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唉……
庄泽发自内心叹了口气,下床穿衣洗漱。磨磨蹭蹭打理好自己,想去找四宫来着,却意外没能找到人。客厅没人,卧室没人,阳台没人,后花园没人。四宫没有,张佑迁没有,阿海没有,黑猫没有,孙旺财没有。
庄泽再次回到卧房,这才发现,四宫的书包不见了。
隔壁房间里,阿海的衣物不见了。除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和那一套假证件,什么都没有带走。收音机,红豆手链,刻着名字的钥匙牌,都没有带走。
一觉醒来发现人都不见了。
庄泽第一念头,就是自己被丢下了。那群家伙肯定提前动身走了,去了北方。四宫加上阿海二号和黑猫,连着孙旺财都他妈去了。
庄泽慌忙回自己房间,找手机给黑猫打电话。黑猫这几天顺了孟七一个新ipad,里面有张新卡,是能打电话的。他拿手机时,发现手机下面有张字条。
「泽泽,当你看见这个字条时,我们已经坐上离你而去的灰机了。你也知道,阿海二号不喜欢你,所以我们就不带你走啦。这些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谢谢你送我的手机链。还有,阿海一号不会再回来了,你不用再幻想什么了,乖乖回家,好好准备高考,祝你金榜题名哒~!」
庄泽在原地呆了半响,硬是没看明白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玩意,他连着看了好几遍,最后一字一字的读了出来,直到把这其中的含义深刻理解之后,差点就腿软倒在了地上。
庄泽强忍住没哭出来,结果不小心,看见了纸的背面。
背面也写着字。
「逗你玩哒么么哒!现在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认真看完。毕竟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呦~如果你能接受,就来找我们喏~又另,我会照顾好阿海一号和阿海二号的,地址在最后。」
这背面写了很长一段话。
四宫的字的确好看,活了这么多年,随便拿圆珠笔都能写出大家风范。庄泽花了很长时间看完,看完之后他小心把纸折起来,夹在了一旁的速写本里。
真傻。庄泽这么对自己说。
庄泽在房间发呆时,突然听到楼下的门响,他跑出去,意外看见了孟七。
孟七正在玄关换拖鞋,他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是庄泽,挺勉强露出个笑。庄泽这才看见,孟七是哭了的。没有痛哭流涕,但眼眶是红的。
孟七擦了擦眼,冲庄泽笑笑说:“你起晚了,他们一大早就走了。两小时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北城了。”
庄泽:……
“今天去北城的飞机只有上午那一班,你要是想赶过去,就只能等明天了。四宫没让我叫你,说你和阿海有些问题需要冷处理一下。需要帮你定机票么?”
庄泽点头。
他看孟七气色太差,问:“你没事吧?”
孟七勉强笑笑:“没事。”
他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又去卧室换了套衣服。一套程序搞下来,这人又准备出去。
“那个…你的那个摄影师朋友,身体怎么样了?”虽然这么问不太厚道,庄泽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山寨货与白月光的较量,过瘾。
孟七换了身浅色休闲服,显得人干净利索了不少。他本来就白净,这么一打扮跟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一样。他并不觉得庄泽的话是在侵犯他的隐私,毕竟人活在世,职业年纪感情生活都是一个人的个人标记,算不得隐私。
“他正在度假村修养,就咱们上次钓鱼的地方。那边空气好,人少,身体恢复的快些。一会我过去看看他,说是想去山上走走。”
“诶?……那这算是在一起了?”庄泽问。至少这么看来,孟七对人还是很上心的。自杀这一招,还挺管用的。管他娘不娘,实用最当紧。
“算吧。”孟七这次没有再反驳。总算是默认了。
不过多少有点‘没鱼虾也好’的意思。
这话,还挺有些无耻的。但是感情这玩意儿,总是得有人吃亏受伤。孟七这人,在与张佑迁和山寨货的两端关系中,分别扮演了受害者与施暴者的角色。但甭管每个人是什么角色,大家都是愿打愿挨,没人是坏人。
孟七出去和正式升级为正宫娘娘的小山寨约会,庄泽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他默默收拾了行李,等待明天的飞机。
看了会电视,听了会收音机。从中午熬到了日落,直到夜幕降临,庄泽才回过神。他狠狠揉了揉眼睛,满怀壮志等待明天的降临。
而此时此刻,张佑迁四宫阿海正在疯狂逃命中。四宫把方向盘拼死了打转,扯着嗓子骂:“草泥马的老子对这路不熟啊!!!!”阿海二号坐在后排,按着张佑迁的侧腹,沉声说:“别说话,保持呼吸频率。”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而血还在不断溢出来。
四宫的车技堪称车神级别,偷来的车都能立马上手,即便在飞速逃命,车子也没有太颠簸。四宫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狂躁道:“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夜幕降临,这辆车在上演绝地逃亡。那辆黑色轿车已经不再尾追他们,可他们需要立刻救张佑迁的命。
四宫把车速飚到了一百二,冲着黑猫吼:“快告诉我那家医院在哪!”
