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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一人默默的看着杨晓天，眼里露出担心的神色。
“行了，杨晓天，我们老板也不是逼良为娼的人，但是你要是想好了我们店可随时欢迎你啊！知道吗，现在的客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呵……知……知道了……”杨晓天低着头不去看阿坤与一众男鸭们。
“行了行了！走了！”阿坤一挥手众男鸭们纷纷跟上，有几个嫉妒心强的经过杨晓天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说，“天生就是个贱货还装什么清高啊！哼！”
杨晓天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们，依然勾着嘴角微微笑着。
“小天儿，你这几天在那里没被人欺负吧！”
杨晓天摇摇头。
“那就好！”
“我说小青青啊，你是走还是不走啊，都等你呢！”阿坤牢骚般的催促着。
“小天儿明儿早上我再去找你。先走了！”名字叫做青青的同杨晓天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握了握他的肩膀便跑了过去，跟着众人拐进一条昏暗的小胡同。
杨晓天看着青青跑去的方向注视了一会然后用手揉了揉笑的有点僵硬的脸颊大大的呼出口气。刚刚捡来的废纸壳废报纸空饮料瓶都堆在一旁的角落里，放出来第一天收获还不错，从早上忙活到晚上也是满载而归。杨晓天拢了拢地上的废品又拖到那个小棚子边上统统堆到了棚顶上。忙活完这些活杨晓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还真是饿的难受。想起前几天在号子里的时候天天都能吃饱饭还真是挺怀念的。不过马上摇了摇头大跨步的朝明亮的大街走去。
树影婆娑，华灯初上。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稀松的枝叶在黑色的地面上投下几点橙红色的光斑，如若没有路旁旮旯处那煞风景的垃圾箱这景象还真是有些魅惑妖娆。程杰双手插在裤兜里优哉游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他既没有开车也没有做公交就是心血来潮的想走步上下班。
“翁翁翁”
程杰掏出手机看着屏幕，是老哥程锋。
“喂，哥。”
“周末回家吃个饭吧。”电话那边传来浑厚低沉的男音。
“还是算了吧，我……”
“妈想见你。”
“……”程杰顿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用手抓了抓头发，“谢谢你照顾妈。”
“嗯，周末我跟妈在家等你。”
“好，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程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人一瞬间变的疲惫不堪，无力的往前迈出一步迎面却跑来一毛头小子眼看要撞上了也不抬头看看前面的路。程杰急忙往旁边躲闪却没来得及，那毛小子直接撞了他个满怀两人纷纷倒地。
程杰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腰哎哟了一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睁得老大并且惊慌失措的大眼睛。程杰笑了一下原来是杨晓天这小子，程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记住这臭小子的名字，也许是他的名字比较好记吧。
“呵，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让狼撵啊！”程杰笑骂杨晓天。
杨晓天明显是做贼心虚抱着包切片面包跪坐在程杰两腿间的地面上慌慌张张地朝后看。这时后面传来渐进渐远的人声好像还喊着什么听不清楚。杨晓天抖了一下立即把手里的面包往程杰怀里一塞，然后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上自己夸过他飞也似的消失在黑夜里。程杰正纳闷这小子犯什么病了远处的人声已经出现在他正前方并且朝他跑来还用手指着他大骂，“小偷，让你跑！”
程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偷？”程杰这才反应过来握了握手里的面包，嘿，让人给黑了。
“我我我不是小偷！”程杰急忙向来人解释。
“人赃并获还狡辩？”店员死死攥住程杰的手腕不放。
“你听我解释行吗，刚才有个小孩……我我是个警察！”程杰解释不清。
“小偷都敢冒充警察了，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真警察！走走走！”店员使劲儿拽着程杰的胳膊往前拖。
