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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郁闷了……他一个大好青年,可不想和一扇门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老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破门该换了,就只知道上漆,谁不知道里面早就烂透了……趁这个机会换了才好。”
听了夏黎说的,何随也就明白了,敢情根本不是他的问题。也是,就算他力气再这么大也不能三两下就摧毁了一扇大门,也就是说这门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夏予眠看到儿子不和他站在一边显露出不高兴来,委屈地一个人咕哝:“哼,小宝大了,开始吃里扒外了,枉费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别管他,他就是这样。”夏黎受不了地说。
“你爸,挺有个性的。”何随斟酌着评价了一句。
“说什么,你这没礼貌的小鬼,肯定就是因为和你这样的家伙呆在一块,小宝才会被带坏了。”
何随沉默了,他,带坏了夏黎?那个不正经的花花公子能被他带坏,他望向夏黎,对方摊摊手,露出与我无关的无辜笑容。
“算了算了,看来你们是一伙的。那门就不用赔了,不过等会你要帮忙重新安上去。”夏予眠正色说。
“爸,你真不打算换吗!”夏黎受不了道,终于改口不叫老头了。
何随忍住脸颊的抽搐,看着夏黎正经地喊夏予眠爸着实是件令人难以承受的事。
夏予眠瞪了夏黎一眼:“这事你不用管,好了好了进去继续吧……”他不耐烦地说,顺带嘱托了何随一
句:“你说你是来找我的?那你在这等着,都事完了我再和你好好算算账,记住了没,千万别逃跑!”
夏予眠一挪脚,跟在他后面的两个男人马上也走开了。
夏黎也为难地对何随说:“我还有点事,等结束了再招呼你!”夏黎正说着,夏予眠已经在里面喊他了,他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与他那年轻的爹汇合。
门梁上被临时挂上了一块大黑布,何随又只听到嗡嗡的声音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到他们出来,天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何随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点动静。他转过头,正对上一双大腿,随着视线往上,他见着了何倚风的脸。
何倚风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至极,惨白中泛着青,全身上下都在打着颤。看上去非常难受的样子。
何随还没问,何倚风就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了:“我、我看你、这、这么久没出来……呼……以为你出、出了什么事。”
何随顿了顿:“我没事。”而且还精神百倍地推到了一扇大木门。何随在心里补充。
“哦……”何倚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问:“那你、你见到那个什、什么大师了吗?”
“……见到了。”何倚风勉强应答,夏予眠实在无法让人产生安全感。不过虽然看起来不像,但他是夏黎的父亲,根据夏黎不一般的身份推断,夏予眠在他们家中的地位应该也很高。而且也应该是陆离的长辈,这样的话,技术肯定会比陆离强上那么一些的吧。
何倚风没有听出何随不寻常的口气,他抬起头,才看见前面的景象,一大块黑色的布遮挡住了屋内的情景,只有一些模糊的絮语通过空气传递过来。
何随看何倚风弓着身子,五官始终紧紧地皱着。
“你是不是很难受?”
