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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陈冬花睡容安详。四宫悄悄下床,回了自己房。他一把掀开郁新德的被子,踹了郁新德一脚。郁新德已经成功黑掉了他们房间的监控,偷偷替换了其他日程的视屏,因此他们房间是安全的。一次性黑掉整栋房的监控容易惹出乱子,他们得一步步来。
四宫:……
他跟被针扎了一样,瞬间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硬了一天一夜?!!!”
郁新德:……
“……晨勃。”他满脸通红,想用意念憋回去,无奈更大了一些。
郁新德去卫生间搞事,四宫在床上等人,他听着房间哗啦啦啦的水声,揉着太阳穴骂自己是倒霉玩意。这种情侣开房的即视感啊……啊……啊……
想死。
郁新德过了好长一大会来出来,他冲了个澡,身上有清香,大裤衩裆部是平的。
四宫顶着郁新德好大一会,决定放弃“在卧室商量正事”的预想。他们俩人打理好自己,下楼吃饭,找个僻静地儿说话。
他们出门时,看见张佑迁正坐在大门前的石凳子那抽烟。普通伤口十来天拆线,他用的免拆线,之后多休养一下就成。
张佑迁地下一堆烟屁股,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抽了多久。
“哎,我什么时候走?”他看见四宫,问。
四宫看着这家伙,倍觉好笑。这个张大少,这几天没怎么注意他,现在猛地一看,竟然变了个样。眼皮上有纹身,门牙缺了半个,面容外貌是没什么变化,可整个人,是不一样了。这人永远和“善良温润”这类词扯不上关系,但现在,有了股沉稳气。这玩意儿以前是个飘着的货,这些天下来,倒知道闭嘴知道用脚踩着地了。
“急了?”
张佑迁闷了口烟,摇头笑,“不急。”
“就明天吧。我给陈冬花说好了。烟就别抽了。”四宫本想着速战速决,一到这里就把张佑迁送进去,只是陈冬花的虫洞和她自身的磁场有着交互反应,需要陈冬花精神状态好些时才能操作。四宫也不想再拖,不论如何,这两天得把人丢进去。
“嘴馋。最后一根。”张佑迁又问,“那乞丐怎么办?”
“随便吧。”四宫随意道,“爱咋咋地。”
宁镇是个穷酸而不脏乱差的地方。整个镇就一个红绿灯,配上一条年久失修的大马路,其余都是黄土路面。房子风格统一,颇具年代感,整个镇子没有一所新建的房子。这镇上居民也少,远不及河萧周边乡镇的人多。家家闭户,挺冷清。倘若形容,这地方就像个落魄书生,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担心别脏了衣服——任性的四宫讨厌贫穷,非常讨厌。
他们顺着大路走,来到了宁镇的小学。说是小学,也就一间大点的空屋,连校名都没有。屋里就坐着三五个小孩,支教老师小谢正在小黑板前写写画画,是在上数学课。这个小谢,昨天凌晨回来之后只睡了一会,天一亮就急着给小孩来上课,倒是个挺负责的老师。
“嘁,那那怂样,就说陈冬花不可能看上这种家伙。”四宫撇嘴,“陈冬花拿他当掩子呢。这老女人,还真挺有献身精神。”
他们在小学那站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小卖铺,没有市集,空荡冷清,实在没有道理。两人围着大路走了一圈,干脆又回到了陈冬花家,坐上了车。郁新德已经把车子修好,得到了四宫又一个称赞。
“哎,你说,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建的?”四宫从车里翻出薯片和可乐,塞满一嘴,含糊不清问。
“建国后那几年。”
“唔,差不多吧。五几年建的。再猜,什么目的?”
郁新德蹙眉想了想,试探问:“…实验基地?”
“哎呦呵~可以嘛~小鱼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你一般只对实验基地感兴趣。”
四宫拍了拍郁新德的脑袋,赞叹不已:“小鱼子你现在特别想古代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皇帝抬起屁股,你就知道皇帝是想拉粑粑还是放屁还是单纯的屁股麻了。”
郁新德:……
这么烂的比喻,也就四宫能说出来。
“小鱼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帮我黑机密档案时,有一份基地汇总,好像是说这个区域也有个基地,但是已经废弃了,所以咱们就没怎么在意。”
“是这里?”
