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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性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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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却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变得不好沟通,恶狠狠地用拙劣的法语陈述着自己的想法,他要换大桌,不想把属于自己的菜让给别人。
服务员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客人,但毕竟是客人也只能帮着潘云换了一桌。

潘云恨不得把餐盘里的焗蜗牛当成是未风,这样他就可以花时间把所有的东西嚼烂了咽下肚子,不用担心任何人跟他抢。
他是潘云,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他是潘云,那个在感情上从来执着,却总是慢一步的白痴。

像是有人在他胸口埋下了细小的刺。起初,他并没察觉,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伤口偷偷结了疤,刺长进了肉里 而如今,那根刺似乎要被强制性拔除了,这时候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很安静,吃得却很用力,顾不上礼节地把盘中的菜肴切得滋嘎作响,放进嘴里嚼得很认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食物上,吃着吃着却还是难受得不行。


一餐结束,潘云回了酒店,找出理莎的电话,打过去,大概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再去追回未风了,他不想自取其辱。
理莎先是沉默,暗自在心里叫糟,未风的担心似乎在变成现实。潘云想要退缩了。
但沈吟半刻还是淡定地开了口:“原来未风在你心里始终是比不上温陌。”理莎又扯出温陌说事了。
潘云轻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像是所有的努力和付出被全盘否认,到头来还是让人觉得是他负了未风。他是在努力的,放下所有追到法国。怪只怪未风人实在太固执,爱和不爱都太过坚决。
“你为温陌可以赴汤蹈火,对未风只是碰了几个钉子而已,就说出想要放弃的话?听说,在你那,小风可不止碰了这几个钉子。”理莎其实心里挺没底的,却还要装作淡然的样子,给潘云分析道理。
潘云眉头一皱,听说?听谁说的?他心里怀疑,却没有点破。
理莎絮絮叨叨分析了不少,都颇有道理,潘云虽是被未风的冷漠客套伤得浑身乏力,却还是在理莎一大堆歪理下投降。虽是口口声声没有力气去追回未风,但实际上还是对未来的最有一搏充满希望,毕竟若是真的想放弃,他不该吃完晚餐乖乖回酒店,而是应该订张机票直接回国。这才是潘云的作风。





在浑浑噩噩的心痛如绞里,潘云等来了未风的大日子,由于未风的订婚对象是在法国当地颇有名声的政客之女,而撇开未家之子的光环,未风本身也是被时尚界称为“FINER”的传奇设计师。各类经济杂志、时尚杂志的记者蜂拥而至,场馆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潘云原本是想要Taxi过去的,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车子,好在下榻的酒店有为VIP客人备用的车,潘云租了一辆,要了个司机。
看着场馆外的人群,潘云有些庆幸理莎有提前把请帖给他,至少自己不需要这么狼狈地试图挤进去。


“先生,我能看一下您的请柬吗?”
有请柬的客人走的是铺着大红色毛绒地毯的特殊通道,门口守着身着黑色西服内衬为白的统一服装。潘云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把请柬递出去,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下看到未风他们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抱歉,先生,我想我不能让您进场,这张请柬是假的。”负责安检的保安阻止潘云进门,再看潘云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更加确定他是没有真的请柬想来浑水摸鱼的食客。
潘云总共会那么几句的法语,还是来法国前临时学的,完全不懂为什么保卫会把自己往外拦,他的眉头逐渐地皱起来。
虽看他似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保卫还算恭敬地继续耐心解释。
潘云还是没听懂,“Sorry; I’m stranger here。 Can you speak English or mandarin?”'抱歉,我刚来法国,你能说英文或者中文吗?',潘云高中、大学期间英语出奇得烂,可由于负责公司市场这块,而潘家的生意也有国际贸易的部分,所以口语还算过关。
好在保安是能说英语的,于是用英语重新告诉潘云不能进场的理由,并向他表示歉意。让潘云离开。
潘云一怔,却没多说什么,捏紧保安还回的那张的请柬,低头看了许久,默不作声地退出了进场的人群。
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那种耻辱感不亚于被逼着在众人面前跳大象舞。他放下很多东西,走到这里,却屡遭不顺。到头来连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的理莎都在玩他。
法国的天气是不算冷的,潘云却缩了缩脖子,莫名地感到冷,把手连同请柬收进口袋,往回走。随行的司机以为他是想回去了,下车给他开门。

