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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摩擦苏瑾苍白的脸,“阿瑾,我从来没丢过它,这么多年,一直都带在身边。”
苏瑾怔怔看着男人勃颈上的项坠,目光渐渐上移,最后移到贺子漠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上,他呆呆看了很久,最后终于像是无意识似的,喃喃地叫出刻进心底的名字。
“子漠……”
*****
第二天。
云修到公司的时候,苏瑾已经在办公室了,云修进屋时正看到他坐在对面桌上发呆,连他开门走进来都没有发现,云修索性靠在门边盯着他,也不出声,暗自打量面前愣神的男人。
苏瑾显然一夜没睡,严重的黑眼圈,眼睛微微发红,看得出来,他脸色也不好,平日里的温润模样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脸的茫然失措。
遇到了什么事,云修大概猜得到了。
“咚。”伸手,随意地敲了敲门。
眼前的男人霍然抬头,直愣愣看着云修,然后像是忽然回过神,慌忙站起身来,“贺总……”
云修看看他,也没走过去,仍是斜倚着门框淡淡道,“昨晚去哪了。”
“……”苏瑾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欲言又止半晌,躲闪着云修的目光,“回、回家了……”
“哦,回家了。”
云修瞥了他一眼,终于走到办公桌前收拾资料,“所以我去按门铃的时候你睡着了,是么?”
苏瑾一惊,呆住了。
云修把东西归拢完,慢慢坐下来,抬头微笑看他,“又遇到云修了?”
苏瑾感到从脚底窜上来的冷意,整个脑子瞬间空白,连脸色也白了一分,云修收回眼,翻开手边的文档,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他想利用你,对付我?”
苏瑾僵在原地,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看来我是白说了,”他头也没抬,在资料上写了几行字,声音微微冷淡,“出去吧,这儿不用你忙了。”
苏瑾蓦地一颤,终于动了动,小心走过来,“我……”
云修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出去。”
苏瑾终于忍不住,咬着唇慌张道,“他、他说自己是贺子漠,他知道很多事情,我……”
“这种话你也信?”云修终于搁下笔,皱着的眉头显示着他心情很不好,“他知道什么?银河湾?狼牙?还是什么?”看到苏瑾蓦然苍白的脸色,云修冷哼道,“我经常和你去银河湾度假,以前也一直戴着狼牙,这些事查一查并不是多大的秘密,你信他什么?他是贺子漠?那我是什么?你当我死的?”
苏瑾心口一震,知道眼前男人是真的生气了,心里立刻就慌了,“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
“好了,我不想听,”云修低下头,重新拿起资料翻了个页,“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出去,我自己呆一会儿。”
“……”苏瑾觉得慌张,也觉得难过,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他做的一切不也都是为了这个人吗?他看着贺子漠冷漠无情的侧脸,一时觉得无助又委屈,他试探地又叫了一声子漠,可男人理都不理他,让他分外感到难堪。呆呆站了半晌,终于还是放弃地出门,在关门的一瞬间,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男人看向他时的,带着些许冰冷的目光。
潜伏
苏瑾茫茫然走在阴暗的楼道里,看着一旁窗外凋零的树枝,心里的酸涩慢慢漾开,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理智告诉自己没有理由怀疑贺子漠,可自己是中邪了么?为什么总会想到那个男人在医院里看着他的眼神。
冷静沉默,夜一样漆黑暗沉的眸子定定看着他,那么熟悉,几乎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喊着他阿瑾的时候,语气里的留恋让他跟着心颤……
云修。
云修,你真的是云修吗?你到底是谁……
“阿瑾。”
苏瑾身子一颤,呆呆回头,也许是眼里的迷惑酸楚太明显,让来人微微愣了一下,“怎么了?”
苏瑾吸了吸鼻子,垂下头掩盖自己慌乱的目光,“没事……”
杨俊宁皱皱眉,打量了他一会儿,决定还是先说正事儿,“我正找你呢,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下。”
苏瑾勉强镇定,“什么事?”
