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面,还守着一个即使受伤躺倒依然危险的王怜花。
纵使疼得直皱眉头,王怜花嘴角还擒着一个看不透的微笑。
他的机变无双,出手狠戾毒辣、变换无方。刚才混战中,死在他手下的人,还真不比死在阿飞快剑下的人少太多。
被阿飞散发出的死神气度所逼,血腥味中,丁乘风突然有些颤抖,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个瞬间,阿飞的剑已出手。
一剑刺出,绝不空回!
没有把握的时候,阿飞绝不会浪费力气,做任何一个动作。
但这一剑还没有抵达丁乘风的咽喉,心湖就低低吟一声佛号,禅杖已挟带惊人的威势,出手夹击。
方丈大师的慈悲,当然是不顾自己变得极容易受攻击,期望阿飞回剑自救。
不外是给丁乘风一个机会,能得逃一死。
另外三位高手也应变快绝:马空群突然出手攻向地上的王怜花,避免他找机会发出暗器;冷嵩道人长剑不带一丝风声,竟偷袭阿飞的背心要穴;白天羽则疾风般挥出漆黑的神刀,试图及时挡在丁乘风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轻啸掠过。
马空群突然觉得心底发寒,像是刚刚被拉进死亡的深渊,又被生生抛了回来。
灰蓝色的身影一闪,根本看不见如何出手,沈浪已经架开破空的兵刃,并顺手点了马空群的穴道。
俯身抱住已全无还手之力的王怜花,身形才翩然飞起,沈浪乘风回旋般,已带人退到战意笼罩的圈子之外。
禅杖落下。
阿飞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纹路,脚下步伐变幻,竟然浑不顾威势惊人的袭击,手中剑依然去势凌厉,但方向却不可思议地掉转,冷冷的光芒一闪,刺向冷嵩道人的咽喉。
阿飞的一剑刺出,拼着自己受伤,也绝不空回!
一点红色缓缓流下。
冷嵩道人甚至来不及觉得恐怖,只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软倒。
几乎是同时,一道眩目到不可思议的刀光一闪!
传奇般的光辉。
心湖方丈全力击出的沉重禅杖,竟被一柄轻而薄的飞刀,生生撞偏了方位!
看见夕阳下这道璀璨夺目的光芒,阿飞整个人突然焕发出神彩。他傲然收剑而立,情不自禁展颜一笑。
刚才还死神般冷漠肃杀的面孔,瞬间如春风融化冰雪,顿时生机盎然。
这飞刀的光芒实在太著名。
江湖中几乎人人都知道,小李飞刀令人景仰的真正力量,其实并不在于一击必杀,而是刀光背后的慈悲。
支持这份凌厉的谅悯拯救之意,实在太深入人心。
即使在战场,这道划过长空的光芒,也为所有人带来了信心,与希望。
第22章 荒漠之狼
暮色已四合,残月清辉洒落,令朔漠的夜更寒凉。
心湖大师离去的背影有些蹒跚。
一代高僧背后,是被主人毅然放弃了的寂寞禅杖它曾象征着少林武学至高境界的荣耀,承载过心湖方丈以武渡世的愿心,也一度介入疯狂江湖,统率群雄鏖战大漠。当它的主人弃它而去,禅杖并不会因此而失去价值。
它见证了一颗真正佛心的超越。
白天羽背着还有些昏沉沉的丁乘风,马空群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离开这个一度惊魂的小沙丘。
掀起无数血雨腥风的〃侠客〃们死伤狼藉,最后默默离去的四位,也不再是昔日意气风发模样。不过幸好萧索战场上,遗留的无主骆驼、马匹和帐幕等等足够多,穿过大漠回去不是问题。
而且他们身上还多了一张李寻欢坚持送的沙漠地图。
白天羽临走之前,留下诚恳的几句话:
〃如果不是小李探花及时赶到,我们都很可能死在这里,因为面对飞教主那柄魔剑,我们人数虽占上风,但已没有了斗志。〃
〃我们这次来‘卫道除魔‘,表面原因是渴望得到更多名望和势力,更深层的理由,则是觊觎传说中魔教庞大的财富。葬送无数性命之后才后悔,见血之后才开始想‘什么是正义‘,似乎已经太晚。但,总比不想好一些。〃
〃我的妻子已经赶到后方的驻营地,陪着已看得出身孕的凤儿。我会告诉即将出世的孩子,记住血的教训。〃
※※z※※y※※b※※g※※
目送那几个疲倦的背影逐渐远去,阿飞叹口气,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你的伤口还疼吗?。。。。。。你怎么还敢一路快马过来?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李寻欢浑身一颤。
听见这问话,不远处的王怜花和沈浪会怎么想?
