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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野猫在附近一家工地做临时工,可最近的不知开发商哪根脑筋抽了,建到一半的工程卖给了别人,原本在建的住宅小区将被拆除重建成商业中心。
当然,王硕对商业竞争不感兴趣,重点是前老板拖了两个月的工程款没结下来人就跑了,而现任老板说这是前老板欠下的他们拒绝支付,一来二去闹了十来天都没得到解决。
而最直接的受害人是最辛苦的民工们,那分分钱都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他们多来自农村,没有文化,投诉无门,只得每天堵在工地新负责人的办公室外讨工资。可最后负责方竟然找来一群混混对人连打带骂的威胁。
被吓回来的民工们聚在一起垂头叹气,这么明目张胆的欺压谁又能咽得下去,最后不知是谁吼了一句“老子不信他们还敢杀人了,咱们这么多人打起来难不成还怕!”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被这一句喊得都热血沸腾起来,商量着要怎么去找新老板要钱。
于是,第二天,工地上来了两辆车,车里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工地里到处转悠。得到消息的民工们就结集起来,堵住了正打算离开的轿车。
“不给钱就砸车!”有人喊了一句,民工们真的就捡起石头拥上去,作势要砸却没真的动手。殊不知坐在车里的是真正的黑社会,一个电话就叫来二三十号人,个个手里提着手腕粗的钢管在地上磕得锵锵作响。
王硕和野猫混讨薪的队伍中,他们只是临时工,拖欠的比不上其他人的血汗钱多,但作为一个在黑社会混大的人来说这口气也是咽不下的,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徒劳。能买下在建中的工程把原老板逼得卷款潜逃的光有钱是办不到的,这样的老板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工地上,即使出现了又企是他们闹一闹就能行得通的。
这钱摆明了从这儿是讨不回来的,他不过是手痒来凑热闹而已,却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热闹凑到熟人的场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别介意菊花这个词,因为比某个直白的形容要好看很多。那时应该还没流行菊花这个词的,虽然这文没什么年代感!
PS:我一直觉得积分就像工资一样,但干完活不发工资是闹哪样啊!好想去劳务局投诉大JJ!
☆、第28章
这个社会的不公平随处可见,而往往会计较公平与否的都是弱者,从不会有人因得到太多特权而叫嚣这不公平。 所以王硕的意识里从来没有公平和不公平这回事,只有行与不行。
当对方的打手气势汹汹地往面前一站,围在车前的民工大半都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余下少数几人跟王硕野猫站在原地不动。王硕冷眼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一群人,这样的事他曾经也做过,无非是恐吓,真动起手来的机会不多。
显然正如王硕所料,这群人拦住了民工,那两辆轿车就毫不停留地开走了。王硕心里不屑地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却不料旁边的人突然动起来。他速度极快,长年的体力劳动造就了他惊人的行动力。王硕见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钢条,大步冲向已经开出去的轿车,嘴里喊道:“不许走,停车。”
车真的停了,当然不是被他喊停的,而是他手里的钢条扔过去刺破了车窗玻璃。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迹,原本只是恐吓的黑社会分子终于找到机会下手。虽然他顽隅负抗但终究一拳难敌四手,况且对方动的十手都不止,没几下他就被撂翻在地,血糊了一脸。
“靠,你们是想打死人啊!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你们不给,现在还想杀人了!”王硕义愤填膺地喊了一句,站在他后的民工们小声应喝了两句,他又接着说:“别以为我们就好欺负,豁出命来谁还怕谁啊!”
这王硕这一煽动,民工们长久积累的怒火全烧起来,个个如同上阵杀敌的死士,捡起砖头冲上来就跟对方动手。
“王硕,你这是什么意思?”野猫静静地盯着王硕。
“打架啊,打赢了才见得到他们老大。”王硕撇嘴一笑。
话刚落下两人就被卷进这场斗殴之中,虽然民工数量占多,但都没有实战经验和武器,所以并不占优势。一群人斗作一团,场面极其混乱,但王硕还是在混乱中看到了郑峪翔的脸。
郑峪翔今天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但好歹这个工程交到了他手上,表面的工夫也不得不做。刚才在车上看到车窗玻璃被捅破他就气得想下车打人,但听到后来说话的声音瞬间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打开车门下来,看到人群中挥舞拳头的王硕,轻轻一笑,说道:“停了吧!”
站在他旁边的人立即上前喊了一声,“都住手。”
接着原本沸腾的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然后纷纷转头看向郑峪翔。
“受伤的人都送医院,药费算我的。”郑峪翔朝旁边的人吩咐,但显然这个命令不太符合听话人的逻辑。他注意到郑峪翔的视线停在那些民工中某个人的脸上,跟着看过去觉得那人似乎有些眼熟。
王硕同样盯着郑峪翔,瘪嘴一笑,对方朝他轻点了点头转身上车。而旁边不明状况的民工见车要开走,都惊慌起来。也许是见这个小老板年轻又斯文,看起来很好说话,全都大喊着诸如“别走啊!”“我们工钱什么时候发!”这样的话。
王硕无奈地耸了耸肩,悄然转身,野猫跟上他,问道:“刚才那是郑峪翔吧!”
他颇为无奈地点了下头,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郑峪翔。这半年来他完全没跟人联系,甚至是王书益他也只是带个他很安全的口信。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他的兄弟,所以躲得严丝密缝,可今天却是个意外。
“就算是你哥这笔账也不能算了!我们还等着解决严峻的温饱问题。”野猫抽了抽嘴角,说得一本正经。
王硕仔细盯着野猫看了看,问道:“我说算了吗?”
