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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关下的车灯终于让白怀瑾看清来人的脸，邱赟从副驾驶座上探出头，“太晚了，送你回家。”
这种时候白怀瑾丝毫不打算客气。车门拉开，早就坐在车里的霍璋慢慢睁开眼睛，白怀瑾喊了声“霍哥”，钻进车里。
小周开车很稳，霍璋似乎累得靠着座椅就睡着了。白怀瑾坐在一边，望着车窗外漆黑的风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怀瑾啊，你真是第一次演戏？”邱赟侧过头，正好看见白怀瑾在打量闭眼小憩的霍璋，压低声音道，“你不用在意。他上了车习惯闭眼睡一会儿。今天还好有你在，不然可能要拍到凌晨。”
邱赟的夸奖让白怀瑾有些意外，忙小声回答了一句：“是大家配合的好。”
“你上午没看见励珉珉ng了多少回，刘导被气得差点砸了监视器。”邱赟坐正身体，把白天的事简单的说了说。提到励珉珉，他说了句“ng公主”，提到郭立鹏，又添了个备注“傲娇少爷”。末了，他又转过头，压低嗓门对白怀瑾道，“这个圈子，新人辈出，出头的方式也有千百种。有的人选择付出身体，有的人选择靠自己努力。但不是所有人只要肯付出就能有回报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
每个人的路都会根据自己选择的不同，而进入下一关。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角色扮演游戏，生命中出现的那些过客就是npc，你不知道哪个npc的任务会给你什么，也许是经验值，也许是挖个大坑让你跳，也可能毫无报酬。
那些有后台后背景的人，就像开了挂的游戏玩家。游戏公司不查你没关系，一查就可能账号被冻结。
至于那些似真似假的绯闻，也不过是论坛818的节奏，当然闹得大一些就是周一见了。
“怀瑾，如果你真是第一次演戏，那么恭喜你，你会红的。刘导阅人无数，他既然会说你好，你就一定不差。”邱赟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你要不要签约我们公司？”
小时候的拍摄经历，对白怀瑾来说，真没什么好提起的。白家没有出过演员，他是唯一一个和大银幕触电的人，而且那时候年纪小，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被大人们拉去玩了一场游戏。
虽然这样的游戏玩了好几年，这才因为出国结束了。
“如果不想加入九皋，那也最好早点签下一家经纪公司。”
白怀瑾正要回答邱赟，刚准备冒出口的话被人直接截住。二人回头，霍璋不知听了多少，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
霍璋微微侧头，看着白怀瑾带着疑惑目光的眼睛，缓缓移开视线。
“琴音换人的事，外头已经知道了，现在剧组还能压一压，就算郭立鹏要说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一旦剧照发布，你的琴音出现在人前，必然会有人特地去扒你的底细。你觉得，当郭立鹏的粉丝知道自家偶像的角色，被一个没演过戏的新人抢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霍璋的话和邱赟之前提到的是一个意思。只是他说得话，抛却利益，完全是站在白怀瑾的立场上。
“没有经纪公司，没有经纪人的新人演员，如果遇上反应过激的粉丝，你想没想过后果？”
对于这个，白怀瑾还真没想过。可他心里明白，如果真要走进这个圈子里，经纪人是必然需要的伙伴。而目前为止，他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经纪公司，只有九皋。
“可以让我考虑考虑吗？突然来拍戏，已经是旷工了，如果真要签约经纪公司，这边的工作也需要辞职才行。”
“也好。”霍璋看着窗外，外头的街灯飞快向后远去，一闪而过的灯光，清楚地在玻璃上映出身旁的年轻人精致的脸庞，“你好好考虑考虑。”
*****
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给白怀瑾考虑。
公司这边听说他被《窃心》剧组挖走拍戏，就连领导层都惊动了。当初招聘他进来的老领导有些失落，又觉得这是个很少的宣传点，一时间竟然还犹豫了起来。