“等等等！我真是警察，我有警员证！”程杰腾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里怀。一摸傻眼了，不仅警员证没了皮夹子也不见了。僵持中远处又跑来一个胖胖的老头看样子像是老板的样子跑的气喘吁吁，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的而且满脸冒油让人看着不舒服。老板跑到程杰面前气还没喘匀抬脚就要踹。程杰皱了一下眉脸色一沉刚想反手掰过店员的手腕让他挡在自己身前，身后就传来一装腔作势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最后那个手字儿还特意拐了个弯。
程杰松了下绷紧的肌肉转过头去看，只见杨晓天从垃圾箱后面背个手迈着方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杨晓天梗着脖子挑衅似的朝那店员抬了两下下吧。
“管你个小屁孩什么事！滚远点！”店员不屑地瞅了杨晓天一眼朝地上吐了口痰。
“打架是吗？我是警察！你们这是……嗯……这是破坏和谐社会！”
“噗……”程杰嗤笑一声，杨晓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那老板和店员面前从屁兜里掏出程杰的警员证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那店员曲着眼睛看了一下，天黑也没看清照片上到底是谁就看清确实是警员证于是便放开了一直死抓着程杰的手。老板的态度也缓了下来。
“行了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回去吧！”说着杨晓天居然还掏出了手铐往程杰手腕上铐去。程杰摸了摸后腰，连手铐都被顺去了。
“这就行啦？”老板有点不饶人的指着程杰。
“这么晚了你们还想跟我回局子怎么招？不想做生意啦！”杨晓天转身把手铐铐在自己的手腕上拉着程杰转身就走。
老板显然有些不乐意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趁着他们转身的时候朝着程杰的腿弯就是一脚，程杰一个猝不及防单膝跪在地上。杨晓天也被带的往前呛了一下，回头大骂痞气外泄。
“你妈个死老头，我踹死你！”说完抬腿蹬了一脚，腿太短没踹着。
趁着这个机会老板跟小店员早就跑远了，程杰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扽了一下铐着手铐的手说了句，“走吧！杨晓天儿！～”
还在破口大骂的杨晓天小朋友一下就蔫了下来，耷拉个脑袋转过身来无辜的大眼睛瞅了程杰一眼，“人民警察大哥，对不住了！”说完又低下头。
程杰拉着手铐往前走，杨晓天一句话不说的跟着。程杰掏出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吐出去，“这次偷警察东西，冒充警察，还袭警！得判刑了！”程杰故意说的严重一点。
杨晓天先是猛的抬头看了眼程杰马上又低下头点点头。
“咕……咕噜……”
程杰瞅了眼杨晓天干瘪的小身板，大衬衫在身上飘飘荡荡的不知道里面得瘦成什么样，这都入秋了还穿这么单薄。
“拿着吃吧！”程杰把杨晓天偷的面包还给了他。
“啊？”杨晓天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杰。
“饿了就吃吧，我也没吃饭分我一片。”程杰蹲在地上熄灭烟头打开封口拿了一片放进嘴巴里嚼着，口感相当的差，很粗糙的感觉面还有一股捂了的味道。
杨晓天看着警察同志都吃了马上大着胆子狼吞虎咽起来。
“偷也偷点好吃的呀！”
杨晓天楞了一下突然怒道，“你说的轻巧，贵的人家看的不紧吗！这些快过期的不是没人管吗！”说完又觉得态度不好马上低头狂塞面包。
“嘿！你是这片儿惯犯了吧！”程杰抱着膝盖看着杨晓天。
杨晓天直接坐到了地上也不管脏不脏，抹了把嘴说，“我是饿了才偷的，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兜里没钱，有钱你以为我想偷啊，我想让人追着满街跑啊！”
“嘿～”程杰看着杨晓天微红的小脸乐了一下。
“乐啥乐！吃完了！走吧！”杨晓天没好气地晃荡了一下手铐。
程杰不理他自己望了会儿天然后掏出钥匙打开手铐，“走吧！”
杨晓天揉了揉自己手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程杰然后问道：“你脑袋没病吧！”
“我都吃了你偷的面包了，我是你同犯！快走吧！”
杨晓天眼睛放光地看着程杰然后一个熊抱扑上去，“人民警察大哥你不抓我啦？你真是好人！你真是大好人！你的皮夹，警员证！我一分钱都没动，你检查检查！”
程杰一胡虏全塞到里怀里也不看。
“你不检查一下？”
“嗯！”
“……”
“还不走？等着我反悔呐！”程杰吓唬着说。
“走走走！谢谢你人民警察大哥！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杨晓天哒哒哒的边跑边朝程杰挥手一会就不见了。
