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坚毅的、果断的、漆黑如夜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来的?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云修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想这种荒唐的事……怎么可能呢?
他收回心神,逼自己不要乱想,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
还是办正事儿吧。心里安慰自己,云修揉了揉太阳穴,平静下心绪朝保险柜走去。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亲子鉴定书,是贺子扬刚醒来那时出来的结果,证明了贺家兄弟不是亲兄弟的鉴定书。
他曾经想让这个秘密成为自己最后的武器,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自己随时会有危险,贺子漠一旦换过来,夺回位置,一定会对自己赶尽杀绝,自己曾经的想法是把财产分成两半慢慢转移,可这实在需要耗费太多时间,所以他才会等不及想要直接除掉贺子漠,可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
他垂首看着手中的鉴定书,慢慢抿紧了嘴唇。
之所以没动用这个方法,是因为以前只把贺子扬当弟弟,而现在……自己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云修暗笑自己没出息,拿着那鉴定书走回办公桌,然后打开电脑写下一行文字。
——“董事长席位及股权交接书”
把鉴定书公之于众,把DREAMER完全交给子扬,自己辞了所有DREAMER的职务,另找一份工作,这样就算贺子漠换回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罢了。
这似乎是最为完美的解决方式,只要他肯放权,而现在,他心甘情愿。
把交接书写完,再用打印机打印出来,最后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切大功告成。
云修把交接书和鉴定书一起放在一个档案袋里,搁到桌上,打算回家拿给贺子扬跟他商量一番,不过他相信那孩子那么聪明,会明白自己的意图,一定会接受的。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他的,如今还给他,也是应该的。
最后一天在这儿工作了吧……云修想着,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高楼林立的都市。
借着这个身体的福,感受了一段时间坐拥天下的滋味儿,还不赖。
勾着嘴角笑笑,他伸了个懒腰,打算到公司各地转一圈,留念一下,可还没等走出去,接待台的电话响了,说是有一位云先生来找,在会客室等着。云修好不容易筑建的堡垒再次开始摇晃,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逼着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逃避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有些事,的确该面对面解决一下。
他眯了眯眼睛,终于抬手推开了房门。
*****
贺子漠坐在会客室里,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一时有些沉闷,这里本来是自己的地盘,却被那个该死的云修鸠占鹊巢,自己躲躲藏藏不说,现在还要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
那男人实在是太可恨,一旦成功,自己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房门被推开,此时此刻的场景就算怎么想象还是觉得异常诡异,二人对视片刻,贺子漠冷漠无言,还是云修率先打破了沉寂,“贺子漠,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活得还算精彩,”贺子漠抱着手臂冷哼一声,“我的位置坐得舒服吧?看不出来云修,你还真是够毒的,我没猜错的话,你早找人打算解决掉我了吧?”
云修沉静地看他,不知怎的忽然有些语塞,他沉默一会儿,终于说,“那你还敢自己一个人过来,不怕死么?”
“死?”贺子漠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冒死,你这样的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他讽刺似的挑衅道,“敢不敢和我去一个地方?”
云修愣了一下,皱皱眉,“去哪。”
贺子漠扬眉说道,“车祸现场。”
“……”云修看了他一会儿,“去那儿做什么。”
“有话和你说,”贺子漠挑眉,嘲弄道,“不敢?”
“你不用激我,我想去自然会去,不想去你说什么也没用,”云修淡淡说着,忽然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沉声说道,“我也有话和你说,也有个地方想带你去。”
贺子漠没料到他会说这话,微微皱起眉头,“去哪。”
云修沉默一会儿,目光有些深远了,“城郊北环有处荒地,那里有个很高的槐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
苏瑾刚刚醒来时还有点儿茫然,昨晚被贺子漠那番言语说得有点情动,可顾惜着他的身子没敢做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相拥入睡,这会儿醒来人不在,苏瑾有些不适应,便起身喊了一句,“子漠?”