最后还是刘元和监制老师一起，请领导们到片场亲眼看了他跟霍璋的对手戏，这才让领导们觉得不能浪费了这么个人才，大手一挥，直接批准辞职，甚至都免了蛋糕店里交接班的工作。
店员们纷纷表示不舍，等他拍完一天的戏，还特地载着他去排挡吃了顿夜宵。末了一人要了一张签名，说什么先藏着，保不定以后就增值了。
好不容易被送回家的白怀瑾，闻着身上的酒味，无奈地脱下衣服，准备洗个澡。摆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白白白白白！”
白怀瑾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唐棠棠一贯激动的声音，最近徐宝璐难得没有折腾她，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了。
“嗯？”他应了一声，随手把玩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怎么了？”
“办公室的微信群里都在说你去拍戏了！！！！！！！而且还是跟我男神一个剧组！！！！！！”
“……你男神多如山……”白怀瑾的话音还没落，唐棠棠大喊：“你居然要跟霍璋一个剧组，快！帮我签名！我要贴在床头每天亲吻一百遍！”
幸好是签名照……如果是真人，这都得被亲肿起来。
想起霍璋薄薄的嘴唇，白怀瑾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电话那头，唐棠棠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白白……你是演哪个角色？”
“琴音。玉华的挚友。”
“……”
“怎么了？”
“白白……你等一下……”
白怀瑾还在发愣，就听见电话那头被拉远的尖叫，那动静足以听出来对方究竟有多激动。
“白白白白白白！我超爱《窃心》原著的，通篇下来，月桂简直就是个酱油女主好么！这文的cp不是玉华跟琴音，简直天理不容！！！！！”
白怀瑾笑：“行了，我也是最近有点忙，忘记给你说这事了，等空下来我请你吃饭？”
“虽然我很想，但是……”唐棠棠的声音有些古怪，“你今天忙得还没刷过微博吗？”
“嗯。刚到家，正准备洗澡。”
“你……先去看看微博吧。”隔着电话，白怀瑾清楚地听到那头鼠标点击的声音，而后唐棠棠似乎是单手在键盘上节奏飞快地敲击着什么，“微博上有个营销号，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钱，正在黑你。”
白怀瑾：“……”
“玛丽他隔壁的！那个营销号居然说你是靠潜规则，抱大腿才踢走的郭立鹏！话说，这个郭立鹏是谁？”
白怀瑾：“……”
“卧了个大槽！白白，要是这种事你还忍得下去，我真要喊你爷爷了！快！去正面挑战营销号！”
“我先去洗个澡……”
“贞/操都要没了，还洗个蛋啊！”
“……”
☆、第14章 热门新人
微博上的营销号，十之*都是收钱办事的主。钱给到位了，什么黑料不能给你找出来，胡编乱造也能给你弄一些。
什么？造谣过500要受罚？
骚年，太天真了！
因为白怀瑾从来没在公众面前说过名字，因此，尽管微博热传的两段视频里都有他的脸，但知道《窃心》剧组找了他来顶替郭立鹏扮演琴音的人，并不多。
更何况，《窃心》剧组到现在还没有公布剧照。就算爆料人中就算有剧组的人，也不敢将照片直接发送出来。
看热闹的人只知道，《窃心》剧组踢了小鲜肉郭立鹏，另捧了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小演员来顶替郭立鹏的角色。
一时间，阴谋论、大腿论层次不穷。反观《窃心》剧组的官博，纹丝不动，好像根本还不知道微博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得抱上多粗的大腿，才能把傲娇少爷的角色都抢了？非粉，纯路人，只是觉得这圈子实在太黑，一个男三号的角色抢来抢去的。”
——“恶心死了！抢我们鹏鹏的角色！琴音这个角色，只有我们鹏鹏最适合，其他人演的都是垃圾垃圾，才不看！”
——“新人？！开玩笑吧，别毁了我们的琴音！”
在那条不满郭立鹏无故被踢出剧组，充当正义使者的营销微博底下，评论里简直炸开了锅。
各种难听的话都上了，还有一连串的数字小号在齐刷刷地“顶鹏鹏，潜规则狗滚”。
但是再刷新下微博，就会发现，底下的评论渐渐有些变了。那些狂骂的评论被新来的评论挤走，开始有理智的人在询问究竟是什么愿意，才促使《窃心》剧组的换人。