“唔啊。这个基地五几年建成,镇子也是那个时候建的。宁镇居民大多是当年雇佣的工人和科研人员,这里是基地的家属院,里面全是基地的人。八几年时基地废弃,小镇的人也大多离开了。剩下的这些人,最多发展了两代,还没有第三代人。因为没有了经济来源,所以穷的死——一般需要支教老师的地方,都是穷山沟,而这里有马路还有红绿灯,喏,这个矛盾的答案就是这样。”
基地的建造,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个地方的磁场,所以gps失灵,各路无线电失灵。
四宫把薯片呼噜噜往嘴里塞,连吃了两包,又准备干第三包。他吃的欢,也就有了讲故事的欲望。
“既然这里有实验基地,那么就能说得通了。”四宫把手上的渣子拍掉,从车里翻出纸和车,画了一个大圆,大圆里面有两个小圆。
“最里面的小圆,是实验基地,基地之外全是群山,天然保护屏障。中间的这个圆,是宁镇。最外围的圆,是咱们逃脱的乞丐窝。在基地最开始建立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除却重峦叠嶂,还有人工防护。乞丐窝是第一层保障,除了乞丐窝,在山的其他方向或许还会有人工保护,只是我们没看到。”
“基地还未废弃时,和乞丐窝保持着利益关系。乞丐窝为基地清理入侵者,那里废弃的工厂也是为基地服务的。……所以有了那些乞丐,有了人体器官贩卖,“清理入侵者”这一行为延续多年,逐渐成为了乞丐窝的唯一经济来源。……不,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郁新德听着四宫的分析,补充道:“我们前些天已经得到结论,乞丐窝的行为有高层支持,不然他们没办法进行器官贩卖。”
“唔……这是个bug啊。这个基地已经废弃这么久,工厂也已经废弃,为什么乞丐窝的人还在正大光明的杀人?他们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隐藏什么?……还是两者皆有?”四宫喃喃自语。他不自觉开始啃指甲,郁新德只得捉住他的手。
“你还没说房间里的监控。”
“啊……对,这个事也很怪啊。”四宫神色奇怪,他问郁新德,“你知道咩,陈冬花的初恋,那个前苏联的科学家没死。”
郁新德:???
“这就是陈冬花呆在这里的原因啊,有人用她爱人的录像要挟她。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只是陈冬花这女人的念力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那段视频被她隐匿了,我看不到。”四宫并未看到那个科学家在视频中的样子,因此无法对这件事的真伪下定义,当然,他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冬花相信,相信她的爱人还没有死。
“有人想利用陈冬花,陈冬花就做出一副老娘no care的姿态,找了各路情人。结果她的那些情人没一个管用的,压根帮她查不出什么。找情人这条路失败,她就开始装病人,结果装久了还真病了。就说这老女人没什么头脑,使得全是烂招,妈的本来没这么被动的,非得让她搞成了被动的一方。这老女人除了会搞男女关系,大事上一点脑子都没有。”
“陈冬花也不知道要挟她的人是谁,这个事情完全是无厘头啊喂。”
陈冬花唯一能做的,是顺从那未知人的要求,来到了这个地方,开始日复一日的等待。可她并未想到,自己等来的,确实四宫一行。
四宫托着下巴想了许久,问:“诶,我,你,张佑迁,庄泽,阿海,孙旺财,黑猫,这几个人里,谁会是目标?”
“你。”郁新德诚实道。
四宫:……
“我就说!!!!我这么厉害!!!!”
“我这种厉害的大人物,哪怕再过一百年,都有人想害我!!”
四宫被这一设想直接戳中g、点,他怒不可遏,又糊了郁新德一巴掌:“我要来这里时,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我的错。”郁新德说。
四宫:……
所以说,和郁新德这种在一起也很疲惫啊。难得想撒个泼,结果这家伙直接给了下坡路,一点都不给你撒泼的机会。
四宫当然不可能像姑娘一样再凶狠狠追问‘你错哪了!’,他又开始啃指甲,边啃边嘟囔,“可是也不对啊。想害我,干嘛还来这么文绉绉的。直接给我biu一枪不就完事了,干嘛要玩这一套?”
