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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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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抱着大熊,我趴在他的腿边做按摩……”
  低沉的音调,描述的场景如此诡异,黄哥有点头皮发麻。
  “我还记得那天吃完饭——好吧,是我做的饭——老婆心情不错,拿过一副扑克,像模像样地洗牌发牌,样子酷毙了,让我想起了赌王的现场版。玩了几把老婆觉得没意思了,于是闲来无事抽牌算命。”他甩甩过长的刘海,晶亮的眼睛好似清澈见底的琥珀,笑意从眼底深处萌生扩散,“他说我短命衰相,以后若不戒嗔戒躁、谨慎行事,以我鲁莽执拗的性子,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
  黄哥哑口无言中。
  沙朗突然大笑,“开玩笑啦!北北聪明又关心我,连炮灰的说法都与您老的想法不谋而合,不是吗?黄哥,我知道您为我好,怕我吃亏栽跟头,其实我和北北,确实有点问题,咳咳。”
  “?”黄哥即使递上关切的眼神等待下文。
  “老婆外表温柔内里火爆,大概动手不动口是他处事的原则之一。”
  “……你小子欠扁就不要怪人家暴力。”
  “老婆养了一个拖油瓶,死孩子瞧我不顺眼,上学不在身边还好,我就怕他回来搞破坏。”
  “……你小子流氓不要怪孩子讨厌。”
  “那个也不算什么。我不在乎他的过去他的腿,我也不在乎他以前爱过谁,我甚至不在乎他无法……像我爱他一样爱我。可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无论离得多近,感觉上他却离我很远,远的可怕。”
  所以才出下策想通过身体来绑住那个人。
  身体再亲密,仍旧是两个人,完全分离的个体,随时有可能断绝的脆弱关系。他知道,如果钱北执意要走,他便难以维系这份牵绊。
  沙朗发觉划过喉间的酒液浸满了苦涩。
  “他很可能并不爱你。”黄哥说,“你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吧。”
  沙朗埋下头,有点像受了打击的大型犬,棕发上的一绺黄毛可怜兮兮地耷拉着。
  “黄哥。”他闷闷地说,“你太不可爱了……”
  
  门铃声响起。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从被子伸出一截白生生的胳膊,抓过闹钟,4点44分,凌晨。
  “白痴,居然提前跑回来了,还挑这么不吉利的时候!”钱北迷迷糊糊地披衣下床,开门,朦胧中察觉到某个人似乎缩小了好几圈,额,不对啊……
  “叔叔!”扁着嘴的帆羽扑到了钱北怀里,后者顿时清醒,反手带上房门,“来也不说一声,赶夜车了是吧?”
  帆羽点了点头。
  搬来和沙朗同住的事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告诉了帆羽,结果小孩在电话里大闹一场,纠结的并非钱北与男人同居,而在于这个男人是沙朗的客观现实。
  小孩子脾气需要改进,不过钱北内心充分理解帆羽的立场,凡事莫强求。
  帆羽捧着一杯热水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裹着白色风衣、长腿交叠的漂亮少年分外惹人爱怜,抿过水的嘴唇仿佛浸润的珊瑚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钱北莞尔,“不说话,还生我的气?”
  “和某个小流氓无关。”让他尊称那个大七八岁的家伙?去死去死……
  “那……”
  “我不想出国!为什么高中你就要急着赶我走?”
  钱北眼睑微敛:“难道,小羽要回到父亲身边?”
  帆羽咬唇,低低的说:“姓炎的不是我的父亲。叔叔,这么多年你把我养大,我不想离开你。”
  “孩子气。”钱北语气坚决,“给你两条路,一,出国,二,找炎夏非走他的老路。”
  “宇罗……”
  “你大了。我不想你像你父亲一样,更不想你接手他的事业,摸爬滚打多年,我自己不算什么,可不能害了你。”
  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帆羽站起来反身面对钱北,“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说完,他提起手包准备离开。
  “小羽,留下吃顿早饭再走吧。”钱北挪动轮椅,不用想也知道帆羽是得知出国的消息后连夜赶来的,翘了课,估计饭也没吃。
  “不用了,我急着回校。叔叔,好好休息。”说着,帆羽头也不回地离去,砰地一声防盗门遮挡住了消瘦的身影。
  那个孩子,尽管没有和生父长期共处过,可血缘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让帆羽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印着他的影子。钱北看着水杯上未散的腾腾热气,端过来抿了一口,那是纯净水干涩的味道,和类似于他的温度。
  “儿子?哪儿蹦出来的野种,那个女人的话你也信?好吧好吧你带着他,我可不管小孩儿,烦死了。”
  “跟我姓炎,跟你名宇,不就结了?这种取名的小事也问我!”
  “呵呵,看不出来活蹦乱跳的小野猫很有当孩子他妈的潜质嘛……宇罗,你打不过我的……喂!真动手我不客气了!”
  钱北浅笑,喃喃的说:“齐宇罗,你这个大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小问一句,Q1:亲想要上一章省去的肉肉还是向后的情节进度啊(H想起来容易写起来费力乎= =)?Q2:希望小炎快点出来搅局还是让他再沉默五六章?当然,如果两天内诸位老婆没意见偶就弃H取章节、继续无视小炎哈~
怎么这两天总看到有童鞋退收藏呢?真真汗颜,几几面壁去,顺便剧透下以后的情节要狗血了要狗血了!(你以前没有狗血么)大家挺住!!




