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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傻孩子
累到极点时,含笑那种类似水果的清甜花香竟格外浓烈,令我觉得像是整个人张开了,浸泡在香味中沉浮。
深埋地底的此处,本应彻底寂静。
耳边只有两个人高潮后变得粗重的呼吸。
我早就泻了。
方才,跪伏等待金无望最后冲刺到巅峰之际,浑身便已酸软无力,只硬撑着不软倒,任由他沉沉的身体压着,放肆动作。
明明火烫的阳精已射入我深处,他那刚猛进出了许久的东西却还保持着硬挺,深深贯穿着,还不时轻微跳动。
过分紧密的肌肤相亲。
连他胸部的起伏都格外清晰。
我扭一下身子,略微使力,试着想推开他。
感觉到动静,金无望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似乎明白我想做甚,一边慢慢抽离阳物,一边低声问:〃累了?〃
我闷哼一声。
略微停顿片刻,金无望道:〃方才我听见隔壁有几个丫头送沐浴热水。。。。。。是你事先吩咐她们的吧?〃
安排好及时洗浴,不过是为了不受多余的罪。
金无望语气颇宁静,并未强调〃送上门任人做小倌淫乐〃的意味,可我听见他深知我用以的说法,还是咬牙暗恨他为何猜得如此之准?
闭目点头。
金无望似乎在轻笑。
他离开了些之后,两个人已贴得不是那么紧了,但肌肤相触的地方,还能感觉到他胸口在震动。
这时候说什么他都会更得意,我索性冷然。
静默片刻,金无望道:〃抱住我颈项吧。〃
说话的语气像平时一样淡漠。
而我能听出来,不动声色的背后,有悍傲男人不肯表现出来的无奈。
真相是,金无望只有一只手臂。纵然他内力深湛,但凡旁人不肯主动配合,他总是抱不起一个人来。
男人竟不能轻松做这类动作,会否令他深以为憾?
而这只手,是我废了的。
初听见他话语的瞬间,我担心他想起旧事而怀恨。可金无望语气轻描淡写,谁都分辨得出来,他绝无怒意。
只诧异了瞬息,我突然转念:还记得当年,金无望见我在父母丧生之际痛哭,便厉声道:〃王怜花,我本已立心杀你,但瞧你这一场痛哭,可见你天良未丧尽。〃不但没有真杀了我,反而动手救人。当时我疲倦惊怒,只觉得他是看准了沈浪一定不肯滥杀,顺口找个台阶而已。
听见金无望此刻宁静甚至有些温暖的语气,我的想法顿时不同
也许我昔日对他的提防竟多余,对付金无望这种成熟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并非争胜,而是巧妙示弱?
也许方才颠倒之际,金无望问我那句〃何苦来〃,本意并非讽刺,而是他本性喜欢男子,被我容貌所摄,竟然动了真情?
如果金无望真贪恋我的美色,便如有了利器,我即刻便有了彻底制服他之道以千变万幻的能耐,假装招人怜爱便可制胜,岂非大妙?
强抑制暗笑,我略微低头蹙眉,做出痛楚不胜、偏又羞恼逞强,绝不想让人知晓的情状,嘴角漾起些许稍带凄婉的笑容,甚至眼底还浮出隐约迷离泪光。
不必照镜子我也能想见,这般楚楚可怜模样,配合我的容色,但凡喜欢男人的,大半会魂不守舍。
再说,刚被催折的疼痛,更令这些表情格外真切。
眼角余光瞥见金无望已略弯腰,静默等候着。
垂首片刻,我才微微敛眉,神情若羞若恼、似伤痛似怅惘,做足了欲语还休状,才轻轻伸手抱住金无望。
微阖目,感觉他随手扯条单子把我们二人草草一裹,有力的手伸入我身下一抄,整个人便悬空了。
他便即迈步。震动不多久,已到了热气蒸腾的木浴桶边,紧接着,我被轻轻放入水中。
水中没有花香,而是淡淡的药气。
金无望欲转身离去。
我低声:〃劳驾金兄,帮我先把那处清理了,再叫丫鬟进来伺候吧。〃