“这、这里有什么东、西让、让人不舒服……。”何倚风连说话都很勉强,大口地喘着气,好像这是一件十分疲累的事。
何随皱着眉,可以猜想,这房子就是夏黎那一灵异世家的据点,里面现在肯定有许多些专业人士,房子肯定也经过了特殊处理。换言之,这儿存在的不都是一些消灭鬼怪的东西吗……连小小的几张符都能让何倚风难受,更别提直接跑到本家来了。要是换一种情况的话,肯定就叫做自投罗网了,当然不好受。
想到符,何随警醒了,他可不喜欢何倚风再变成那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一团黑雾似的东西果断挑战人的承受极限。
里面一时半会肯定也好不了,何随对何倚风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虽然等下要再走一遍那长长长长的巷子实在令人烦躁,何随更不希望面对何倚风的异变。
何倚风巴不得离开,当然点头了。
还是不很放心,何随干脆让
何倚风现出了实体来,反正这个地方也见不着什么人。而且捉鬼降妖的分坛总部在这,想来周遭出没的也都是一些相关人群,将何倚风暴露给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难得地并排走着。
何随的记忆中还没有这样的场景。这种悠闲的一起散步似的的感觉,放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将来的某一天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并没有怎么说话,巷子里只有一人的脚步声。何倚风虽然有了实体,毕竟不是真实的,所以也没有真实肉体那样的重量,所以他踩在地上静默无声。
何随有点担心何倚风,总是时不时地看一下他,随着离身后的房子越来越远,何倚风的状况看起来好了不少。
这好像是两个人最对等的时候,终于成为了一个平面,对折起来的话,能够密实地重合,无论是眉眼轮廓还是动作。
何随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何倚风的笑容,美好的弧度在他的嘴角荡漾开,仿佛凝滞在脸上的死亡的僵冷之气也被蒸发了,温暖的,像五月的风一样。
咧开的嘴角露出一个小缝隙。何随莫名地想起了唇齿相贴时的感觉,冰冷的柔软的,被自己呼出的热气制造出的温暖,冷热的相溶,就像回到了他们还未出生时,还未分离时的模样。
“你在笑什么?”何随问。
何倚风不明所以地扭过头来,目光安静地贴在何随身上,许久许久之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很高兴吧。”
如同久在黑暗中的人短暂地被阳光所照射。
那得以暂时忘记的阴霾,仿佛得到了救赎一样。
“能够在最后遇见你,也许也是幸运吧……”何倚风回头重新直视前方,让前一秒低沉如喃喃自语的声音,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二十八章
何随回去了车上坐着,决定先睡一会,噩梦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何随总感觉睡眠不足,醒来往往愈加疲惫,却又忍不住犯困。
梦里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倒塌的建筑,沉默的人,如同大火燃烧过后所造就的废墟,令人窒息绝望的烟尘还在空气当中弥漫。
何随再次看见了那幢房子,在废墟之中孤零零地竖立着的房子,包裹着黑色的表皮。
脚步不自觉地向着房子而去。
越近越大,越近越大,可是仍被吞噬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何随却没有感到陌生,因为他的人生近一半的时间都在那房子中度过,那里的一砖一墙,每一个棱角的弧度,他都曾细细的抚摸过。
突然间,他又一下子站在了门前,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身后,巨大的圆月悬挂于空中,一束清冷的光绕过身体,照射进推开的门缝之中。
是谁的眼睛,扒住了门缝朝里偷窥。
是谁的心跳,就如同擂鼓一般响动。
是谁的呼吸,凌乱粗重犹如失控的弦弹。
何随觉得那个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时而,他变成那身体的主人,时而,他又漂浮于高空,无悲无喜地望着他。
除了那点冷冷的光,视野之中全是漆黑而模糊的。
一点点的响动,都被放大无数倍。
他看得那样专心致志,四肢都僵硬成了石头,感觉不到光阴的流逝。
忽而,瞳孔被黑暗中乍现的锋锐的光芒所刺破……是哪里受伤了吗,怎么会这么疼,是眼睛流血了吗,不然怎么一片血红……
视野被拉大拉大拉大再拉大,房子远了声音远了意识远了流血的瞳孔远了。
“……随?……”飘渺如风烟的一声低喃,满目橘黄。
何倚风原本和何随一起坐在车子里,在何随睡着之后不一会他就感觉百无聊赖,没办法鬼又不需要睡眠。
看这大街上都没有人,何倚风就起了到处逛一逛的心思。离了那巷子口他的难受就减轻了很多,不难受时候的鬼一般来说是精力相当旺盛的。