“别急我擦!老子爪子打字慢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这是什么破医院啊怎么这么难查!医术能比得过三甲么!”黑猫捧着ipad愤怒还击,“前面路口左拐直走再右拐!需要老子开导航给你么!还有啊!你为什么不给那个女人直接打电话!干嘛要去打电动啊你个神经病!”
“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用bb机好么!我哪里知道她的手机号啊!”
黑猫:……
“我好想挠死你啊啊啊啊!”黑猫抓狂。它作为一个高贵猫族,实在不喜欢这种血淋淋场面。猫就应该被人当神灵供起来才对,现在这场面算个什么玩意儿。
而张佑迁已经陷入昏睡,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
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Mr。no problem先生的私人电台,很快就有了第四期。
这一期的节目叫“人死前会想些什么”。
庄泽坐在绿皮火车的过道上,屁股下垫着报纸,怀里抱着行李包,手拿收音机,耳朵里塞着耳机。他的身边同样是席地而坐的乘客,整个车厢拥挤不堪,和春运有的一拼。汗臭味,脚臭味,尿骚味,体味,方便面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整个车厢都荡漾起来。庄泽旁边是一堆小情侣,年龄不过十七八,两人靠在一起,罩着个外套,满头是汗。男生的手正在揉搓女生的重要部位,庄泽挺尴尬别过脸,看向车厢死角的蜘蛛网。
他在孟七家焦躁等了一夜,却在凌晨等来了大暴雨。
恶劣天气,航班暂停。
庄泽实在等不下去,决定坐火车去北城。十五个小时,只有站票,庄泽连想都没想,就义无反顾上了火车。
只是挤成这个样子,是庄泽未能想到的。明明不是客流高峰,车上还这么多人。太恐怖了。
庄泽忍受着难闻气味,又拨弄了好一会天线,才勉强听到一点东西。火车上本来是不能听广播的,中短波穿透能力弱,这点庄泽自然知道。可他在摆弄收音机时,意外听到了p先生的声音。混杂着各种兹拉兹拉,虽然还是那么不清晰,但听个节目是没什么问题。
P先生的声音依旧是懒样样的,懒洋洋中又带着高傲,他的声音只是听着就能令人有种微妙的情感。至少在庄泽听来,是有些异样的,但又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异样。
「我之前呐,听说人死前是会在脑中放电影的。把从小到大的事情放一遍,就完了。这个说法,不怎么对。要是得个慢性癌症,死会变成一种煎熬。要是突如其来的死,脑子也就只是喊声‘我操’,就咽气了。」
「我差点死了一次。啧,当然,现在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半死不活,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我上次死,脑子里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我还没孝敬我爸,二是我还没回去把日子重来一遍,三是我欠别人一条人命。于是心里就只有愧疚。……人之将死,更多的是愧疚吧。曾经做过的错事全都会潮你涌来,让你无法释怀。只想着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最终满怀遗憾离开,愧疚而终。」
「不过好在,我很快就能重来了。孝敬父母,善待爱人,绝不杀人。」
P先生笑了笑,说:「其他的那些,都是假的。」
一阵杂音,这次的广播到此结束。
庄泽拔下耳机,打了个寒战。这个p先生啊,也太奇怪了。他把收音机又反复摸了一遍,觉得这玩意儿应该不是个魂器,也不应该是个闹鬼的东西。要是真有那么奇怪,黑猫和孙旺财应该一早就察觉了。
十五小时的车程,晚上八点到第二天下午,庄泽头一次在这种环境下过夜。浑身是汗,油油腻腻,各种味道混合袭来,恍惚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蜷缩在那么个小角落,腰酸背痛腿水肿,头晕脑胀。
后半夜时,庄泽从一阵短暂的睡眠中醒来,他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两点钟。车厢依旧灯火明亮,有人呼噜震天,有人在大声说笑。嘈杂不堪。