程杰又蹲在地上望了会儿天，天空乌突突的看不清星星。站起来又掐了掐手中的半片面包伸手想扔掉，不过想了想还是塞进嘴里吃掉了。
第四章 酒吧？鸭店？
“哥，我回来了！”
“嗯！”程锋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听上去却很温柔。
“毛毛少爷？夫人！毛毛少爷回来啦！毛毛少爷快进来！”
“刘妈，你别再叫我毛毛了！别扭，呵呵！”程杰的眼睛笑成月牙形长长的上睫毛和下睫毛交织在一起带着眼角处的几条浅浅的笑眼文看上去可爱极了。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刘妈呀！哪有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都不回家的！你还知道家里有个刘妈呀！”刚才还笑脸盈盈的老妇人现在居然酸着鼻子哭起来。
“小杰！”一个身形瘦弱皮肤苍白的女人转动着轮椅从里面的房间里转了出来，腿上盖着一条米粽色的毯子，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纤细无力，干燥的皮肤松松垮垮的裹在骨头上似乎有些透明感。
“妈，我回来了！”程杰朝女人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女人握着他的手眼睛有些湿润。
“妈，你别哭，身体受不了！”程杰笑着注视着女人从头顶一直看到手指。
女人一手握着程杰的手一手慢慢的抚摸着程杰的脸，程杰感受着女人指尖凉凉的触感低下眉眼女人手腕处一道深深的伤疤极不协调的横在上面，硬生生的闯进程杰的眼里。
“妈，小杰，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程锋端着碗汤朝餐厅走去。
程杰站起来推动女人的轮椅，女人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程杰的手。
母子三人坐在长桌上用餐，却都不说话。程杰默默的嚼着饭，女人脸上少有的笑容看着程杰。
“小杰，回来吧！别在外面住了！正好也能帮帮你哥管理公司！”
“我再想想。”程杰低下头。
“别生你爸爸的气了，他也是为你好！”女人继续说着。
程杰没有说话，只是往嘴了送了一口汤。
“妈，小杰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你别催他。”程锋夹了一块排骨到女人碗里，女人朝他笑了笑。
“老……老爷！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呵呵”刘妈第二声叫的格外大声起来。
程杰怔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放下碗筷，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迎上程伟豪。看到程杰的程伟豪也是微微一愣然后马上恢复平静，用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想明白了？”
程杰冷冷的对上他的眼睛依然温和的答道，“还没。”
“没有出息的废物！”程伟豪一拳重重的砸在门框上。
“妈，我先走了！”程杰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程家豪宅，任凭身后谁的哀求他也听不到，是不想听到。
轰隆隆 轰隆隆
杨晓天欢快地走在去“存钱”的路上，刚走到巷口没到的地方就听到前方轰隆隆轰隆隆有机器作业的声音，本能感到有点不好，于是小跑起来，就在冲出来的一刹那差点没让杨晓天哭出来。
“我去！钱啊！钱啊！”
杨晓天撒野子冲了过去，也不管人家施工单位让不让进更不管那抡着大铲子的抓钩机。这头杨晓天正要往里冲，那头一监工就直接把他给拦腰给抱了起来往后一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什么不想活啦，什么不要命啦之类之类的。不怪人家监工不讲理，人家正在施工你冲进去那不是找活埋呢吗！杨晓天真是有苦说不出啊，看着自己藏钱的小二楼在大铲子的摧残下哗啦哗啦两三下就垮了下来自己的心啊都要凉透了。我的钱啊！我勒着裤腰带攒的钱啊！杨晓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直转圈好不容易熬到人家施工结束，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去，开始用手翻石块，大的翻不动就用钢筋撬，忙活到大半夜装钱的盒子是没找着，手上胳膊上脚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倒是没少划。杨晓天泄了气的坐在废墟上，脸上左一道黑右一道黑邋里邋遢的样子就像个刚从垃圾袋爬出来的流浪狗。
夜风吹起杨晓天的一绺头发，头发在空气中左摇摇右摆摆就像蚂蚁的触须一样。杨晓天扔了块石头又踢了一脚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