他不是不生气,他是气得不行,几乎想要一拳把站在门前笑得客套的保镖打倒在地,但是最后还是压下气往回走,想说回车上打给电话问问理莎是什么意思。
潘云走得很慢,颀长的身形在光照下在地面上投射出被拉长的身影,他头微低着,像是在思考事情。
司机微微弯腰,做出请潘云上车的姿势。
潘云抬腿上车,坐在车里,阴影打在他脸上,他表情有点木然,掏出手机,拨理莎的号码。
拨了几次,要不是没人接,就是中途被人按掉了,潘云心里大概有数,理莎是什么意思了。
他安静地坐在车里十多分钟,双手交叉, 撑着额头,么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司机问他有什么地方要去,他也不答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这声响动把坐在前面的司机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潘云已经点了根烟,一拳打在车玻璃上,骂了一句SHIT,开门下车。

出了车门,就把烟丢了,把烟蒂踩得扁扁的,挤开人群走去会馆侧门。


侧门是一扇落地的玻璃门,从外还能够窥见馆内的情况,华灯溢彩,双双对对。主角未登场,却已经有些热闹了。
门口挤了挺多娱记,潘云一时间也没办法接近。
环顾四周,潘云走向一角落,弯腰拾起地上的石头,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暗自觉得还是有些重量的,默默地走到窗前便是一投。
“!当”与门相接的落地玻璃窗上一个大洞,大家都惊呆了,娱记们先是静默,有反应快的端起相机就是一阵猛拍。
潘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拍拍手,把手重新放进口袋,嘴边浮起一抹笑意,大咧咧地走到落地窗前便是再加了数脚。玻璃碎了一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光打在潘云脸上。
未家做得太过分了,而潘云也表现得太好欺负了。让人很容易忘了,潘云到底是怎样的人。

从初中开始便从未服过一次软,年幼时不懂,有人惹他,便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无论来人是谁,同学老师一律通杀,以至于到了高中,和志同道合的三个好兄弟成了恶名昭彰的“四人帮”,成为不良学生中的极品。上至校长下至学生无不“闻风丧胆”,犯下的错误是擢发难数。
而年长后,因为照顾家里的生意的关系,他的脾气确实是被磨软了些,也懂得用权力金钱和计谋代替暴力来解决一些事情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潘云成了个好欺负的软脚虾。
他是潘云,是潘家的二少爷。自小便是一路横着走过来的,有看过谁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的吗?
这个时候潘云的爆发绝对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虽是很久没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对于潘云来说,有的时候用其它办法无法解决的事情还不如干干脆脆地使用暴力来得干脆。
就像现在──他规规矩矩地用请柬进不了门?没关系,他可以砸了窗户进去,反正他就只是想进门而已,达到了目的,前者和后者也只是手段不同,没什么不好的。

保安们没想到会有这么张狂的人都是愣了很久,但他们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分工明确,有的试图把潘云控制住,而有的则去阻止娱记乱拍照片。
可潘云要是这么好解决,就不叫潘云了。虽然被一群练家子围着,却一点都不慌张。上下打量,估摸着对方的实力,然后果断出手。还算轻松地解决了挺多保全。
可到底对方是人多,潘云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很快地身上挂了彩。有个保镖从后面偷袭他,将他放倒,潘云重心不稳,摔倒在一堆碎玻璃上。
浑身是玻璃渣子,“妈的。”太多年没受过皮肉伤,潘云痛得龇牙咧嘴,部分的玻璃还刺进了小腿肚子里,疼得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潘云勉强站起来,白色的内衬已经渗出血了,手心里也全是玻璃碎渣。
保镖们没想到会弄出血来,而且也没弄清潘云的身份,一时面面相觑。娱记们乘机又拍了一堆的照片。
也有力气大的挣脱了保镖们的控制,对潘云进行近身的采访。
“请问先生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Finer的结婚宴上?”
“请问您对Finer仓促订婚结婚有什么看法?”
娱记们无视潘云有些严重的伤势,只顾着采访出自己想要的猛料。
而被它们包围的潘云面色惨白,站得摇晃,又听不懂娱记的一番连珠炮般的提问,只是皱着眉头。
末了,终于有明白人,了解到这张有着东方面孔的肇事者似乎听不太懂法文的事实,改做用英语交流,更有聪明的,试着用中文采访。

