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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与伤者长着一张脸的人会是无关人士,但是对方坚持那么说,他也没办法。
“恩,我这么说吧……”
钟原这边在和医生说着话,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钝响。钟原抬起头,原来是司楠摔倒在地上。刚刚看到
何倚风被推出来,司楠瞬间就情绪失控了,一直追着推车跑,可能步子突然乱了一下就摔了下去。
钟原一看司楠摔倒就顾不上和医生说话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扶起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何随在后面看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何倚风很快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病房,脸上扣着氧气罩,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虽然手术成功了,但他还没度过危险期,能不能醒来何时会醒更是一个未知数。
司楠手掌扒在透明玻璃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在里面躺着的人,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脸,还在无声地往下流淌,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钟原就站在她的旁边,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原子,风会醒吧。”
“恩,一定会的。”
何随就站在两人的侧边,他本该已经离开了,这件事和他毫无一点关系,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看着那个躺在病房内的人,面无表情。
“嘿,你们在看什么,我在这里啊!”何随突然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刚开始只是隐约,到后来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人在很近的地方说话。
“喂喂,真的看不见吗,看不见吗,看不见吗?楠楠,原子?”
何随转过头,看见钟原和司楠的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身形高大,他不停地围着两人打着转,前后左右上下变着方位移动着,没有一刻消停,嘴里也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似乎感觉到了何随的视线,白影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张脸,既是何随的模样,也是现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的模样。
“你看得见我!”白影突然惊喜地说,一下奔到何随的面前,两只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奇怪,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你是何倚风?”何随问。
“恩,是啊。”何倚风爽快地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飞速地看了一眼病房内部,又惊异地看向何倚风:“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我吗?”
看着自己的脸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何随有点不适地移开了视线。
何倚风伸手想碰触何随的脸,手却一下子从何随的脑袋穿了过去,他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手:“碰不到啊……”
不过沮丧的情绪只持续了不到十秒,何倚风一下贴近何随的脸,两人的鼻子看着就要碰上了似的。
何倚风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里面像是有光芒在闪烁。
“你是何随?你是何随吧
!”何倚风叫起来,紧接着就两手绕住了何随的脖颈,做出拥抱的样子。
☆、第二章
“何随?你是何随吧!”那个爽朗的声音惊喜地喊道,一张被过分放大的灿烂笑脸凑到他跟前,嘴角似乎都要咧到耳根上那去了,反而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两条长长的手臂紧紧地绕上来,贴在皮肤上的触感略显冰冷,让他经不住打了个寒颤,就像被水蛇缠住了一样。那不就是条蛇吗?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条碗粗的蛇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紧紧裹住,蛇头就在他的跟前摇晃,吐着猩红的信子,口腔中分泌的粘液湿哒哒地滴落下来,溅在他的下巴上,发出了滋溜溜的腐蚀声。
大蛇隐秘地一笑,突然间露出尖牙,一个猛子扎进了他肩膀的肉里,还未体察到痛苦毒素已经麻痹了神经,他缓慢地扭过头,鲜红的血汩汩地从两个血洞里冒出来,分叉的蛇信舞动着,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你为什么要走呢……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都是你的错……冰冷黏腻模糊的低语刮搔着耳膜,一双悲凉的眼直直地望过来。
他恍然一惊,凝神看去,大蛇消失了,眼前又变回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带着令人悚然的笑容,如黑洞般的瞳孔却空无一物。
何随、何随……一个声音不停叫唤着,不知疲倦。
“喂!”气流骤然在耳边炸响。
何随猛地睁开眼睛,凉如水的月光斜斜地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照亮了面前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纵然冷静如何随也瞬间当机了一下,忘了该做出何种反应。
“哇啊啊!!”反而是那人尖叫着后退了好几步,惊吓般地拍着胸脯,叫道:“干嘛突然睁眼,吓死人了!”
何随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还处在噩梦中。
此刻,就在他的房间里,在他的床边,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正在空气中漂浮着,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沐浴着冰凉的月光,皮肤苍白透明的没有血色,就如同死人一般。
鬼。何随的脑子里蓦地浮现出了一个他极少使用的字眼。
“何随,何随。”见他久久没有反应,白衣鬼又飘了上来。
何随怔怔地发着呆,对了,他是何倚风,何随终于想起来了。就在今天早上,他被一个认错了人的笨蛋莫名其妙地带到了一间医院里,然后遇上了这只似乎只有他看得见的鬼。
一回想起事情的原委,何随立马恢复了冷峻的表情,看着何倚风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半夜醒来突然看到一只鬼站在床边真的会吓死人好不好。何随表面上看着冷静,心里却对刚刚着实被惊吓到差点冒冷汗的事感到万分不爽,幸亏何倚风先叫了出来,把他的差点就脱口而
出的惊叫堵在了喉咙里,不然真会羞愧到撞墙。话说回来,明明被吓到的人是他,这只鬼喊什么喊……
“你是何随啊!”
“我是何随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何随,我是何倚风,我是你哥哥!”
“我不认识你。”何随冷冷地说。
“不认识?你竟敢说不认识?”何倚风一脸气呼呼的表情,一下飘到何随面前,与他鼻对鼻、眼对眼。
“你看看,你看看,这、这、这……”何倚风指着两人的脸,“你说,他们有哪里长不一样的,竟敢说不认识,你这臭小子!”
何随退开半米,拉开与何倚风的距离,冷哼一声:“就算我们真是兄弟,你想干什么?”
“这么久没见了,难得碰上,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何随一脸跟你不熟的冷淡表情。
“你!你!”