简单的话语,我故意说得柔肠百转,不失素来好强的意味,却又格外添了几分凄楚情怯,像是生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金无望一怔,转回身,默默帮我清洗。他的动作轻柔而娴熟,举止之间,甚至可以说是格外怜惜。
我放软了身子由他摆布,间或刻意露出一丝痛楚或羞恼,转瞬又恢复冷着脸。
弄干净了出来,我索性添上一句:〃平时那药拴我都是自己弄。反正金兄已经什么都看见了。。。。。。〃
金无望一声不响,掉头便出去。
刚才那番激烈折腾,加上热水一泡,我再惯于情事,也身不由己昏沉了。
扶着桶壁,刚颤巍巍站起身,金无望已经回来。我这番狼狈不堪,他定然又已悉数收于眼底。
狠狠瞪他一眼,我刚想骂,又怕毁了好容易的一番做作,吞回怒斥,格外做出些娇弱来。
金无望依旧默然,只示意我俯身张开腿,把浸透了药汁的细奇石栓送入。
凉浸浸的物事进来,那种火烫红肿的滋味顿时好了许多。
我低低抽一口气,道:〃多谢金兄。〃
金无望话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好好将养吧。〃
我自是不甘心,故意身子细微一晃。
果不其然,他毫不犹豫伸手来扶。
放松了倒在他怀中,我故意低幽地问:〃我用上位之际,金兄怎么不放松了好好享受,反而伸手抚慰?〃
金无望没说话。
只是眼神更温暖了些。
克制住暗喜,我任由他半扶半抱送回房,躺回床榻。
看金无望转身要走,我用哀恳眼神示意他留下,做出风情柔媚之态,轻咬嘴唇,声音更染了几分取悦:〃金兄是否诧异,明明你已应允如我所愿,我偏偏还要逞强?〃
金无望审视我良久,淡淡一笑:〃我的确有些意外。〃
舒服靠在他怀中,我柔柔道:〃王怜花自幼没有父兄,触目全是女子,不懂该怎么与真正的男儿汉相处。生怕情欲激昂时候,说的话做不得数,哪敢半途而废?反正该受的罪也受了,何苦留个将来翻悔的余地?现在想来,方才确是误会金兄了,真对不住。。。。。。异日再相求什么,我会记得金兄今日体贴小弟的心意。〃
这番解释,除了最后一句是想诱金无望入彀,前面所说的种种,都是我的真心话。
本来么,最高明的劝诱,本就是要加上九分真意的。
我说话时,金无望目不转睛看着我,冰岩般的面容上,眼中暖意慢慢转为怜惜。男人一旦露出这种眼神,离甘心任由驱策不远了。
凡事要讲分寸。
金无望是相当可怕的审慎之人,话说多了,反而漏洞太多。
我只让眼神慢慢转为凄楚,低头不语。
金无望默然半晌,缓缓开口问:〃王怜花竟还有需要求人之事?甚至不惜屈身求我。。。。。。莫非,是色诱我助你对付沈浪?〃
被一语说中最逼切的心事,我不由身子一震。
顿时心中不禁暗呼不妙这失态太不是时候。
再掩饰,也已经来不及。
果然,金无望嘴角已泛起一丝笑容:充满世故、充满了解,又不免不微带讥嘲。最令我沮丧的是,他的眼神绝非痴迷、也不是恼怒,而是觉得很有趣大人看见孩子把戏,哭笑不得,但也不必在意的那种有趣。
不必再说什么,我已经知晓,方才种种做作,悉数落空了。
正懊恼间,听见金无望宁静依旧的声音:〃累了吧?〃
再装楚楚可怜毫无用处,之前的约定又已经都履行了,谅他会说到做到。我便也不再为难自己,悻悻然转身背对金无望。
金无望并没有走开。意外地,他的手穿入我的发间,顺着发线,竟慢慢抚摸。
像在逗弄豢养的宠物,又像父兄在疼怜婴儿。
我不知不觉放松。
本就累极了的人,既已知道不可能降服金无望,便也无须再集中心神。略一松劲,疲惫困乏便席卷四肢发肤。
朦胧中,似乎听见金无望低低叹息:〃傻孩子。〃
没来得及分辨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我已陷入沉沉梦寐。
七 错觉
无望终于动容了。
我暗喜难道这番做作,终于有了效验?