“我昨晚查了一晚上云家的资料,也委托了几个侦探机构的朋友,都没有查到半点跟DREAMER有关的信息,而且子漠本人的接触也一点都找不到,”杨俊宁说着,皱皱眉头,“不过前段时间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苏瑾听得诧异,急忙问,“什么事?”
“云家落败以后,云牧风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因为财产全部被剥夺,房子也抵押了,三个人用仅剩的钱在平泽西区那片贫民区里租了一个挺破旧的房子,云修这个人我之前也打听过,说投了不少简历,但是一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二是他心脏病太严重,没有企业收他,最后迫不得已,有将近一个月吧,他一直在乞讨。”
苏瑾想到那个男人俊朗的身姿,心里不禁一疼,沉默半晌道,“然后呢?”
“可是最近,他们搬家了,”杨俊宁的声音蓦地一沉,“还搬到了一个高档小区,我朋友找的那个侦探伪装成销售人员去他们家推销,进门看到的确是他们母子本人,而且房子装修得也非常豪华,那女人也一身名牌,都是正品。”
苏瑾惊诧道,“他们哪儿来的钱?”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杨俊宁皱眉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是子漠为了收买他们所以给了他们一笔钱?你不是说他跟云市长的案子有关联么?”
苏瑾一惊,忽然想起一事,“对,说到平泽西区,我想起来了,那天子漠去过那里,保镖一路保护他,我问过……”苏瑾又恍然道,“原来那女人说的是那个意思……”
“什么?”
“那天我不放心,就跟过去了,在楼道里听到那女人说什么用云修的死来换她们母子活下去之类的……”
杨俊宁一怔,惊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子漠想杀了云修?”
苏瑾也像是很迷惑,半晌才点头道,“云修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所以才逃跑了。”
两人都有些沉默,满脑子问号。苏瑾看了对面的杨俊宁一眼,这个人,很聪明,虽然看起来淡漠懒散,但一直是一个很可靠的同伴,他想了想,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杨俊宁像是还在思索问题,只随意地嗯了一声。
苏瑾咬了咬牙,终于说,“我昨天跟你分开以后,又遇到云修了。”杨俊宁霍地抬头盯着他,苏瑾顿了顿继续说,“他……他说他是子漠……”
“什么!”杨俊宁一愣,“你说什么?”
苏瑾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他说他是贺子漠,我知道这很可笑,可是……”苏瑾咬了咬唇,憋了半天才终于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很熟悉,他……和子漠真的很像……”
很意外,杨俊宁没有立刻反驳,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子漠知道吗?”
“嗯……我刚才和他说了,他很生气……”
“……也是,”杨俊宁黑眸沉了沉,又说,“云修在哪?我去见见他。”
“啊?”
“你看他怎么都会带个人感情,我去会会他,”杨俊宁说着,抬手看了看表,“下午我就回来,到时候再跟你说。”
“……好吧,那……要不要跟子漠说一声?”
“不用,”杨俊宁回头看看办公室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地址。”
苏瑾说了医院和病房号,然后嘱咐道,“你小心点,子漠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杨俊宁摆摆手走了,苏瑾看着他消失在走道里,过了很久才微微叹了声气离开。
*****
杨俊宁按照苏瑾说的找到了医院地址,然后循着指示牌到了那病房门前,他脑子里的疑惑不少,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实上,那天五个人开会时他就隐约觉得贺子漠不对劲,但这只是感觉,他还找不到证据证明,只好一直保持沉默。
也许,这个门的背后,就是自己想要的证据。
暗暗吸了口气,杨俊宁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一个男人高挺却偏瘦的背影融在阳光里,那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看起来十分沉静。男人听到门响回过头,在看清来人时那双黑眸微微颤动了一下。
“……”
双方都盯着对方沉默,还是杨俊宁先开口了。
“云修。”
那叫云修的男人忽然笑了,只是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看起来反倒有些嘲弄,那男人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那天生温润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阿瑾跟你说过了吧。”
“你是子漠?”
