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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并不多话的何晋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我偶尔应他一两句。挑得差不多之后,何晋鹏很自觉地推着购物车到前台排队买单,尽管这是大形购物中心,但时间空余,排队并不久。我眨了眨眼,眼看还有一人在前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倒缩回去找东西。
“……什么?”见我去而复返,刚好轮到的何晋鹏瞅着我手中的东西,似乎很好奇。我推他将车里的东西摆上台,这才回答:“私人东西。”
有些不悦地瞥我一眼,何晋鹏将全部的东西摆了上台,然后很自觉地要去掏兜子,让我给一好按住了,“说好了我请的。”边说边拿出钱包,包出钱。
说好了我请客,没请成虽然说我亲自去做,但这钱还是得付的。
眯着那狭长的眼看我,何晋鹏最后还是没跟我坚持,本来买单也不贵,东西虽然很多,两大袋,但也就两三百块钱,比去那所谓的高级餐厅是便宜太多了。
付了账,何晋鹏很绅士地提起那两大袋,看起来十分笨重的东西,却仍是一脸的优雅轻松模样,我装模作样地说给我一袋,可却没有伸出手,而何晋鹏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真给我一袋。
也不管引起多大的骚动,当事人若无其事,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将东西放于后备箱之后,何晋鹏似乎仍对我手中的‘私人物品’很感兴趣,死瞅着不放。
上了车,有些无奈,我把东西往后座一放,这才主动说道:“说了是私人物品,你好奇什么?”
系好安全带。何晋鹏终于不再看我,而是启动车子,安全上路之后他幽幽地回了一句:“看你捂得那么严实我才好奇。”所以,越是不给看越引起好奇吗?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天已经完全沉下来了,华灯初上,一切霓虹绚烂,却将整座诚实渲染得更加的寂寥。而此时此刻,我的心却是满满的,说不明理不清的,竟没了那份孤寂的煎熬。
何晋鹏的家不是头一回来了,却第一次清醒地观察了一番,竟是空中花园,果然是土豪啊,至少对得起他那总经理的头衔。
把东西往厨房一放,何晋鹏一脸袖手旁观的模样看我,“我是不会的,你自己加油吧。”
额角抽了抽,最后还是认命地挽起衣袖,弯下腰将两大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最后起身时发才那伟岸的男人还倚在厨房那透明的玻璃门边,怔了一下,我说:“你把这些拿到冰箱去放好。”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是命令还是陈述,反正我是看到那男人一脸无所谓地过来,将我摆好的东西一一拿到那头冰箱摆好。
这厨房,很宽敞。
将今晚要料理的菜摆在水池边上,开了水仔细地清洗。那边摆好了东西的人走了过来,用斜眼瞄一下,然后瞥一下,再瞅一下,直到我斜眼看他,他才扭捏地问:“要不要……帮忙?”
“你会?”我正好在洗一条还活着的鱼,鱼活蹦乱跳的,我一只手还真握不住,一跳险些落地上,还好水池够大,竟又重回到水池里,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分明看到那鱼一跃的同时,身边本来靠得很近的男人,却一个趋势已离了三步远,我抬头瞥他一眼,有些好笑,“你觉得你能帮上忙?”连鱼溅起的水花都避若瘟疫,他还能帮上什么忙?