16

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 。。。 
 
 
  漫长的半个月行至一半。没有美酒没有美景,没有美人啊那个他。有的只有黄哥时不时的奚落、打击和挑拨离间。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N次摔飞手机,沙朗抱头疾呼:“这日子没法过了!”
  兔牙自认倒霉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伸长了胳膊去捡茶几底下受苦受难的手机。撇开角度刁钻,缝隙窄小不说,兔牙还要负责倾听老大的抱怨,七天如一日的陈旧话题重复话语让他头疼不已,只得苦着脸哀叹。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胖子带着一个连日夜二十四小时轮番保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哼?”大爷派十足的沙朗气呼呼地坐回沙发中,踢了一脚磨磨蹭蹭的兔牙。
  “是!他不识好歹!”兔牙回头答,心中忿忿地想老大有本事的话干嘛不当着钱北的面,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混蛋,我老婆也是你能骂的?闭上你这臭嘴!”沙朗怒道,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进入了哀怨状态,一手支着下巴眼神飘到窗外,十月初的雨带走了沉闷的浊气,户外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只有几缕浅浅的云线划开蔚蓝的丝缎,纯净的感觉扑面袭来。不过再美也没用,钱北不在身边,大好风光都被庸俗琐事糟蹋殆尽。
  自从他被紧急召唤到R市以来,每天例行公事包括两件:一,给钱北打电话留言发短信,二,等老婆回电话回留言回短信。应付黄哥此类可有可无之事则从未进入沙朗的考虑范围内。第一件他办的一丝不苟,第二件他等得心急如焚,总之要不是胖子一天三次的生活报告,他还以为钱北自杀了或者被外星人绑架了,长期潜水也得上岸透个气不是?
  这不,今早刚打完电话,沙朗蓦然觉得自己窝囊死了,窝囊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如此低三下四、夫纲不振,想他沙朗当年的雄风都哪里去了?他右手握拳狠狠地锤了沙发一下子,可惜沙发质地过于柔软,胜似钱北的反应,让他空有一身武艺,却无计可施地干瞪眼团团转。
  黄了了死丫头在他临走时捏着兰花指幽幽的预言:“小沙沙,如果你再不在嫂子面前奋起反抗挺直了腰板,那你顶多一辈子做他的乖乖犬啊乖乖犬……”
  一辈子……
  乖乖……
  犬……
  沙朗由默默哀怨转成了骤然哀嚎。
  兔牙作为方圆数米内仅存的头脑清醒之人,从容的在高分贝噪音里直起腰板,大叫一声:“别吵了!!!”
  愣掉十秒的沙朗磨磨后槽牙,这个世道连小弟都造反,可见如今反抗暴政乃大势所趋,莫非,我真的可以……在友好协商创造共赢的前提下……向暴躁冷酷的女王陛下……争取为夫的小小权益?
  沙朗一把抓住兔牙的肩膀,脸上泛起一丝扭曲的笑容,“小子不赖啊,敢和老子叫板……”
  勇气可嘉的赞美还没有出口,只听兔牙一声悲泣:“我没有这个意思!!老大,小弟跟了您这些个年忠心大大的!”
  沙朗凝重的看着兔牙,柔声道,“那你嚷什么?难道那不是心灵的呼唤积攒已久的宣泄?”
  后者擦汗,体若筛糠、恭恭敬敬地把手机递上前去:“天大的喜事当然要第一时间禀告——嫂子回短信了。”
  “嘎?”沙朗猛地直起身子,一把夺过手机,激动地打开短信,等候的0。5秒钟里万千可能窜过脑海:
  卿之罪重罪不至死,念其心可嘉,前日之冒犯朕暂不计较,思之念之,速归!
  沙某人跪地谢恩,感激涕零,唯有以身相许……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沙朗闭上眼,甩了甩脑袋,重新睁开的时候,极好的视力第一时间把几个不大不小的字清晰地传达到位。
  “不必再发,我一条也没看”
  咽下一口唾沫,又扫了一眼,没看错,清清楚楚十个字加一个逗号。生硬的语气冷漠的内容,联想到发信的人,但心中满满的都是他温柔的面润泽的眼。好像掺冰冷水当头泼下,刺骨的寒冷残忍如刀。
  不久前男人还躺在自己怀里,极尽缠绵的接触间沙朗明明看到那双眼眸里含着情动的火焰,热烈而深情地接纳他的存在——唯有那个时候他可以天真的幻想,男人也是爱他的。
  钱北,钱北。
  一直是这样,你不经意间的回应都会让我欣喜若狂。可是我也会累的,很累很累,为何你迟迟不肯施舍哪怕一点点的信任和真心?
  
