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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子青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忙歉意地笑笑,严肃道,“从化验结果上看,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我听说今天要来的那位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具体的我可以再跟他讨论一下。”
叶香山点点头,他的身体在恶化,他很明白。
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开始定期做化学治疗,身体也逐渐有康复的迹象。但月初,在阶段化学治疗停止后,他的身体状况反而更加恶化。
这是医护人员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小组成员束手无策。考虑到叶香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长途跋涉,两天前,这方面的专家劳文斯教授亲自带领自己的医疗小组踏上了飞往本城的班机,决定就地为叶香山做新一轮检查,找出原因。
叶香山自发病到如今,已经快一整个年头。他一方面扛着来自帮会的压力,另一方面,心中又每日为疾病煎熬,精神早就紧绷到极点,这次发病,竟然多出些平日绝不会有的极端消极的念头来。
“子青,我会死么?”叶香山忽然问道。
子青怔了怔,故作轻松地回答:“你不要胡思乱想,哪有人那么容易就会死。”
叶香山微微摇摇头,仿佛疲惫到了极点,再也支撑不下去般,缓缓叹息了一声:“有时候我觉得,这么活着,也未必比死了好多少。”
“人死万事空。”子青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香山,死不是解脱,而是什么都没有了。你甘心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
“吱嘎——”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两人没有坐稳,惯性作用,一起向前扑去。
子青的头撞到前面椅背,撞了个天旋地转。一旁的叶香山却还好,关键时刻伸手挡了一下,总算稳住身子。
“大哥,前面的车爆胎了。”司机也是惊魂未定,回头道。
“开车,上岔路,按我说的走!”叶香山一刻也没有耽搁,冷声命令道。
“是谁?”子青沉声问。
前车是他们的保镖车,如今由于车辆爆胎偏离车道,已经重重撞在路边一棵树上,接近报废。如此严重的后果绝不是偶然,叶香山的行踪暴露,有人要杀他。
“谁都有可能。”叶香山紧紧咬着牙,刚刚的剧烈颠簸让他非常不舒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本就虚弱的身体开始一层一层冒冷汗,浸湿了薄薄的单衣。
他咬牙从车座下的暗格里摸出把枪,扔给子青,嘱咐道:“拿着,防身。”
子青将之妥善收好,再抬起头,后视镜里出现许多辆追赶的车辆。
看来断后的那辆保镖车也被他们解决了。
子青咬紧牙,全市有胆量有本事动叶香山,又能把事干得这么干净漂亮的,只有一人。
“前面路口左拐。”叶香山死死地抓着椅背,道路在他眼中都成了模糊的阴影,他的每一个命令几乎都是凭感觉。
无边的惶恐像渐渐扩散的阴影般在他心头盘踞,现在他还能凭感觉,待一会儿连感觉都消失,他还靠什么逃出追杀?
他握紧拳,指甲深深扎入手掌,疼痛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不,不能晕倒,他死没有关系,可是他不能连累子青。
“大哥。”司机忽然回过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建议道,“前面是一大片废弃厂房,我知道有个隐蔽的拐角。待会儿我拐进去,你们快些下车,我来引开他们。”
这样一来,叶香山他们能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等来救兵,而他自己的结局也几乎没有悬念。
“不……”子青刚要反对,却被叶香山冷冷地打断。
“好,就这么办。”他的手摸索过来,将子青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明明已经没什么握紧的力气,却执拗地不肯放开。
子青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反对了。
车子拐进一片枯草地,子青几乎是把叶香山抱出车厢的。他们互相搀扶着转身,面前是一片废弃的旧工厂厂房,到处都透着铁锈和灰尘的腥味。子青横下心,搀着叶香山逃难般向里面跑去。
没想到刚刚进入厂房大楼,叶香山就再也跑不动,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香山!”子青被他拉得一起摔倒,却不顾自己的痛,先去查看叶香山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我没事……”叶香山制止子青的动作,强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问道,“枪收好了么?”
“好了。”子青老式回答。
“那就好。”叶香山这才放心地笑了笑,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交到子青手上,声音越来越轻,“子青,我就给自己这么一次任性的机会,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中。从现在开始,我的命是你的,你来决定我的死活……”
话音越来越弱,说到后来,已经无声。
子青紧紧搂着他的身体,他没有办法拖着两个人的重量逃跑,而车子轮胎滑过地面的巨大摩擦声尽在咫尺,且越来越近。
他抬起头,望向门口。
香山,你明知道躲入这里也毫无作用,难道只是因为,你想用自己的命赌一次?
不,我承受不起,你的命太重了,我连自己的尚且无法负担,如何负担你的?
他摸索着口袋,心中一团乱麻,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人求助。
翻着电话簿,知道叶香山今日要经过这里的不过寥寥数人,都是叶香山心腹,以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已经不再可以信任了。可除了他们之外,他又能信任谁呢?
