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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显然没料到会遇到陈淼，脚步犹豫了一下。
温小万和陈淼不熟，打了个招呼就和赵立走了。那头大勇过来，刘备笑道：“不在窝里种蘑菇了？”
大勇翻个白眼，陈淼有些局促，“我先走了。”
大勇嘴巴动了动，却又没出声叫住。
刘备皱眉，“拖拖拉拉的，像什么男人？”
大勇瞪他，“你去交个女朋友你就知道了！”
刘备脱口而出，“我有苏秦就够了。”
苏秦睁大眼，刘备看他，“怎么？你要抛弃我？”
苏秦：“……”他们想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嗯。
大勇叹气，和刘备苏秦在操场上慢慢逛起来。
但苏秦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在找着陈淼的身影。
苏秦想了想，突然道：“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从我看来，你们就算是吵架也是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大勇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苏秦浅浅一笑，“还能吵架，说明心里还有对方。因为在意才会争执，如果不在意，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矛盾。”
现在想起来，他和常易就从来没吵过架，以前觉得是两人合拍，现在才觉得只是讽刺。
大勇沉默了，刘备拿手肘撞他，“好啦，僵了一个星期也够了吧？是男人就主动点，如果要分，那也要说得清清楚楚。”
苏秦也点头。
大勇叹气，掏出手机终于拨通了陈淼的电话，他跟刘备苏秦打了个招呼，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远远地，苏秦看见陈淼，一边握着电话，也一边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刘备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又可能是觉得寂寞了，他拉着苏秦道：“我们去吃东西。”
苏秦点头，两人脱离了人山人海的操场朝后面走去，为了抄近路，他们走的没什么人的居民楼后面。
也因为这个捷径，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居民楼遮挡的阴暗处，两个人影正在接吻。
苏秦一下震住了，因为那是——陈鸣和袁杰。
39
39、38 。。。
陈鸣和袁杰有没有发现苏秦，苏秦不知道，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刘备拽走了。
刘备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但更反常的是他脸颊上可疑的红晕。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有些心虚的看向面无表情的苏秦，“呃……那两个人有点……眼熟？”
苏秦抿了抿唇，“我的同学。”
“噢。”刘备想起来了，“母陈浩的那个……表弟？”
苏秦点头，他有些心不在焉。看陈鸣对待周武和黄兴的态度就知道他并不反感同性恋爱，但袁杰就说不好了，他记得他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袁杰似乎不怎么赞同？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陈鸣好像和袁杰一个宿舍，难道是被同化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除开刘备，大勇，一个院系里就数陈鸣袁杰和自己关系最好，苏秦有些尴尬，在认识的人里面碰到……这种情况，很难让人不局促，何况还看到两人亲热的场面。
刘备道：“他俩是……那啥？”
苏秦摇头，“我不知道。”
刘备诧异，“你们好像还是一个实验比赛小组的吧？”
苏秦心里有些愧疚，被刘备提醒才发现，他关注身边人的情况实在太少了。当然这少不了和他的性格有关系，不怎么打探别人的隐私，和喜欢八卦的刘备不一样。
但毕竟也是朋友，天天上课碰面，却没发现……但是对方既然没说，肯定也不想他知道吧？
这么一想苏秦又释然了，是了，谁会突然告诉自己的朋友：“喂，我其实是同性恋。”
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吧？他们既然有意隐瞒，自己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
