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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想,顾深就连睡不着的时候,都比自己安静许多。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低声说话,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否会爆发争吵。然而出乎他们意料地,木楚依旧一起床就勾着顾深的脖颈去洗漱,顾深依旧等着木楚一起吃早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正是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吧,也许。
事实上木楚碰到顾深的那一瞬间感觉得到自己的停顿与对方的僵硬,但他还是做了,顾深没有拒绝他,也没有表现出责备的神色,所以他想,就像以前一样吧,忘记这件事。
一切正如他所愿地发展着,然而他隐隐地还是感觉不安。
事情闹得很大,顾深拒绝了学姐学长形式上的挽留退出了学生会,与唐乐互相回避形同陌路。没有了那些可以操劳的事务,他开始像高中一样频繁地出入图书馆。
木楚丝毫没有为那件事所扰,每天仍和原来一样,逃不掉的课就去上,逃得掉的课就去玩,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一起混的玩伴却发现他总是失神。
当然会失神,他察觉得到顾深有着沉重的心事,然而那放得很深,他够不到。顾深对他依然好得不像话,却比以前对他要求得更少,就连应有的反馈与回报也不在乎,只是付出而已,源源不断地,尽他所能地,好到让木楚觉得心都要缩成一团无法舒展开。
心疼心酸或者是怎样他不清楚,可他无从表达。因为顾深已经不要求他的表达了,他的示好他的回应统统不重要,顾深像一个只会倒水的杯子,像要把自己倒空一样地任由所有感情倾泻下来,而不介意自己会浇灌出怎样的花朵来。
幸好时间不允许木楚多想,期末很快就要到来,他也开始了复印笔记埋头苦背的日子,新的一年很快过去了半个月,考试结束的那一天,他回到寝室遇到正在收拾行李的顾深。
“这么急着回家去?”他问。
“打算趁假期去欧洲旅游,时间有些紧。”书本衣服日用品,顾深将东西按类收进行李箱中,修长白皙的手指十分灵活,看不出是有钱人家被服侍长大的少爷。
“哦,玩得高兴点。”木楚站了一阵却发现自己帮不上忙,顾深的任何东西都有特定的位置来安放,早已计划好了,向来容不得旁人突然插手。而那种摆放方式,木楚也从来没有多研究过。
“嗯,寒假好好休息,别只顾着玩。”东西收拾好,书桌和衣柜都空了大半,顾深提着箱子对要帮把手的木楚摇了摇头,说已经叫好车在楼下等着了,不需要帮忙。
“你也是。”木楚看着他拖着箱子的身影消失,回到寝室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复习笔记,全都是那个人去帮忙借来整理好的。
他忽然有冲动想问问顾深什么时候回来,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放弃了。
稍晚些的时候,他也收拾好了东西,回家正式开始寒假生活。
有记忆以来最漫长且无聊的一个寒假,因为少了一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木楚打过顾深的电话,说是不在服务区,估计是离得太远信号收不到,一次两次三次,也便算了。然而令他有些惊疑的是,直到寒假结束到学校报到,他都没有收到顾深的消息。
寝室里属于他的书桌仍是空的,木楚去学院问过,说顾深请了假,人还在欧洲,这才放了心。
没有人管也是一件比较自由的事,周围都是些同年龄的学生,木楚一边重复之前的生活,一边等待着顾深的消息。然而顾深的消息还没等到,却听到了另一个传闻——学校有女生在寝室服药物堕胎被发现,学校责令其退学。
那个女生是个大三的学姐,和木楚也曾交往过一段时间,虽然木楚确定自己没有和这位学姐发生过什么,但是……
学院的老师来找他谈话,看意思像是很难办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和语气,令木楚有不祥的预感。
从办公室出来,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知怎么就将电话打了出去。
这次竟然通了。
“喂?”是顾深的声音,混杂着其他的一点什么。
“顾深……”
“怎么了?”淡淡的,像往日一般的语气,伴随着什么乐器的声响……好像是吉他。
“……”听到他的声音,木楚忽然不想提起发生了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终于听出来了,原来是在给吉他调弦啊,难怪一声一声都是轻轻的。当年自己为了追女孩子拉着他一起去学吉他,没想到自己学得差不多就停止了,他倒是一路学了下来。
“……”还是不想说,就听听他说话也好吧。
“说吧,出什么事了。”
“确实是出了点事情。”顾深确实了解他,自己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想对顾深说。
“什么事?”那边苦笑一声,吉他的弦又是一响,低了两度。
“是这样的……”他把事情说了一遍,连带着一些不满和郁闷。
“我去想办法,好吗?等我的消息。”叹了口气,电话挂断了。
那个人的声音和吉他声一齐被切断,木楚拿着手机怔了半天,一句还没出口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这样咽在了口中。
顾深永远不会让他等太久,第二天老师找他讲话时,态度已然好转,说已经查清楚没有他什么事,顺便照常警告他平时收敛一些。他点头应了,出门后想给顾深打电话,没想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先打了过来。
“喂?”没见过的号码,是谁?
“你是木楚吧。”一个近乎于无机质般冰冷的声音,音质和音色与顾深有些像。
“对,我是。”
“我是顾深的大哥。”
“……您好。”听说他大哥一直在欧洲,怎么会联系上自己。
“学校的事情顺利解决了?”