庄泽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内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看向窗外。
火车在往北边走,沿着海岸线,穿越高山河流,路过斑斓城市和没落村庄,一幅幅深夜寂寞的景象。
他看着时不时闪现的灯光,以及天上并不明亮的星星。
不管什么时候,世界总是有黑暗的角落啊…没有人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深藏在黑暗中的痛苦。
庄泽突然想起,那次阿海读的杂志,讲的动物实验。大概对于夏晋白那些人而言,阿海和古老板的怪,和动物没什么两样吧。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叹了口气。古老板那个人啊…应该从夏晋白口中问出话了吧。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
他实在是太愚笨,很多次答案就近在眼前,他却白白错过。
真是…
难以言说。
不过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也有事情瞒着古老板不是。他大致知道了一些原委,把从始至今的遭遇串一串,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原来那些怪物都是实验基地的实验体,实验体逃脱,内部人士在暗地里抓捕逃犯。原来海云港那晚的死亡案件是因为实验体伤人,因此第二天就传出了传染病的谣言——这么说来,谣言也是某些人散布的,为了方便他们暗地里的工作。至于三喜说的,很多年前在林子里死去的那个年轻人,应该也是实验体误伤吧……实验基地怕事情扩大,特意找来什么科学节目来探究,做出了个假结论,让本地人外地人都不再干去那个地方。——那个林子的地下,应该就是实验基地吧。
或许整个海云港的老城区下面都已经被掏空了也说不定,或许庄泽当时居住的地方,地下几十米的深处,就有一个实验体在饱受折磨。
幸好…他的阿海逃了出来。幸好,他的阿海没有被抓回去。
幸好。
北城是北方小城市,不靠海。工业城市,旅游业不怎么发达。庄泽对北城并不熟悉,没什么亲切感,也没什么排斥感,不过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脾气,北城的话,应该是比较彪悍的城市。民风淳朴,大碗吃肉,北方嘛,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
庄泽第二天下午下车时,连歇都没歇,直接打车去了指定地点。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和这位年少乘客说话。问他从哪来,来此地有什么要紧事办。
“北城医院啊…早些年就荒废了,现在都没人去那地儿了。你这是去那干啥,总不是瞧人吧?”
有些人最喜欢和司机唠嗑,每坐一次车都能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和一段传奇经历,把司机都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庄泽显然不是这类人,他听着司机师傅在那里问东问西,时不时含糊嗯嗯两声,挺尴尬。
不过司机却不觉得尴尬,这位热心师傅热情给这位乘客讲了不少关于医院的奇闻异录,什么死人啊什么疯子啊什么强、奸犯啊,各种诡异的事件都来了。
庄泽倒没兴致听他讲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很多东西都是以讹传讹,一听就假的要死。河萧原来有个废弃的三层小楼,前身是个摄影馆,荒废之后那地方简直被人传成了鬼穴,方圆一里地都没点人气,结果后来一改造,不还是成为了美术馆,挺正常的一地方。压根就没有别人吹嘘的那么厉害,什么杀人案什么失踪案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鉴于海云港的那片树林,庄泽还是顺着司机的话问了些问题。比如死掉的人是怎么死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北城以前有什么大的故事。司机罗里吧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