苏秦不断劝慰自己，但那种发现同类的亲近感和矛盾感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是继续装作不知道？还是找个机会试探问问？
刘备见他一脸纠结，道：“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至少不是人类和外星人，对吧？”
苏秦笑了笑，这才发现刘备好像比自己更紧张，不由奇怪，“你怎么了？”
青年不仅脸通红，甚至额头还冒着汗。
刘备啊哈哈的笑了几声，别开眼看别处，可说话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还第一次看见……呃……有些新鲜。”
新鲜？
苏秦好笑的心想：刚才谁说没什么的？转过头又说新鲜了。
刘备似乎也觉得不对，又尴尬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歧视的，我那个……”
他舌头有些打结，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好像刻进脑海里了一样怎么也挥不掉。更可怕的是他的脑海有自动转换功能，居然将那副亲吻的画面主角变成了自己和……苏秦。
太离谱了！难道是最近“五星”的八卦打探太多，照成自己潜移默化了？
他慌乱中对上苏秦好笑又不解的眼睛，漆黑的眼瞳单纯而简单，眼眸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更添味道，仿佛一汪清泉里缓缓波动的涟漪。
刘备觉得自己的心也缓缓波动着有些酥、痒，他不自觉就看得呆了，大脑空白，口干舌燥。
苏秦看他那样子，突然心头就咯噔一下，但很快他回过神，只觉是自己想多，转过脸不自在道：“我要回去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还得去打工。
刘备一下回神，心里好像一空，他无意识的伸手摸摸心脏的位置，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
“哦，好。”他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
苏秦没再看他，只说了声“明天见”便离开了。
刘备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看他走远的背影，似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
进网吧的时候，跟他换班的青年仿佛有急事，见他进门松了口气，“还好你总是准点，我先走了，拜！”
他走得急匆匆的，玻璃门被推开，又重新弹回来。苏秦不解，但他和这个同事共事的时间处了换班时的擦肩而过也没其他交集了，他走到吧台后帮一个下机的客人退了卡，门口又有人推门进来——是最近总是和自己一样准时的严戈。
苏秦见他还穿着工作服，应该是送外卖的，头上还带着顶鸭舌帽。
帽檐遮挡了大半张脸，露出坚毅的下颚，微微蓄起的胡渣。
“刚来？”严戈跟他打了招呼，从钱包里摸钱。
苏秦皱眉，“你不上班的吗？”
他最近总是配合着自己的时间。
严戈笑了笑，抬起头，帽檐下锐利的目光在看向苏秦时变得柔和。
他道：“我也是可以申请调班的。”
苏秦还是觉得不妥，“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何必浪费在网吧里？”
他知道严戈并不怎么喜欢上网，每次上网不是看看电视，就是找找电影，实在有些浪费。
严戈哦了一声，但显然没有被说动，只道：“我今天准备试试游戏。”
苏秦想起刘备喜欢打的那些游戏，不由自主地道：“那些要充钱的吧？”
严戈笑起来，“你好像啰嗦的老妈子。”
苏秦一愣，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抢过他的钱往柜台里一扔，拿了卡丢给他。
严戈对他抛了个飞吻，摘了帽子行了个礼，照老规矩那样的坐到距离吧台最近的电脑边去了。
苏秦撇撇嘴，将那张钱翻来覆去的蹂躏了一会儿，才叹口气的扔进收银台里。
他坐下来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右下角弹出个窗口，上面是上机的客人点的餐。
他起身往后面厨房走，吩咐了几句，又走回来。
右下角的留言处又多了个窗口，他打开看，见上面是严戈用的电脑，发来一句话。
“晚上吃什么？”
苏秦抿唇，按开QQ，找到严戈的号回过去，“随便。”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
哥不是大叔：“吃面好不好？”
小秦在南方：“好。”
哥不是大叔：“其实很久没吃饺子了。”
小秦在南方：“也好。”
哥不是大叔：“不如煮稀饭，买几个凉拌菜，蒜泥白肉？”
小秦在南方：“清淡，也不错。”
哥不是大叔：“……你就没其他话可说了吗？”
