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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毁掉那小小的引爆器,炸弹就不会爆炸!
但天不遂人愿。
千钧一发之际,吴达的右手稍微向后撤了半指的距离。
子弹打在他的手腕之上,引爆器远远地飞了出去,“卡塔”一声卡在崖边的石缝之间。
这是一个子弹瞄不准的角度。
没有半分犹豫,严冬与吴达几乎同时扑了出去。
吴达虽然手腕有伤,距离引爆器的距离却更近一些。他脚下发力,左手远远地伸出,眼看就要碰触到引爆器,身边却忽然扑出另一个身影。
是严冬!
严冬身材高大自然占尽便宜。他伸长手臂,哪怕两人同样速度,他的指尖也比吴达更早地碰触到引爆器。
如此脆弱的物体却关乎着子青的安危。
严冬恨恨地咬牙,刚要补上一枪,身体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
吴达像丧心病狂的□□一般压着严冬的身体,眼中仿佛只剩下他手中的引爆器,即便手腕已经燃尽鲜血也不肯放松。
他挥着拳头,用力招呼在严冬身上每一个脆弱的位置,仿佛自己隐忍许久,只为这一刹那的疯狂。严冬忍下所有剧痛,手指收紧,死死抓着引爆器不放,同时手肘用力,重重地向吴达胃部击去。
吴达喉咙一甜,咕咚一口将血咽进腹中,接着拼尽全力,将身体转了一个近乎扭曲的角度,出拳在他手腕处重重一击。
一瞬间,严冬觉得自己的腕骨几乎都要碎裂,刺骨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手指一松。
就是此时!
吴达探手将引爆器抓进掌中,几乎同一时刻,严冬回过劲来,反扑而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重重一扳。
腕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引爆器应声而落。
“滴滴……”
严冬的心像是被谁扔下了万丈深渊,在顺着声音看过去的那刻,跌个粉碎。
还是晚了一步。
引爆器在最后时刻被吴达按下了开关。
定时炸弹启动了!
………
明天见
48“子青!”严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几步窜上车厢。
炸弹定时装置开启,顶端的计时器上正惊心动魄地走秒闪动。
刚刚那一迟疑,竟平白浪费了二十几秒!
时间禁不起耽误!
自当年某次在东南亚遇袭后,他就有随身带一把刀的习惯。此刻,他一边从腰间掏出刀子,一边蹲下身,想要将麻袋划破,直接救人出来。
可隔着麻袋,他刚将那个软绵绵的身体揽入怀中,心头就一阵惊颤。
怪不得这么久子青都没有任何动静,原来他一直是昏迷的。
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划破麻袋将子青救出,只怕也是徒劳耽误时间。毕竟他无法把握炸弹引爆时的威力,如果自己好不容易将子青从麻袋中拽出来,却没时间带他跑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怎么办?
炸弹一炸,他们两个还是难逃一死。
他恨恨地咬牙,将手中的刀换了个方向握住,迅捷地站起身来。
只能从炸弹本身下手了。
余光瞟了一眼计时器,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多秒,严冬咬紧牙关,浑身的肌肉因为高度的紧张而绷到最高点。
他低下头,再次看向被鱼线紧紧缠缚在麻袋口的炸弹。
鱼线本身就柔韧难断,吴达还怕严冬取得太轻易一般,将几根鱼线拧成一股,密密麻麻地缠了好几圈,仿佛生怕他能徒手拽下炸弹一般。
即便严冬手中的刀锐利无匹,也不得不承认,将这几条虬结缠绕的鱼线割断颇需要一点时间。
更重要的是,炸弹拆下后,他该如何快速地处理?
“滴——滴——”
四十五秒。
严冬强自定下心神,伸出刀子挑断其中一股鱼线。
不知是否是天意,车子停的角度刚好与悬崖呈一条平行线,也就是说,如果严冬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炸弹取下,抛入海中,那也许他们还能有一条活路。
既然已经下手,严冬也不再迟疑。手中的刀仿佛挽着刀花一般舞动,拼着虎口剧痛,手指酸麻,迅速地将原本互相缠绕密不可分的鱼线一根一根割开。
时间推移,定时器上的红色数字逐个递减,而严冬面前要挑断的鱼线也逐条减少。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砸在最后一股,也是最粗的一股鱼线上。
还有五秒。
严冬低下头,对着袋子里那个安静的身影轻轻微笑了一下。
赌一把,子青。
刀刃重重地撞击在鱼线之上,空气中仿佛传来鱼线一根根断裂的声响,在破釜沉舟般的力量压迫下,最后的障碍被割得粉碎。
炸弹稳稳地落在严冬手中。
没有片刻迟疑,严冬两步跨出车厢,对着一望无际地海平线,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用力一掷——
“滴!”
定时器归零。
瞬间沉默。
紧接着。
“轰——”
炸弹在空中爆炸,巨大的热浪几乎席卷所有的草木,风卷残云般冲向一切敢与它抗衡的物体。
爆炸造成的冲击让小小车厢都为之震动,严冬双膝跪地,紧紧地护着怀中的人,不敢有片刻放松。热流在他身周冲撞回荡,仿佛要将他的衣物毛发甚至皮肤全部烧着。鼻腔一阵充血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再吸入这过于灼热的气体。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让人近乎烧起来的炙热气息才渐渐褪去,空气中残留着火药刺鼻的味道。严冬重重地咳了两声,直起身,轻轻地解开了麻袋的封口……
爆炸发生时,吴达虽然极力躲避,却并没能够完全躲开。
之前在与严冬的搏斗中,他右手手腕中枪,左手手腕骨折,如今又被爆炸的热浪灼伤了双腿。
哪怕意志力再怎么坚定,他也没办法再站起身了。
但是,已经足够。
吴达趴下身子,将严冬丢在不远处的手枪够入怀中,用衣服遮住。
同时,空气中传来严冬跳出车厢的落地声。
他抬起头,目光迎上那个向他走来的年轻人,带着皱纹的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那里面的不是程子青,对不对?”
