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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回去看一个法律上和他无亲无故的女人说出来自然会招人口舌的。
景函就只是耐心的笑笑,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萧远没给他什么收拾的时间就亲自开车到他楼下来接他。他们都表现得像是那次糟糕的重逢并未发生过一般。景函简短的表达了他并不真挚的谢意,萧远也就是点点头表示接受。
其实萧远说的没错,他们谁也不欠谁。
没有谁的初恋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
他曾经迷失在里面,那么多年的时光都已不会倒流,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了,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车子上高速的时候,景函偏过头乜了萧远一眼,语调里奇怪的带着笑。
“你说如果我们出了车祸会怎么样?”
萧远打着方向盘的手握紧了一些。
“不会的。”
景函调开眼睛,平平静静的接下去。
“我开玩笑的。”
这是真的,也不是真的。他没想过和萧远一起在这条路上出事,萧远如今的身价太高,他承担不起这男人出事之后的代价,也没想过这男人真的和他一起赔上他辛苦得来的一切。毕竟当年萧远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说起死亡,景函曾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咬牙挣扎在坚持和放弃的边沿,却终于还是没有自己放开手。
现在的他已经不会。
窗外单调的风景飞逝而过。景函听着车内低低的乐声昏昏欲睡。他困倦的很,也不想和萧远多说一句话。比如,他当年的东西他是不是扔了,现在萧家的半山别墅是不是还有他的位置。他们都生疏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能像是亲人一样生活。
往昔浮生旧梦,早已在天光大亮时醒来。
他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充满苦涩的叹息。
就好像对方也不好过一样。
他最终还是睡了过去,分辨不清是不是正在做梦,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怎样都醒不过来。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萧远的外套,温暖的感觉就仿佛许多年前他曾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的。
他抬头看,萧远正靠着车门抽烟,好似察觉到他醒了,沉沉的转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显然他们早就已经到了,只是萧远不知何故没有将他叫醒。
“走吧。”
萧远接过景函递来的外套,有人来替他将车停好,他则带着景函走着陌生又熟悉的那条道路。就好像时间突然追溯回他们最开始相遇的时候。斜阳西沉的时分,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被拉长了的影子拖在身后,在林木的遮掩下,凭空多了几分萧瑟。
萧家老宅一如既往的空旷冷清。曾经,现在,住在这里的都是不太喜欢被人过分服侍的人,所以连佣人都见不到几个。
“阿姨被送到疗养院去了,明天我再带你过去。”
景函点点头,表示一切听从萧远的安排,毕竟现在,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他有和萧远说“不”的权利。
佣人换了新的,就连看着他和萧远长大的老管家也已经退休了。现在,这间宅子里他是真正的陌生人了。
“你的房间还留着。”
二楼的左边,是他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房间。而右边,是萧远的,也是他半个童年时期的栖身地。那时,他和萧远比萧远那些真正血脉相连的兄弟更加亲密,他们没想过放开手,因为一放开就会被外面磨牙吮血的那些人撕成碎片。
萧远带着他上到二楼,轻轻地推开了门。
“我以为他不会允许的。”景函平板无波的说着。
萧远似乎是并不介意景函带刺的态度。
“我先下去让人准备晚餐,好了我再来喊你。”
房间很干净,看得出是有人在定期打扫。景函走进去,一点一点检视起细节。
他看过的原版小说还随便的摆在书桌上。时至今日他已经无法再回想起其中任何一个故事的开端和结局。书签停在237页的位置,就好像他还会回到这里,翻开它,继续消遣时的阅读。