这事他也想不出个头绪,干脆就不想了——反正都到这一步了,爱咋咋地,按照他的性格,更应该嘻嘻哈哈才对。他要反手当命运的主人,才不会整天哭哭啼啼胆胆怯怯,跟陈冬花一个熊样。
他又开始了陈冬花的话题,感慨陈冬花是个笨女人。
“她的虫洞,不可以回到过去把那个科学家找回来?”郁新德问。他是个直肠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那就改好了。
“唔…怎么说。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吧?”
郁新德点头。
“一只猫关在盒子里,盒子里有毒药,那么这只猫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死了,二是还在活着。这两个可能,是同时存在的。唯有我们打开盒子时,两个可能才被急剧压缩成了一个结果。但如果我们不打开,这只猫既是活的,又是死的——它存在于两个互不相关的平行时空中。只要我们不打开,那么这只猫,或者说这两只猫,将有两个时空的两个可能。呃,当然,也可以说,这个时空的我们没有打开盒子,可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们,或许已经打开了盒子。我们既是开盒子的人,同样也是盒子里的猫。我们存活多年,遇见过无数次选择,每一次选择分叉处两个时空两个我们,如此一来,我们看不见的时空中,有无数个我们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呃……我讲这些的意思是,唔,”四宫搔搔脑袋,“陈冬花是个胆怯的人,她不敢做出别的选择,踏足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时空。她想沿着这条路走,毕竟她已经走了这么远。”
“啊啊啊~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些,谈人生最无趣了。”四宫讲完之后觉得自己略矫情,于是愤愤给了郁新德一脑瓜。“我就想知道,是什么人把陈冬花囚禁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人说着,远远听见了一声狗叫。
“诶?大圣?”四宫扒着窗户,果然看见了远方奔来的孙旺财。
孙旺财满身泥巴,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说:“还活着,等着你们去接。”
“啧,我还想全部仰仗大圣您呢。”四宫遗憾道,“怎么还是得让小鱼子过去啊。”
孙旺财:……
郁新德很快就驱车离去,车上还有孙旺财。一来一回,充其量三个小时。四宫没有跟着去,他坐车坐怕了,实在不想在山路上再颠簸。
他看着郁新德离开,微微叹了口气。大概是最近的事情比较杂乱,他意外和郁新德亲近了不少——这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挺令他不自在。他们之前相处四年多,也经历过明杀暗杀,但两人的关系从未像现在这般。
这让他很别扭。
张佑迁回房间睡觉,陈冬花和胡妈在楼上说话,这一会没人陪他。四宫伸了个懒腰,回到客厅,看见那个残废正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他。
“你这种眼神好令人讨厌喏。”四宫说,“闭上。”
残废顺从闭上眼,他扬起嘴角,露出个笑。
四宫:……
这笑容令他不开心不自在,仿佛自己已经被看透一样,这感觉令人生厌。
“笑什么啊你个老傻子。”他提高音量,不由自主多了些抗拒。
残废一直没有睁开眼,他懒散靠在沙发那里,说:“你叫四宫?”
他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炭火烧过一般,仅是听着就令人不舒服。
“侬脑子坏掉了伐。”四宫白了他一眼。
残废发出嘿嘿笑声,说:“我知道你。你比谁都厉害。”
“你四宫爷爷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能不厉害?你脑子有病吧?”四宫最讨厌这种不阴不阳的腔调,真是令人生厌。他大发慈悲,结果救了个这种玩意儿,倒霉催的。
“嘿…你会给人算命。但是不敢算自己的。”
四宫:……
妈的,这鬼东西就是给他找不痛快的。四宫深吸一口气,准备回房。他才犯不着和这家伙动怒,才不能下了他的套。
残废表情自得,仿佛沉浸在一个十分美妙的梦境中,他喃喃自语道:“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了。你漂亮,骄傲,独特,呵…你是最不一样的人。”
“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第二个你啊。”
四宫歪着脑袋,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