不过何倚风也不敢跑得太远,不然到时何随醒来一定得朝他发火,何倚风默默悲伤了一下自己被奴役的命运,就钻出了车子,也于是,就见到了现场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他低着头,走得速度很快,所以并没发现对面有一只鬼在看着他。
何倚风发现有人后赶紧又钻回了车子中,他呼出一口气,幸亏他动作快。就算现在勉强有一个实体,何倚
风看起来也不太像一个正常的人的样子,做为一只善良的鬼,何倚风基本上能够遵循吓人是不对的这个原则。
观察了一会,何倚风才发现这第三人十分眼熟,他又细瞧了十几秒之后,终于确定这位就是前段日子天天找他下棋的谢怀桑。
谢怀桑在拐进夏黎他们家的巷子口处停下了脚步,他也不进去,就在入口一动不动地站着。
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的,不过何倚风很快想起谢怀桑晕鬼的事实,何随车停的地方离那巷子的距离超过了五十米,于是何倚风只好继续无聊地观察着。
谢怀桑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何倚风凭着绝伦的视力还是没有看清楚。如同雕像一般静默地站了接近半小时之后,谢怀桑的周身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黑烟。与此同时,巷子中骤然窜出了什么东西,与黑烟对接在一起。
天色仿佛在瞬间暗沉了下来。
何倚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何随、何随,起来!”何倚风用手推还陷在梦中的人,何随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何随!!”何倚风凑近何随的耳边大叫,双手托住何随的脸。
最先有反应的是何随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下子抓住了何倚风的手腕,不客气地将对方不安分的双手抓了下去。
接着,一双愠怒的双眸才缓缓睁开,声音沙哑:“你干什么。”
“快看那边!”何倚风叫。
何随没理何倚风,而是先把下滑的身子拉回到椅子上,将座椅被放下的靠背收了回来。在车里睡觉肯定算不上舒服,何随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痛的身子。刚刚做过的长而压抑的梦境还缠绕在他的脑海深处,阻塞了部分的思考。
接着,在何倚风惶急的声音里,他才抬头看向远处。
何随的视力可没有何倚风那么好,除了不远处似乎站了个人以外,那人是谁、还有黑烟何随全部看不出来。
“你让我看什么?”何随没好气地问。
“你看见了吗,那个人是谢怀桑。”
“谢怀桑?那又怎样。”何随一向对别人的事没有什么兴趣。
何随这样一说,何倚风也开始迷惑他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至于到底是哪里奇怪,何倚风也说不上来。
“他怎么会来这里?“何倚风只好自己想出了个问题。
何随瞟了何倚风一眼,这是什么值得研究的事吗。谢怀桑认识陆离、夏黎,还晕鬼,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系,雇佣关系也罢,家族成员也罢,总之谢怀桑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多么令人难
以理解的事。
“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不舒服,不对劲。”
何随还是不以为然:“今天不对劲的是你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然后想了一会补充道,“哦,不对,你一直都有问题。”
两个人还在车上扯皮,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半刻之后,何倚风却紧紧抱住了头。
“好……好疼。”神经像是被无限地撕扯,脑袋如同一个无限膨胀中的宇宙,可能下一秒就会产生大爆炸。
何倚风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皮,整个身子蜷缩起来。
何随也被何倚风一瞬间的转变惊到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据说站在不远处巷口的谢怀桑。就在望过去的一刹那,他察觉到了那视线,对方同时看过来的视线。明明看不到,何随的脑袋里却出现了一个画面,对方咧嘴而笑的画面,愉悦又悲伤。
胸前被何倚风的头顶着,柔软的头发隔着衣服与皮肤摩擦着,胸口开始发热。何随双手抓住何倚风的肩膀,怎么摇晃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何随、何随、何随!!”突然爆发而起的叫嚷震痛何随的耳膜。
何随看见了黑雾的升起,近在咫尺的人的轮廓开始消融。
没有多想,何随一下伸手从何倚风的后背绕过紧紧抱住他。不行,不能再出现那天的情景,他不想再看见那团黑色的东西,非人非鬼,完全的异性,连究竟有没有生命都无法确定。何随唯独不想再见那样的景象。
这个人和他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