“我觉得你想这么说!”野猫面无表情的脸笃定地看着他。王硕不置可否,直接往工地外走。
接下来几天,王硕并没把见过郑峪翔的事记在心上,他知道反正现在是躲不住了。当然他相信郑峪翔不会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但透露给王征不算是透露。道上的人都知道王征对王海云赤诚的忠心,王海云找王硕找得辛苦,王征得到消息又岂有瞒着不说的道理。
要说王硕和王海云这两年,在旁人看来那绝对是如拔箭上弦的弩,但王硕一失踪以王海云这找人架势来看,又让人觉得王硕才是王海云最器重的儿子。
不过郑峪翔看得明白,王海云对王硕不一样,从小时候他就看得出来,王硕的每一件事王海云从来都放在心上。不过要说他对王海云这个父亲有多少感情他并不想承认,但对于这个看起来并不像家的家他有多珍惜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都说他是个薄情的人,在他的意识里最可靠的不是谁,而是钱。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母,记忆中只有所谓的亲戚贪婪的嘴脸,一个个为了他家小小的房产把他当成战利品一样争来抢去。到后来他家的房子终于落到了他姑姑手里,他就从人人争夺的战利品变成了皮球,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手,在七岁的时候终于被送到了孤儿院。
那时的他过早的懂得了人情冷暖,自然而然地变得冷漠。直到遇到他的兄弟,遇到愿意挡在他身前替他挨拳头的王征。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那是第一次有人不是为了得到好处而出手保护他,也是他第一次觉得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唯利是图。
所以,这回他没有替王硕保密,因为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家人。
但王硕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王海云,就在打架后的第二天,那一刻他心里狠狠骂了郑峪翔一个狗血淋头。
那天上午工地的负责人发出通知,说是他们的老板体恤民工的辛苦,愿意将前老板拖欠的工钱结算下来,下午还会亲自跟他们开会讲话。瞬间工地上一片沸腾,所有人呼天喝地。
王硕暗暗嘴角一撇,心里不屑之极,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可不信王海云会上这儿来跟这些人谈天说地。野猫倒是一头扎在那里,他很想见见王海云,至于原因他给出的答案是大概过了两年心里仍旧不服输。不过结局是他白等了半天,到场的只有郑峪翔。
当然王海云不是没来,只不过去的不是工地而是侯公桥的巷子里。
王海云下车走进轿车无法开进的巷子,四周的气息不禁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他看到王硕时王硕正蹲在一间破败的小屋门前端着一个锑钵在吃饭,旁边地上放着一瓶啤酒。
巷子很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就在王海云出现的瞬间就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虽然他极度想不引人注目。
王硕抬起头,瞪着王海云愣了两秒,接着抬头灌了口啤酒再继续吃饭,就像他面前没有那个人一般。
这幅模样的王硕在王海云看来很新鲜,盯着他粗鲁的动作,刚冒出点头的短发,身上的白色背心像是没洗干净似的,皮肤晒得很黑却依然掩不住眼角的锐气。他不由地想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么邋遢还这么帅气。
王硕要是知道王海云这么形容他一定会狂笑三天三夜,只是可惜王海云一动不动的矗立在离他两米外的地方始终没有开口。他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把饭钵往旁边的石凳子上一放,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盯着对面的王海云说:“你是来找我的?”
王海云笑了笑,尽量保持着风度缓缓走到王硕面前,盯着已经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儿子,似乎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难以言述的眼神当中。
被他盯着极不自在的王硕微微吸了口气,叫了一声:“爸!”
在王硕这一声之后,接下来的动作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王海云双手握着王硕的肩膀把人压到墙角,被踢翻在地的啤酒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王硕贴着墙壁站着,从墙外搭建的钢架楼梯正好挡住了视线,王海云用如饿虎一样饥渴的眼神看了他半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下去。这半年来他的恐惧、不安、后悔、思念全都融进这一吻当中,以最直接的方式传达给了王硕。
可王硕收到的却是另外的信息,被王海云泄欲似的吻亲得喘不过气来,他气极地抱着王海云的头将他的后脑勺撞在后面的钢架上。
王海云吃痛才终于松口,意犹未尽地盯着他说:“硕儿,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王海云的老大。”
王硕不禁瞪大双眼,这句话让他完全理解不了,愣了半晌才淡淡地说:“王爷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懂。”
“你不是想把胡荣弄出来吗?不是上位当大哥吗?有我给你当小弟还不够?”王海云说话时的表情温和沉稳,丝毫看出不喜怒,却让王硕心惊胆战。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王海云,这莫名其妙的话让他很难接受,在他心目中的王海云是如何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对峙中两人沉默了许久,王硕终于镇静下来,淡然说道:“王爷请回吧,我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看到王硕冰冷的表情王海云阴渗地笑了一声,“不敢?”他说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那你说说你敢的事?还是你以为躲在这种地方就能混出名堂?”
“王爷,您专程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吗?”王硕冷冷地盯回去,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说刚才的温柔果然是他的错觉,王海云又怎么会甘愿做臣服于人,更何况还是被他当成家犬养大的儿子。
因为我想你,想见你,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来了。王海在心里这样回答,但看着王硕,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我倒要看看凭你的本事能爬多高,别让我失望,我等你。”王海云说完撒气地转身就走,他只怕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回头去认输。
而王硕盯着王海云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他不懂到底是什么方出了问题,王海云若是真喜欢上男人,随便什么样的得不到,大可不必盯着他不放,何况两人法律上还是父子关系,说出来那就是乱伦。
总不至于是那次在车上他伺候得太舒服,让王海云上了瘾!如此一想他觉得更加荒诞,外面那些姑娘的技术哪儿是他能比得上的。
那王海云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表现出如饥似渴的态度,难道说——王海云其实是喜欢他?就像韩靖东喜欢林威那样?
顿时,王硕觉得他的世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