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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得如此彻底，林子寒面如死灰，这是一种在自信心上的压制，让人丧失斗志。
许久，林子寒呼出一口气，回头看着方寺邵，等待发落。
方寺邵倒没有太得意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毫无悬念，反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林子寒。
“你说吧。”林子寒说道。
“也很简单，你保证一个月不准趁我不备的时候袭击我就可以了。”方寺邵点了支烟，仰头呼出一口白烟，那模样是真正的放松后的喜悦。
林子寒有些错愕，不过想来这几天方寺邵也是神经紧绷的防备自己，恐怕也吃不消了，心里居然有些小小的窃喜，被耍了这么多次总算不是白耍了的赶脚。
“好。”林子寒干脆答道。
其实林子寒也是松了口气，每天紧盯着人总想着什么寻找机会下手也很疲惫，虽然一旦真的出现方寺邵成为待宰羔羊的情况，他不会介意出尔反尔的杀掉对方，在仇恨面前，什么君子协议都是狗屁。
但是平时来看，想趁人不备的偷袭方寺邵是非常困难的，与其打疲劳战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吧。
方寺邵自然深谙其中的道理，但也没说破，只是嘴角露着浅笑，看的林子寒发毛。
“还干啥？”林子寒问道。
“昨晚都没睡好，今天白天补觉。”方寺邵说道。
“哦，那你就去睡啊。”
“抱枕……”方寺邵盯着林子寒说。
林子寒一激灵，摇了摇头道：“打住！我都已经答应你一个条件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方寺邵脸色一沉，不过倒也没再为难林子寒，自己径直的趴在了床上，抱着枕头闷头睡觉。
林子寒暗松了一口气，很快他也困的打起了哈欠，走到地毯上拿起枕头倒头就睡。
两人一直睡到了下午，也分不清到底谁先醒来的，反正轻微的摩擦声音就使得林子寒完全精神的坐了起来，然后看见床上的方寺邵也坐了起来。
两个人吃了午饭，然后叫来了司机开车把他们拉到了乌本桥。
此时离黄昏还有些时间，两人租了条船，很小的普通木船，木船里面有横版，可以坐人，看似狭窄，但是坐两个男人还是蛮宽敞的，起码不会坐着的时候腿都放不下。
乌本桥白天的时候看起来其实有些破旧不堪，作为一个全世界最长的柚木桥，长达1200米，横跨东塔曼湖，桥墩、桥梁、铺桥的木板都是用珍贵的柚木，修建于贡榜王朝的敏东王时期（1856年），近一百五十多年的使用时间，从其质量角度来说已经是非常坚固耐用了。
风雨的冲刷洗涤，日光的投射照耀，木头已呈浅灰色，作为游览的景点，更作为当地百姓每日过往的交通路径，至今它仍坚固地屹立在东塔曼湖中。
湖水清波荡漾，湖中心依稀还有一些被水漫过的树木，有的已经枯萎，有的却是郁郁葱葱，还有一些人站在湖中浅滩的地方钓鱼，水面已经没过了腰际，拉的笔直的鱼线不知道掉了多大的鱼。
太阳缓缓西下，来此地观赏夕阳的游客却愈来愈额多，不停有人在拍照合影，林子寒和方寺邵坐在船里倒是能更加直观的欣赏着乌本桥的夕阳魅力。
今天天气不错，天边依稀几朵白色的云彩，在夕阳之下衬托的一片橘红色，神奇的光学影像在这个桥上淋漓尽致的体现。
光线更加的柔弱了，从耀眼的白光幻化成动人的橙色光线，落日的形状已经可以直视，本来只是清澈的湖面瞬间变得波光闪耀，饱满的橙色在水波间晃动，秀长的船只开始陆续在水面划荡开来。
夕阳和日出总是看的人目光流连，但是又是那么的短暂，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是残余的阳光还折射到地平线上，照射着天空的云彩。
林子寒发现很多情侣坐在桥上，有的依偎着看日落，有的背靠着背，一开始林子寒并没有多想，以为这样的景色吸引小青年来这谈恋爱也是正常，但是方寺邵后来的话听完他差点没从船上折下去。
“看到了么？”方寺邵指着桥上一对对的情侣。
“当然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林子寒突然想到方寺邵上午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背后一阵凉风拂过。