严冬双拳紧攥,肩膀颤抖,没有回答。
“那是这辆车的司机,我抢了他的车,总不能把他丢下不管,于是就带来了。”吴达笑道。
“子青在哪里?”严冬沉声问道。
关心则乱。
刚刚解开麻袋,看到里面是一个陌生人的那刻,严冬痛悔地几乎想立刻杀了自己。
他竟然着了吴达的道!
“告诉我子青在哪里,我不杀你。”严冬亮出手中的刀,恶狠狠地说。
吴达毫不惧怕,反而对着泛起银光的刀刃轻轻笑了一下。
“我说过,你一个人换三条命,这不公平。”他一脸柔和,“所以,我想了个公平的办法——干脆就留你一条命,让程医生替你死吧。”
“你说什么?”严冬猛地跨前,脚步却硬生生在吴达面前几步外停住。
“刚刚的炸药威力已经很惊人了,但我还预备了另外一个更厉害的,跟你的程医生放在一起。”吴达用右手颤巍巍地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严冬,明知自己的爱人即将惨死却无能为力,在痛悔中度过余生,这种报复,才够公平!”
说完,他抬起头,手指轻轻屈起,将最后的目光投向辽远的天空。
“大哥大嫂,我来陪你们了。”
…………
陈一冰!!!!!!
气死我了!!!!!!!
睡觉去了!!!!!!!!
嗷嗷嗷气死了!
杜三一得到消息就把手头的事丢下往眺望崖赶,急三火四赶到时,严冬正推开司机自己往驾驶座上蹦。
见他来了,严冬明显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吩咐道:“崖上有具尸体,是江文久以前那司机吴达的,你叫人收了给叶香山送去。另外,召集兄弟,把全市给我翻过来,找人!”
杜三赶紧问:“找谁?”
“子青。我没救出他来。”严冬坐进车里,手臂的灼伤碰到车座,疼的他龇牙,“叫兄弟们全市撒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另外,再通知石诺和叶香山一起找人。要快,子青的情况很危险,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说完,他脚腕微抬,车子颤抖着发动。
杜三连连点头,眼神充满担忧,半分不离他手臂肩头的伤口,却也知道这时候劝也没用。
程医生出事,以严冬的脾气一定恨不得自己亲自将本市所有角落都翻个底朝天,叫他等消息?那不如杀了他!
可见他伤成这样仍旧跳上车不知要开到哪里,杜三还是忍不住了:“冬哥,你都伤得这么重了,能不能先包扎好伤口再走?”
“不能!”严冬大叫,同时右脚油门。
“可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转瞬间杜三就被远远地甩在后头,空气中只剩下他的喊声。
严冬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被气得跺脚的杜三,又踩了一脚油门。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碰碰运气。
吴达死后,严冬叫醒了一直昏迷的司机。他不知中了什么药,即使睁开眼睛,样子依旧恹恹的。
他说他是郊区瓮村人,运输为生。吴达开车好又经常帮忙,他们这才熟悉。
除此之外,他对吴达一无所知,而今天的事,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严冬却大概知道。
吴达多年来被人通缉,只怕一直藏在郊区农村才能幸免。不知什么机缘让他起意,所以才借着帮人开车进城的机会把子青绑架。
瓮村……严冬口中默默将这个地名念了两遍,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瓮村是距离眺望崖最近的一个村落,从崖下的公路转小路开车到村中只需要二十分钟。
据司机说,吴达到村里大约有一年左右,最初来到这里是因为瓮村后山发现煤矿急需人手,所以他来打工。之后煤矿渗水,为安全计不得不全线废弃。民工大半都撤出去了,不知为何,吴达却留了下来。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八年来,吴达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未必多么熟悉城中日新月异的变化,也就不会把人往一个他根本不熟悉的地方藏。
况且,如今太平盛世,炸弹并不是多么好搞到的东西。
吴达要搞到如此威力巨大的火药,只有私藏煤矿开山时的炸药才可以。
况且既然煤矿已经废弃,那必定人迹罕至,是藏人的绝佳场所。
前方弯路,严冬猛打方向盘,车子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一般大弧度地拐了个弯,直直地驶上通向瓮村的窄路。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证明子青的的确确是被藏在瓮村后山的废弃煤矿中。
即便如此他还一路风驰电掣赶往那里的唯一原因就是: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子青一定在那里等着他。
他怎么忍心让子青失望?
要到达后山就必须穿过瓮村主道,有煤矿的时候村民在这里拦路收费,家家都赚得盆满钵满。如今煤矿废弃,路障竟然还没撤掉,严冬的车眼看着就要开到后山却开不动了。
“操!”严冬急得心都要跳出来,猛地一拳击在方向盘上,巨大的冲击让车子都颤了一颤。
路障正好拦在车前,严冬用余光往两边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任何负责人出现,时间紧急,那就由不得他生生撞开了。
心意已决,他猛踩油门,车子仿佛怒吼的猛虎般冲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