何倚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原本生气纠结的模样渐渐地转化为面无表情,低着头似独自呢喃般地说:“何随,你真的,就一点没想过我吗?”
何随愣了一下。
“我记得,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差吧,我也没这么惹你讨厌吧。”何倚风的目光笔直地望向何随,“为什么,你就不想见我呢?”
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
何随看着那个轻飘飘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如烟散去的白影,突然觉得有一点可笑,原来那人依旧不知道啊,他明明一直都很讨厌他,他们的关系明明一直都很差,可那人竟然还是误会着,这么多年都没有醒悟过来。果然还是令人讨厌啊,这个十年如一日的笨蛋,不然怎么会连变成鬼这种事情都能够发生在他身上。最可恶的,还长着一张跟自己一样的脸!何随紧紧攥住了手中的棉被,抿紧了嘴唇。
“你以为我就想来找你啊。”何倚风又嘟嚷了一句。
何随终于没忍住,额头上青筋暴突,目露凶光,本想伸手拽住何倚风的衣领,却捞了个空。“靠!”他低低地咒了声,手指指向门外:“不想来就给我滚出去,我没请你!”
被何随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何倚风眨了眨眼,一脸呆滞。
何随狠狠地瞪着何倚风,就见一种晶莹的液体突然从对方的眼眶里冒了出来,渐渐地连成线,沿着脸颊一路无声地滑落。
何随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的脸忽然就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这实在不是惊恐足以形容的。
何随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了,瞬间忘
了言语。
何倚风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你对我凶什么,我都变成鬼了你还对我那么凶!你凭什么对我凶啊!我是你哥我不能来找你吗?我见到你那么高兴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我都没怪你你还对我凶!竟、竟然还让我滚出去……”何倚风絮絮叨叨地说着,慢慢地蹲□去,用手抱住了膝盖,头埋进大腿里,一下一下地抽噎着。
何随站起来,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何倚风,碰也碰不到他,只好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难看死了。要哭也别用那张脸,,真膈应……”
“我就用这张脸,就用这张脸怎么了。”何倚风抬起糊成一团的一张脸恨恨地瞪了何随一眼,“脸是我的,我高兴怎么用就怎么用!你不想看你自己去整容去。”说完又埋下了头,越哭越大声。
何随的神经被那呜咽搞得一抽一抽的,食指揉搓着太阳穴,喉咙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无理取闹!”
何倚风像是终于找到了对付何随的方法,哭得更来劲了,到最后那声音都像是装出来的。
“你就蹲在这里哭吧!”何随扔下一句话,喜欢哭?我不听行了吧!虽然这是自己的房间,虽然被迫放弃自己的领地很丢面子,但何随还是一摔门走了出去,把门牢牢带上。他就不信何倚风没人观看还能继续自怨自艾地表演着。
可是何随想出了方法,却估计错了对象。
何倚风现在是鬼,不是人。
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比如它可以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想在哪出现就在哪出现。
何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清静了。正当他这么想时,被熟悉的哭声准确无误地再次击中了中枢神经。何随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却见前方的不远处,团做一团的白色人影幽幽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何随分明看见了何倚风偷偷抬起的眼里那一抹狡黠。
你躲不掉我的。那双眼睛说。
于是何随走到哪里,何倚风哭泣的身影就跟到哪里,如影随形,伴随着那凄凄沥沥的哭声。
“你他妈的能停止那种鬼叫吗!”何随大吼道。
何倚风满是无辜地回答:“我现在就是鬼啊。”不忘抹一抹眼泪,抽一抽鼻子。
“我们谈一谈。”何随双手交叉抱着胸,严肃地说。
“谈什么?”何倚风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一副无知纯良的样子。
何随飞快的扭过了脸,他已经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了,生怕上面再出现各种突破他的忍受极限的表情,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呢。
r》 重新回到房间里,何随坐回床上,指着地板,对漂浮在窗口前面的何倚风说:“你给我老实地站在地上。”本来就是鬼了,还穿着白衣在窗户那飘着,想吓死人啊。就算现在似乎只有他看得见这家伙,可按常理来说鬼不都喜欢在夜里显形么?他可不想第二天被那些八卦的街坊大妈传说他家里闹鬼——虽然这也算是事实。
何倚风耸了耸肩,倒是老实地降下了点高度,但是仍然有一点飘着。
“你不能踩着地吗!”何随说。
“我感觉不到啊。”何倚风很无辜。
“再低一点,你动啊!”
“又凶。”何倚风虽然抱怨,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再一点。”“继续……”“你幅度敢不敢大点!”
何倚风也不耐烦了,身子一下子向下戳去。
何随长大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嘴角抽了抽。只见何倚风的半截身子都被埋到地板下面,地板上只露出他的上半身来。
何倚风还挑衅地问他:“现在可以了吧!”
“你的腿呢。”
“当然在下面。”
“下面是哪里?”
“这地板下面是哪就是哪啊。”
何随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啊~~~~~~~~~~~~~~~~~~~~~~~”突然一阵足令地动山摇的惊叫传来——事情就是有这么巧。
何随扶住额头,赶紧叫何倚风飘起来。
“又这样又那样,麻烦死了。”
何随苦着脸,这公寓的格局每层都一样,他房间的下面自然也是另一层人家的卧房,想象一下半夜起床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一双腿……那声尖叫也是可以理解的。何随在心里默默地对底下的人说了对不起,希望那人不要有什么心脏病史就好。虽然底下尖叫一声后就没声音了,着实令人担心。
何随看着何倚风:“你究竟想怎么样?”
何随的表情异常正经,何倚风也不再开玩笑,他摸了摸头:“我、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