“乌本桥被被缅甸本地人称为“爱情桥，是有名的爱情圣地，看见那亭子了么，当初建桥时，桥头桥尾和桥*建了六座亭子，以供行人遮阳躲雨，在缅甸人看来，六座亭子体现了佛教的‘六和精神’，深受佛教思想影响的缅甸人相恋时，会赶来乌本桥，立誓永葆这六种和睦互敬的精神。”方寺邵指着桥面上的一个亭子说道。
林子寒目瞪口呆，啥玩意？爱情桥？和方寺邵一起来爱情桥？！！！
果然不出方寺邵所料，林子寒听到传闻之后的脸色非常有趣，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吧唧，紫不溜丢，粉嘟嘟的……看的方寺邵嘴角翘的老高。
耻辱！！这是林子寒觉得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耻辱！！和仇人一起谈情说爱？搞没搞错？！卧槽！
虽然林子寒心中极度不爽，但是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他还是非常识趣的闭着嘴巴，把满肚子的脏话吐槽咽回肚子里，只是依稀的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证实着他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方寺邵叫船家开到了岸边，岸边有很多游客搭建的遮阳伞，伞下面有桌子以及椅子，供游人休憩，方寺邵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并没有空位，林子寒非常“开心”的找个远离方寺邵的棚子下面靠着木头站着。
天色越来越黑，方寺邵起身打算回去，林子寒也跟了上去，几个长相是东亚的小姑娘从他们身边路过，友好的招手，她们停下之后用韩语交流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然后问方寺邵where are you from？方寺邵说a，谁料其中一个美女说了句，萨瓦迪卡（泰国问候的话）。
方寺邵脸表情凝固了一秒，林子寒在后面捂嘴憋着笑。韩国人的冷笑话确实了得。
两人回到酒店，吃了晚餐，发现莉莉和露西两个小姑娘并没有回来，想必是在蒲甘住下了吧。
第二天方寺邵和林子寒又去了曼德勒珠宝市场，人似乎比上次更多了，方寺邵提前跟吴凯东打了招呼，吴凯东笑呵呵的过来迎接。
“东家，后天翡翠公盘就在内比都开盘了，你打算几时动身？”吴凯东问。
“明天吧。”方寺邵答。
“听说今年公盘来的人数预计能达到上万人，现在基本上是去哪都没地方住了，吃饭都成问题。”吴凯东一个劲的摇头。
“嗯，我早就提前预定好酒店了，不用担心。”方寺邵淡淡笑道。
“哦，东家都安排好了就好，用不用我跟着去？”
“不用，人本来就够多了，到时候能不能拍到还是两说。”
“哎……说的也是，我去了也没用，看的再明白到时候游资们一抬价，看中的石头也买不起，完全看不懂。”吴凯东郁闷的叹气说道。
“游资是什么？”林子寒问。
“简单说来就是投机商人，用尽量少的时间以钱生钱。”方寺邵在一旁解释道。
第19章 疯狂石头
“哦，是不是就像炒房的那批人？”林子寒问道。
“对，股票、期货、原油、黄金、贵金属、货币、房产乃至农产品都是他们炒作的对象，翡翠这两年也被他们炒的价格疯高。”方寺邵语气平静的说道。
“疯高能高到什么地步？”林子寒对翡翠了解还处在平民阶段，平时又不喜好这东西，对此更是孤陋寡闻。
“多高？随便跟你说个例子就能让你吓一跳！”吴凯东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2010年那次翡翠公盘上，和我同坐一桌的有咨询师指导下的游资李先生。889号玉石102公斤，底标价6万人民币，通过我们几位专业人士的详细评价——当时这件玉石做出的手镯，以及边角料加在一起的市场价大约65万元。保守的翡翠商会投出50万元的标单，给自己留15万元的利润。
但是这样往往拿不到这份玉石。所以还有大胆一点的翡翠商，连同从缅甸运回国内3个月路途时间翡翠涨价的价值20％也算进去，也就是投出75万元的标单。
于是就是这块石头，平洲翡翠商朱先生投暗标55万元；咨询师指导游资李先生投暗标70万元。开标的时候，这份玉石竟然以356万元人民币成交！！”吴凯东说道最后仍然觉得记忆犹新，眼睛瞪的老圆，似乎当时众人吃惊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卧槽！不是吧？”林子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凯东喊道。