他的画还是那样,有的钉在墙上,有的在画架上。只是颜料的褪色和边沿的泛黄提醒着他他离开了多久,而不是一次短暂的远行,一次任性的离家出走。他当时走得那么决绝,几乎是不死不回头的想要逃开所有的一切。
他已经离开了好多年。为什么萧远要装的好像他会突然回到这里一样自欺欺人。
景函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死死地捂住眼睛。
不能去想,也不要去想。
回到这里就像是一个错误。
这里回忆的气息太重,就像是时空突然错乱,将他带回那些被他深埋在脑海深处的时间。
他一个人坐到夜幕完全降临。萧远敲响他的门,示意他下楼去吃晚饭。
萧阿姨被送进了疗养院,萧老爷子则早就去世了。整个萧家人在当年的事情之后丁日渐稀薄,萧远作为活下来的人,几乎已经是无人敢违逆了。
晚餐丰盛的有点不必要。
即使摆上来的菜色明显是照顾景函的口味,景函也还是觉得食不下咽。尤其是对面的萧远用一种无法抗拒的态度将青笋和虾仁夹到他的碗里。这让他有了种他还是萧远带大的小孩的错觉,哪怕他们之间其实只相差四岁。
这个时候无论让他吃什么,他都会认为那是穿肠的毒药。
晚饭之后他像是逃跑一样回到了房间。衣柜里崭新的睡衣和常服都是现在他的尺寸,和他之前的旧衣之间泾渭分明。他甚至什么都不想做,洗澡之后就躺在他睡了那么多年的那张床上。
有些东西即使没有刻意去想起,只是摆在那里,甚至都不用深挖就会自然而然的来到眼前。
他和萧远曾在这张床上整夜的做…爱,即使没有性,也有过那么多的亲昵。年轻的身体往往经不起撩拨,激情的火焰只需要蹭的那么一下就能将他们燃烧殆尽。萧远压在他身上,肌肤相贴滚烫的几乎要熔化,有力的手臂支撑起他的上身,透过黯淡的微光,这样的萧远性感的令他觉得喉间无比干渴。
只是想起这样的画面都能让景函无法控制身体的变化。
该死的初恋,该死的萧远。
他咬紧牙关想要抗拒这羞耻的欲望,即便欲望本身毫无罪过,他也不想自己再因为萧远失态。
想着萧远和性联系起来的画面自…慰就仿佛他再一次被过去那些东西打败了。
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耐心的,有条不紊的。
是萧远。
景函将脸埋进枕头里。他不会去开门,也不该去。哪怕萧远真的要在他的门前站一晚上,他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有关“过去”的暗示。更何况他刚刚因为萧远,被轻易的挑起了情…欲。
他们不能再输给曾经无间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07
07
疗养院建在市郊。空气清新环境怡人,最重要的是保密性和足够的安静,这使得许多患有慢性病的退休老干部和大家族里的闲人都对这个地方有所偏好。
景函和萧远来得很早,院方安排的接待人员刚到,他们的车子就开了进来。
据主治医师来说,萧夫人近来状况很是不好。她本身底子就差,这段时间睡着的时间又远比醒着的要长,就算是醒着,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方向,话不说,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帮她吊着这条命。
听完这些话,萧远还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更不见悲伤。
他让人带着景函去了萧夫人的病房,自己则留在休息室里。
这其中的缘由景函还算是知道几分的。萧远愿意留着萧夫人一条命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别的他们真的不能再指望多少。毕竟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是先放弃萧远的人。
景函来得不巧,萧夫人刚刚睡下,也不好再吵醒。他并不太在意,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的打量萧夫人憔悴苍老得无法再辨识曾经艳丽不老的面庞轮廓。她并不像萧远。这两个人本身就没有血缘的关系,只是萧远算是养在她的膝下而已。
萧远是萧老爷子原配的儿子,原配出身并不算特别高贵,更为了生下萧远大出血而亡。外界纷纷都在传萧老爷子对原配的深情,死后还要与原配合葬。景函见过那位萧夫人的照片,萧远长得像足了她,尤其是那冰冷凛然的架势真的是如出一辙。
而这位萧夫人祖姓陈。家里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她还是陈小姐的时候,为了嫁给萧老爷子几乎算得上是众叛亲离。萧老爷子那个时候正在道上混出点成果,再加上本身长得英俊,身边莺莺燕燕从未缺过。更何况从政从商的陈家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草莽出身的混混头子,再让自家的小姐嫁过去给人家的儿子当j□j。