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人回应。
苏瑾不知怎的觉得心里很慌,有种说不清楚的慌张袭上来,让他忍不住翻身下床,到处找人,可哪里也不见贺子漠,门口摆着的鞋也不见了。那人现在被云修盯上,处境危险,这是跑到哪儿去了?他心里急迫,慌忙套上衣服出门,边走边打电话,可贺子漠的电话没人接,自己家里也没有任何留言,他到底去哪儿了?
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让他浑身冰冷下来。
难道他……
苏瑾身子一震,慌忙跑到车库去,果然,车没了。他越想越怕,急忙驾车往DREAMER的大厦冲出去,边开边急切地给杨俊宁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没等开口苏瑾便急声问道,“俊宁,你到公司了吗?”
“嗯,怎么了?”
苏瑾忙说,“你去看看云修在不在办公室,问问前台有没有人去找过他,快点!”
杨俊宁一愣,听苏瑾如此惊慌,心下一沉,赶忙说道,“你电话别挂,我马上就去看看。”
杨俊宁动作很快,到云修办公室敲门,没人,心里更是一凛,立刻到前台打听。
“小王,早上有没有人找贺总?”
小王是个小姑娘,见总监发问,立刻回答,“有的呢,是个挺帅的男人找他,我记得姓云。”
杨俊宁和苏瑾都是一惊,苏瑾那边更是着急,“快问她去哪儿了!”
杨俊宁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也不绕弯,劈头就问,“两个人去哪儿了?”
小王老实回答,“刚开始去会客室来着,后来我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了,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苏瑾急促的呼吸不停颤抖,“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保镖一样的人,有个云修过去的朋友说会派人保护他,你快点看看,我马上就到……”
杨俊宁赶忙出了大楼,果然见街道对面不远处有几个鬼祟的黑衣人,他刚要走过去,忽然就见一辆熟悉的车猛然冲到那几个黑衣人前,而后苏瑾从车上冲下来,一把拽住其中一人的脖颈。杨俊宁赶忙跑过去,听到男人慌张的声音,“云修呢?你们看没看见他!”
其中一个人认出这是昨天“云修”当众承认的情人,便结巴地说,“我、我们跟丢了……”
“什么?!”苏瑾身子一僵,手指发抖,“他什么时候出门的,都见了什么人,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那人本来就心虚,见对方着急便急忙说,“他一出门就见了杨哥,两人说了什么就一起进了DREAMER的楼,所以我们一时松懈了,等反应过来要去找,人已经不见了……那个,这、这位先生你别急,我已经联系老大了……”
苏瑾死死盯着他,心脏几乎跳得要痉挛,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睛通红地颤声问,“你说的杨哥……是谁?”
“啊?”对面愣了下,忙说,“就是杨别……你们昨天见过啊,他不是还特意留下来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
是那个灵媒师?!
苏瑾几乎已经猜得到贺子漠要做什么,整个身子抖得说不出话,他煞白的脸色把一众人吓了一跳,杨俊宁赶忙上前,急声问,“阿瑾,你怎么了?”
苏瑾急忙摇头,他满脑子都是贺子漠当初车祸后一身鲜血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他觉得脑子要断裂了,身子怕得猛烈颤抖。他忽然抬手死死抓住杨俊宁的衣领,猩红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俊宁……他、他要去自杀……”
“什么?!”
同时响起两个人的惊叫声,苏瑾脑子一团乱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听见身后重重响起的脚步声,“你说自杀?什么自杀?!”
苏瑾迷蒙的眼睛看到唐傲惊骇的脸色,他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猛然抓住唐傲的手臂,声音都尖厉起来,“快去找杨别,快去阻止他……”他用仅剩的理智低吼道,“云修的车牌号是XXXX,快点去查一下,查一下这个车……”
唐傲愣住,心里紧张急迫,却还是勉强冷静问道,“关杨别什么事?”