“哎，怎么不是……后来听说超出底标价最高的一份玉石是7557号，底标价2万5千元人民币，最终以近1000万元人民币中标，高出底价近400倍！！”吴凯东激动一阵之后唉声叹气的说：“这些游资们真是不给翡翠商们活路啊。”
“哎我擦，那些游资们到底什么来路啊？怎么这么有钱？”林子寒真觉得脑袋有些大，那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有很多山西煤老板和其他投资客，眼看股市低迷、楼市受打压，就把钱都拿去投料了。他们不懂行，就比拼出高价，大家互相抬价，结果真正的行家自然买不到货。”方寺邵在旁解释道。
“那他们石头那么高买进做出东西根本卖不出那个价格，不等于赔本吗？还怎么赚钱？”林子寒奇怪的问道。
“笨！当然是屯着了，等到石头炒的更高的时候他们再卖出去。”方寺邵拍了拍林子寒的脑袋。
“那会有人买么？大家又不是傻子，还有，别再拍我的头！”林子寒瞪着方寺邵说道。
“你还真说错了，现在谁都不是傻子，但都疯了，就像刚刚吴凯东说的那块356万中标的石头，到今年公盘之后再转手，至少能赚二百万。”方寺邵瞥了林子寒一眼道。
“卧槽……”林子寒已经完全无语了，果然这世界上疯子比傻子更可怕。
“行了，反正你也不是搞这行的，瞎操什么心。”方寺邵觉得好笑。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明显是坑老百姓的钱呀，这些炒作的泡沫经济到头来不都转嫁给老百姓了？现在价格这么高还有人敢买？”林子寒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又说错了，买得起极品翡翠的从来不是什么老百姓，打个简单的比方，现在的房价看着很高是吧？但你没发现都是省会城市和直辖市这样的地方吗？你见过偏远城市什么时候房价也那么高了？这就是地段选择，人口集中造成的供需不平衡。
现在翡翠市场也是这样，供需关系极度不平衡，低端的翡翠甚至当做‘砖料’，知道什么叫‘砖料’？就是像砖头一样的废料，当盖房子的砖，当假山！而高等料子就像是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根本不是给老百姓消费的，你瞎操什么心！有钱人有的是，他们在乎的不是花多少钱，而是看你的翡翠够不够极品！就像是北京的四合院，就算是上亿，照样供不应求！甚至是有钱你都买不到！”
方寺邵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连吴凯东都愣在了一旁，林子寒被喷了一通呆住半天，不过随后想想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对，有钱人的钱也是从老百姓身上挣来的啊！那到头来不还是一样！”
方寺邵泄气似的叹了口气，“这就是生存法则，这就是当今社会，世界资源的80％是被世界人口的20％的人占有，而这80％的资源中，95％的资源在20％人中间的5％的人手中，这就人类社会的食物链。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林子寒噎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同情弱者也罢，同情穷人也罢，规则是人定的，规律却不是人能控制的，他自知自己没那么大能量。
“东家，你之前的料子打算怎么处理？”吴凯东连忙转移话题，这又不是竞选，彼此争的目红耳赤毫无意义。
“先放着吧，等公盘结束之后一起带回去。”方寺邵恢复常态的说道。
就这样方寺邵在珠宝市场转了一圈，还是有很多人坐在档口棚子里收货，林子寒相当佩服这些人，一坐一天，其实也是碰运气，就像赌石一样，碰到对桩的货需要运气，碰到高货更需要运气，碰到合适价格买的货更是需要运气，但没有耐心坐一天的前提，运气也会溜走的。
相比之下，就这样走马观花式的走一圈，林子寒可不认为会遇到什么好货，等着天上掉馅饼？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这么觉得，更何况吴凯东了。
“东家，你到底要看什么呀？你跟我说一声我放话下去也有人过来给你看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