小秦在南方：“……”
严戈看着他发过来一个表情，是个戳手指的表情。
他抿了抿唇，如果苏秦对着自己的面会做出这个表情，他一定忍不住将他拥进怀里乱揉一把。
可是他敢肯定，这小子对着电脑时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他这么想着，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有些高，苏秦坐着，什么都看不到。
叹口气，他将帽子盖在脸上，双手抱头靠近椅子里。
苏秦上了会儿网，回头发现严戈没回消息，心里动了动。
不高兴了？可是自己在吃这方面……确实没什么讲究，总的来说能省钱就行。
但好歹人家问了一番，苏秦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了，又打了一排，想了想又删了。
明明只隔着一个吧台，想传达心意居然都这么麻烦。
或者正是因为看不见脸，所以才更有考验？
正在他费力的想找话题时，严戈的消息弹过来了，只是苏秦的注意力却被别的吸引过去了。
严戈改了昵称，蓝色的昵称显眼的显示着：哥爱小秦。
哥爱小秦：“不如出去吃吧？”
小秦在南方：“……”
哥爱小秦：“怎么了？我请客！”
小秦在南方：“……昵称……”
哥爱小秦：“（笑脸）讨厌，这是人家的告白啦！”
苏秦莫名抖了三抖，鸡皮疙瘩一阵冒，但嘴角却抑制不住的扬起来，甚至差点笑出声。
小秦在南方：“改回来，丢人。”
哥爱小秦：“（飞吻）那你明不明白我的心？”
小秦在南方：“你改回来我就明白了。”
哥爱小秦：“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敷衍我，我不是托儿所那群小笨蛋。”
小秦在南方：“你还没告诉我你回北京出了什么事。”
那头显然安静了一会儿，这个话题有些突兀，可苏秦也是突兀的岔开了话题。
苏秦发出去就有些后悔了，这个话题转移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只是严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复了，“晚上回去说。”
苏秦敲了个好字发出去，隔了会儿似乎想起什么，对严戈道：“我今天看到陈鸣和袁杰接吻了。”
严戈打了个问号。
苏秦这才想起，他和陈鸣他们不熟。
其实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多少有点奇怪，可苏秦很自然地就说出来了，这种分享的心情不是第一次有，他想，也许是这种事只有严戈能听自己说吧？
严戈紧接着回了：“是那天和你一起出来的人？”
苏秦想起严戈来找自己的那次，他敲了个嗯，随后道：“就是他们两个。”
严戈发了个笑脸，“你周围的磁场好像只会吸引同类。”
苏秦不满，“陈淼和大勇不是。”
说起这两人，又想起他们吵架了，不知道和好没有。
苏秦第一次发现打工的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除了他去了几次厕所，严戈去了厕所，他给客人退卡，登记，或者帮人端饭和拿饮料。
其余时间就在QQ上和严戈隔着一个吧台聊了一下午。他巴拉巴拉地说了很多，又说起社团活动上的闹剧，还说起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学生主席。
严戈道：“我会吃醋的。”
苏秦茫然，严戈紧接着道：“你形容赵立的词很多。”
苏秦本来打了行字，想了想又删了，敲了个鬼脸过去。
他起身又帮几个人退了卡，和过来看的老板说了些话，再看时间，到了换班时候了。
严戈起身退了卡，两人并肩出门。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笼罩出一片和睦来。
夜里的味道带出沉静的尘埃气息，十分好闻，让人身心舒畅。
苏秦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觉得连日来的阴霾心情终于纾解开了，他的手被严戈拉住，两人一晃一晃地去买晚餐的食料。
他们最终决定煮稀饭加凉菜，买了小袋的蒜泥白肉回去时，路过小路口，没什么人，路灯在头顶闪了闪，似乎电力不足。
对面的红绿灯停在红灯上，一辆摩托轰轰地过去了，严戈毫无预兆的俯□来。
当温热的唇瓣蜻蜓点水的一碰，苏秦尚未回神，对方已经离开。
远远看来，就好像只是严戈侧身弯腰和苏秦说了句什么。
苏秦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下意识左右张望。
“大街上你……”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左边的路口，一个熟悉的人影呆呆站着，手里还提着超市的便利口袋。
苏秦感觉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