提一口气,暗地里再三提醒自己,面对金无望这种警觉深沉的人,越是有望接近成功之际,越是有必要格外小心。依旧无可无不可垂首,我做出寂寞难忍偏又逞强的模样,就像是死活不肯被别人看出委屈来。
他明知种种引诱不过是为沈浪,我便正面置辞:〃再说,换了沈浪,会不会像金兄这般,有兴趣真心爱怜一个男人?我纵有惊世姿容、绝代风华,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朱七七精彩万倍,不过明月照沟渠。〃
一语既出,幽怨之情竟发自肺腑,真的悲从中来:如果这个明明戒惧、却还是投身欢爱的男子是沈浪。。。。。。王怜花就赢了吧?
我心一动。
沈浪也是功利权势毫不动心的人,那他。。。。。。是不是真的就完全没有弱点?攻陷沈浪这种人,武力似乎并不可恃。
是否可以考虑别开〃情〃之一途?
沈浪过分讲情谊,又喜不断〃规劝〃我按所谓的〃正道〃行事,但十余年来把我当作好友,凡事真诚以对,未尝没有机会。
沈浪识人见事绝对洞察幽微,并不是通常的迂腐君子,我再怎么做作,也决瞒不过他。
只要王怜花愿意,艳媚缱绻起来,远胜任何女子也容易。若我真享受与男子的鱼水欢娱,能挑惹起男子的真情来,是否便有机会寻瑕抵隙,彻底折服天性并不喜小倌的沈浪?
紧张转念之际,忽听得金无望纵声长笑,却没有丝毫欢喜之意:〃你想沈浪了你念及他时,眼神会变。〃
我一愣,差点笑出来:王怜花容色再美也是男子,怎么会眷眷怅怅惦念沈浪?就算挑惹他纵欲,也不过是想出奇制胜。
何况。。。。。。就算我真的对沈浪动了念,又跟金无望何干?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精彩交易。金无望竟会这么说,难道竟是嫉妒?
虽不敢确定,但当此际还放过可能挑惹金无望嫉妒的机会,我就不是王怜花了
我怆然低叹,看似很不情愿地开口:〃有云梦仙子那样懂得利用男人欲望的娘,有白飞飞那样的姐姐,又看透了朱七七那种女人,我。。。。。。我还怎么娶妻?就算追欢逐笑去买小倌,也不过是换个样子的讨好,终究无趣。金兄算是提醒我,还可以尝试另一种欢爱,可我平日结交的又是沈浪、金兄、熊猫儿这般奇男子,世间庸碌之人,我又怎么忍受。。。。。。〃
越说,语声越低幽下去。
金无望语声里竟有几分痛楚:〃王怜花,你实在是天生祸害。明知你是在用计,我竟不忍心拂袖而去。〃
我顿时呆住。
难道这。。。。。。才是金无望的真心话?
原来,能让金无望动心的,竟是我表演给他看的〃本来面目〃?
突然一轻松,我也就不掩饰什么,坦然笑:〃我都说出这么见不得人的真话了,金兄怎么还是不肯放下疑虑?〃
狠狠盯着我,金无望的眼神有些软了。
他毫不掩饰被唤起的欲望,沉声:〃你自己脱衣,跪下吧。〃
我笑得越来越欢:〃脱衣的乐趣。。。。。。真的不需要留给金兄?〃
不等我摆漂亮姿势,已伸手断然掀起我长衫的下摆,金无望干脆地:〃交媾而已,何必伪装风流韵事?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吧?〃
就这么片刻,他竟又完全恢复冷静。
我心里却混乱了:此刻该庆幸计谋终于得售,诱金无望逐渐失却了冷静,还是愤怒这无礼狂徒,命我做出这种禽兽的跪伏姿势,任由他解决欲望?
下一刹那已转过念来谁敢期许一两次床笫纵情,便折服冷厉沧桑的金无望?
只要他面对我时会动欲念,甚至这么般隐然动怒,终究是我占了上风。
褪去贴身软缎下裳,我缓缓跪伏,大大分开双腿,摆好任君采撷的柔弱姿势,眼神依旧保持倔强狠傲。
既然金无望喜欢看我受辱时候的真性情,就索性做到十足,让他遂意看个够好了。
金无望轻轻抽出我谷道中依然放置的药用玉势,有力的手指很快探入,不急不缓旋转抽动着,调弄着。
明明是我自己苦心招惹来的情事。
可是他手指进出速度越来快之时,我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颤。随即拼命忘记这奇特的触感,刻意漠然处之。
金无望肯定没有忽略我的细微反应。
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他那炽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