李寻欢到底不好意思作忸怩小儿女态,也实在没法回答或者解释,只能悄悄挪得离阿飞远一丝,苦笑:〃还好。〃
阿飞多少有些恼怒。
地宫告别时,阿飞明明已经那么慎重承诺〃我一定回来〃,可李寻欢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到底怕阿飞应付不了强敌。
到底。。。。。。还是不顾伤痛追了来。
李寻欢怎么就学不会稍微放松些,怎么就不能踏实依赖一次身边的人?
隐约怒气的背后,阿飞心底还荡漾着苦涩的甜意:毕竟是担心阿飞面临危险,李寻欢才不顾伤痛非要赶来相助。
如果没有那柄飞刀相救,阿飞也未必有把握安然躲开心湖大师的禅杖。
沈浪真气相助下,王怜花总算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沈浪怀中,王怜花目光飞起,在低头运功的沈浪面上一绕,顿时眼睛一亮。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掉头看看僵持的阿飞与李寻欢。
紧接着,又很快黯淡下来。
然后目光慢慢转开,凝视那几个逐渐变小的背影。
僵滞片刻,王怜花忽喜忽忧、慢慢又露出无限凄酸。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容易就放那几个家伙走?〃
坚持放人走的,是李寻欢。
阿飞仔细打量王怜花,抢在沈浪与李寻欢前面回答:〃这几个人都已经说,要回去制止另外几批人陆续赶来。如果他们说到做到,昨天分兵去抵御第二批敌人的金法王应该就没事了。〃
王怜花撇嘴:〃你真敢相信这些‘大侠‘的话?〃
伤得毕竟太重,这么轻的动作,也让王怜花疼得突然皱起眉头。
沈浪皱眉,掌心开始加力。待王怜花痛楚的神色稍缓,才温和笑笑:〃你伤得可不轻,还是少说几句话,我尽快送你回地宫调养。〃
听见王怜花这么说,想想过去跟所谓正道侠客们打交道的经历,李寻欢不由苦笑,也多少有些歉意。
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下,旁边的阿飞却暗地咬咬牙,突然上前半步,直接把李寻欢摇摇欲坠的身体抱进怀里,才开口道:〃你总是太愿意相信人。〃
被阿飞的动作吓了一跳,李寻欢浑身一热,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咬得唇都发白,才勉强镇定心神,说:〃我相信心湖方丈,也相信白天羽。因为起码他们都还是个人。〃
江湖高手辈出,小李飞刀纵然神奇,作为一种武功,也许并算不上空前绝后。
但,李寻欢胸襟如海,敢于相信做错过事情的人。
正因为这种伟大的人格,李寻欢这个名字才会被一代代江湖人憧憬向往,他才会赢得那么接近传奇的后世声名。
在场四个人当然都知道,如果心湖与白天羽他们真去劝导第二批来援的人,当然能让人数处于劣势的金无望压力小一些。
要赌的,是这些声名卓著的〃大侠〃是否能做到承诺。
李寻欢敢站出来承担责任放人走,人也已经走了。自己人再讨论已经决定的事,又何必?