  看到沙朗瞬间麻木的表情,兔牙双手合十,心说仁慈的主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这次暴风雨来临前很静很静,沙朗抱臂而坐,头发在微风中吹乱,四周的气场已经开始凌乱不安地波动,仿佛有酝酿战火的小火花噼里啪啦地迸溅开来。兔牙知道,老大要爆发了,像他五年前一样。不过这一次的对内战争……呃,绝对比赤膊械斗的难度系数高、取胜几率小。
  “兔牙听令。”沙朗目光如炬,“随我火速杀回梅景镇!就不信这天底下有我沙朗收拾不了的人,包括我老婆!”
  “老大,今天在R市的行程都取消了?城西的地盘搞不定怎么向黄哥交代?!”
  “黄哥我会向他解释。至于城西姓陈的猥琐男,告诉那个兔崽子,今天的会面取消推迟到明天,等我勇猛地摆平了内人,陈尧还算个p啊!”
  兔牙滴汗,看来今天,虽然雨过天晴风景秀丽,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考虑到此行之凶险,他违心的鼓励说:“老大,您绝对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哈哈!”沙朗扯开一贯的凶神恶煞式笑容,“看我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
  
  时钟指向七点,白亮天光透过红粉窗帘笼罩着独坐的俊秀男人,面前的水早已凉透,他若有所思的微微蹙眉,沉静的表面掩不住内心的躁动不安。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我们叫它第六感,或者直觉。
  穆翔终于放手,帆羽即将离开,但是他仍然被困在过去的阴影里不可自拔,深埋却不曾消解的阴影随时可能吞噬他的一切,包括他这些年的安宁、倔强和坚持。按照原本的打算,他应该去找炎夏非做个了结,无论是谁欠了谁,谁害谁受的伤,都已不再重要。他不需要解释,只想要为这难解的牵绊画上终点符,用他的或者对方的命。 
  孤身一人拖着残缺的身体苟延残喘,不正是为了那一天?稚嫩的幼雏不知不觉已经渐渐具备了展翅高飞的能力,他作为唯一挡路的屏障,越早撤出他的生活,对他的未来越有利。帆羽会为他伤心,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为他安排了一条平坦的路途,相信那个向来聪明坚强的少年能很快的恢复,继续他的人生。
  帆羽的相貌,比起他的生身父亲,其实更像少年时的钱北。而他的性格不像钱北般脾气火爆倔强,凡事恣意任性却容易优柔寡断——他继承了炎夏非的坚定意志,某种决绝而冷酷的东西。这正是钱北担心的,帆羽是个好孩子,但如果身处养在恶劣的环境恐怕会走上与炎夏非相同的路。让他远离自己,远离炎夏非的势力范围,对于钱北来说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现在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当初暗自许下的誓言成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张开黑洞洞的大口等待活生生的献祭,等待他剖开旧日伤口,挖出鲜活的心脏作为牺牲品。
  千里之外的S市,炎夏非在那里。
  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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