跟着,他们就如同之前的那个男生一样,用手扯开肚皮的口子,流出一滩内脏,纵身朝下跳了下去。
“砰砰砰”三声巨响,闷得如同热水壶掉在地上爆掉内胆的声音,艳红,如水蔓延,如花盛开,如斯纯美,并不恐怖。
他们的脸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有少许开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平静安详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刚才在那只有一间课室的楼层里究竟发生了多么惨不忍睹的剧痛,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多少生不如死的折磨,死,成了最好也是唯一的解脱。
郭明义踉踉跄跄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那个狭窄的楼梯,他的手和脚上都沾上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整个二楼的走廊几乎完全被刺鼻的殷红覆盖,深红流动,缓慢不绝。
但郭明义已经顾不得许多,他用尽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朝那木门狠狠踹了一脚,木门被巨大的冲力撞得整个都飞了出去,砸碎了一排的窗户玻璃。
门没有了,然而郭明义却失去了进去的勇气,他看着眼前的景象,颓然跌坐在地上,溅起的血滴掉落于柔和的血谭中,无声无息,映照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也映照着他眼中无止尽的绝望。
远处,警笛声隐约的响起,由远及近……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只有40w的白炽灯时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声音,灯光偶尔跳动一下,闪得人眼睛生疼。
围绕着桌子坐着二十多名学生,个个神色肃然凝重,不苟言笑,目光中透露出痛心和忧虑交杂的情绪。
现场只有梁游明一个人站着,单手拿着那沓厚厚的资料,一字一句慢慢的念着:“经查,此次惨案共造成31名学生死亡,致死原因均是由于自己剖开肚腹,导致内脏严重破损,心脏衰竭而死,其中,一名男生死于三楼,三名学生跳楼,其余均在课室内遇难。现场勘查无发现外来痕迹,无发现他杀证据,警方初步认定为集体精神突发癫狂自杀身亡。”
梁游明的声音戛然而止,换来的是其他人的人声鼎沸,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按捺不住第一个站了起来,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