“嗯。”男人淡淡点头。
杨俊宁来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这会儿难免还是有些惊疑,“但是DREAMER里坐着一个贺子漠。”
“那家伙,才是云修,”看着杨俊宁蓦然瞪大的眼睛,贺子漠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两个人的意识互换了,我是贺子漠,他是云修,只不过……那家伙好像很中意我的身份,打算打垮我,自己坐稳那个位置,”贺子漠冷笑了一声,看着杨俊宁犹疑不定的目光,低声道,“我能看到他的回忆,我想他也应该看得到我的,所以很多事,他都知道。”
杨俊宁好不容易平息心里的惊诧,盯着贺子漠看了半晌,终于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嗯。”
“……”杨俊宁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微微吸了口气,说话有些小心,“你为什么……嗯,我是说,你为什么会恨贺崇辉。”
果然,眼前的男人蓦然一颤,那双前一刻还沉静的眸子猛地迸射出一瞬的残酷和阴狠,那么熟悉的眼神,那个……让他每次看到,都觉得微微心疼的目光。杨俊宁盯着他一瞬间汹涌而过的怒意,然后又立刻恢复平静的脸孔,半晌后听到他低低说道,“你还真会问。”
“……”杨俊宁知道,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贺子漠,自己绝对不会挑他的伤口洒盐,他尽力婉转道,“只有这个,外人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应该也都被子漠送进棺材了,而且我相信……这种事子漠不会告诉除了我和阿瑾的第三个人。”
贺子漠像是攥紧了拳头,片刻后终于闭了闭眼,微吸口气沉声道,“因为……我的母亲。”
杨俊宁蓦然一震,看着他的目光染上震惊,他噎了半晌总算找到点声音,“你说你和云修的灵魂互换了,现在贺子漠的身体里是云修,而他有贺子漠的记忆,是吗?”
“不错。”
杨俊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说,“那如果只是你有他的记忆,所以来冒充贺子漠呢?毕竟你没有证据。”
“证据?”贺子漠抱着手臂冷冷笑道,“一定要说的话,我们的记忆不完全。”
“什么意思?”
“我对云修的记忆都是片段,我想他也是,假的真不了,他总有不知道的东西,”贺子漠扬起下巴,勾起嘴角,“我没要求你一定要信我,但是俊宁,你跟着我二十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
“……”的确,这些天的“贺子漠”让他觉得很奇怪……
贺子漠看着眼前人惊疑不定的眼神,忽然道,“阿瑾那家伙,是不是把我在这儿的事也跟云修说了?”
杨俊宁没表示,只是沉默着看他。
贺子漠皱了皱眉,像是有些烦恼,右手下意识抬起来揉了揉眉心,却没发现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杨俊宁又呆愣了一下。
他揉着眉心叹了一声,“那个小笨蛋……不过也是,让他撒谎也真是为难他了,何况面对的是那个‘我’,”说着他又顿了顿,语气忽然又和缓了,像是带着轻微的笑,“他怎么跟着我这么多年,还这么傻兮兮的。”
杨俊宁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那个“贺子漠”让他无比陌生,而眼前这个人,让他感到极为熟悉。苏瑾是当局者迷,他对贺子漠用情太深,反倒不容易看出破绽,而他杨俊宁,一个绝对的旁观者,反而把这差距看得分外通透。
他压制住满心的疑惑,仍是板着脸说道,“这都是你一己之言,没有证据,我还是不会信的,”说着,他转身回走,只是语气和缓了些,“想让我相信你,就做出一些成绩来给我看,如果你真的是贺子漠,这难不倒你。”说罢,他再没废话,拉开房门利落地走了。
贺子漠站在病房中央,看着男人刚才站过的地方,半晌忽然低低笑了笑,他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碧蓝天空中漂浮的几朵流云,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做出一番成绩……吗?”男人挑了挑眉,黑眸微微眯起来,低沉的嗓音里隐匿了一丝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