瞅了瞅我重新抓起的鱼,又看了看一边的青菜,何晋鹏很识时务地摇头。
☆、第20章 男人之间有纯友谊吗
今晚的菜色做得有些丰富,五菜一汤显得有些奢侈。
不过,当菜都上齐之后,看到拉开椅子的何晋鹏一脸的满意模样,我瞬间觉得,辛苦了近一个小时,其实也挺值得的,特别是他特意一一尝上一口,那俊帅的脸上露着享受的神色时,那种满足感瞬间就冲刺着我整个大脑及身体。
含着笑,我坐下来拿起筷子,却有些不自在说了一句:“太久没做了,你将就着吃吧。”
是挺久了,我自己吃的话,几乎不做饭菜的。
而,何晋鹏却冲着我笑得有些灿烂明媚,“不将就,比我妈做得还好吃,真的。”为了证明他没有奉承似的,那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
我笑笑,没有接话。
除去上次吃饭半途而废之后,也没怎么留意,何晋鹏吃饭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优雅,当然也没有一丝低俗粗鲁的感觉,他吃得很快,仿佛就像当年我们在学校军训那阵子,都赶上争分夺秒了。看着眼前一阵风似的席卷而干净的几个盘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没想到,你这么饿。”我看得瞠目结舌,刚好自己一碗饭也吃完了,喝几口汤正好饱足。
放下碗筷,不过他还很优雅地并没有打饱嗝,却是心满意足一脸的餍足模样微眯着一双平日冷峻而内敛的眼,“我本来就是这个食量。”然后瞅着我的碗,“上次在阿成的酒吧吃那炒饭,我以为你是没什么谓口,没想到你真的是猫一样食量,难怪看起来又瘦又单薄。”似乎对我的饭量不是很满意,“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就应该多吃点。”
我靠着椅背坐着,整一饭桶,难怪他长得如此高大雄壮。
好笑地想了想,“我做饭,你收拾碗筷。”
“0…0”当时何晋鹏的表情我是一直记忆犹新,也许他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吃完饭是要洗碗盘的。
尽管如此,何晋鹏最后还是默默地收拾着碗筷,而我惬意地端着切好的水果到客厅的矮桌子放下,光着脚踩在他家那柔软的毛地毯上,坐在那米白色的沙发里,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说实话,我真喜欢他家,特别舒适安逸,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贵气压迫,也没有书香门第的拘谨。
盯着沙发前面那墙上贴着的特大号电视,我一手抓着饭后水果在啃,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时间还真没想过应该马上离开回家去才是礼节。收拾好碗筷回来的主人翁,一脸惊讶不小地瞅着我,“你倒是自在。”他口气有点儿味。
拿起一串葡萄,自己先咬一口才上交,“你要不要?”反正我就是自在了,怎么嘀?难不成你还能出口赶我走不成?我有点儿死皮赖脸地想着。
何晋鹏有些无可奈何地坐在我身边,伸着脖子一口咬了仨葡萄,然后很利落地往小矮桌边的垃圾桶吐出皮,这才满意地摸了摸吃撑了的肚子,说:“家有贤属,果然安逸。”
瞪身边的人一眼,“您好歹一司老总,怎么用词都没经脑儿的?”没事乱感叹什么。
反正是不在意我的恶劣态度也不在意我话中尖酸,何晋鹏笑眯眯的,“你倒是很介意了。”一句话说得我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介意……了?”后面的,我自己却顿住了。
是了,对于旁人与旁事莫不关已的我,什么时候介意起这人的一举一动,还总是给出回应了?
“怎么又发愣了?”见我沉默,何晋鹏一脸有趣地俯首看我,那双狭长的眼带着独有的深邃,勾魂引魄。惊得我一个醒神,打了个哆嗦,睁大了双眼,“我……我回去了。”说着丢下那一串葡萄,惊弓之鸟似的惊慌地带着摇晃冲到玄关处,急急忙忙地抓起自己的鞋子就往脚上套。
何晋鹏被吓了个正着,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在客厅那儿边喊边起身,“好端端的,你突然间干嘛?”说着就大步过来了,而我正好穿好了鞋子,头也不回地转了身,丢下一句“没什么”就离开了。
门重重地关上,我一步都不敢停下来,直到下了电梯,步出那高档的小区之后,才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大了。可是,紊乱的心情还有那止不住的心跳那么的熟悉,一种重蹈覆辙的伤痛开始慢慢蔓延,我害怕极了。
刚才之前,明明那开……开心。
是了,竟然是开心。
在自己失恋不到半个月之后,我却在另一个直男的家里,然后觉得开心……
精神恍惚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小小的家里我一直觉得很温馨的,可是这会儿却显得如此的清冷寂寥。连外灯都没有打开,借着外头的昏暗微光,我晃回房间,衣也不脱澡也不洗直接就倒床上了,那种即将要粉身碎骨的恐惧感越发的强烈,死死地压着我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
将自己埋进被褥里,我大口地吐着气。
一夜,无眠。
打着哈欠,有些无精打采地回到办公室,边上的马航一如继往的那么活蹦乱跳青春盎然,一瞅见我仿佛狗熊瞅见了蜜糖似的,兴奋地冲了过来,叽里呱啦一顿,当听到‘总经理’三个字时,没精打采的我竟然一滞,有些木然地抬眼看着仍不自知的马航。
“……干、干嘛这样看我?”终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马航停止了那让人觉得永无止境的‘鞭炮声’,带着有些紧张瞅着我,还附加一点防备。
摆了摆手,我没理会他的态度转变,回了自己的座位,心想着昨晚就那样离开了,何晋鹏会不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生气了?