即使这样的不看好,这样的苦难,陈小姐还是嫁了。陈老爷子气得和这个女儿断绝了关系。婚礼上,女方没有一个亲人到场,极尽凄凉。后来陈家兴荣衰亡,都再没找过她。
她没有子嗣。
大概是萧远四岁那年,她怀过孕。后来被人陷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虽不至丧命却毁了她的身体,也绝了她做母亲的念想。对于这件事,萧老爷子甚至连个像样的反应都没有,显然是纵容默许着作出这一切的人。
如果萧老爷子真的肯做出一点回应,萧远和她之间后来也不至于那样你死我活。
她是真的试着去好好爱过萧远。萧远和她的关系大概一度曾亲如母子过。后来当年的真相不知怎么的走漏了风声,下手的人是萧远的小姨指使的。那个七分像萧远亡母的女人担心萧家家业落到陈姓血脉的手上,更怕他们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大概萧老爷子的纵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景函能记得的就是她对他和萧远都是淡漠的,只是偶尔面对他,还能见到几分温度和柔情。对萧远她是矛盾到骨子里,但对于他这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她是怜惜的。她喜欢孩子,景函从来不怀疑。她对他,虽不亲近,但是那个时候他就隐约能察觉到她的伤心和绝望。
再到后来,萧家的那些风风雨雨,她选择了萧远和萧老爷子之外的人。萧远一个人苦苦支持,父亲冷漠,兄弟算计。萧远一点点收回萧家旁落的大权。那些和他作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都是不得善终。
除了她。对于她,萧远这样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和亡母那边对她的亏欠。
景函坐在她的病床前,细心的留意着点滴落下的频率,一看就是一个早上。其间护士进来换点滴都没有惊动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中午萧远跟他在这里吃了顿简单的午饭,下午他又接着去了萧夫人的病房。
他刚坐下十分钟,萧夫人就醒了过来。她先是没有注意到床前坐了个人,在想要起身喝水时被人将杯子放到手边才看到了景函。
“景函?”
听到这声不确定的呼喊,景函轻轻的笑了起来。
“是我,阿姨。”
她放下杯子,转过来细细打量景函的脸。
“他没有骗我……”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照不宣。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
她眯起眼睛笑了出来,只是笑容里满满的都是沧桑。
“又骗我。”小时候景函也是这样,她问他怕不怕,他总是会逞强的说不怕。“我还算看得出来。你吃了苦,过得不好。可这些不说出来有些人是不会知道的。”
“没关系,我不需要他知道。”
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又似是倦极,已经无力支撑这样一场谈话。景函伸出手,细细的替她拢好白发。她为这样的体贴感到愉快,整个人又精神了几分。
“傻孩子。”
“我也这么觉得。”
景函指节匀称,白皙修长的手指安抚性质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你不该像我。”
她慢慢的反过手,枯瘦的手指握住他的。
“我当年喜欢萧家的那个男人喜欢的要命,觉得只要是为了他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带上一点俏皮的笑意,但更多的是心酸和不值得。这一刻的她突然像是活了过来,眉宇间重新带上了几分昔日精致的艳色。
“我那时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
景函垂下眼睛,一言不发的倾听着她缓慢的讲述。这哪里是她的一生,更像是他的前半生。从那样喜欢一个人到一无所有的现在。
“他们都在说萧敬对他的那个前妻多么的痴情,其实都是假的。要是真的,他怎么会默许外面的那帮崽子们联合帮里的老头子那样整萧远。真要是痴情,他怎么会娶我,他怎么会纵容着那群野种和她的儿子抢东西,甚至纵容我联合外人对付他。”
“萧家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别看我,萧远好歹算是我带大的,他是个什