手指骤然停住,那张总是挂着笑容,微微讨好的脸浮现在他脑海。
手指疾动,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没有记住严冬的号码。
电话簿太长,情急之下他又忘记使用搜索功能,一条一条找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按下拨出键,门外却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那人逆着光,面容看不清晰,身形却是极为熟悉的。
他一个人,用一种近乎闲适的姿势走进飘着腥臭的废旧厂房,就像明星走在星光大道上一样。
子青将手机往身后一藏,仰头,毫不惧怕地瞪着他。
“子青,别这么看我。”那人摆了摆手,笑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可是被你盯久了,恐怕会丢了魂。我可不敢尝试。”
“石诺,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子青冷冷地说。
“对对,不废话,那我们直说。”石诺耸耸肩,“把他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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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去睡了。
28
“不可能。”子青回答得直截了当,且带三分讥诮,“而且你大可以浪费时间,香山现在耽误一分钟都有生命危险。”
他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来为了震慑石诺,二来,他咬咬牙,希望电话那头的严冬没有忘记他的手机有GPS定位功能,尽快赶来救他。
“是么?这么严重?”石诺问得随意,仿佛英国人日常见面寒暄天气,“他得了什么病?”
子青牙咬的更紧,仿佛石诺在他唇齿之间,再狠一点就可以把他腰斩,永绝后患。
“你难道不是知道他重病才来的?”子青嘲笑他明知故问。
“哦,还真不是。”石诺却很坦然地摊手,“我查了半年,只知道他重病,却不知他什么病。你懂的,子青,他有没有跟别人上床,我最清楚。既然你隔三差五在他那里留宿却毫无肢体接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有秘密。更何况一个医疗小组四五个人,每两个星期往这里飞一次,还有专车接送,我不起疑怎么可能?不过,不清楚也没关系,你看,我这不是来问你。”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告诉你。”子青将叶香山抱紧,发狠道,“石诺,香山情况危急,你最好快滚,否则……”
”否则什么?我会愧疚还是你会愧疚?“石诺忽然沉下脸,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声音说道,“说实话,不管谁愧疚,我都很期待。”
子青一怔,继而讥讽地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真是伟大。”
“承让,子青。”石诺冷笑,“你对严冬只会比我更卑鄙。”
“石诺,你胡说什么!”子青忽然挺直了身子,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阻止石诺的声音字句不要飘进手机听筒里。
莫名的恐慌情绪涌上心头,他如此了解严冬,他知道他会一直保持通话直到救出自己为止。
可只有这一次严冬,挂电话,我宁可不要你救!
“我哪里胡言乱语?”石诺借着他的慌乱,小心地控制着距离,往前走了几步,笑道,“你打着给旭明报仇的旗号却算计着不相干的人,嗯……我若告诉你旭明车祸的真相让你报了仇,只怕你也不肯收手。”
“真相我很清楚,用不着你再重复。”子青凶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立即缝上他的嘴,“你杀了旭明,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提他!”
“嗯,你听到的所谓真相是哪个版本?可信度?”石诺失笑,“子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实打实的真相,将证据一样样摆在你面前,你将香山给我,如何?”
“我说过了,我很清楚,我不想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真的?”看着他满脸阴霾,石诺已然达到目的,然心情大好,也不打算再捉弄他,于是笑容绽得更开,语气却冷到极点:“太遗憾了,既然软的不行,没办法,我只能硬抢了。”
说着,他猛地迈出一步,伸手便要将叶香山抓进怀里。
可前进的脚步也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低下头,一把枪正冰凉地顶在他的小腹。
子青的射击是香山的父亲教的,天赋极佳,百米外尚且能够射中,何况此刻咫尺。石诺几乎可以预见到,子弹射出时,自己的皮肤烧灼着爆裂,肠子顺着炸开的伤口血糊糊地流出,那一地的狼狈和恶心。
但他竟然毫不害怕,反而很是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道:“子青,你以为我想做的事,是一颗子弹能阻止的?”
“当然是。”子青仰头看着他,那眼睛里竟然微微有丝笑意,“不过不是对着你,是对着他。”
话毕,他调转枪口,重重地抵在了叶香山眉间。
………
去睡了,好困……
明天下午说不定有更新。
呃我也知道这几天挺不对的,说好了加更结果才更了这点。而且安排了下,明天能雄起的几率也很小很小……
那就争取明日能更满3000吧,我对我自己都没啥太大要求了……为啥周末还这么多事啊!
“呵,”石诺冷眼看着黑洞洞枪口,不无讽刺道,“我刚刚不是说得很明白么?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反而很好奇他死了会是什么样。”
“那我就来帮你一把。”子青用肩膀支撑住叶香山的头,将枪口更深地抵住几分,手指轻轻勾住扳机。
“你下不了手,程子青。”石诺的声音非常冷硬,仔细听来,仿佛有丝极力掩饰的颤抖在里头,“你不是一向维护他的的吗?况且你在这里杀了他,走出这个厂区,就会有人杀了你!”
“不,不会有人怀疑是我杀了香山,别人只会怀疑你。而且,”子青搂紧叶香山的肩,像情人般用下巴磨蹭着他的头顶,“香山也不会怪我,他说,他的命交给我。”
他抬起头,平平淡淡地看了石诺一眼,然后轻轻笑了起来:“伤口大约……很丑。”
接着,指尖勾动,略微沉重的扳机被叩响。
“砰——”
枪口逸出子弹射出后特有的硝烟味道,在静寂无声的空间里不断扩散,再扩散。
子青松开五指,他虽然学过射击,但至今都未习惯握枪的感觉。刚刚射出子弹的枪口还留有摩擦的热度,他几乎嫌烫手般,任手枪掉在地上。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