苏瑾一咬牙,为了阻止贺子漠已经顾不得其他,便深吸了口气重重说道,“云修不是云修,贺子漠也不是贺子漠,他们……”他看到众人古怪的脸色,终于咬牙吼道,“他们的灵魂互换了!现在贺子漠身体里的才是云修,云修身体里的才是贺子漠,杨别现在……现在正要把他们换过来,只有人死了才能换过来!”
众人全傻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只有唐傲的脸色从震惊到惊疑最后恍然一般瞪大眼睛怔住了。
贺子漠身体里的……才是云修……
男人对云笙疼惜照顾,对那只小猫温柔地微笑,看到自己时目光惊愣……
对,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眼神……
他是……云修?
唐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怕得脸色惨白的苏瑾,终于霍然明白过来。
死了才能换过来,意思是……贺子漠要拉着云修去……死?
“吩咐所有人!立刻去找那个车牌号的车!小李,你带一队人去找杨别!亮子跟我去找徐警官,帮忙找人,快!”
唐傲大吼一声,所有人立刻领命散开,男人一向沉静冷酷的目光此时也慌乱一片,他勉强压制心神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苏瑾,急声说,“上面有我电话,你们找到人第一时间联系我!”
苏瑾抖着手接过,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杨俊宁赶忙把自己名片塞到要匆忙离去的唐傲手里,喊道,“你们找到人也联系我们!”
唐傲摆摆手,带着几人立刻跑回车里,而后眨眼便走了。杨俊宁收回眼,抬手按住苏瑾颤抖的肩膀,努力控制声音说,“你别怕,别怕,子漠会没事的……”
苏瑾呆呆抬头,看着杨俊宁同样苍白的脸色,终于忍不住,趴在他肩膀上骤然大哭出声。
仇恨
贺子漠开着车,时不时瞥一眼身旁沉静的男人。不得不说刚听到“京郊”二字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可转念又想这人是能看到自己记忆的,知道那个城郊的槐树并不稀奇,他斜眼看着沉默不语的云修,心想这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借由这个名堂耍什么手段?他盯着前方的公路眯了下眼睛,心里冷笑,总之不管这男人如何花言巧语,自己要做的只是……与他同归于尽而已。
“你看这条路,”云修终于开口,声音却听不出喜怒,“你觉得熟悉吗?”
贺子漠冷冷说道,“当然,我每年都会来,你不是能看到我的回忆么,明知故问。”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云修侧头看他,目光忽然有些复杂,“我的身体里,你现在的脑子里,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贺子漠皱皱眉,“你什么意思?”
云修深深看他一眼,终于撇过头,微微吸了口气,“我每年……也会来这里看看,”看到身边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一紧,云修顿了一顿,轻声说,“伤心的时候,开心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还有想妈妈和……哥哥的时候。”
贺子漠蓦然一震,猛地侧头看他。
“我每年都在想他们,每年都想……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接我,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看看我。我像妈妈说的一样,乖乖的等了二十多年,等到现在,都已经忘了他们的样子了,”云修说着,终于侧头看向一旁震惊的贺子漠,“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恨他们的,为什么明明说了会来接我,却到我最后死了,都没有再来见我一面?”云修看着贺子漠,嘴角的笑容似是而非,“是不是其实,他们早就忘了我了?”
贺子漠脑子里一片混乱,脑海里倏然涌上一片片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回忆,那里有一个总是蹒跚跟着他的小孩子,总是笑呵呵的,身体疼了也不叫,只是默默忍着,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不要担心。
那个孩子是幼年时的自己最大的支撑,他想尽办法筹钱给他治病,甚至险些被那些肮脏恶心的男人们强迫,尽管遍体鳞伤,活得异常艰难,他还是挣扎着努力活下去。柔弱的母亲,病重的弟弟,而他是大哥,是要支撑起这个脆弱家庭的男子汉。不到十岁,他的肩膀上就已经背负了沉重的责任,他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即使头破血流也要背起这个家,可弟弟繁重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