其中有一条评论被顶上了热门，附带了一个链接。
白怀瑾到底还是先去洗了个澡，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床上，鼠标一动，点开链接跳转进另一个页面。
这条评论之所以会被顶上热门的理由，几乎在页面刷新出来的瞬间，白怀瑾全都知道了——
这不就是他前段时间在《春光尽》剧组里试的那组镜头么？
之前是没有照片，全凭一面之词在说那个顶替的新人长得一般，刚出道没演技，一定是靠潜规则才踢走了郭立鹏。可这会儿前段时间在微博上引起爆炸性效果的视频，又被人贴了出来，这不明显在告诉网友，这个新人就是视频里的那人么。
人肉尽管是犯法的行为，但是网友强大的力量，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视频里的人扒了出来。
当初视频曝光的时候，也有人试图去扒白怀瑾，但是那时候的扒，并非出于恶意。可这次，却带了满满的恶意。
在《春光尽》中演技碾压了申明一头，最后却没抢走角色，于是不甘心又跑到《窃心》剧组，成功抱大腿踢走了郭立鹏？
各种各样的言论开始在微博上此起彼伏的冒出。白怀瑾盯着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微博被人扒出来了。
盯着右上角开始慢慢变多的数量，他移动鼠标，想了想，索性关了电脑，倒头睡觉。
明天还要再补拍几张剧照，实在没精力为了这种事熬夜不睡。要扒就扒吧，也没什么黑料可拉出来当谈资的。
但是睡到半夜，一通电话还是把他吵醒了。
“明天邱赟会带着合同去片场，你看下，然后把他签了。”
霍璋的声音透着疲倦，可气息很稳，原本眼皮都没来得及睁开的白怀瑾猛地坐了起来：“可是……”
“合同是临时的，没有太长的时效性。微博上的事，你需要有经纪公司出面应对，不然，你会被扒得连睡觉喜欢侧躺还是仰面都被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虽然白怀瑾很想说他睡觉的时候，是习惯侧躺还是仰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冷笑话，点头应了一声。
挂上电话，霍璋靠着沙发，闭眼捏了捏眉心。
“你从前从来不关注微博上的这些八卦，为了一个新人，拼成这样，有古怪。”
小周已经被邱赟赶回房间睡觉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邱赟和霍璋两人。
霍璋睁眼：“他刚刚进圈子，拉他一把有什么古怪的。”
邱赟脸上带笑：“行了吧，都知道你霍男神，铁面无私，从不推荐演员给剧组，除了吃饭坐车和谁不保持一米的距离。怎么到了白怀瑾身上，就那么凑巧地想起提携后人了？”
“这人是当初你想要签的。”霍璋喝了口茶，视线往电脑屏幕上移，“我有九皋三成的股份，如果能签下一个好苗子，不是给公司赚钱么。有什么问题？”
“是是是。霍老板，你快点去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先把合同给我看下。”
“临时合同你还怕我坑了你家白小哥不成！”
*****
只一晚上的功夫，微博上关于郭立鹏被踢，新人白怀瑾原来是个蛋糕师的消息就开始疯了一样，窜上了首页热门主题。
白怀瑾单手刷牙，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看了几条刚在首页上出现的八卦内容。
还好，除了家庭地址，其他都扒出来了。包括他父母离异后，跟着母亲出国生活，然后就读法国蓝带的事，全都挂在了微博上。
这些网友，不当特工真是可惜了……
之前拍摄的剧照效果不是特别好，刘元考虑了很久，只留了一两张，余下的准备今天补拍。
白怀瑾刚准备出门，又接到了邱赟的电话。上次送他回家一趟，从影视城到他家的路小周就已经记住了。白怀瑾开门往外走了几步，就看见熟悉的车子已经停在路边。
看到白怀瑾拉开车门坐上来，小周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小白哥。”
小周跟邱赟是表兄弟，乡下读了几年书，才满18就出来了。跟着霍璋做生活助理已经五六年了，特别听霍璋的话，起早送霍璋到片场之后，赶紧听话地开着车过来接白怀瑾。
“邱哥怎么想到让你来接我？”白怀瑾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