沈浪微笑点头:〃李寻欢都说可以相信,怜花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细细端详沈浪依然洒脱的笑脸,王怜花刚才那深思熟虑又带些狡黠的眼神变了,变得越来越悲哀。终于像是支撑不住了,闭上眼睛,轻声道:〃反正现任教主是阿飞,他愿意怎么决定,我总是服从的。〃
沈浪已抱着人上马,一边寻找让王怜花更舒服些的姿势,一边笑笑:〃你真说到做到?〃
撇撇嘴,王怜花轻声:〃你还怀疑我说的话?我害过你没错,什么时候骗过你?〃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策缰勒定马匹,小心翼翼护好王怜花,沈浪苦笑摇头,〃但凡你心事轻些,像我和熊猫儿一般,挑合心意的人娶妻生子,现在早儿女成行,也不必这么怕唯一的亲人阿飞,岂不是好?〃
王怜花脸色本就煞白,此刻连嘴唇都完全没了血色。
沈浪神色顿时变得忧虑,掉头问阿飞:〃你也通医术。。。。。。他这伤势怎样?〃
凝神片刻诊脉,阿飞淡淡地:〃并没有特别严重的内外伤,只是连续三天两夜的厮杀耗神,本就脱了力,外加流血缺水,整个人虚弱了。可这种精力耗尽,比简单的伤却来得凶险,绝不能耽搁。地宫药物齐备,人手也方便。我这就出发去会合金法王,拜托沈伯父尽快送他回去疗治。〃
听见阿飞称呼的〃伯父〃,沈浪眼神似乎动摇了一下。
沈浪深深注视正低头寻思的李寻欢,想说什么,却还是欲言又止,策马预备出发,微笑道:〃李世兄同行吗?〃
阿飞手臂狠狠紧了一紧,便放开:〃你脸色很差,实在需要好好调养。。。。。。就跟沈伯父一路走吧。〃
李寻欢笑笑,没有说话。
谁都看得出来,这种表情,是非常礼貌的拒绝。
沈浪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却不再说什么,只一拱手,策骑飞奔出去。
※※z※※y※※b※※g※※
以李寻欢与阿飞两个人的目力,在淡淡星辉下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凝视安详挺立的高大身影,阿飞直率地开口问:〃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去调养身体?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被这么烧灼般的目光瞪视着,李寻欢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坚定明晰,绝不游离闪避:〃我与你一起去找金法王。〃
阿飞皱眉:〃难道你不信我一个人也行?〃
李寻欢似乎有些尴尬,终于还是用尽勇气,说出了口:〃我本来以为,你会更愿意我陪你去。〃
阿飞脸上突然泛起光辉。
磕开心湖禅杖的那一柄飞刀,已经明白昭告天下人,小李飞刀的立场,是永远守护飞剑客。
不管阿飞的身份是失恃少年,还是人人畏惧的魔教教主。
李寻欢出面放那几个人,固然是为了救人。
但离开之后,那几个人也都才智高绝,只要凝神一想,自然会转念:〃李寻欢竟敢替魔教教主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他凭什么敢相信阿飞定然不反对他做法?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千军万马之中,阿飞当然永远敢于相信,可以把背心要害交给李寻欢守护。
因为每一次面对危机、陷害,阿飞也同样会为李寻欢这么做。
李寻欢刚才做的事,是用他特别的方式,昭告江湖这一点。
白道武林集结在一起,实力还是相当大的。
纵然连续几日鏖战,白道一流精英几乎死伤殆尽;纵然心湖答应回去劝说退兵,可阿飞还是不敢太大意,抱紧李寻欢,跳上了马,直接出发。
感觉到怀中身体细微的颤抖,阿飞多少有些歉意:〃你累极了,本该多歇歇才是。可没见到金无望,我总是不能完全放心。〃
李寻欢的颤抖,并不是因为痛苦,而是紧张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阿飞竟做出这么毫不顾忌亲昵的动作。
但。。。。。。两个人已经有过更深的身体接触,这时候再说什么,岂不是太多余?
阿飞虽然在道歉,想必他也明白,李寻欢既然留下陪他,当然不会介意赶夜路。
朔漠的夜风寒彻骨,可是阿飞的胸怀火烫。
马背当然颠簸,可是整个人被阿飞小心翼翼托着,伤口一点也不觉得苦楚。
天地间安静极了,除了有节奏的马鞍辔轻响。
静静聆听阿飞沉稳有力的心跳,李寻欢竟暗暗盼望,朝阳大可不必升起,可以无休无止这样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飞突然开口道:〃我一直心里觉得不安。〃
太了解阿飞野兽般敏锐的直觉。
听见这样的话,李寻欢突然觉得浑身的血一凉,脱口而出接着问:〃为什么不安?〃
阿飞轻叹息:〃刚才我爹看着沈伯父的神情,让我想起以前看见过的一件事。有次,我见到一匹母狼后腿中了猎人的铁夹,挣扎着哀嚎。不久来了另一匹高大的公狼,肯定是它的伴侣,转着圈,也跟着嘶吼。那声音惨极了。两匹狼对啸到快天明,来救援的公狼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