一上午都还在纠结这件事,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午餐时间,我不太想动,就趴桌子上想着这样熬一下就好了。去而复返的马航和小组长瞧见我这模样,先是关怀了几句,末了邀我一起去用餐,我摇头拒绝了。
“那,一会我给你打包回来?”上班时间,几乎是朝夕相处的马航,再大大咧咧也觉察出了我今天的不对劲,这会儿也不闹了,难得的一次带着几分乖巧,小心地询问着我。
想了想,我点头,“好。”
不理他们的神情,我又重新趴了回去,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趴着睡本来就很不舒服,我只记得自己难受得有几次想醒而又醒不来,直到最后一次挣扎着端起了腰,坐得有些歪斜,但好歹是终于醒过来了,揉着发酸的眼,打着吹欠,觉得头疼得很。
“睡醒了?”一道略清冽的声音响起,我身子骨一僵,木木地抬头,果然发现隔栏前立了个高大的身影,精致而立体的五官上并没有带着表情。
心惊了惊,我吸吸有些酸涩的鼻子,双手撑着一直弯着有些疼的腰坐直,心里闹闹的却一时找不到好话,只是一直被这样盯着实在不好受,我只得硬着头皮答了一句:“……还好。”
斜眼看了一边,已经三点多了。我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再往边上斜视,离得最近的座位上,马航低着头,模样很认真地不知是不是在工作,而王胖子部长办公室的门却是掩着的,我明明看到一道特宽的身影在门缝后面,时不时地踱着。
“你没有吃午饭?”大概是看到我桌面上那个饭盒,何晋鹏又问了一句,这话一出边上的马航挺得笔直的身杆子却僵着,我猜这是他给我打的饭,可能当时看到我睡得熟就没有叫醒我,没想到我一睡就是几个小时,也难为王胖子这次没来捉我辫子。
“……还没吃。”我如实回答,别说午饭,早餐也没有吃,现在出奇的竟然并不觉得饿,就是全身乏力,特别想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何晋鹏挑着眉头瞪我,很不满,可话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是知道的,这人把我当作朋友了,有些人就是特别义气,朋友一词看得比什么都重。虽然我知道何晋鹏不是特别喜欢与人结交的那种人,可只要被他当作朋友了,两肋插刀的事,我觉得他一定做得出来。
可是……
他不懂啊,有些时候,两个男人也不一定会有纯友谊的。
很恨,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这样的想法,几乎已经是背叛了对方待我的友谊,就像扬奇,就像……何晋鹏。
于是,垂了眸,我拖过那饭盒,一边慢悠悠地拆开,一边不冷不热地开口:“我先吃饭了,总经理要是有公事就找王部长交待一声就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请回您自己的办公室。”顿了顿,“上班摸鱼是我自己的问题,请不要迁怒他人。”至少,王胖子对我一直都是仁至义尽的,我没理由还陷害他被迁怒受罚。
饭盒盖打开了,菜还带着香,只是菜色变得叟黄,很不好看。饭也冷了,看起来硬得很。
我没有看何晋鹏的脸色,但我知道他此时一定很不高兴,因为这边上散发着冷气,在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冷气消失了。我抬眼,看到离开办公间的那西装挺拔的背影,带着负气似的大步流星地消失。
☆、第21章 这叫不叫冷战呢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版本又升级了。
大家传得不亦乐呼。
似乎已经确定了我就是何家的私生子,然后身为嫡出又是长子的何晋鹏怎么可能忍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弟,于是借着工作开始发狠,处处刁难于我。有说我上班被精神虐待,回去就会*虐待……之类的,特别明显的就是,高级管理的会议,可偏偏就叫上我一起,偌大的会议室各高管都危襟正坐只有我这个技术部的一人,站在身为技术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