“是,多谢您。”确实,想来这些事也不是顾深能干预的,原来这之前关于学校的事情……
“不必了。”
“那……”那么冷的语气让木楚全身不自在,只想弄明白电话为什么打过来。
“校方本来有心借这件事把你开除,以免你四处生事。我答应小深把这件事解决,他保证留在欧洲完成学业。”
什么……
“他也承诺我不会再主动联系你,如果你真的如他所说的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找他,当然,你也是找不到的。”
为什么……
“顺便告诉你,他自小便懂事,从不吵闹强求什么。他只求过我三件事,一次在初中毕业,一次在高中毕业,还有一次是昨天,我本来希望你值得这一切。”那个声音显然对说这样多的话很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解释清楚,语气也越来越冰冷。
——“那就我去你考上的学校好了,L校是吧。”
——“你考到这个成绩,我保你和我一起进N大,可以吗?”
——“我去想办法,好吗?等我的消息。”
他本来可以去保送到的重点高中读书,本来可以去符合他天赋和努力程度的大学深造,这些木楚早就知道的事实此时一起涌了过来,他负荷不住。
顾深为什么会答应他哥的要求留在欧洲,真的完全是被胁迫的么……不是的,木楚拿着不知何时被挂掉的手机挤出一抹苦笑来,当然不是的,顾深在那次舞会之后就已经决定离开了,从他去了欧洲没有及时回来报道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也许他本来还犹豫,也许他一直在等自己的电话。为什么只在寒假开始的时候打了几次就放弃了?为什么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时才会与他联络?
木楚坐在路沿上,开春的风依然冷,阳光也有气无力的,他想起给顾深打电话时那边传来的吉他声,淡淡的轻轻的,时断时续,就像那个人叹的那一口气,就像是说,果然你还是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我。
潇洒的风流的没心没肺的木大帅哥,就这样坐在路边,把头埋进了膝间独自沉默着。
8、第 8 章 。。。
最后木楚也没有安安稳稳地度过大学四年。
顾深走后他很是消沉了一阵,待在寝室中什么地方也不肯去,最后还是几个室友看不过眼,强拖着他去大街上闲转。看着满街的帅哥美女,这才有了点活气。不过风流的人到底是风流,才能动,就醉在了酒吧里不出来了。一开口都是类似于解释道歉的话,也不知是说给什么人听的。想来是平日里甜言蜜语说得惯了,这会儿更是肉麻至极,直把旁观的人听得全身难受,几乎忍不下去。
后来室友见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便不再管他,谁知道他上课越来越少,渐渐就寻不到人了。快到期末的时候再见他,不由都大吃一惊。木楚与以往大不相同,染了发,换了一身不怎么带学生气的衣服,某种之前就有所显现的气质完全被释放出来,往任何地方一站,都狠狠地抓着所有人的视线。
错愕之下细细盘问了好久,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木楚在酒吧泡了一两个月浸透了各种淫靡颓败的气氛,也就难免沾染上些,平素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耗在酒吧里更是如鱼得水把自己沉了个彻底。渐渐地关注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甚至名声在外,有其他地方混迹的人也凑到这处来看看这还有些孩子气的少年是如何的邪气。
那天他窝在吧台一角发呆,就正让某娱乐公司一个大人物看上了,说他底子不错又有点另类气质,有心挖他来培养培养。
程耀也没想到,真把这个少年叫到眼前了,才发现当明星并不太适合他。
太有个性太散漫的人怎么当明星?给自己挂上各色面具的劳苦日子只怕这个看起来不缺衣少食的少爷也不乐意做。
“有兴趣当明星么?”还是举杯问了这么一句,如此好的架子,放过了太可惜。
木楚没说话,侧着身子坐在他对面,就那么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去兴味寡然地应了一声:“没。”
程耀心一顿,又立即疯狂地跳了起来——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动心,这个少年或许并非故意,但是吸引人已经成为他的本能。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最吸引人的位置最完美的角度最暧昧的声线,如此自然而然地选择出来,看来这个少年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有意思。当明星确实不适合他,倒是眼下正缺的那个人选……
“有没有想过选择更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程耀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冷静地评估这个少年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有多少。
“例如?”第一个字微微沉下去,第二个字便自然地显得稍微上扬些,而上扬的尾音正是促使对方立即回答问题的好方法。这一招木楚用起来轻车熟路,早已算不上技巧而是习惯。
“你现在应该是在读大学吧,什么专业?”果然,是个有天赋又有经验的,不过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套出话来的,还是稍微吊上一吊,程耀这么想着,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来吸引对方注意。
“广告。”木楚终于意识到这个人值得一谈,又侧了侧身显得多给了对方一些注意似的。
“出来打算坐办公室搞设计吗?这可不太适合你。”
“当明星也不适合我,累,”木楚扬起唇来微微一笑,“而且也不适合我的生活作风……你应该也看得出,我不是那么守得住的人。”
当明星多辛苦,躲东躲西藏来藏去,一点私生活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想来就知道很不自在。
“有没有打算混迹上流社会和时尚界做点闲事?多和美人聊聊天说说话,也不会有太多人约束你。更何况你这样的人简直是得天独厚……”程耀也不避讳,虽然没说得太明确,但还是透露出来了一些。相信对方如果真的不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必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木楚确实知道,相应的他也很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的意思很明确,说得难听且现实一点,就是要他负责与大人物的交际和关系调解,做高级公关。至于能做得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了。
“我有条件。”
“你说。”
“你能把我捧多高?”木楚的意思很明确,你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