潘云浑身都痛,好在被娱记们这么一搅和,保镖们反倒是被隔在人群外了。他在镜头面前到是没紧张,露出笑容对着镜头道:“我是来找未风的,我想问问他十年前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云哥哥,那小风乘飞机去法国,好好学习,赚大钱然后买漂亮的戒指娶你!”那年,男孩破涕为笑时许下的承诺,曾被潘云虚掷,如今想来确是甜蜜至极的誓言。
而他一时兴起的应许,也让未风记了这么些年,他不信,未风能够这么轻易地放下。
未风是谁?有部分娱记似乎对这个陌生的中文名字感到疑惑,左右相顾。
也有做足采访前期功课的,知道未风即是Finer,争相涌向前希望能够听潘云多说些。
“请问您和Finer先生是什么关系?Finer先生做出过怎样的承诺?”
潘云痛得厉害,却是目光熠熠,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娱记的问题,只是借着镜头把心里话说出来:“未风,我是来找你的,我不准你结婚!”
“哦?你不准?”柔和的女声转移了娱记们的注意力,他们纷纷让开,转身拍摄走过来的女人。
来人是理莎,头发盘起,淡妆浓抹,穿着一条红色褶皱收腰的经典款拖地晚装,很是优雅贵气。
潘云对这女人是一肚子的气,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是皱起眉头,冷眼瞧着她。
“你有什么资格不准?”理莎见了潘云这番狼狈的模样,有些吃惊,却掩饰得很好,“未风要结婚了你才追过来说不准,你不会觉得太迟了吗?”
潘云盯着理莎许久,突然笑了,“迟还是不迟,似乎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未风人呢?”
理莎好像没想到潘云也会说这么火药味的话,她都已经习惯男人的静默了,“他在哪不关你的事,不过你现在这样已经严重影响了,今天的整个行程安排,请你离开,不然我会让保全们送你离开的。”理莎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似乎忘记了,是谁忽悠煽动潘云大闹会场的。
潘云依旧是笑:“理莎小姐,别人不知道是可以原谅的,难道连你也不知道吗?我今天本来就是过来捣乱的。”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步伐向前迈了迈,转而向媒体镜头笑道:“我今天是来抢新郎的。”
娱记中听得懂中文的不多,却不是没有,有从国内赶去的娱记听到潘云这么说猛拍相片,却被一群白人脸孔的娱记借着身材高大的优势挡在外头,没办法近身,只能鬼吼着:“请问先生,打算如何抢?有多少把握?”
潘云到像是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抿起嘴沈思半晌后开口:“你也看到了,今天的婚礼估计是没办法如计划进行了,我的计划也大概完成了一小半,至于成功率,那要看新郎本人咯,看看他是要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还是选我。”
“潘云你不要太过分!”理莎看他说得越来越过分,厉声制止。
潘云却没理会她,“有好心人,告诉我整个婚礼的行程安排吗?我要看看以现在流血的速率看,我能不能撑到未风露面。”
可能是他太不按常理出牌,让娱记们愕然之余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又或许这种戏码不是每天都有的爆料,因此有很多人想看好戏。大家几乎是争相告知。
眼看场面再次陷入混乱,后面却有几个保镖趁着潘云不注意动了手。潘云只觉得劲间一痛,后脑勺也被猛击了一下,就神志不清了。
理莎吓得脸色惨白,这个事态越发超出她的控制了,她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在最后吊吊潘云的胃口。
她没想到,有保镖会在媒体面前公然动手,虽然潘云看上去确实像是来找麻烦的。

娱记们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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